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燕舞鹰扬

    黑豹等人不明就里，见他如此积极，顿感满意，转头见李向宇还在磨磨蹭蹭，骂道：“孬种，还不快点！”李向宇吓得哆嗦，只好也凑了过去。

    僵尸动作并不快，爬墙过坎更是困难，才有两只探过身来，立足未稳，就被林岳和彭博一人一只砍了脑袋。

    但是架不住后面僵尸推搡得厉害，又有两只要挤过来。

    彭博却有些顾虑，不肯上前，只将砍刀在身前挥舞，佯作攻击，期望逼退僵尸。

    奈何僵尸根本无所畏惧，眼里似乎只有活生生的血rou，便是手爪都被彭博砍断，也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更加亢奋，似乎看到了热恋中的情人，不顾一切就要投奔过来。

    林岳眉头大皱，主动上前，将两只残废的僵尸补刀杀死。

    彭博警惕地倒退，离开林岳几步，沉声道：“不要杀了！鬼煞多了，我们也活不了！”

    可是他们不杀僵尸，僵尸就要过来杀他们，这根本就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无论选哪个，结果似乎都是死！

    好在黑豹三人也没有闲着，他们从二楼抬了一个铁柜子下来，喝道：“快让开！”

    林岳连忙退开，黑豹三人将柜子往前一推，好歹堵住了窗户的口子。

    “快检查一下其他地方！”

    众人连忙将其他地方检查一遍，幸而暂无大碍。

    “这样迟早挡不住。快上楼，离他们远一点！”

    众人于是赶紧跟着黑豹上了二楼。

    二楼比一楼要暖和很多，大厅中间还用木炭生了一堆炉火。此时木炭即将燃尽，有烟灰冉冉升起，如幽灵一般在厅里飞舞。

    林岳扫视一眼，却见炉火边上，放着一块凹型铁片。铁片中央，有一颗白色煞晶，似乎就是夺自林岳的那颗，只是已经小了很多。

    林岳心中一转，已经知道了某些关键。

    黑豹察觉到林岳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把那颗煞晶收了。

    众人静立片刻，都凝神听着动静。

    只听见下边仍然是嘶吼声不绝，僵尸并未散去，反而还有增多的趋势。

    “他奶奶的，走，上三楼！”黑豹骂了一声，带领众人上到三楼。

    这栋房子的三楼并不完整，房顶不见了，还塌了一面墙。因此三楼俨然已经是楼顶，若再往上，就无处可去了。

    众人待了片刻，听得下面的声音终于有所平静，顿时都微微松了口气。

    黑豹便轻轻摸到了墙边，去观望下面的形势。林岳等人也忍不住好奇，悄悄跟了上去。

    突然云开月出，如同银瓶乍迸，水银泻地，一时周围都明亮起来。

    不知从哪里传来“嗥”的一声长鸣，有些像是狼，或是别的什么动物，正在兴奋长啸。

    又有一些其他动物的鸣叫声、呼应声，远远近近、断断续续地传来，成为夜间难得的点缀。

    这些声音野性十足，却发自天然，毫无矫饰，与僵尸那凶戾、扭曲的声音截然不同。

    林岳听在耳中，莫名地有些放松，居然不自觉地认真倾听了片刻。

    突然，一片硕大的黑影朝下扑来。众人正在低头查看尸群，对头上的异变全无半点注意。只有林岳恰好在后面有所觉察。

    他来不及抬头，一边高呼：“小心！”一边下意识地朝边上滚去。

    一阵疾风袭来，众人纷纷闪避。

    “哎哟~”一声惨叫，反应最慢的李向宇被黑影抓住，居然就被带到了空中，献血洒了一路。

    林岳仔细看去，却原来是一只巨大的鸱鸮，翼展两米有余，宛如夜空中的霸主，正用爪子抓住李向宇，如同抓只兔子一般，朝远处飞去。

    生死关头，李向宇一边死命挣扎，一边尖声喊叫：“救我！救我！”

    可他人已离众人越来越远，众人又不能飞，却哪里能救？

    那鸱鸮刚飞没多远，也许是李向宇挣扎得厉害，居然掉落下来。

    李向宇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他痛得惨叫一声，却又挣扎着爬起，跌跌撞撞，朝林岳他们的藏身之处奔来。

