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命的价值
< “我心想能有一天，可以像一位旧纪元的侠客一样，没有华丽的武器，仅仅凭借老式的手枪和匕首，就能惩jian除恶。我也不需要留下我的姓名，因为当我拯救了一个无辜的生命时，我的行为就已经有了价值。” ——中考作文《理想》作者：陈轩 >> 在舍友的鼾声中慢慢入梦，一切也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恍惚间，陈轩感觉自己在下坠。 耳边隆隆的爆炸声和噼里啪啦的燃烧声让他逐渐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又来到了弑君者的程式世界。 这次，他更进一步地看清了那柄由火与石构筑成的大剑。只不过这柄大剑并不是十分整齐，只不过是有一个大剑的形状罢了。 “听我说！” 就在这时，一团紫色火焰凭空浮现，焦急地开始向陈轩交代“去废宝街道！那里可以找到你的使命！” “弑君者的力量深藏你的愤怒之中！理智地愤怒！理智地愤怒！” 随即，那紫火便消失了。 “嘟嘟嘟！” 令人心脏骤停的闹钟声将陈轩拽回了现实，居然是梦，不过那感觉却十分真实，就像那天通过水晶球进入的程式世界一样。 一整天的课程下来，陈轩的脑海里都在脑补着各种恶魔出现在校园里大开杀戒的景象。如果是他，他应该怎么做呢？ 可是连灵能都感觉不到的自己，又该怎么去对抗那些强大的恶魔呢？ “陈轩，你们的小组作业做得怎么样啦？” 老师的点名一下把他拽回了课堂“因每次都是最早完成作业的陈轩一组这次竟然还没有交，还真是有点反常呢。不过如果明天还没有交的话就得扣分咯。” 当然没有交了，陈轩心里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小组作业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老子一个人做的，被杜强天天魔鬼训练的这几天哪有时间做作业。 “我回去督促一下哈，尽快交。”陈轩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在众人的注视下不好意思地跟老师解释道。 而就在他长出一口气坐回位置上，习惯性地打开手机看看信息的时侯，却发现小组消息群已经炸锅了。 组员A：“怎么回事呀？怎么还没有交作业？我们不会一起被扣分吧！” 组员B：完了，我本来就旷课被抓了一次，作业再扣分我得挂科了！陈轩你咋回事啊？ 组员C：麻了早知道自己做了。 这些对话看得陈轩直接大脑充血，毕竟他分配下去哪怕是搜集资料的任务这些组员也会置若罔闻，最后在网上随便搜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东西给他交差。 该死的！ 在这一周以来的高压下，这一刻的陈轩终于没有绷住，狠狠地一拳砸在桌面上。 “哐！” 巨大的响声在空旷的教室里回荡，回声交织听得人脑壳嗡嗡作响。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不过却没有人注意到，此时他的拳头上弥漫着一股rou眼可见的紫色能量，能看见的只是用特制材料制成的显示屏桌面竟然被捶得支离破碎。 “这下坏事了...”陈轩看着所有人投过来的眼光，心里大叫不好。 傍晚，学校财务处。 “这样就行了是吧？”杜强用自己手臂上的一个浮在皮肤上的蓝色光标码在付款设备上扫了一下，这是一种植入人体的特别光标码，起源于旧纪元的二维码，经历长期发展以后可以通过纳米机器人植入人体，在支付等社交活动上更为便捷。 “是的。”财务处的老师笑吟吟地看着一旁乖巧得像小白兔的陈轩说道“小伙子手劲挺大啊。”后者笑了笑，拉起杜强就往外走。 “真是抱歉还要你来给我擦屁股。”走出校园，陈轩不好意思地对着杜强说。 杜强并不在意这个，依旧是一脸严肃地问道“这么说，你徒手捶碎了一个桌面显示屏？” 桌面显示屏不同于一般的设备显示屏，为了避免使用过程中容易出现损坏，使用的基本都是硬度接近军用玻璃硬度的特制玻璃，就算普通的手枪也未必能直接破坏。 “我大概感觉到了一点。”陈轩看着自己的拳头说“那一瞬间，感受到了那股不同于普通的力气的一股能量。” 杜强没有说话，但他心中却是一阵狂喜，没想到误打误撞被他摸到门道了。 “理智地愤怒...”陈轩这时猛然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梦“或许...那不是梦” “你想好了？”杜强看了看似是下定决心的少年，问道。 陈轩点了点头“再去试试吧，哎我可说好，这可不算答应去做龙骑士。” 晚上，二人再次来到训练室，杜强像往常一样将握力棒递给了陈轩。 “呼。” 