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鬼门 第五话 九歌
周庆天的喉咙不自觉地蠕动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开口道：“前世？” “愚蠢的凡人啊！”，令狐文昊瞟了瞟周庆天，眼前之人与过去的他，相差甚远，又想到自家魔神也轮回为人类，这等契机令他不禁啧啧摇头道：“再给你一句忠告，远离那人。” 周庆天一惊，随后想到了那人可能就是楚云，面对楚云这等碾压他存在的人物，他当然不想再遇到，连忙点头道：“谢谢！敢问……” 未等周庆天道完话，令狐文昊早已化作一阵烟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庆天看着天空那轮明月，深吸了一口气：“反正我已经具备了一切的条件，只需要潜心修炼，以得道的能力，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在那张全新的面孔中，那双清冷的双眸闪烁着一抹坚毅：“不过楚云，我想你也该注意到了吧？这份大礼，我还得需要你的帮忙呢？” 话分两头，楚云此时早已回到了客栈，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坐在一旁的赵慕雪，笑道：“怎么？想陪小爷我睡觉吗？” “无耻！”，赵慕雪呸了一口，将葫芦放置桌上，瞟了一眼楚云，说道：“这个家伙，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能怎么办呢？我又不管你们的事情，反正现在的他不过是一缕魂魄罢了。”，楚云腾地一下，盘腿坐了起来，手托着小巴，意味深长地看着赵慕雪道：“你们这些修士，应该知道怎么处理。我是答应了你们的掌门去寻找真龙之气，可这人身上似乎只有帝王之气，而无真龙之气。按照水麒麟的说法，真龙已经藏身于人界，只等那个有缘之人与之相遇，双龙相会现真主。”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呢？”，赵慕雪此时又将葫芦收了起来，然后起身看着楚云，思绪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先去处理这个家伙，回头再寻你问些事情。” “慢走！”，楚云朝着赵慕雪摆了一个挥手道别的姿势，而后又躺身下来，也不顾赵慕雪满眼不悦之色。 待到赵慕雪出了房间后，楚云这才又起身，看了一眼水麒麟，道：“差不多该回去了！” 水麒麟打了一个鲤鱼挺身，啧道：“我还以为你忘了。” “岂敢！岂敢！”，楚云起身抱起了水麒麟从窗户口跳了出去，又一次飞檐走壁来到了周府。 看着满天阴气冲天的周府，楚云的心里也是一阵的后怕：“看来麻烦大了。” 在楚云怀里的水麒麟看着那股浓郁的阴气，心中也是隐隐不安着：“我就跟你说别管那么多，你非要顾虑太多，现在麻烦大了吧！” “是、是、是……最多出来一个鬼王！”，楚云放下了水麒麟，一步步地朝周府内走了进去。 跟在楚云身后的水麒麟则是摇头叹气道：“我看你是巴不得多来几个鬼王吧？” 楚云听见了这话后，先是站住了脚步，而后又继续朝前走去：“你说得没错，我想知道这个时间点的鬼王，是否是那个人，若是能碰到那个人……”，而在楚云的目光中闪烁着的光芒，是一道暗红色的光泽。 偌大的宅府，此刻只有一片的寒芒之气。 白气缭绕，更是弥漫着一道道青色之光，那是鬼火。 楚云一步一个脚印地踩碎早已结成冰的地面上，目光死死地锁住北苑废墟中所散发出来的冥府气息。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远处传来了一男子的声音，楚云的步伐也是随即加快了些许，可他的心，却是扑通的狂跳。 水麒麟自然是注意到了楚云气息开始有些混乱，他也是一头的雾水，不知楚云到底想做什么？ 还未等他们靠近的时候，那里又传来一声撕裂喉咙的声音。 从一开始，楚云都未能听懂他的话，不禁皱眉道：“他在说什么鬼话？” “唉……”，水麒麟有些苦笑不得地答道：“这是先秦之时的腔调，说的是因气变而遂曾举兮，忽神奔而鬼怪……还有之前那句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楚云一听，瞬间一脸苦笑，难怪之前jiejie要自己学古人的发音。