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运雪到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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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进入饲养室大院,王满银找相熟的人闲扯淡,兰花则和几个婆姨凑到一起。 两个村子本身就不远,平时干活去公社开会也能碰一起。兰花嫁过来不到一月时间,倒将罐子村的婆姨们认了大半。 王满银刚坐下,就被王贵发给点了名。 “满银,你来的正好。给我们说说,这些城里知青娃们说的是真是假,海里有种鱼能长十几丈长,杀一条能让咱们罐子村人吃半个月……我咋听着像瞎胡咧咧呢?” “就是,咋可能有那么大的鱼,我以前在原西县城做活的时候,也吃过鱼,最大的才三尺长。”王寿长脸上也写满不相信。 他至少吃过鱼,很多罐子村百姓连见都没见过。 “确实有,他们说的应该是鲸鱼,最大确实能长到十几丈,有一百多吨重,就是二十多万斤,” 现在人们获得信息的渠道太单一,别说沿海地带的生物,就算原西县有些东西都没听过。 王满银来自后世,自然知道知青们口中所说的鱼是什么生物,甚至还在海洋馆里见过。 “真有这么大的?咱们罐子村去年两个生产队收的粮食也没有二十万斤。这要是捉一条,够咱们吃一整年了。” “这么大的鱼,海里能盛下吗?” “为啥人们不捉鲸鱼吃?” 王满银的回答,立刻引起不小的轰动。 以他们的见识,根本无法想象这样的鲸鱼到底有多大。 “有,鲸鱼浑身都是宝,很多国家都会捕捉,杀了吃rou。另外它还可以炼成鲸鱼油照明,或者做成润滑油……我国古代人所说的龙涎香,也是鲸鱼的分泌物!” 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王满银找了个树枝,在积雪上画出鲸鱼的大致模样。 还是那句话,他闲扯淡时也存着小心,所说都是这個时代书本上已有的知识。 但凡可能引起麻烦的,王满银都不会说。 “咱们要是生在海边就好了,我天天洗澡……” “洗澡算啥,应该天天捉鲸鱼吃,咱们不用种地了。” “就是,以后也不用天天为浇庄稼发愁……” 听完讲述,不少社员又开始发挥想象。 “寿长叔,海水没办法浇地,它是咸水,”知青刘向阳忍不住纠正道。 “没错,我们吃的咸盐就是从海水里煮出来的,沿海不少生产队晒盐挣工分。”王满银再来一句。 …… 聊了一阵子,他扭头问几个知青:“过年你们都没回家?” “想回,公社不让。” 提起这件事情,众知青脸上都带着郁闷。他们都是十几岁的孩子,第一次离家这么远,过年自然想回家看看。 可惜他们的请假根本没被批准,在公社里就给否了。 这会儿功夫,饲养室门前已经摆好桌子板凳。旁边两根木杆上,也高高挂起两盏气死风马灯。 看人到差不多了,赵建海等人在台上坐下。 王延强指挥着民兵们把几个低着头的人带到会场,接着有人诉苦,喊口号。 一套程序过后,赵建海正式开口讲话,“根据XX的会议精神,我们要以XX为纲,不忘XX,牢记XX……” 王满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每次赵建海都是这几句开场白。别说王寿长会背,自己听的时间长了也能背个滚瓜烂熟。 “为了展示‘XXX’的成果,展现我们罐子村广大社员高昂的XX热情,我们要积极响应公社的号召,过一个‘XX化春节’。具体体现在什么地方呢,那就是明天不过年,再上半天工!” “具体做什么劳动,我和满囤支书,以及几个两个生产队长商量过。咱们明天‘运雪到田’,就是发动广大社员,把崖畔下那些积雪运到田里,争取让每一滴水都不浪费,为我们粮食增产丰收做贡献。” 听到这里,王满银彻底沉默。 大年初一也不让闲着,运雪到田里。 前几天雪没化时,早干嘛了。 估计这一刻,很多社员听了都在心里骂娘。不过没人敢说出口,都老老实实竖起耳朵听着。 开完会到家,王满银搂着兰花,躺在温暖的土炕上,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不知不觉,自己来带这方世界已经三四个月时间。 从最初的茫然无措,到现在已经完全适应。 再娶了婆姨,真正有了家。 对于后世的一些印象和记忆,也开始渐渐变得模糊。 虽然只是几个月,却仿佛已经相隔了许久。 这让王满银有些恐慌。 他之所以坚信以后自己会发展很好,除了拥有空间外,就是带着后世宝贵的记忆。 可以在某些关键时间点,抓住几次机会,从而实现财富自由。
只是随着自己和这个世界融合,他害怕记忆会彻底遗忘。 王满银打算找机会把后世的大事件都记下来,放入空间当中。 那地方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进,绝对安全可靠。 感觉男人翻来覆去睡不着,兰花立刻脑袋凑过去问:“满银,咋了?” “没事,在想咱们以后的事儿。感觉有些像做梦,现在有我的兰花花了……”搂着婆姨,王满银的手很快不规矩起来。 结了婚后,兰花的身材愈发丰盈,就好像等待探索的宝藏。 “满银,大过年的……”女人哼唧道。 “嗯……就当是辞旧迎新,”王满银来了句。 睡到半夜,村里便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接着响成一片。 听到动静,村里各家碎娃们纷纷从炕上爬起,满村跑着捡炮。 这也是现在孩子们过年为数不多的乐趣了。 有些碎娃胆子大,往往鞭炮刚点燃,就冲过去捡,为此崩到手的也不在少数。 不过大多皮实,哭几声就了事。好在这年头都是土炮,威力并不大。 王满银家也不例外,他原本想懒床的,却早早被兰花推起来。 上香,放鞭炮,摆贡品敬神……严格来说,这是不被允许的,不过还有很多人偷偷做。 反正大半夜的,也没有谁上门查看,只要天亮前东西收好就行。 对于这情况,村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千年的风俗习惯,没那么容易改掉。 大年初一,早饭仍然很简单,下些饺子了事。 吃罢饭,村里喇叭就响起来,喊众人立刻集合上工。 村头台塬上,彩旗飘飘,众人干的热火朝天。 不过等赵建海离开后,很多社员的烟瘾又犯了。三五个凑一起,蹲在田埂上继续扯闲篇。 现在连不少男知青也学会抽烟了。不过他们对旱烟袋不感兴趣,都是从代销点买的盒装烟。 王满银也被让了一根……他原本不打算抽烟的。只是现在自己不抽,倒成了少数派。 看来以后上工时,兜里也要装盒烟。 一直持续到中午,两个生产队才相继收工。 各回各家,各吃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