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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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就是这里了。”柳长舒站在杂志门口，低声自语。 没有马上进去。 迟疑在楼道中，左右来回张望。 并非是紧张。 是因为，曾经熟悉的地方，都没有流岚的身影。 但这是个陌生环境，是柳长舒从未来过的地方。 所以多想期待一下惊喜。 结果…… 就像过去。在异国他乡的街道上，痴心妄想的想看到流岚！ “喔，柳长舒？” 带着微笑，又似带着轻蔑语气的声音。 可惜，那不是流岚的声音。 尽管，已经分开了七年。 整整七年，流岚没有在柳长舒耳边，说过只言片语。 但流岚的声音，已深深刻在柳长舒的脑海中。 就像，心跳。 虽然看不到自己心脏的样子，却时时刻刻。 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带着微笑，又似带着轻蔑语气的主人，是一位。 身材胖胖，脸圆圆的人，拿着手机，笑眯眯、优哉游哉的，走过。 自始至终，都没有瞧柳长舒一眼。 “从M国回来的？ 那一定很性感，红嘴唇、波浪卷、大长腿、高跟鞋……” “对、对，M国回来的人，眼光都高着呢。” “放心，我在杂志社，还有我搞不定的事？” 对方一挂掉电话，就气吞山河、排山倒海般冲过来，劈头盖脸：“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部门呢，不好好上班在外面瞎转悠什么？” 瞬间，柳长舒被吓得六神无主，头脑一片空白。 但很快，恢复冷静：“我是来面试。” 对方愣了一会儿后：“面试哪个职位？” “摄影师。”柳长舒。 对方突然瞪大眼睛，神情惊讶到难以形容：“你，你是那个柳长舒？” “嗯。”柳长舒轻轻点了下臻首。 就像M国NY市。 深秋的一片枯叶，在无风中，忧伤无力的飘落。 所以那声“嗯”，亦如枯叶落地声般的轻微。 对方喉结剧烈蠕动，吞下一口唾沫：“你是刚从M国回来的柳长舒？” 柳长舒“嗯”一声。 又是一片枯叶，落地般的声音。 对方仿佛一下子，跌落到了寒冷的冬。 树上所有叶子，全都失去了生命。 似乎还有两片枯叶，带着不甘，随着寒风在地上翻滚。 正如此刻对方的双眼，不死心，上上下下打量。 寒风中，自言自语的痴：“怎么不是大长腿、波浪卷……” 甚至眸，都没有目中无人的高傲。 眼前这个…… 似乎用“女生”称呼，更为贴近。 白色帆布鞋、牛仔裤、浅绿色连衣裙。 衣着打扮上，还保留着许多校园青涩。 遮挡住的眸。 眸，是黯淡无神，像是经历过，太多的沧海桑田。 遮挡住眸的秀发，仅仅是过肩的普通黑发，而已中。 又夹带着根根相思白。 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品，就是手腕系着一条，红色的绸带。 柳长舒隐约察觉到对方的失落，悠悠笑着低垂下臻首：“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没，没有的事，朴素一点挺好。”对方尴尬笑了笑后，再次：“你真是萧涵介绍的摄影师？” 柳长舒犹豫后，微微锁眉：“如果会给您带来麻烦，那就算了。” “笑话！谁能给我带来麻烦？” 对方继而整理下衣领，笑眯眯道：“我是这里的副社长，整个杂志社我说了算。” “哦……”柳长舒心有疑惑。 杂志社，不应该是社长和主编，说了算吗？ 副社长一边带着柳长舒参观工作环境，一边介绍：“咱们这里，是国内最好的杂志社。尤其主刊《香榭》，曾经连续几年获得国内销量第一；其它几本杂志，也是在国内响当当、顶呱呱。” “嗯。”柳长舒应了一声。 来之前，并没有查阅香榭杂志社任何资料。 所以现在柳长舒，有点像。 小时候，第一次听到科学老师讲银河系、黑洞等天马行空的，口沫横飞。 懵懵懂懂的小长舒，听着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 不同往昔的是，柳长舒再也回不到小长舒了。 失去了那种，单纯的目瞪口呆、震惊的神情。 反而在沧桑岁月中，徒添一份平静。 却惹得副社长，不满意斜了一眼。 果然，从M国回来的人，内心都高傲的很。 于是又道：“听说，之前你是在M国一个，小杂志社，上班？” 故意将“小杂志社”分开，且独立。 加重的，语气。 柳长舒：“嗯” 没有反驳，没有解释。 声音是。 如此刻副社长眼中看到的柳长舒，弱不禁风。 与弱不禁风相近，形容声音的词语，叫细如蚊吟。 副社长立即春风满面大笑。 就像是，打败最强竞争对手的得意；又像是，十四五岁的小混混，把小长舒幸苦堆的城堡，给踢坏了般，嚣张大笑着。 “陈红，这是柳长舒，刚从M国回来的摄影师……” 副社长的话，还没有说完。 “M国？” 陈红、姜维和祝之华便先异口同的打断。 更是将惊讶的目光，同时落在。 消瘦到，几乎风一吹，就可以吹倒；脸色苍白憔悴，不需要医生诊治，便能一眼确定，长期营养不良。 的柳长舒身上。 “先带她熟悉下环境。”副社长交待完后，便哼着小曲离开。 仿佛在炫耀。 从M国回来的摄影师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被我调教的惟命是从吗？ “长舒，你真是从M国回来？” 话虽然是从姜维口中所出。但连旁边的祝之华，眼睛也都冒着亮光。 究竟是羡慕柳长舒，还是羡慕M国？ 不再吃惊的陈红，先是邀请柳长舒坐下，随后笑嗔指责道：“喂。人家都不知道你俩叫什么，就回答你的问题？” 像是在维护柳长舒。 毕竟对柳长舒而言，这是个陌生环境。 所以友好的语气，都是“保护”的含义。 很快两人做了自我介绍后，姜维迫不及待：“M国怎么样？” “还好吧。”柳长舒回答。 刹那间，一片安静。 若不是看到柳长舒抬着臻首，犹如深秋水潭的眼眸…… 那是一双，清澈中又无法掩饰沧桑的眸。 就像深秋的水潭。失去春夏日的活泼灵动，又渡上一层萧瑟。 如果不是。 那犹如深秋水潭的眼眸，倒影着姜维、祝之华吃惊的神情。 还真以为柳长舒是在敷衍，心不在焉。 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