如今再这么一细想，总觉得jiejie对于自己这一趟穿越之旅，其实早已知晓。 楚云想到昔日的打混日子，颇为无奈地摊了摊手，苦笑道：“我忘了，不过唐朝的腔调，我还是知道的。”，脸上的神情也淡然了些许。 水麒麟撇了一眼楚云，冷笑道：“不过四不像罢了！” “不过以鬼语交谈，也就没啥难点的，soeasy！”，楚云这话刚说完，脸色也就沉了下来，额头的汗珠顺着光滑的脸庞滑落下来，沾湿了肩膀的衣服，干咳道：“看样子有的是一场硬仗要打啊！” “来者何人！”，一声爆呵之下，阴冷之风瞬间席卷而过，本就破烂不堪的周府，此刻间已是寸瓦不留，唯有那飞沙走石冲着楚云飞卷而来。 楚云虽有些惊讶，可依旧不慌不乱地用手抵挡住了这股阴风，一时间电光火花暴走，楚云与水麒麟自在强大的气之下所保护着，可即便如此，楚云也是倒退了数步这才稳定了身形。 他喘着粗气，咧嘴笑道：“看来，人界要又要有一难了。”，语音刚落，楚云一个身形飞了过去，嘴里更是用鬼语喊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接招！” 那人一听也是一怔，而后轻蔑一笑，抚了抚衣袖，负手而立，同样以鬼语回之：“哪来的毛头小子，怎、怎敢……”，他这话还未说尽，楚云的拳头很是扎实地打在了他的腹部上，更有一道通体银白略带青芒的龙身影一晃而过。 一时的苦痛，让他有些咋舌地说道：“没道理的啊！我乃灵体，怎会感觉到疼痛呢？苍龙？” 苍龙，又称青龙，主东方七宿，分别为：角、亢、氐、房、心、尾、萁。 片刻过后，他淡然一笑：“可惜非白虎！” 楚云见拳头打在对方并未造成太大的伤害，便收回了拳头，凝视着眼前这个糟老头的身影，笑道：“确实！” “你小子，身为人界之身，居然懂得鬼界之语，你与鬼界有何关联呢？”，那人抚了抚虚白的胡须，双目有所闪烁地上下打量这眼前的小鬼头，心中也是一阵臆想：能有苍龙护体的，定然与天界有所关联，可是这鬼界的语言，这小鬼头又懂得，啧啧…… 想到此处，他也是频频摇头，又带着一丝戏谑之意地看着楚云道：“为何不说话了呢？” 楚云拍了拍手掌，也不去看他，反倒是看着这一片荒地，很是可惜地说道：“黄金啊！大白玉啊！都变成了一抛黄土。” 是啊！原本黄金砌成的高墙与道路，加白玉为瓦片的宅子，此刻间也不过为一抛黄土。 “哼——”，那人甩了甩袖子，威严道：“身外之物，何来可惜之谈。” “对！”，楚云一边拍着掌，一边观察着地上本该消失的大阵，还有早已消失的鬼界裂缝，虽有一丝的气息尚存，可是已然再打开。 眼前这老鬼，能力深不见底，若留在世间，恐是一大祸害，加之鬼道传人周庆天又是一心只想着cao控鬼的存在。 思虑过后的楚云，直接开口道：“看来留你不得啊！”，这样子的不藏心事的作风，让在一旁远远观望的水麒麟也是满脸的黑线条，心中更是破口大骂：这小子会不会太无法无天了啊！这可是鬼界啊！当你人界无一人可匹敌，可这可是实打实从鬼界而来的啊！不是人界这些无法入鬼界的孤魂野鬼啊！ 鬼界，乃是女娲娘娘为人死后化为灵体而飘荡天地间无处可归而创造出的一个世界。 人死后，若留恋人世间，则无法进入鬼界，纵使有阴差到来，执念太深，锁魂链也无可奈何，唯有放任天地间，直至消亡。 本天地间的一份仁慈，奈何为人，死后因生前的缘分，不可能入轮回，而消亡于天地间。纵使有能修炼超脱束缚者，也难逃天地正气。 而入鬼界者，不愿意轮回的，在鬼界强大的阴气侵蚀之下，也会变得十分的强大，相当于人界的灵气，只是人界的灵气因为人类的私欲杂念，渐渐消亡于天地间，所剩灵地屈指可数。鬼界则不同，私欲杂念过大，反而会助长阴气，所以留下来的鬼灵皆是修为高深之辈。 可一入鬼界，若想再出来除非鬼界大门打开，要不然便是轮回，若想穿过鬼界大门，也有阴差把关，强行闯之，恐魂飞魄散。 而眼前这老鬼，居然毫发未损，可见实力之强大。 老鬼对于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反笑道：“你想怎么除掉我呢？” 楚云也是被问到了难点，若用鬼界的残卷，肯定可以收服，可当日那小姑娘说一经使用，必然会有反噬，至于反噬给自身的是什么？ 她也没明确说出，只是说要么失去自我，要么为天地所不容。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打定了主意的楚云昂起了胸膛，从容不迫凝视着老鬼，背后的手也成剑指，说道：“你要不要试试看？” 