再次握紧握力棒，闭上眼睛，陈轩的脑海中开始闪烁起一个个令自己愤怒的场景——离谱的组员、不理解自己的父母、被恶魔屠杀的无辜者，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一团深紫色的能量开始在握力棒上汇聚。 “有变化了！”杜强大喜过望，但看到屏幕上的数字时，他呆住了。 “2311德斯？” 听到杜强不可思议的惊呼声，陈轩才张开眼睛一看，眼前不再是一个孤零零的0，而是令他也不敢想象的2311。 “额...这个数字很大么？”陈轩好奇地问了一下。 “德斯这个单位是第一位龙骑士管理部部长德斯·韦德用探测灵能专用的仪器设定的，普通步枪拥有的能量换算过来可能也就1200德斯左右。”杜强的脸色充满了不可置信。 陈轩愣住了，也就是说刚刚自己的双手释放出了远超一把普通步枪的能量，难怪能一拳砸碎桌面显示屏。 突然，杜强阴森且严肃的脸就贴了上来“这件事你不许告诉任何人，也不可以在任何人面前释放你的灵能，知道吗？” 陈轩虽然没有明白为什么杜强看起来这么严肃，不过他似乎一直都挺严肃的，也就没多想。 深夜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的陈轩仍在品味着那股能量从自己身体里向外喷发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或许，我也有一天可以拯救那些身处危难之中的人了。想到这里，陈轩竟然感觉到一丝快乐，这是什么感觉？助人为乐么？ 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他人的生命，这种行为是有意义的吗？自己生命的价值是用来保护别人的生命吗？陈轩突然开始恐慌。 在他成长环境中，不愿承认自己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这件事总会被认为是是虚伪的，可鄙的，所谓的大义都是伪善，自私与贪婪才是人之本性，就连那些服务者，更多也只是为了谋求更好的生存条件罢。 若自己表达这种想法，怕是会被人嘲笑的吧。 陈轩叹了口气，还是先睡觉吧。 翌日，校园依旧风和日丽，充满了青年的生机与活力。 利用上课时间cao作着桌面显示屏补作业的陈轩，完全没有心思听老师今天讲的东西，他可不想再被那群组员搞得大脑充血，一直到了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他才搞定了之前落下的进度。 “轰！” 忽然间，一声巨响打断了上课的节奏，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再次看向了陈轩，陈轩则下意识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的清白。 “突发事件发生，请同学们有序离开教室，从疏散通道撤离。” 紧接着，急促的警报广播回响在教学楼中，所有人都不假思索地朝着门口蜂拥而去，陈轩也被人流推搡着向外窜去。 原本亮堂的走道此时因为线路受损光线闪烁，挂在墙壁上的电子屏也变成了一片花，恐惧和死亡的气息弥漫在这科技元素强烈的走道当中。 “救命啊！” “有恶魔啊！” “mama！救救我！” 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回响在楼道里，拥挤的人流已经不知被什么东西被堵住，所有人都被困在走道和楼道中，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有恶魔？”陈轩心里一惊，不会这么快就要参加实战了吧。 这时，原本密闭的走道墙壁已经向外展开了数个云梯，这是每一个公共建筑设施都必须配备的侧方逃生通道。人们争先恐后地挤进了云梯，开始朝着地面逃生。 “吼！”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嘶吼，听起来像是某种野兽。陈轩回头看去，只能看见一根漆黑的长足穿透坚固的墙壁刺穿一个又一个同学，将人类的肢体零碎地抛洒在半空中。 “靠，不是吧，这玩意看起来比羊驼恶魔凶残多了啊。”陈轩寒毛陡起，心想还是等增援吧，反正这些人跟自己非亲非故的，为了他们丢掉小命可不值当。 “噗呲！” 就在陈轩走神的空当，一根巨大的坚硬长足便刺穿了他面前一位同学的左肩，将她高高举起，陈轩抬头一看，一只形状酷似蜘蛛但有着类似人类的上半身的恶魔正盘踞在各个云梯之间的一张蜘蛛网上，八根坚硬的长足不断刺破教学楼的墙壁，将一些学生的身体举到半空，然后用力撕碎。 而刚刚被刺穿的那个同学，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在群里责问陈轩的组员B。 