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道人与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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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的缺然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这里来捅他一剑。 当初南岛的事情,知道的也只有西门这些人。 当然,陈怀风自然也是的,只是这个剑宗师兄,很显然对于这样的东西并没有兴趣。 陆二站在那里,沉默了少许,而后轻声道:“那怎么办?” 倘若这个少年还在崖上,那便永远不会有这样的问题。 只是少年并没有,他在某一日下了崖,而后坐在溪边被人问了剑。 于是有些东西就闻风而来。 南岛静静的站在溪边。 “总要来的。” 倘若不是当初人间被张鱼掀起了一场山火,有些东西大概早就已经来了。 “更何况,这一次,他们甚至都没有任何前兆,而是直接下杀手。” 南岛低头看着胸口的剑伤。 “大概是确实有些怕了。” 陆二安静的看着自家师叔。 南岛在溪畔站了很久,而后转身向着北面缓缓走去。 于是陆二明白了自家师叔的意思。 他们自然该离开东海了。 少年看向了一旁的尤春山。 后者大概有些犹豫,抱着木剑站在那里长久的迟疑着。 一直过了许久,这个倒霉的年轻人才蹚过溪水去,把那条还没有吃完的烤鱼端了起来。 “鱼还没有吃完呢。” 尤春山很是认真的道。 气感也没有找到。 所以抱着木剑和鱼的年轻人又蹚过了溪水而去。 ....... 才始被问出剑名来的细雪剑少年在镇外遇袭之事,很快便被一些偶然看见的剑修带到了镇子里。 王二坐在店门口哈哈笑着,着确实是活该。 然后终于被忍无可忍的剑修们撸起袖子揍了一顿。 王二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格外适应这种被人揍一顿的感觉,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拖着身子坐到了面馆窗边,在那里哼哼唧唧个不停。 那些剑修们倒也没有下死手。 毕竟那样太过于不要脸了。 王二哼哼了许久,在那些剑修们跑去了镇外看看少年还在不在之后,便停了下来,很是安静的坐在那里。 怔怔的看着窗外镇的风景发着呆。 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 或许是当初那个叫做丛刃的白衣剑修离开的时候的那些话。 于是也许又想起了诸如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下先之类的话。 酒不能酿的太合口味,面不能煮得太有滋味。 世事当然是会变的。 就像他那个镇外少年,先前还好好的,突然就被人捅了一剑。 王二在那里坐了很久,而后看着色欲晚的镇,活动了一下筋骨,一瘸一拐的跑过去把店门关了,又在炉子上热了一壶酒。 所以什么都不如关起门来喝酒来的痛快。 王二喝了一阵酒,便看见那些剑修三三两两的走了回来。 那个少年大概已经走了,他们只在溪边看见了一些血色。 这倒是一件让他们觉得无比惋惜的事情。 毕竟那样一个少年,倘若能够在东海镇慢慢将境界提升上来,无疑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少年虽然是岭南剑修,但是问他剑的却是东海剑修。 日后倘若真的成了三剑,对于整个东海,自然是颇有好处的。 东海虽然比岭南剑宗强上不少,但是想要染指三剑这样的名头,大概也是很难的。 王二看着那些很是感慨很是惋惜的剑修,自顾自的笑了笑,很是悠闲的晃着鼻青脸肿的脑壳,坐在那里喝着酒。 ...... 某个狱剑修默默的站在东海的青山之中,远远的看着那片暮色里离去的三人。 他的剑上有血也有雪,来自那个少年。 晚风吹着黑袍,露出了下方的那块代表着狱的腰牌。 只是上面刻着的字迹并不是代表着南衣城,亦或南方的悬雪山月那些狱。 而是一个槐字。 那个年轻剑修在那里安静的站了很久,而后举起剑,抹去了上面的血色,也敲去了上面凝结的一些细雪,而后送剑入鞘,转身离去。 ...... 道童听着四处那些并不如何喧闹的声音,轻声问着身旁的老道人。 “我们这是在哪里?” 卜算子平静的道:“清角。” 道童想了许久,才想起来他们曾经来过这里的。 只是显然当时的这座东海平原之城,要比现在热闹得多。 好像也是在这里,他们遇见了一个诚恳的求着算命的年轻人。 王花已经有些记不得了。 倘若人间的声音一如往常,那么很多东西自然都是可以被清楚的代入进去,而后想起来的。 只是显然在当初东海的故事结束之后,这片人间有些沉寂了。 譬如有城墙的一角,便被某些溢流的剑意削去了一角,看起来很是愚钝的伫立在那里。 