老鬼抚了抚虚白的胡须，眼眯成一缝，笑道：“姑且……试试看？”，老鬼听到这小鬼头言辞，心中也是一阵哭笑不得，哪有人一见面就跟人讨武的？可脸上的神情的，他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且看君何来的模样看着楚云。 楚云啐了一口，不二话。但见他的剑指一抬，一道青光一扫而过，直直冲向了老鬼，还在陈思的老鬼见状也是不慌不乱地灵性一躲，嘴中更是念叨道：“就这？啧啧……”，谈话间还不忘频频摇头以示失望之色。 楚云脸上的神情因老鬼的轻灵之姿也是精彩万分，可是双眸中闪烁的星海却始终随着剑指上的青光而移动着，步伐随着老鬼的躲闪而追逐着，却始终与老鬼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小鬼，我可是让了你数招有余了，接下来老夫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老鬼的眉毛也是凝成一线，吐气渐渐急促起来。 楚云冷笑一声：“大可来试试看！” 谈话间，二人又是过了数招。 此时的老鬼早按耐不住心中的暴躁，又被楚云这么一激，大怒道：“你这个小鬼——看招——”，老鬼脚下一蹬，地面瞬间随着他那一脚而龟裂开来，噌的一下飞向了楚云，可眨眼间的功夫他又急忙退到了一旁去。 其实这种情况，在刚才的数招之内已经出现了多回，也因为如此，老鬼才会想激楚云与自己近身一战，可结果反倒是自己被楚云所激。 楚云手中的青光不停，片刻间万千青光铺天盖地地飞向了老鬼，渐渐地将其封在了楚云所指定的范围之内。 没错，正是那道早就合起来的阴界之门。 “你到底想做什么？”，老鬼这时候才对眼前这位少年彻底地重视起来，一双泛着清寒之光的双目死死地盯着楚云，怒道：“你可别老夫下死手！” 楚云此时气定神闲地站住了步伐，从背后拿出了一卷古卷，冷言道：“你不妨试试看！”，语毕，背后顿时升起了万道剑芒，笼罩着整个周府废墟的上空，而那一把把剑，乍眼一看有的锋利无比，有的重剑无锋，每一把都不同，可每一把又仿佛在发出犹如苍龙的怒吼声，其次那一道道剑芒的剑身上又雕刻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文字，每一个文字似活了一般，闪烁着如血一般的颜色，红得深沉，红得欲滴露而下。 当老鬼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瞬间也是窒息了一口，冷不防地倒退了几步：“鬼界，百鬼夜行——杀戮——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更让老鬼想不到的事情是自己居然被困在了方圆之内，犹如画地为牢，不得出入。检出云不搭理自己，他开始有些惶恐，失去了自身的尊贵。 在他想到’尊贵’二字的时候，内心的坚持与之前的傲慢，在这一刻也轰然倒塌，犹如那日秦军入侵国土，山河破碎的时候，他嘶哑着嗓子喊道：“你到底是谁？”，而这几个字犹如是从他的牙齿缝中一字一字地崩了出来，仿佛也摧毁了所有。 楚云随手一扬，将手中的古卷扔至空中，质疑道：“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是谁了？” 可老鬼全然不顾楚云的话，他先是一惊，而后便是痴痴地看向天空的一把利剑，鬼本无泪，可此时的老鬼仿佛似在鬼泣：“可、可是你吗？” “嗯？”，楚云也是有些诧异地顺着老鬼的目光看了过去。 一把剑柄为红黑双色交替的剑在发出’嗡嗡嗡’的剑鸣声，似乎也在感应着老鬼的注视。片刻过后，那把剑似乎确认了老鬼的身份，噌的一声飞了出来落于老鬼的跟前。 老鬼脚下一个踉跄，看着熟悉的剑，跪了下来，哀嚎：“昔日楚国之乱，吾唯有以身立志，跳下那冰冷的江海湖泊中，楚，已不再。” “不是、等一下……”，楚云似乎想到了什么：“跳江？你是屈原？”，楚云有些不敢确定地问着眼前的老鬼。 老鬼轻轻地抚摸着那把剑，泣声道：“正是老夫！” “O——M——G——”，楚云有些吃惊地看着屈原，口吃道：“楚国屈原？” “君子行于天地间，岂可隐自身名讳？”，屈原想着拔起地上那把剑，可是每一次都是顺着他那双空灵的双手而过，怎么也握不住，而每一次的尝试也让他的手一次次地呈现出淡白之色，似飘散而去一般，他有些着急地看向楚云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只是想取回我自己的剑，怎么就握不住？