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仙侠小说 - 楚云在线阅读 - 第三章 鬼门 第六话 访客

第三章 鬼门 第六话 访客

    看着滚滚热浪扑面而来的楚云,眸子里闪烁着一丝的愤怒,牙齿更是咬得咯咯响:“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进去看看。”

    水麒麟在听到此话后,瞬间窒息了一下,眼珠子瞪得老大地看着楚云:“你这人还真是鲁莽行事啊!”

    “难道见死不救吗?”,楚云在说出这话的时候,神情也是黯然了许多,在这样子的大火之下,谁又能幸免呢?

    水麒麟摇着尾巴,当做没听见的模样。

    楚云见状,怒道:“你不救,我自己救。”

    当下运气而行,气行于外,自盘旋于周身,当下就猛地冲了进去。可下一刻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楚云更是直接撞了个满头包,翻滚在地上。

    这下楚云真心是摸不着头脑了,揉了揉额头,不可思议道:“这是怎么回事?不可能的啊!”

    此时,楚云又看了看水麒麟,这才想起了他说的那句话的古怪,有些讪讪道:“还请前辈告知一二?”

    水麒麟先是哼了一声,而后是甩着尾巴打转,也不说一句话。

    “你说不说?”,楚云呸了一声,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继续道:“别以为你不说,我就真的没办法进去了。”

    “你有本事就试试看吧,也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你若真有本事穿过去的话,我就算你厉害。只是穿过去后,你到时可别再来多问缘由。”,水麒麟打了个哈欠便四脚一缩,躺在地上,一道水气自盘旋于外,以御热。

    楚云摸了摸自己的衣裳,嘴里骂道:“懂得多就了不起啊!”,说话间他从里面拿出了一根香烟,看着眼前这最后的一根香烟,叹了口气:“兄弟,你说我若早知道,我就该带个几百条进来才是啊!”

    吐槽归吐槽,将香烟往鼻子间一方,努动着鼻子嗅了嗅,这才很是不舍地点了起来,一边抽着,一边看着这滔天的大火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一口一吸,吞云吐雾间,楚云的脑子里闪过了一幕场景,他又低头看了看这根香烟,双眼眯成一线,仿佛那日的情景又在眼前浮现开来。

    儿时,自己被困于大火之中,而任凭消防车怎么喷水,这火势一点儿也降不下来。一直被困在大火中的楚云,那时也只知道躲在jiejie的怀里哇哇的哭着。

    也就在烟快进来他们所在的那一层之时,楚云的jiejie,楚晴说了一句:“你信jiejie吗?”,楚云虽然依旧在那里哇哇地哭着,可头却是猛点着:“信——”

    楚晴抚了抚楚云的小脑袋,手指掐印诀,嘴里喃喃自语着一些拗口的文字,只见一道苍龙之气息硬是在大火逼近的瞬间猛地一下吞没了所有的火焰。在外守候着的家仆们见状,也是急忙将其姐弟俩带走。

    之后新闻媒体等的采访,官方的解释也是对此只字不提,且态度坚硬。因为在这场突然的大火燃烧起的时候,他们早就在这之前做了一切的措施。为何他们能提前知道,后来楚云自己想了想,可能跟他们家脱不了干系。而这两个娃娃为何会在那里,原因无他,那时候的楚云特别皮,也不知为何他就能绕过重重的守卫进入到里面去,楚晴不过是跟在楚云的身后一路尾随而入。

    楚云后来问起过,楚晴也只是应了他的一愿望,但是同时得答楚晴一个要求,那便是今日之事决不能说出去。

    当然自从那次事件发生过,楚晴的人生轨迹也开始发生了改变,至于这个改变,后文会说到。

    想到了此处的楚云摸了摸下巴:“太过蹊跷了,仿佛就是为了让我进去而故意设防的。可这是为什么呢?”,转念一想,眼前这场大火会不会跟当年的那场火也有异曲同工之处呢?再三思量过后,打定了主意的楚云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后,扔到地上习惯性地踩了踩,便开始依葫芦画瓢耍了起来,剑指直指大火,那些拗口的口诀,对于楚云而言似乎天生就是刻在脑海里的,咒语落下的瞬间,只见楚云双目圆睁,爆呵了一声:“开——”

    一道暴躁的苍龙之气自楚云的体内窜出顺着剑指划破大火,伴随着一声龙吟横扫而过,硬是让楚云劈开了一条道路来,火焰拍打在那条道路,只见噼里啪啦的星火闪闪烁烁而不得入。

    楚云见状,大喜道:“看到了没,小爷我就这么有能耐!”

