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幸运不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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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球迷可能听说过川崎自由人之外,大部份人大概都不太清楚到底有没有川崎这个地方,怀疑是不是我胡诌乱造的。或者就算是诌得像是有这么一个地方,甚至真的好像有这么一个地方似的,但还是会有一些类似:这川崎,或者其原型城市,到底在哪儿?的疑问。其实,在哪儿,恐怕也无所谓吧。 嗯,咳……其实,大家打开百孤或者度狗地图的时候,应该能在东京与横滨之间,碰巧找到这么一个同名同姓的地方。噢,但我并不能保证,或者我保证,实际存在的一个名字并不代表什么,实际发生过什么,恐怕才更重要。如果真的发生过的话,哈呵…… “真的发生了穿越!”我时刻提醒自己。一定要珍惜这个重生的机会,吸收之前从来没能珍惜的那么多新的开始的教训。就正如当年我下定决心要在大学和加国读研读出个成绩来,但最后都读得一塌糊涂之后,又再次下决心一定要珍惜这个来日进修的机会。我被赐与了这半年的时间,要不惜一切代价地拿一个二级回去。不惜一切代价,其中一样就是不与华人深交,以免减少说日文的机会和勇气。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每个犄角旮旯都充斥着无孔不入的华人,就好像在加国的时候,一年多下来,英文退步了,中文倒是进步了。所以,这次我特意选了这个地图上似有还无的地方,为的就是融入当地人的生活。退一万步来说,我宁愿跟欧美的朋友结交,练好英文,也不会再浪费时间说中文。 但当年的现在,我的计划失败了。因为,我不能忍受用异国语言表达不出的感情,不能忍受妳的鄙视,不能忍受不去听妳的寡言。 但现在的这个当年,我要选择再次义无返顾地抛弃一切,拿到当年没拿到的成绩。毕竟,我们已经拥有过彼此,这第二次机会,除了那个我要不去选择开始的原因之外,我还要把时间留给我自己。我是打算这样说服自己的。 说起上来,我跟这岛国的缘份,似乎就跟妳的缘份差不多,都算是青梅竹马,只不过青梅没见过竹马,若即若离,离多过即。 小学的时候,整个城市(那个城市在这个故事里已成为了过去,或者只存在于另一些故事里。)就只有我们一间小学被指定为对日友好学校,只要日文和各科成绩达标,可以直接升读城市里另外唯一一所教授日文的重点中学。而那间中学,每年又有十几个名额,可以拿奖学金保送到东京某大学继续升读。巧中之巧的是,我其中一个有那么一点点让我情窦初开的最亲的干姐(那是父辈搞关系上的契,跟读书完全无关,所以绝对是命运),就是读那间中学的。后来,干姐毫无意外地去了日本升学、结婚、失联…… 话说回来,小学享有特殊光环的时光好景不长。由于国家级的暧昧关系似乎风云有变,而且就算是暧昧,好像也就暧昧了一下下而已。反正政策一变,我们还是得投向美好大世界的怀抱,学英文。噢,这下天翻地覆,不单止是那个可怜的日文老师,还是残疾人士,终日愁眉苦脸,我们学生虽少不更事,但也不知所措。平时学的跟汉字差不多的残字,还觉得挺得心应手的,却突然变成了陌生的异国拼音和单字。而且,学校在落实改科时,有大半年似乎是没能有定论,外语科完全停顿。 嗯,可谁也没想到的是,经过大概半个学期空白的挣扎之后,第一堂英文课的时候,出现的还是那个日文老师…… 原来,老师多才多艺,通晓多国语言,那个英文才是本课,日文却是自学。但是,不知是走火入魔,还是把英文摆下太久,老师自学的日文最后青出于蓝。噢,天,好纠结!这天底下到底还是有太多苦学有成的苦人。 我呢,我那个时候在准备移民,家里早就请了前后几个英文补习老师,个个都是大学本科主修,英文好过中文,哼。还曾经差点找了个老美,不过那个时候太过亲密的民间交流似乎还不太方便,最后告吹。但无论如何,儿时的我是何等纨绔、顽皮,不解家人苦心。见是女老师就捣乱,男老师就玩失踪。总之是不学无术,就算是给父母揪着耳朵按在书桌前,也是无心向学,狗熊掰棒子,掰一个扔一个。不过,就算是弄得老师们满地鸡毛,凭我的聪明才智,两三年下来,还是自然而然地学会了二十六个字母和时态等基本功,嗯,我觉得作为一个活泼好动多才多艺的小学生,自修成这样已经很有成绩了(别翻白眼了,好么!)。但小学学了几年的五十音图,除了“阿依屋挨欧”之外,还是很快就都还给老师了。毕竟,小脑袋记不住那么多东西。哈哈…… 然后呢,噢,对,然后,我们顺利庸俗地以英语为外语毕了业,各奔东西。我跟家人到了这个叫航港的城市。我叫它航港,因为这许多年来,我从这里出发,向全世界航行,除了必要的鸟倦知还外,并没有多作停留。妳也是。 中学的时候,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特别,学校里再没有什么指定的日语学习,倒是航港整个社会,那个时候饱受着东瀛文化的冲击。我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好青年,凭着无比的毅力和执着,竟然自学重拾了抛下了几年的日文,程度至少是角色扮演游戏初级,战略游戏中级和同级生专家级。 