不可能啊！”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随手抓起地上的剑，发现可以被自己握在手中，视线向楚云投去了询问的意思。 “它，现在是我！”，楚云随手一扬，起伏不定的心情也是随着那把剑归位后也镇定下来：“你为什么能穿过鬼界的缝隙来到人世间，又是为了什么而来到人世间。” 屈原此时才想起来自己为何而来到人世间，本该忘记红尘种种而入轮回的他，却不甘心楚国河山被秦国而破碎。 他在三途川苦苦地守候着一个解答之人，期间听过往之人说起过，秦始皇一统天下。他便又痴痴地等候起来，究竟是何等雄才伟略之人方能一统天下呢？为何此等君主，自己就不曾遇见呢？ 是啊，他曾遇见，也丢失了。 虽不曾见过此人，可能一统天下之人身上的气魄定是与众不同，他十分自信可以一眼认出来。可是他一年年地苦等着，却不曾见过秦始皇来过三途川， 这时他也困惑了，难道真有人长生不老？ 可是当他想渡过三途川的时候，又听到了有人说秦始皇死的时候，被泰山之门大开，只渡他一人。 在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又驻留住了脚步，他想看看秦始皇的秦朝到底是何等的光景？可从那以后，不知道为何，再也没有人经过三途川，空荡荡的死气，而他也再渡不过去。 仿佛这里只有自己一人，再无其他人。 他四处地飘荡着，回不到人世间，也去不了真正的鬼界。 只能一日复一日地漫无目的地飘荡着，期间由于食鬼界之阴气，偶然发现自己的鬼气也在渐渐大涨，他有些彷徨，可此刻间，他又冒出一个念头，也许自己一天天的强大，定能渡过那三途川。 可是这些苦等，最终换来的是一场白日梦。 三途不渡魂，亦不渡痴念。 仿佛这是一座无形的大牢，而这座大牢则是因为他的鬼气一天天的大涨而形成。对于鬼而言，若想消散于天地间，自散鬼气便可。可对于他而言，这一切简直就是奢求，他根本就做不到，刚散出去的鬼气立马就又回收来，生不如死，死不如鬼。 他彻底的疯癫了，终日苏索试试地飘荡着，偶尔赏赏忘川河上的那一株株彼岸花，偶尔饮下那令他肝肠寸断的忘川水，却发现连忘川水对他也无任何的作用，也只能如他所言：醉歌兮，花下鬼自怜，癫狂兮，耻笑忆美人。 这样子的日子，他也不知道渡过了多少歌岁月，直到某一天，他看见了一道细微的裂缝，从裂缝中他听到了有那个声音，也是从那一天开始，他答应了那人的所有的条件。 而那人，便是周庆天。 前尘种种，仿佛在这一刻解开。 屈原有些恍惚的双目中似乎出现了一抹精光，最后也是疯癫地仰天长笑道：“哈哈……哈哈哈……九歌啊九歌！”，屈原想了千年来的孤寂，可当他来到人世间的时候，遇见的不是那个与自己定下契约之人，而是另外一个人，而这人居然能通鬼道。 “什么九歌？”，楚云有些不知所以然。 轰隆隆—— 一道天雷在楚云问出此话的时候，从这浩瀚的星辰中猛地炸落下来，直接轰碎了所有的剑芒，而那本该困住屈原的万丝千缕的青光在这一刻瞬间断裂如抽丝，伴随着一阵风吹过而飘散于天地间。 轰隆隆—— 又一道天雷在楚云的跟前乍现，天雷之光让楚云用手遮住了双目，天雷之音令楚云身形恍惚，向后踉跄了几步，方站住了身形。 而那抹鬼灵之气的屈原呢？ 他仿佛连一丝哀嚎之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便消散于天地间。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楚云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犹如那一天突然的到来，他无一丝的反抗之力，任人鱼rou，血淋淋地在他的跟前演绎着一场“人为刀俎，我为鱼rou”的画面。 “这…这算什么？”，楚云有些手足无措地走到了屈原消散之地，痛苦地埋下了头来，双手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耳朵，撕心裂肺地哭嚎着：“这算什么呢？这到底算什么？” “如果我不困住你，如果我不强行使用鬼界的古卷，就不会招来天雷……如果我不问’九歌’，到底是什么？