    但是马上有一群僵尸围了上去，很快将他淹没。

    李向宇绝望的惨叫声，很快消失在尸群里。

    那鸱鸮却不去跟僵尸争抢，居然又朝林岳他们飞了过来。

    黑豹怒喝一声：“畜生，还敢来！”对着鸱鸮一刀便劈了过去。

    鸱鸮却异常灵活，双翼一拍，闪过黑豹的刀，爪子抓在黑豹背上，竟生生撕下一块血rou。

    黑豹大怒，又举刀去砍，不料鸱鸮背上的羽毛却是韧性极强，刀砍在上面虚不受力，竟滑向一边。

    鸱鸮吃痛，“咕”的一声大叫。它显然也愤怒起来，一次又一次攻击着黑豹。

    黑豹奈何不得鸱鸮，神色顿时凝重起来，喝道：“好畜生，以为我真的好欺负不成？”

    他摆了个请君入彀的架势，待鸱鸮双爪抓来时，左手突然变成了青褐色，如同花岗岩一般，猛一把抓住了鸱鸮的双爪。

    鸱鸮的利爪受制，不由大惊，尖喙闪电般向黑豹的眼睛啄来。

    黑豹右手正举刀去捅鸱鸮的胸腹，见状连忙闪避，右手刀势微乱，只刮到了鸱鸮的腿上。

    他又要举刀，然而却没有鸱鸮的尖喙迅捷，动作才做了一半，一张尖利的鸟嘴已经又到了眼前。

    黑豹怪叫一声，不敢逞强，连忙松了左手，向旁边一滚，竭力躲避，但仍被擦伤了右额。

    鸱鸮许是受了点惊吓，竟不追击，振翅而起，顷刻便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黑豹从地上爬起，冷汗津津，心有余悸道：“好畜生！厉害！”他举起左手，只见上面好几道白印，真与岩石质地上的划痕一般无二。若是血rou之躯，怕早被那双利爪撕碎。

    林岳亲眼看见他石化的左手逐渐恢复rou色，心中不由剧震！

    这世上竟真有异能！

    他突然有种恍惚之感，一时不知道身在何处！

    抬头仰望，天上圆月高挂，众星拱照。

    然而仔细看看，这星，这月，似乎与两百年前有了些许不同。

    以前的月亮，斑斑驳驳，甚至还能模糊地看到月球表面一些千疮百孔的陨石撞击痕迹。

    然而现在的月亮，却洁白无瑕。

    它就像一块白玉，又像一面镜子，远远的挂在天边，映照着整个人世间，显得更加遥远，更加高冷。

    林岳自从冰棺中醒来后，本以为只是来到了不同的时代。然而现在，他却不得不怀疑，这个世界还是不是他原来的那个世界。

    这一晚，众人便靠在房顶的断壁残垣下度过。

    第二天，黑豹召集众人道：“这地方呆不得了。不管僵尸还是鸟，都是认路的。来了一次，便会来第二次。”

    耗子哀叹了一声：“啊？又得搬家啊！”语气里满是无奈。

    其余人便不废话，在黑豹的指挥下，分别收拾东西，趁着僵尸散去，走出了小楼。

    这次事发仓促，看得出黑豹也没什么预案。众人小心翼翼地在废墟中前行，一边提防异类，一边寻找合适的暂居地。

    “吴健雄，莫书金，史文达，你们三个的事犯了，跟我回特勤局一趟吧！”冷不防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将五人吓了一大跳。

    林岳闻声看去，却见一个女子突兀地出现在一旁的屋垛上，手上倒提着一柄三棱军刺，双目正冷冷地盯着黑豹、土匪和耗子三人。

    “你是俞飞燕？”黑豹见到这个年轻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如临大敌，神色紧张。

    “不错！你既然认识我，就乖乖束手就擒！”话音未落，俞飞燕已经从墙垛跃下，来到了街心。

    这女子行动起来，说不出的飘逸迅捷，竟如同轻烟一般。林岳眨了眨眼睛，硬是没看清楚她是如何过来的。

    黑豹牵了牵嘴角，勉强挤出笑容，道：“我们三个小小的越狱犯，何德何能，要劳动你这位特勤局二大队的队长出手？”

    俞飞燕剑眉一挑：“越狱犯？呵呵，黑豹，你还在装傻！仅仅是越狱的话，可做不出王家集的事情来。”