    水麒麟双眼一抬,心想这小子当真如陈靖所言,可改变一切?

    想归想,可嘴上不饶人:“别急,进去吧。”,水麒麟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进了那条通道中,直至看不见。

    楚云有些呆愣了一会儿,这才跟了进去。

    虽然通道是打开了,可是看不见通道的尽头。两侧的温度也是在时冷时热着,让楚云有些惊讶的是水麒麟反倒是表现得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你早就知道了?”,楚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跟在水麒麟身后继续问道:“这条道路似乎没有尽头啊!”

    “当然没有尽头!”,水麒麟在前面答复道。

    “什么?没有尽头?”,楚云一想到这里猛地回头看去,发现后面的道路早就消失了。

    一怒之下,楚云又是使出了方才的术法,可是龙过无声,未见涟漪。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现实很是残酷地打了一巴掌,还是重重地打在了楚云的脸上。

    “小鬼,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水麒麟此时站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一脸茫然的楚云继续说道:“你若是看不清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么你只会一直地走下去,我先走了。”

    语音刚落,水麒麟的身影一闪一闪,整个身子都扭曲了起来,最后在楚云的注视下消失不见。

    现在的楚云算是下巴长得好大了,看着消失不见的水麒麟,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咋舌道:“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话分两头,远在魔界的贺行之双眼眯成一线,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水晶球,任由风从两侧刮过,任务胡须在风中飘荡着,凌乱着,一双青筋凸起的老手颤巍巍地抚了抚眼前的水晶球,叹声道:“这等小法术,居然能困得住您?”

    令狐文昊小声道:“要不要去帮帮魔神大人?”

    “不用了——”,贺行之的声音中带着愤怒与失望,可是双眼还是死死地盯着通过水晶球观察到的情况,此时楚云正坐在地上抓耳扰腮,看到这一幕,贺行之的牙齿也是咬得哒哒响:“我们已经帮他的够多了,只是……”

    令狐文昊并没有问出口,依旧恭敬地守候在一旁,静候贺行之的下文。

    果不其然,贺行之继续开口道:“看来,咱们这位魔神大人不只是被一股力量牵着鼻子走啊!有意思,有意思,我倒是要看看最后他们会不会玩火自焚。”

    “虽已为人,可他仍是魔神!”,贺行之说到此处,狠狠地拍碎了水晶球,冷笑道:“人界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肮脏!”

    “现人界各派都在打魔神大人的主意,这样子下去,魔神大人的归期恐无定数。”,令狐文昊说着自己的担忧,脸上的神色也是有几分担心之色。

    贺行之摆了摆手,笑道:“人界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有昆仑一脉,他们都还没有出手,担心什么呢?至于其他门派,呵呵……到时候是玩火自焚还是涅槃重生,可由不得他们。”

    “是……”,令狐文昊低下了头,想起了周庆天,心中更是担忧不已。

    “你在担心他?”,贺行之瞥了一眼令狐文昊,扶手坐在了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端着茶,颇为戏谑地看着令狐文昊。

    令狐文昊当然知道这里的’他’所指何人?

    他连忙摇头道:“属下不敢!”

    贺行之抿了抿茶,平淡道:“你不是不敢,你的胆子可大着呢?若非魔神大人有苍龙护体,那两道天雷真落在魔神大人的身上,恐我们得再多等上个千年,也说不准了。”

    此言一出,令狐文昊扑腾地一下跪了下来,惊恐道:“属下对于魔神大人绝无二心,还请贺长老明鉴。”

    “你跟他的事情,我不想多言,你也有你的道要走。”,贺行之的嘴角微微一笑,放下茶杯后看着跪在地上的令狐文昊,继续道:“你可别忘记了,金乌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令狐文昊听到这话的时候,身子骨也是猛地一抖,片刻过后才开口道:“属下明白!”

    “看样子,我们的魔神大人算是想明白了。”,贺行之虽然打碎了水晶球,可是他依旧有办法能洞悉到楚云的情况。

    他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那么接下来,你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呢?”