也许……也许……也许……” “啊——”，楚云一边嘶哑地怒吼着，哀嚎着，一边慢慢地蜷缩着，躺在冰冷的废墟之上，脑海里不断地闪烁出昔日的种种：“什么闻道，到底问的是什么道？” 一直在旁观察的水麒麟，静悄悄地走到了楚云的身旁：“道，常在。心，自在。” 楚云此刻有些厌恶水麒麟，甚至有些讨厌水麒麟，他抬起双眸来，死死地盯着水麒麟：“你为什么不出手？你不是拥有两千多年的灵力吗？你不是天地间唯一的水麒麟吗？你不是……” “那是天雷啊！”，水麒麟此时恢复了自身的形态，一双犹如大红灯笼的眼睛盯着那片星辰，苦笑道：“在天雷面前，所有的生灵都不堪一击。” “那魔呢？”，楚云突然这么一问，水麒麟这才又想起来这小子前世乃是魔，这些时日的相处，都快让他忘记了楚云的另外一个身份：“你想入魔？” “我的家乡就是因为魔才消失的，我又怎会入魔？”，平复过心情的楚云此时平躺在废墟之上，看着那片一望无垠的星辰之海，冷笑道：“是啊！那是天雷，天界的众神什么时候管过下界众生了呢？” “到底什么是九歌呢？”，楚云看向水麒麟。 水麒麟此时又变回了那人畜无害的模样躺在楚云的身旁，摇头道：“传屈原曾写过《九歌》，虽是楚辞，可是其中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找到周庆天，便知道鬼界那么多的鬼灵，为何非选择屈原也就知道这一切了。”，楚云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一个脚印地踩踏过那片废墟朝着那北山而去。 北山之处，周庆天手中握着一个葫芦，颇为欣赏地观看着：“看来师傅老人家说的没错，只要有这个在，什么狗屁天雷，简直信手拈来。” 周庆天又摇了摇手中的葫芦，开口继续道：“屈原？你就是屈原，对吧？” “是你？”，此时从葫芦中传来了屈原的声音。 “除了我，谁还能救得了你呢？”，周庆天很是得意将葫芦放在了腰间，拍了拍葫芦道：“为了你，我可是浪费了两次天雷，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周庆天此时也感觉到了那股令自己厌恶的气息正在朝着自己这里赶过来，也不多做停留，手中的葫芦一扔，瞬间变大数倍，而自己则是一个纵身飞跃而上，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等到楚云赶到的时候，周庆天早就不知所踪。 “可恶！”，楚云狠狠地踩了踩地面，很是气恼道：“该死的周庆天，居然分出残影让我追了一圈，要不然早就逮到了。若不是我一心想看看来的鬼王会不会是那人，我就该先把周庆天给揪出来的。” “小鬼，你看那是什么呢？”，水麒麟仿佛注意到了什么？用前爪指了指东方一处滔天的火光之处，惊讶道：“那不是那个小镇吗？” “怎么起火了？”，楚云先是一问，而后便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那几个人还在那里呢？还有你那俩个徒孙呢？你就不关心一下吗？” “我说你是木鱼脑袋吗？他们哪需要我cao心呢？你再仔细看看那火光，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水麒麟的两只大眼珠子眯得都快要拧出水来了。 “不同之处？”，楚云也是有些疑惑不解又看向了那滔天的火光，心事急切道：“不管是怎样？就算你不关心你的徒孙们，至少那里的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吧？” “该死的！仿佛自从见过蜀山那个老头后，就所有的事情都被牵着鼻子走。”，楚云撂下一句话后，便御风而去。 水麒麟当然也不敢多做停留，便紧随着楚云的身后而去。 风声在楚云的耳旁不停地呼啸着，而他的心却犹如火上浇油一般，拼了命地安慰自己：自己又不是什么救世主，还有他们在，他们肯定能帮得上忙的。 常言道，何为天不从人愿？ 等到楚云赶到的时候，那里除了滔天的火光以外，再无其他。 漫天的火光，噼里啪啦地烧着什么？不时还有一股股焦臭之味扑鼻而来，令人忍不住作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云看着那片火海，无力地跪了下来。 “你难道就没发现这火的异样吗？”，水麒麟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