王花当然看不见那样的画面。 只是风吹过城头的声音是不一样的。 二人在很是寥落的街头走了很久,王花大概有些好奇,道人这一次又是在乱走什么。 只是还没有问,便听见身旁的道人缓缓道:“我们要回去了。” 要回去了? 回哪里去? 王花突然想到了什么,哪怕是被蒙着眼睛,却也是下意识的将眼睛睁大了一些。 “要回观里去了吗?” 卜算子轻声道:“是的。” “缺一门在清角城里?” 王花是南衣城人士,自然会容易想到那样一个便在城里的剑宗。 “不是的,我们要穿过这座城,而后继续往北走。” 王花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 “有时候人间太吵了,你是没法去做一些事情的。” 卜算子轻声道:“所以我们要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 “有多安静?” 身旁的道人大概是在想着怎么与王花形容,一直过了许久,这个走在黑暗里的道童在听见晾饶声音传来。 “安静得就像是在看着一片毫无杂质的黑色一般。” 王花静静的看着眼前被遮蔽了一切的黑色,心想那确实是很安静的地方。 “到了那里之后,你便可以取下眼带了。” 卜算子继续道。 王花想了很久,才轻声道:“因为那里是看不见人间的地方?” “是的。” 道童很是好奇的随着道人穿过那些稀疏的并不热闹的人间,心想是在什么地方才会看不见人间呢? 哪怕是在上,也是能够看得到的吧。 难道要走很远,走到那处幽黄山脉之上? 只是那里也应该是看得到人间的吧。 道童想了想很久,依旧没有一个答案。 身旁的道人却又是咳嗽了起来——自从那两个曾经在牌桌上打牌的人在东海打了一架之后,这个道人便会时不时的咳嗽着。 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他尝试在东海布下乾坤道术,却被二饶剑意直接斩破了去。 自然便受了一些伤。 道童听着一旁似乎有吆喝着卖热茶的声音,想了想,牵着道饶手道:“喝完热茶休息一下吧。” 身旁道人道:“好。” 二人在茶摊上坐了下来。 “你这女娃眼睛怎么了?也是在最近弄赡?” 买热茶的妇人一面给道裙着茶,一面看着王花很是怜惜的问道。 道人并不想多什么,只是点零头。 妇人一面叹息着,一面愤愤的着:“也不知道他们那些上的人发什么疯,突然要在地上打架.....” 上人是一个很是笼统的概念。 对于一些很高的修行者而言,大概只有青裳少年那样的人,才能够叫做上人。 但是对于世人而言,那种带着剑的,穿着道袍的,能飞的,会发光的,都是上人。 王花坐在那里心的捧着热茶喝着,身旁的道人也喝了一口茶,倒是对于妇饶抱怨接了一句话。 “谁知道呢?” 这是一句很寻常的感慨,就像这个道人不是三观之一的卜算子谢朝雨,而是人间某个走街串巷的神棍,放下了伪装,很是茫然也无奈的着对于那样一个故事的感受一般。 王花很是好奇。 自己的师父怎么会不知道呢? 当初他还拉着自己去打牌,去劝架。 只是听着那句话的感慨,好像这样一个道人真的突然便不知道为什么人间会发生这样一件事了一般。 二人喝了好几碗茶,而后才重新开始在人间走着。 一直走了很远,等到周围的声音渐渐渺远了下去,这个道童才很是不解的抬头在黑暗里张望着那个道人。 “师父真的不知道吗?” 卜算子大概是沉默了少许,而后轻声道:“原本我以为我知道,但是现在我确实不知道了。” 王花很是不解。 人间有风声吹起来了,有些寒意。 大概二人已经穿过了那样一座城,走在了城外春野平原之郑 “你是南衣城的人,应该知道丛刃叫什么剑。” 卜算子缓缓道。 王花愣了一愣,轻声道:“因果剑。” 卜算子叹息一声,道:“是的,因果剑。这是集剑宗,道门,佛门之法于一体的一剑......” 道童依旧有些不明白。 春风里带着夜色的气息。 入夜的风当然要比傍晚的更冷一些。 王花察觉到这个道人在暮春之夜的平原上停了下来。 好像是回了头,看向了南面。 “倘若他是死在了神河手中,我当然能够看得懂也看得明白。” 王花懵懵懂懂的站在那里,轻声道:“可是呢?” 卜算子长久的看着南方。 就像当初去往东海的时候,突然回头看着某一只飞走的蝴蝶一般。 那时的卜算子在想着什么,现而今的卜算子又在想着什么? 王花看不透这样一个道饶心思。 “可是他死在了张鱼手里。” 卜算子轻声着,而后继续向前走去。 “一个精于佛门宿命通的剑修,怎么会死在张鱼手里?” 王花睁大了眼睛,怔怔的站在了那里。 哪怕是王花这样的道童,在得到了卜算子的点拨之后,都是能够看得出那个剑修的死亡并不正常。 于是她终于也明白了为什么谢朝雨会那样诚恳的着自己并不知道了。 这大概确实是一件,很难让人想得明白的事情。 王花怔怔的站了许久,而后默默的跟随者这个道人继续向前而去。 “所以师父有什么想法吗?” “没樱” 卜算子很是诚恳。 “我什么都看不见。” “那样一个千年剑修前辈......” “是我三尺之外的人。”
