第二十章：邂逅
信号升空，詹牧悔本见着信号要避开另寻个路回云川谷。但刚过蒙金县就觉得不对劲，风力强劲不同往常，本来火山两次喷发，空气必然浑浊得连呼吸都很费解。 此时空气却是清新且湿润的，恰似寻常山间气氛。 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他还是蹑着脚步，屏住神识转到蒙金山附近。 只见附近天崩地裂的样子，东山口的岩浆将四处淹没，数座高山已没有什么植株，到处是燃烧的大火。 但显然刚刚有一场大雨，地面上形成了一股本不属于附近的河流。他又是观察附近，还是一无所获，便悻悻然地准备回云川谷。 刚绕过数座山，便瞧见远处云川谷方向有一股火蛇朝这边冲来，想来必是信号引来的云川谷伍师。 他迅速从树上跳下来，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将自己的神识完全屏蔽，进入真明状态。 东山口的火山灰遮蔽住整片天空，此时过了东山口附近，火山灰更是成片落下，四周空气污浊，屏住神识，詹牧悔都看不清什么。 等到又是一阵sao动，火蛇冲破低空，詹牧悔远远地望着，知道这伍师是回谷去了。便散开神识准备也随后往云川谷冲去。 又是翻过两座山，詹牧悔便来到一片山间天湖。 此处山势最低，蒙金县附近的山泉都最终汇聚于此。刚刚火山喷发，接着又是一场大雨，湖的西侧水明显浑浊许多。 此时天上只有点点微光，詹牧悔立在湖中，心境倒是澄明许多。 不知缘何，天空积攒的火山灰漏了小洞，月光透过小洞洒下湖面。詹牧悔借着这漏出来的光看到湖中有一人浮在上面。 詹牧悔真视一瞧，却无半分反应，竟是个死人。他踏波而去，眼前渐渐清晰，原来是那个与池白鱼搏命的白衣女子。 他赶到女子身边，待看到女子长相，不禁颤声道：“安宁？” 只见女子浑身也无多少伤势，但全无气息。 詹牧悔右手食指点中安宁额头，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四才具闭，怪不得气息全无。 他环顾四周，也是感慨安宁好运，本身全无反抗能力，但钹声已将四周鸟兽吓破了胆自然是没有出来觅食的想法。这一路顺着溪流冲到湖中，只是身上多了些磕碰的淤青。 他小心地抱着安宁，在湖边找了处开阔处，两人就在此过了夜。 次日，又是一场大雨混着火山灰，空气还是浑浊。詹牧悔略施手段，将附近护住，形成一片空明天地。 待到午时，女子面容开始缓和，皮色渐渐有了光泽。詹牧悔瞧着好像还要半天才行，从怀中拿出一个小钟，朝里面说了几句话。随后便还是端坐在周围。 等到傍晚，此时因为火山灰，天色已经昏暗极了。女子终于好似回魂一般，睁开双眼。詹牧悔端了一碗水给她。她瞧见眼前男子，惊诧地说道：“詹牧悔？” 詹牧悔将水喂给她些，柔声说道：“安宁，你真是安宁？” “安宁什么安宁。你恐怕认错人了。”云采喝了水精神也好了些。 詹牧悔这才细看女子，女子眉目与记忆中的安宁十分相像，但确实也有些不同。 安宁死的时候，自己亲自伴魂这绝无差错。若不是今天遇到这个女子，他也绝不会妄想死者复生这种荒谬的事情。一想到这，詹牧悔也是沉默不语。 女子见詹牧悔没什么反应，知道他是认错了人才保护自己。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安慰他好些还是另做些什么。两人就这样什么都不说僵持了一会。 这气氛实在是有些诡异，云采自然是没有詹牧悔的心事重，索性也就站起来朝着詹牧悔施了个礼说道：“感谢詹公子护我周全，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在此地久留。詹公子的恩情我日后必当报还。” “你是哪里人？”詹牧悔回过神来问道。 “其实我是檐宗人。”云采笑道。 “那你认识安宁吗？”詹牧悔追问道。 “不认识，我还从未遇到过姓安的人。” “哦，那你昨晚杀的人是谁。” 云采表面波澜不惊，心中却寻思道：原来昨晚他是看到我与人厮杀，才故意过来保护我，想知道我们组织机密的。本来对詹牧悔的好感全无，心中不禁升起厌恶之感。 “詹公子，我们奉命杀人，非组织长老发帖人是不能告知的。”云采正色道。 “你欠我一条命都不能说？”詹牧悔盯着云采问道。 云采心中有些惊惧，但还是闭口不言。詹牧悔上下打探云采的反应，虽然语气有些凶狠，但回想到安宁的面貌，总是狠不下心来。 “你走吧，你不欠我什么。我是看你长得像我朋友才救的你，本来就是故意的。你若是长得像别人，我就任由你淹死在湖中也不会救你。”詹牧悔说完不等云采，随即起身就走。 