    身处人界的楚云也不知为何猛不丁地就打了个寒颤,看着这条无尽的通道,脑子里忽然地闪过了一种想法,他死死地抓住了这一闪而过的想法,忽地双眼放光,脸上的神情也由先前的苦恼变成了此时的一脸豁然开然的模样,可嘴上还是忍不住骂道:“差点被忽悠了过去了。”

    楚云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想法抛开,气息也调稳住,一双如浩瀚星海的双目鬼魅地看着一个点,笑道:“去你大爷的,我来了。”

    说完,他径直地往通道的一旁钻了进去,瞬间大火直接将他吞噬了进去。

    可他并无任何的被火烧灼的疼痛感,而是直接地行走在大火中,直到大火远处闪烁着一道光芒,他追逐着那道光芒走了过去,火也渐渐地消失。

    待到眼前一亮之际,他又回到了那个小镇上。

    只是这时候他出现的并非在一处原本该是废墟的土地上,而是样貌依旧的周府北苑。

    更令他好奇的是,此时一群人将他团团围住,看着眼前这些人目露凶光之色,楚云笑了笑:“看样子,还真是又被忽悠了一回了啊!”

    楚云这没头没尾的话,听得这些人也是一片茫然。

    “你是什么人?”,一个络腮胡须的奴仆装的大汉拎着木棍看着楚云,手也是捏的青筋暴露,骨头关节哒哒声响,好不威风。

    “楚云!”,楚云看了一眼眼前的大汉,笑道:“算了,跟你多说也是白搭,不小心路过此地,我先行一步了。”

    “周府是你想来就来的吗?”,一旁的一人,身材有些瘦小,可是目光中的凶狠不落他人。

    楚云见状也是有些惊讶,心也是惊吓不已:按道理说,这些都是幻象啊!正如方才那道大火而已,难道不是?

    虽身处思考状态的楚云,可对于那些身怀身法的奴仆们地围攻是如何躲开的,对于躲在屋檐上看戏的水麒麟倒是看得清清楚楚。楚云面对他们的围攻,只是轻灵地一闪一躲,并无做出任何的反击。

    几招过后,那些人已经开始气喘了。

    楚云依旧不为所动的看着天空,想着事情,眉毛却是一再地从紧缩到舒展间来回转移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在疑惑什么?

    思绪中的楚云,身法灵活多变。

    好比如此时有一人使出了一招横扫落叶向楚云的下盘攻去,楚云浑然不顾,微微脚步一垫跃至那人的头顶上依旧看着天空,啧嘴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片刻之余,又有人抡起木棍欲挥向楚云的脚踝,怎知楚云脚尖一用劲,轻灵跃起,反倒是那个被楚云双脚站于脑袋上的那人,头上顶起了个rou包,一棍之下愣是让他天旋地转栽倒在地。

    刚落地没多久的楚云,几个大汉就朝着楚云扑了上来,怎知在几声扑腾声过后,人没有扑到,反倒是楚云站在了这几个大汉的后背上。

    站在这些大汉的后背上的楚云,用脚尖点了点,总觉得踩得不踏实,心里总觉得毛毛躁躁,似乎想到什么,他的脸上浮现起来一抹笑意:“安静点,你们也别藏着掖着,我知道你们都不普通。”

    此言一出,其余的人都冷静了下来,互看了一眼,也不敢再朝前一步。

    片刻过后,一位身材佝偻的人在众人的注视下,拄着拐杖来到了楚云的跟前,看着站在自己同伙的后背上的楚云,双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喉结上下努动着,咳声道:“敢问道友来自何方?”

    “你们……其实应该都是……”,楚云并没有回答老者的话,只是眼神与之交流了一下后,继续开口道:“我对于你们想做什么事情,我不想知道,我唯一想知道的事情便是那几个人去哪里了呢?”

    老者拄着拐杖的手抖了抖,在干咳几声后,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他们是谁呢?”

    “为何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楚云看向屋檐上的水麒麟,笑道:“怎么办?我想离开挺简单的,可是你的徒孙们,我可就不知道了?”

    水麒麟打了个哈欠:“各有各的造化,我何必插手呢?”