要救她吗？可是杜强说绝对不能展示自己的灵能，更何况这家伙昨天还骂我来着。 如果我因此死去，大部分人也只会笑我愚蠢吧？ 哪有什么侠客？活好自己不就好了么？ 但紧接着，似是走马灯的一幕幕在陈轩的脑海中闪现。 “爷爷，为什么要放走那只蟋蟀呢？” “因为，这世界上的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敬，每一个生命都不容随意践踏，就算是一只虫子，也不能随意踩死的哦。” 就在陈轩的大脑飞速运转之间，那女生已经被那蜘蛛恶魔掐住了脖颈，恶魔的人类上半身长满了黄色的眼珠子和褐色的粘液，头颅上也只有一张覆盖了整个脸的巨口，此刻锋利的尖牙已经对准了吓得痛哭流涕的女生。 “哐！” 就在恶魔将要咬碎女生的头颅时，一个拳头带着紫色的能量狠狠砸在了它的脸上，巨大的能量直接把恶魔的脑袋砸凹了下去，同时将其掀飞数米，女生也从蜘蛛的长足上脱落，被陈轩一把甩回了云梯。 “生命的价值在于平等的被守护。” 此时陈轩的脑海中只有很久很久以前那个老人告诉自己的一句话，尽管他已经遗忘了这句话很久，但此刻，他真正地领悟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来吧，丑东西！”陈轩一声大喝，正准备闪身上前，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站在了那柔软且有粘性的蛛网上，动弹不得。 “糟糕了。”陈轩大觉不妙，此时的他只能看着蜘蛛恶魔重新直立起身，那被他一拳打歪的脑袋也瞬间掰正，身上的黄色眼睛瞪得硕大，似乎在表达它的愤怒。 “唰！”伴随着一阵凌厉的破风声，蜘蛛恶魔并没有选择跟陈轩近身rou搏，而是直接甩出了它的一根长足，坚硬的长足就像一根漆黑的长矛破空而来。陈轩很清楚被刺到是什么样的后果，于是猛地下腰，一个铁板桥躲过了这一击。 趁着陈轩躲闪的空当，蜘蛛恶魔扭动其身体朝着他快速爬行过来，准备补上致命一击。而这，却正中陈轩的下怀。 陈轩猛地抓住还未收回的第一根长足，将自己的身体重新拉起，接着，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具具被恶魔撕碎的身体，被开膛破肚的孕妇，在墙前祷告的受害者家属。 愤怒吧，愤怒吧！ 紫色的能量如泄洪般从他的右拳上喷发而出，尽管这股能量杂乱无序，但好在结结实实地拳头打在了蜘蛛恶魔的身体上。 下一刻，炽热的紫焰从那拳头上倾泻而出，巨大的爆炸瞬间吞没了陈轩和蜘蛛恶魔。 此时教学楼里的学生已经撤离差不多了，所有人都在地面上看着高空中绽放的紫色火球。 爆炸之中，两个身影从高空坠落，其中一个人影一把抓住了下一层楼伸出的云梯，但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没能抓稳，又掉了下来，借力把自己甩向了更下一层楼的云梯，狠狠摔在了铁质楼梯上，正是陈轩！ 而蜘蛛恶魔，则是轰的一声直接坠落地面，没有了动静。 也是在此时，警车赶到了学校，胆大的警员们一起上前查看，发现蜘蛛恶魔的身体在紫焰的灼烧下逐渐崩坏，慢慢地化为黑色粉末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在远处的一座高档写字楼里，一台便携式高度望远镜透过反光玻璃将刚刚学校里发生的一切都投影在了房间的中间，几个人围坐于此，沉默不语。 “千鹤子女士，您怎么看？”一位看上去约二十出头男人试探性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千鹤子，小心地询问道。 “这还用问我？”千鹤子的语气里显然多了一份恼怒“皇献，蜘蛛恶魔的实力你应该最清楚了吧？” 被称作皇献的男人低下了头“如果要这么说的话，一拳秒杀蜘蛛恶魔这种强度的恶魔...一年以内的新任龙骑士基本没有能做到的。” “要现在动手么？”桌上另一位戴着墨镜的女子低声询问，她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岁出头，身穿一袭黑色风衣“趁他还没成长起来。” “不急，他看起来还不能很好地掌握力量，甚至这一击还重伤了自己。”千鹤子挥挥手“而且现在也没有理由直接动手，不如留着他，等他给我们带来可以直接解决魏小彬的借口。” “不过，我也该找时间会会他了。” 此时昏迷过去的陈轩只感觉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中，不停地坠落...坠落...耳边一直回荡着一句话： “理智地愤怒。” “理智地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