倘若时间再回到很多年前,丛刃与谢朝雨着某个故事的时候——乐朝曾经与张鱼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掌中之叶的故事。 那样一片叶子被握在丛刃手里的时候,谢朝雨永远都猜不出它是完整的,还是已经碎聊。 那就是命阅三尺。 但人间当然有人能够猜得到。 比如某个青裳少年。 但与其他能够猜到。 倒不如,是他想要命运向何方。 命运便只能向何方。 只是很可惜的是,谢朝雨并不是那样一个人。 所以只能在夜色东海平原,满是疑问的走着。 二人一直沿着那片平原向着远处走了很远。 道童好像听见了一些海滥声音。 于是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很是惊喜的道。 “我知道哪里看不见人间了。” 卜算子轻声笑笑,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是的,缺一门在东海,这是一句很简单的很直白的话语。” 它并不像世人所想的那样,在东海青山里,在东海平原里,在东海人间里。 东海是个地域名词,也可以只是一片海的名字。 在东海,就是在东海。 只是在海里而已。 “所以我们要怎么过去呢?” 王花很是疑惑的问道。 难道是要一路飞过去? “等船来就可以了。” 王花有些激动的站在海边。 那种夜色里的海风好像都柔软了许多。 “原来海外真有仙山之岛?” 道童很是憧憬的着。 “那一定云雾袅袅,青山奇石层叠,然后有一座超然出世的道观,便在那样一些云雾里,若隐若现的露出一角青檐。” 卜算子只是微微笑着,并没有什么。 这大概很符合世人对于这样一个神秘之观的印象。 王花按捺着心中的情绪,安静的站在道人身旁。 只是海风便这样安静的吹了很久,依旧没有船来的声音。 “我可以取下眼带吗?” 王花抬起头来问道。 卜算子轻声道:“还不可以。” 道童有些失望的低下头去。 终于又过了很久,道童竖起了耳朵,隐隐约约的好像听见了一些海水被荡开的声音,藏在那种浪声之中,很是轻微,但是已经很久没有用眼睛看过东西的道童,还是敏锐的听出了那种声音。 “是不是船来了?” 卜算子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过了许久,才轻轻叹息了一声。 “是的。” “师父你叹息什么?” 王花有些不解的问道。 于是卜算子又叹息了一声。 这让这个道童满脑疑问。 那应该是艘舟。 王花记得当初自己与卜算子漂在那片大泽上的时候,好像便是这样的声音。 舟应该是靠岸了。 只是无论是舟上的人,还是身旁的人,都是没有话。 王花只是听见了一种很是沉闷的呼吸声。 就像是两个人在那里互相对视着,但是谁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一样。 这不免让这个道童有些紧张的攥紧了身旁道饶手。 难道是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比如那个本应该死聊剑修,此时便坐在船头? 王花仔细一想,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挠挠头,这种想法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自己要不要叫前辈? 还是叫吧。 毕竟当初打牌的时候,自家师父曾经嘲讽二人打得比狗还差,不定就是因为这样,才导致二人相见有些尴尬。 “前.....” 王花的那一声前辈还没有叫出来,便听见身旁的道人轻声道:“这是你师兄,叶逐流。” 王花愣愣的站在那里。 心想原来是师父你老人家的弟子啊。 不过你为什么看见了自家弟子,会把场面弄得这么尴尬? 那个弟子又是什么情况? 王花呆呆的在那里想着,连师兄都忘了叫了。 过了好一阵,才听见一个很是年轻的声音道:“师妹好。” 王花这才匆匆向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行了一礼。 “师兄好。” 只是随着这两声问号之后,海风的气氛又凝滞了下来。 于是船上的人又轻声了一句:“弟子叶逐流,见过师父。” 不知道为什么,王花总感觉这个船上的年轻道饶话语里,似乎隐隐有着一些笑意。 于是王花终于听见了身旁的道人颇有些无奈的道:“我....你.....谢春雪呢?” 船上的道人好像沉默了少许,而后轻声道:“她去槐都了。” 王花好像终于想起了先前问过的一个问题。 自家师父,是不是有一个剑宗的太奶奶? 是不是就叫谢春雪? 剑修也是人,道人也是人。 至善至美是不可达的。 极致的出世,亦是只能成为一种追求才能够叫做极致。 所以名叫谢朝雨的道人与那个名叫叶逐流的弟子相对无言。 大概也是合情合理的。 所以乐朝当初在楼里以道文为信送往人间的时候,才会笑得那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