    楚云早就发现躲在屋檐的上水麒麟,可是这些人却看不见,这才是让他感到最大的困惑地方。

    老者顺着楚云的目光看去,发现并无他物,鼻子嗅了嗅,仿佛察觉到什么,猛地回过头来看向楚云,眉头紧缩间继续道:“道友,既然你想离开的话,请便。”

    老者从刚才就观察楚云的身法了,除了诡异以外,居然看不出他所属任何一个门派,可是在楚云的身上有一样东西吸引住了老者的注意,那便是那卷古残卷,不属于各界,却又散落在各界的残卷,共分七卷,且其气息哥自不同。

    若不是注意到这股异样的气息,老者也不可能轻易放楚云走,只是此时的一放,可不代表着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再者,既然身怀奇珍之人,所言所行,自然会多加注意,显然楚云方才的行为,并非是故弄玄虚,到底是何等了不起之人在旁,而自己却无法察觉呢?可是又有一丝的熟悉之感,想到此处,他又想起了一个人来,陈靖。

    这些因素,他都不得不考虑进去。

    楚云当然知道老者的心思,自从进来了这里之后,确切的说从第一晚进来的时候,自己藏在身后的古卷就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而方才,自己也只是略带试探的问话,可周围的人所表现出来的,显然已经给了他想要的答案了。

    楚云从人堆上跳了下来后,看了一眼老者:“我再多嘴说一句,他们可不是普通人,虽然你们也……”,楚云上下瞄了一眼老者,继续道:“不是普通的存在……”

    说完,楚云就径直地走出了周府。

    旁人见老者不拦着楚云,也不好上前所言,可楚云对于他们的戏弄,他们却记得很清楚,目光虽毒辣,可更多是一副无奈之举。

    恨一个人,是一种自我的无能表现。

    这点,在此刻这些人的眼里,可谓是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潇洒,狂妄,如那一抹渐行渐远的白色背影,留给他们的还能是什么呢?

    楚云都走了,水麒麟见状,也忙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只是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周府,落入他眼帘中的是那位老者布满血丝的双目,还有那诡异的笑容。

    纵使见过世间百态的水麒麟,还是冷不丁地被这笑容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来,心中暗叫一声:“难道真能看见我不成?”,这种感觉在他看着楚云远去的背影后,也随之打消,匆忙追了上去。

    在水麒麟离去后,这周府的大门仿佛有灵性一般,’叭’的一声关了起来。

    老者在众人的目光中,拄着拐杖来到了一处幽暗的竹林前停下了脚步,苍老的手借着拐杖在地上用力地敲打了七下,每一下都震起了一道道血红光波,在最后一下落音后,他才继续朝前走了进去。

    至于其他的人,此刻一个个都悬浮了起来,脚不沾地,犹如死灵一般在空气中飘荡着,嘴里挂着苍白的笑容,双目在空中肆意地扫视着,鼻子也在疯狂地嗅着什么?

    可是他们的目光最后都会落在那条幽暗的小道边,仿佛在等待着老者的归来。

    幽幽暗暗,空空若灵。

    那抹诡异的笑容一直挂在老者的脸上,嘴角时不时地抽搐着:“那小鬼头,身旁似乎有灵兽啊!这样子就更好了,也不知道周庆天得到了那鬼王了没……”,他一边说着,一边琢磨着,最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凄凉一笑,摇头道:“看样子,应该是得到了!”

    “师兄啊!如今看来,我们可能都押错了,这鬼界之人,终究是信不过啊!”,老者在走到了一处石门前,停下了脚步,看着上面贴满了符文的石门,眼泪潸然而下。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石门内传来了幽幽鬼泣之声,而后是一声不甘的怒吼:“不可能的,他答应了我的,他绝对不可能骗我的!”

    “师兄啊!,事到如今,你还要相信他吗?”,老者拄着拐杖的手,此时也流出了脓血来,空气此刻也飘荡起了一阵阵的恶臭,仿佛如他的心一样,已经臭了,腐烂了,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唯一的执念就是被封在此地的师兄,湘岚子。

    “信,毕竟他还需我。”,湘岚子冷笑一声后,继续问道:“今天来的人是不是那陈靖所言的那人?”

    见自己的师兄如此,老者也只是轻叹了一声:“是不是,我不清楚……”,老者沉默了片刻后,这才转身背对石门继续道:“我感受到了灵兽的气息,跟陈靖身旁的那只灵兽很像。虽然看不见他,可是那丝气息,仿佛是他故意让我闻见的。”

    “那就是他了,他的身上是不是有残卷?”,湘岚子笑得很是疯狂。

    可老者听得很是刺耳:“师兄,你认为能得到残卷之人是寻常之人吗?”