    听到这句话，三人顿时变了脸色。尤其是耗子，紧张得冷汗都快掉下来了。

    “什么王家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黑豹断然否认。

    “跟我狡辩没用，王家集的一百多条人命，在等着你的解释呢！”

    黑豹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缓缓说道：“看来，今天我们只能称量一下飞天燕子的斤两了！”

    “呵呵，莫书金，史文达，你们是不是也要反抗？”俞飞燕哂笑一声，转向土匪和耗子问道。

    “别上她的当，我们三个从牢里一起逃出来，就是一个绳子上的蚱蜢，一损俱损，一荣俱荣！”黑豹喝道。

    “怙恶不悛，死有余辜！”俞飞燕冷冷一笑，突然吹了一声口哨。

    “砰”的一声枪响！

    黑豹却是反应极快，左手瞬间石化，护在头脸之上。

    “铛”的一声，子弹在他石化的手掌上击打出了火花，却终究没能穿透。但黑豹的手臂也被子弹的动能震得颤抖不已。

    “燕舞鹰扬，文天鹰也来了，快躲！”黑豹却大吼一声，向俞飞燕扑去。

    “果然是觉醒了异能！”俞飞燕毫不慌张，提起军刺迎上。

    她动作轻灵，对着黑豹的来势轻轻一闪，已到了侧翼，一把军刺也闪电般地刺了过来。

    黑豹听说过俞飞燕的厉害，姿势不敢用老，连忙回身防护。

    “哈哈，小爷我既然来了，你们仨还想跑？”随着话音，一个年轻男子拿着一把手枪，从一面墙后面露出头来。

    “砰”的一声，土匪被一枪开了瓢，倒在地上。

    “饶命啊！王家集的事都是黑豹做的，不能怪我们啊！”耗子吓得肝胆欲裂，一边跑，一边大喊。

    他慌不择路，跑的方向却正是黑豹和俞飞燕那边。

    “耗子，你妈的！”眼见耗子出卖自己，黑豹眼睛红了。

    他身上已经挂了彩，马刀也被军刺磕得锯子一般，犬牙交错，亏得俞飞燕力量没他强，否则早已落败。

    此时见耗子靠近，黑豹却卖了个破绽，用石化左手挡住了俞飞燕的军刺，然后几步迎上耗子，一手捏着耗子的脖子，一刀便从他胸膛捅了进去。

    “哟呵，还来一出自相残杀的戏码！这是知道自己已经穷途末路了吗？”文天鹰远远看着，也未开枪，戏谑道。

    “黑豹，放弃抵抗，束手就擒吧！”俞飞燕竟然也没有逼迫，只在原地冷冷劝诫道。

    “束手就擒？你们是想从我身上挖出点什么吧？最后，还不就是个死？”黑豹提着耗子的尸体做掩护，缓缓后退，一边冷声道。

    俞飞燕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蹲在墙根后的林岳却莫名有些不安，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黑豹离他越来越近了。

    但此时剑拔弩张，林岳也不敢轻举妄动。自己身份不明，而打斗的三人，他一个都惹不起，如果不幸成为目标，那可就冤死了。

    转头看看，彭博已经不见了踪影，居然是见势不妙，早就溜了。

    “你的秘密，在别人那里却未必是什么秘密，我没那么在乎。我倒是对你的种子很感兴趣！”文天鹰眯了眯眼睛，笑嘻嘻地说道。

    黑豹心里发寒，退得更快。

    “黑豹，你要明白，在我们两人眼下，你是跑不掉的！”俞飞燕缓步向前逼近，口中冷冷地说道。

    这时黑豹退到了林岳藏身的墙根边上，突然停了一下。

    俞飞燕和文天鹰看着黑豹，也停下脚步。

    林岳却情知不妙。他想要动作，却为时已晚。

    就见黑豹将耗子的尸体朝旁边一丢，猛地探身，将林岳抓在手里，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喝道：“你们两个都别动，否则我杀了他！”

    俞飞燕微微一愣，文天鹰倒是一副很有趣样子，问道：“你这是劫持人质吗？”

    “不错。你们放我走，等我安全了，自然也会放了这人质。要不然，他就先死！”

    文天鹰闻言，却笑了起来：“黑豹，你是在牢里待得太久了吧？要不然怎么会想到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他慢条斯理地举起手枪，对黑豹说道：“那我也请你来玩个游戏！就玩个猜谜游戏吧！猜我会顾忌人质，将你放走，还是会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