高中毕业的前两年,学校高中一年班来了一个转校男生,竟然是个日籍华人。后来知道他是自小因父母工作在那边生活长大的,一半小学和整个初中都是在日就读的,还申请入了籍,不但日文可谓第二母语(他中文反而有不少嗄文口音(航港话叫日文为“嗄文”,日人叫“嗄仔”,大概是取日文常用的尾音“Ga”音,有些贬义的。)),而且外貌打扮都是东瀛风的,虽然那个身材样貌不太能恭维。 但无论如何,嘿,半个嗄仔哎,一时成为校内的风云人物,跟当时也算是学校小头头的我倒也少不了碰面。咳咳,我是什么小头头,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学生会副会长,几个小学会的主席和风纪队长而已,嘿嘿……而那家伙一来就加入了学生会,第二年还被选为会长了。最初的时候,我自然也拿出了久别的“阿依屋挨欧”跟他交流了一下,好家伙,那简直就是“姣婆遇上脂粉客”—一拍即合,我觉得他当时决定肯定我们能成为知己好友,甚至还有点仰视于我,让我惭愧不已。我后来听说,他之后的升学之路,还真是跟我差不多的。 话再说回来,我跟嗄仔的“蜜月”倒也是维持了一段时间,期间这有礼貌的半个嗄仔,倒也是自认小弟,初来乍到,尽情虚心地向我请教了一番航港的衣食住行,学校里的各门各派,生活里的儿女情长,毕业后的种种打算。作为回报,他也跟我分享了多年来的东瀛经历,文化风俗,艺术珍藏,最新的大和运动宝典和他感悟的一些跟大和女性的交流锦囊,欸,那个还是比较有他个人特色的,不太能用在别人身上。 好吧,开心的时间过得特别快,因为种种原因,我在上大学之前,去澳洲绕了个圈。然后,我跟那半个嗄仔的关系,就好像我人生中其他百份之九十的人际关系一样,就那么无疾而终了。 不想我从澳洲绕了个圈儿,又回到航港上大学的时候,我当时的女朋友读上了我阴差阳错没读得了的另外一间大学的大和文化研究本科。噢!那个时候,简直是天意弄人。嗯,我的一生……有谁的一生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天意捉弄?呵呵……
简单点儿说吧,我高中的成绩不怎么样,家里送我去澳洲镀了层金薄,再从澳洲考回航港。那大半年在澳洲无所事事,倒是闷得发奋了一下,考试发挥得也不错,谁知成绩就硬是上去了。家人大快,赶紧叫我把选科的顺序调整了一下,试着把当时最吃香的顶尖学府里的那个什么金融科从原来的第二位调到第一,而我原来选的,跟当时我的女朋友一起选的另一间大学刚新兴的大和文化研究,则由首选退到了第二。结果就成就了我上面说的那个弄人的事实,我真的被那个金融系录取了。但事情还没完。 大学四年期间,除了头一年过得乱七八糟之外,第二年开始,我还是硬选了我那间学校不太有名气的、同为新兴科目的大和文化研究作副修。这么选的原因,除了我对日文的执着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当时,整个航港就两间大学有大和文化研究的本科,我女朋友读的那间的大和研究,已经开始小有名气,每年都有全额保送到东京关联大学交流一年。后来,他们名额多到甚至可以摊几个过来给我们学校,即使是副修,只要成绩够,就能参加甄选。所以,当时的计划就是拼一拼成绩,跟我女朋友一起去同一间大学交流一年。因此,我当时义无反顾地选了那科副修,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谁知,呵呵……又被天意弄了一下。我女朋友因为成绩好,大二下半年就被保送去早稻米了。而我,本身成绩就不怎么样,再加上半年已成定局的时差,意兴阑珊,后果可想而知。虽然那次短暂的分离并没有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但后来她毫无意外地成为了大和文化和日文专家,我则踏入身不由己的金融生涯。 噢,如果您以为我跟岛国的缘份就这么告一段落的话,那可能是我表达得有问题,或是把话题扯得太远了,而令您忘了我之前到现在,而且直至不远的将来还在一直说着的这个故事。嗯,没关系,容我再说两句,然后,直正的那个时候就到了。 大学毕业,正值市场低潮,我怯战了。面对金融商界里凶猛的竞争和同学们惨痛的求职经历,我说服自己和家人,美其言是继续进修,开阔视野,其实是怯战逃避。我又去了加国。 在加国的那段日子里,身边华裔人满为患,但也少不了惹人注目的东瀛同学。不过,海外的岛国留学生,数量非常稀少,而且非常封闭和自保,尤其是很少与华人同学来往。也甚少出席与华人的活动。但即使是这样,也无法避免命运中的牵系,我的室友,一位星球(星加坡华人对星加坡的俗称)籍航港人,是个东瀛通!而我也跟着他沉迷于跟少数岛国同学的靡烂交流之中,呃,真的只是有酒无rou的交流,爱信不信。更重要的是,人长大了,可以感受那种前所未有的自由和豁出去的感觉,尽情地去享受尚且不用工作的逃避的日子,在投入庸碌的生活烈焰里被焚烧成灰烬之前,提前经历一次不顾一切的重生。 就在那个时候,一直跟我家人关系要好的、我当时的女朋友,竟然暗中为我安排布置了我的这次川崎进修之旅,为了我,还有她那快将粉碎的梦想。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