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流涌动
上元节前夜，突然就下起了偏角小雨，屋里有些凉，浣月赶紧把窗户都关上了。 然后像是想起什么极为重要的事一般，突然询问道：“小青枝，明日便是上元节，我们一起去看灯会好不好？” “好，到时候记得叫上浮香姑姑。”沈青枝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活，抬眼看着浣月满脸期待的模样，便笑着应了下来。 说起来，她今年也是想去看看的。 宫里的上元节，每年都cao办得十分隆重，王公贵族都会前来参加宫宴。 宫外的灯会更是令人神往，上元节这日解除宵禁，从城南到城北，都挂满了大红灯笼，映红了半边天。 只可惜她没机会亲自去看看。 “可不许反悔。”浣月再次确认道，生怕沈青枝会反悔。 “东方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自然是要亲自去瞧一瞧。”沈青枝笑着回答道。 烛火忽明忽暗，随风晃动，是这屋子里唯一的光，沈青枝看着窗户上两人单薄的影子，有些出神。 紧接着，有敲门声传来，才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疑惑道：“这个时候会是谁？” 两人对视了一眼，浣月便前去开门，来人是一名太监，生面孔，她们在杂役司多年却从来没未见过，便询问道：“不知公公前来所谓何事？” “辛怡大人要见你二人，特让我前来通传。”这名太监脸上带着笑，表明了来意。 沈青枝将手里的衣裳放在桌上，也凑了上前去：“这个时辰了，辛怡大人传召我们二人所谓何事？” “辛怡大人的心思，奴不知晓，也不敢妄加揣测，你二人还是快快随我前去，莫让辛怡大人等久了。”小太监催促道。 二人也没多想，出了房门，便跟着小太监前去，沈青枝虽然心有疑虑，但是眼前的路确实是通往辛怡大人的住处。 只是途径一处假山时，带路的小太监突然停了下来，沈青枝有一瞬间的心慌，将浣月的胳膊拽得更紧了。 “小青枝莫怕，有浣月jiejie。”浣月抬起左手，握了握了沈青枝的手，安抚道。 “公公，为何停下了？”沈青枝小声询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到了。”小太监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相当瘆人。 浣月和沈青枝害怕地往后倒退几步了，二人默契地在心里默念着数，准备拔腿就往后跑，可是一转身才发现，突然出现好几个小太监，挡着了她们的后路。 “你们要干什么？” 浣月惊慌失措地问道，可是并没有得到回答，心里的恐惧达到了极点。 接下来，几个小太监一拥而上，用手帕捂住了二人的口鼻。 二人奋力挣扎，但因为力量悬殊，喊不出声，也摆脱不了束缚，一股特别的香味冲入鼻尖，不久便失去了意识。 随后，几个太监将晕过去的二人拖入了一处废弃的宫殿，拿出几根绳子，将二人的手脚都绑了起来，只留下两名太监看管。 此时的浮香正在前往越辛宫的路上，还不知道两个小鬼已经遭了别人的毒手。 到了越辛宫，掌事宫女越溪先让她在在寝宫外等候，说起来，她已经许久没见过姜了，如今姜妃突然见她，心中是五味杂陈。 越溪进了姜妃的寝宫，入眼便是活色生香的画面，她急忙低下头，俯身行礼，不敢四处乱看。 姜妃正在抚琴，衣着属实露骨了些，肤如凝脂，十指青葱，眼若秋水，当时艳冠恒安城的美人，任谁看了都得犯迷糊。 还是那首名为相思的曲子，她有时自己弹，有时又让宫里的乐师弹，就好像是一种难以释怀的执念。 “如何？” “回娘娘，人已经在殿外等候了。” 刚才还心如止水的姜妃眼神中终于有了波动，就在刚刚，她还担心浮香不愿前来，眼下听见她人就在外面，满眼都是藏不住的惊喜。 提起裙摆就向外跑去，打开殿门，便看见一位中年妇女等候在殿外。 “娘娘万安。 浮香正准备跪地行礼，却被越溪快速上前阻止了：“还请姑姑莫要折煞娘娘。” 姜妃快速走上前去，紧紧抱住浮香，惊喜道：“奶娘，你终于肯来看姜儿了。” 浮香看着眼前的姜妃，她的模样还和以前一样，只是这性子早就和从前判若两人，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早已经变成了不折手段的恶狼。 可是不管姜妃怎么变，始终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就跟亲生的女儿一样，有着某种难以割舍的情感，心里纵有万般的不认同，也都在此刻完全瓦解了。 “是老奴不好，不该和娘娘置气的。”浮香强忍住泪水哽咽道。 “不，是姜儿不好，让奶娘不开心了。”姜妃不断地摇头否认。 二人抱在一起，久久不肯撒手。 越梓上前提醒道：“娘娘，茶水和糕点已经准备好了。” “奶娘，我们进屋坐下慢慢说。”姜妃拉着浮香走进了寝宫，在檀香木制的桌前坐了下来。 桌上是精致的糕点和散着热气的茶水，姜妃伸手拿起一块糕点递给了浮香：“奶娘快尝尝，这些都是姜儿让人特意准备的。” 浮香接过糕点，浅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带来了旧时的回忆。 不过她很快便整理好了情绪，询问道：“不知娘娘突然召见，所为何事？” “几日前，我已奏请陛下，准许你回府上颐养天年，最近宫中恐有异动，故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马车了，明早便送奶娘回府，姜儿也好安心。” “那老奴就谢过娘娘了。” 浮香心里很清楚，空中异动一定与姜妃有关，但是这么多年她也想明白了，只要姜妃好好的，她爱干啥就干啥。 “奶娘莫跟姜儿见外。” “好。” 姜妃露出了明媚的笑容，握了握香的手，随后转身吩咐道：“越溪，找几个机灵的丫头，去杂役司给奶娘收拾行李。” “是，娘娘。” 越溪率一众宫人行礼后，便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姜妃和浮香二人。 姜妃像个小孩一样缠着浮香：“奶娘，今夜，你陪着姜儿一起睡吧。” 浮香乐呵呵的，语气带了一些宠溺：“好。” 对于姜妃来说，这个夜晚很静谧，浮香的存在，总让她很安心，除了阿父，浮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