云采本想说些什么，哪知詹牧悔疾驰而去，自己也便随意收拾一下，离开了这片山。 ———————— 却说，仰容和云采相约于蒙金山见，但心中总是怀疑池白鱼，便带着莫宇找到蒙金县县略。他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不便参与楠宗事，便与莫宇交代一二让莫宇去告知县略。 莫宇倒是不以为然，觉得苔衣既然是仰容师父，哪会有什么奇怪，但容哥这么吩咐，也是照做。 这样一番折腾，两人在山下倒是只花了些许时间就等到苔衣。 既然是要找寻火山之后的新雨石，三人也就不登险峰，而是转到蒙金山后山面靠近东山口一侧。 东山口昨晚被苔衣止住了喷发之势，但周围仍是满目疮痍，数座山峰没了任何生机，只剩下光秃秃的山头。 火势被昨晚蒙金县伍师灭了，但仍是有些灰烬在燃烧，天上地下到处是灰蒙蒙的。 “我们要是登上蒙金山顶，恐怕也没有好景色等着我们了。”仰容看着眼前心中也有些愁闷。 “好景色千千万万，我说蒙金山的景色也是寻常，蒙金山最美的还是雨石。”苔衣倒是不以为然，用杖头碰了一下仰容。 三人继续往前走，人倒是多了一些，那这边必然是靠近琥珀涧。 琥珀涧是蒙金山山脉雨石的一大源泉，现如今绝大部分的世间雨石都不产自琥珀涧，但产量丰富，若是多些耐心，也是能找出佳品。 苔衣三人随涧往上游走去，越往上越靠近东山口。这雨石本就是随岩浆而成，经由雨水冲刷，山间滚动。因此这琥珀涧的上游其实是东山口的一个火山缺口。 三人越往上走，人却少了起来，苔衣看着涧内的雨石也是不以为意，多是下品，自然入不了苔衣的眼。 再往上走，人已经几近于无，三人也有些费解，便返回问了个路人。 原来是昨晚爆炸过于剧烈，山口也被削去了数十丈，岩浆也就不在原位流淌，这琥珀涧的雨石日后怕也是要枯竭。 现在采雨石的人多去别的几处新出现的涧，故而今日也没几人来琥珀涧淘雨石。 “这也没什么，本来我们就不是来淘宝贝的，再往上走，有些稍微好看的顺手捡了回去就行。”仰容朝着莫宇说道。 莫宇本是来拍照影给阿梁和小玉的，雨石不过是附属，自然没什么意见。苔衣有了那颗蓝雨石也没有收集别的雨石的心思，再多走几步当是游玩。 三人继续往上走，一路上已经快看不到什么人。再多走几步，两边渐渐开阔起来，原来是岩浆和爆炸物已经把附近的植株烧的差不多了。 往上再走了一段距离，三人远远看到有两人在涧内寻找着什么。再往前靠近一些，便能听到两人一些低声交流，原来两人在寻找一颗橘黄色的雨石。 “jiejie，算了吧。就一颗雨石也没什么。”年纪小的男孩直着腰抱怨着。 “你懂什么。那颗雨石品质极佳，二爷会喜欢的。”女孩话里透着着急与责怪。 “喜欢，我们用得着他喜欢吗？”男孩嘴里还是在抱怨但还是弯起腰来仔细在涧内找寻。 三人沿着琥珀涧一路上来，也收集了几个不错的雨石，但被这两人这么一说也勾起了兴趣，竟然也仔细寻找了起来。 山上二人见山下来了三个卖力寻找的登山客，也不碎嘴，埋头找了起来。 莫宇在水里淘了几波也没什么收获，往上走了两步，又是拨开一块石头，突见一块黄灿灿的雨石。 他刚把雨石拾起，一个身影就朝他扑了过来，仰容将莫宇身子这么一拨，躲过了这次袭击。 男孩气冲冲地望着三人喊道：“把雨石还给我。” “凭什么还给你，我找到的。”莫宇看他偷袭自己自然没什么好话，要不是看仰容和苔衣在旁边，怕不是直接骂了出来。 男孩憋了一口气但又好像说不出什么道理，只喊道：“我先看到的，我刚刚捡到，但不小心又丢水里，你们三个人刚刚上来，肯定听到我和我jiejie说的话对不对。” 莫宇心中默然，他自是知道两人必然早早看到这黄雨石，不然绝不会那边对话。 他将雨石放在手中欣赏，雨石像是流动的黄沙一般，确实质的优良。 “弟弟刚刚有所冒犯三位，是我们不对。既然是这位公子捡到的，我们愿意按价购买。不知公子是否有意。”姑娘缓缓走到弟弟身边朝着三人莞尔一笑。 三人瞧着女孩，举止落落大方，气质淡雅。 白内衬外搭淡青短袖，腰间系了一根橘黄色的彩带。额头干净并无刘海，长发披在两肩，发尾扎了个青粉蝴蝶结。菱形的面庞上是一对流星眉，肤色不是特别白皙，但整体看十分舒服。 年纪应该是比莫宇大一些，算下来男孩倒是和莫宇年纪相仿。男孩较高，与jiejie容貌相似，但整体更强壮一些。 莫宇看着女孩，他见女孩长得漂亮，心中默默将她与小玉的外貌比较起来，好在场另外四人并无人会读心术。 却听得有一人说： “你们俩是姚三爷的孙女和孙子，姚梦潇和姚澄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