    “那又怎样?只要我能从这里出去,我便能再度掌控鬼界。”,湘岚子说完后,好像是在石室内摔东西,不时传来几声东西被摔碎的声音,时不时还伴随着几声骂言:“陈靖已经飞升了,这世间再无任何人能阻拦我。”

    “我就不信他所言之人,可以了结这段恩怨!”,湘岚子这时猛地拍打着石壁,怒吼道:“周庆天,你若胆敢骗我,他日我出去,我必将你打至魂飞魄散。”

    老者的步伐一点点地朝前迈去,不再去回应身后的暴怒之声,唯有那拐杖敲打着地面,悠长而清脆,仿佛在敲打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仁寿四年十月,北风呼啸,身着龙袍的隋炀帝站在城墙上静候着与那人的约定。

    身旁的太监在隋炀帝的耳旁轻声道:“那人来了!”

    隋炀帝挥了挥手,道:“都退下吧!”

    “是……”,那名太监挥了挥拂尘:“都下去吧!”,其余的人应声跪拜后,便一一退下。

    那名太监还想说些什么,隋炀帝还未等他说话冷眸一瞥,那名太监顿时心咯噔了一下,也连忙退了下去。

    至此,城墙上,徒留隋炀帝一人。

    隋炀帝抚了抚城墙,又看了看那远方的丛山,感慨道:“朕虽坐拥天下,可朕又为何而存在呢?”

    “陛下,贵为九五之尊,承天之气运,统御四方,难道还不够吗?”

    北风中,一名手持木剑的中年男子缓缓地朝隋炀帝走来。

    隋炀帝转身望去,在看到自己的挚友,陈靖,此时是一头的白发后,心中也是一片的酸楚,眼神聚焦之后,忙瞥开目光:“你的头发……”

    陈靖笑了笑,将被风吹得凌乱的白发往后梳理一番,这才打趣道:“这样子挺好的,更显得我道骨仙风。”

    隋炀帝听到陈靖这么说,心中一叹,嘴上却噌道:“想来也是一个神棍!”

    陈靖听到这话后,也是一愣,想起了俩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隋炀帝便是如此称呼自己,而自己则是如此回复他的:“哈哈哈……神棍不神棍,他日遇见鬼祟报上我的大名不就知晓了吗?”

    两人在一声笑声过后,将彼此的手紧抱在一起,各自拿起藏在兜内的酒,饮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二人相见之时是响午过后,此时已是日落西山,朝霞染红西方的天空,从鸟归巢之姿。

    “陈靖,我打算开掘一条河流,将贯穿南北,这样子……”,隋炀帝回想着自己的过往,再想到如今南北百姓的生活,便提出了此意。

    陈靖在听到这话的时候,酒也散去了大半,厉声道:“万万不可,此运河一通,大隋的龙脉必断啊!”

    “断了就断了吧!反正这些年来一直征战,百姓早就苦不堪言了。”,隋炀帝拿起已经空了酒壶,扔向了城墙下的河流,只听’噗通’一声,便沉入了河流之中,也不随之飘流。

    陈靖听得出眼前之人的果决,可还是想再劝说一句:“那这样子,留给大隋的时间仅剩十余年,你可想好了?”

    “够了!”,隋炀帝笑了笑,可见双鬓也已是青丝白发各半。

    “湘岚子是不是找过你了呢?”,陈靖见劝说不得只好转开话题,此次本来就是为了找湘岚子而来的。

    隋炀帝点了点头,可也没说什么。

    “他提议的?”,陈靖在问完这话后,也是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多言。

    隋炀帝也不愿意多说其他,起身便想离开。

    可刚走几步过后,转身看向陈靖,犹记当年少年郎何等英姿飒爽,一把木剑便可镇四方鬼祟的陈靖,笑道:“反正,当作是我还债吧!”

    陈靖听到这话后,泪水也潸然落下,哽咽道:“有我在,绝对护你一世周全。”

    “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啊!”,隋炀帝有些苦笑道,而后负手而立,威严不可语:“朕命你回仙门山去,不得再踏入中原半步,除非朕死,隋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