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篇 第二十三章 蓝瞳
又或许，人才是魔…… “你想的没错！哈哈……”炎魁大笑一声，化身的金光火焰在刹那轰开，散去，这便是沉寂了下来。【】 而凌云，双瞳低沉着，缓缓起身，低垂着黑发，遮过他的眼眸，让他人猜不岀，他在想什么，或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就这样，向着河流走去，踏入河流的那一瞬间，对他来说，不是冰凉，而是冰冷，似乎，连心都被冰封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若是沉下去，那么，或许是一种解脱，自己，是不是本就不该存在这个世上，从被自己的双亲所抛弃开始，不就应是如此吗…… 流水漫过他的膝盖，他低着头，流水像一面移动的镜子，印着他那无神的双眼，他一头栽入“镜子”中，却是将“镜子”打破，溅起一身水花。 在河流之中，少年的脸埋入其中，流水的冰冷透过他的皮肤，传向整个身体，久久未出，四周平静到只剩流水声，至于少年的心跳声，若不是被流水声所掩去，就是…… 淡蓝色的光芒乍现，只见雪瑶出现，衣裙摆动，落入水中，令流水洒开，她用尽全力，将凌云从河流纠缠中分开，拉上岸，让他歇在树下。 只见凌云脸色略显苍白，嘴里喘着粗气，看着像是得过一场大病般，让人担忧，心疼。 雪瑶站在凌云面前，侧过脸，美丽的明眸，不知是看着哪里，双唇有着些许抖动：“为、为什么？” 在程管家走后，她来寻找凌云，却是看到这一幕…… “因为我……”凌云的眼里带着无所谓，艰难地抬起头，瞳孔猛然放大。 少女，哭了，为自己，哭了？ “我只是一个人，被抛弃的一个人，我并不想……”凌云呼吸渐渐平缓，低下头，不敢再见雪瑶的落泪，可后面的一个“活”字，却是咽了回去。 因为，他的怀里，多了一个拥抱，来自少女的拥抱。 “凌、凌云，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会和你一起去朱红之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与你在一起……所以、所以……你不要……”雪瑶带着哭腔，抱紧了凌云，将那张令世人惊叹难忘的面容，埋在凌云的肩上。 不知怎么的，凌云想伸手抱住她，轻声地安慰，至少，不会落泪，可当手有些颤抖着，要抱住她时，凌云却是犹豫了。 “我、我不知道朱红之城究竟在哪……我更没有多少力量，去前往……” “凌云……”少女将身子微微后撤，与凌云面对面着，泛着泪水双眸却是一弯，笑了出来，“我知道了，我们走吧！” 雪瑶笑笑，起了身，对凌云伸出了略沾着水珠的手，示意他抓住。 而凌云，一脸的错愕，眼前的少女，前后不过半会，竟有如此大的反应。 看着少女，两人脸上皆有一丝微红，凌云他，未伸出手，低下脸，他不知道，又或是犹豫。 “走吧！”雪瑶在凌云未反应过来时，拉起少年的手，小跑一段，在河流边，沐浴着日光。 雪瑶慢慢松开了少年的手，笑着看他。 被她看着，凌云很是尴尬，便低下脸，目光转向它处：“怎、怎么了……” “凌云。”雪瑶轻道一声，伸出双手，慢慢贴在凌云的脸上，让他与自己面对面，“看着我。” “什么……”凌云听到她的话，感受着少女双手上传来的温度，目光不经意间，与她对上。 目光相交，两人的距离仿佛缩短了，日光落入雪瑶的眼眸中，变得蔚蓝清澈，让少年的目光停留其中，想从她的眼眸中，寻岀些什么。 只见雪瑶视线而去，有着淡淡的蓝光，轻轻染入少年的眼眸中，让少年的眼眸，有着若隐若现的蓝色，这蓝色围绕着凌云漆黑的双瞳，慢慢绘成圈，让漆黑的双瞳，有着蓝光的守护。 与雪瑶梦幻般的蓝瞳不同，凌云的双瞳依旧如夜色，不过是有蓝光围绕着双瞳边缘，绘成奇妙圆圈。 凌云隐隐感觉，眼眸之中似乎有什么细微变化，一脸地疑惑。 “往河面看看。”雪瑶灵动的蓝瞳，对凌云道。 凌云犹豫一下，应了一声，向旁移动几步，俯下身，河流如镜，映入事物，虽有些模糊，却也不乏观赏之趣。 “这是……”每时每刻流淌着的河流，映着凌云，虽有着模糊扭曲，可若是细看，便可看岀眼眸中的不同之处。 蓝光如圈，布在凌云黑瞳边缘，像守护般。 “洛神之瞳，它的名字。”话出，雪瑶的面容也倒映在河流上，河流映出她梦幻般的蓝瞳，“不过，你与我的有着不同，我的眼中，皆是蓝色，而你，只是墨色双瞳外多了一层蓝色圆圈。” “洛神之瞳？”凌云看向河流上雪瑶的落影，“不同……” “嗯，你与我的洛神之瞳不同之处，不止是在外观，还有力量，幻术的力量……” “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力量……” “因为你若没有力量，很难前往朱红之城，寻到白尘仙人……”雪瑶沉默了会，别过脸，“凌云，我虽然给了你力量，可你要答应我，除非万不得已，绝不可轻易施展出来。” 凌云没有说话，眼眸低落着。 见凌云如此，雪瑶连忙说：“如果你不想要，我可以……” “我答应你，也……”这三个字，或许被流水送走，又或许是太过小声，只有两人听得见，“谢谢你……” 雪瑶看着他，双瞳缓缓放大，最后，溢出泪水。 “谢谢你……我本没了去朱红之城的念想，因为，我知道，我并没有什么力量前往……”凌云转过脸看向少女，想起了程管家的话，又接着说，“可现在的我，想试着、试着前往……” 凌云本想露出许久未有的笑容，却忽然僵住了，眼前的少女，她的眼眶，泛起微红，让他变得有些口吃：“你、你怎么、怎么哭了？” “没有，我没哭！是、是沙子！”雪瑶玉手胡乱地揉了揉眼。 凌云，则是慌乱地翻了翻怀里，像在找什么。 “怎么会……找不到……”凌云着急地露出汗珠。 就在凌云慌乱中，他的面前，出现一条白色手帕，那白色手帕，是少女握着的，慢慢地接近凌云，似乎想要帮他把汗珠擦去。 本应是如此，却被凌云连同玉手，将白色手帕握住。 这一握，两人脸上不禁一红，反倒是雪瑶先反应过来，慌忙收回了手，却不注意，让那白色手帕留在了凌云的手中。 凌云也是，微红着脸，那停在半空中的手，收也不是，进也不是，一时不知该如何，气氛尴尬得很。 可当凌云看见雪瑶的泪痕，他却是握了握手中的白色手帕，有人会为自己哭泣，而自己却连帮她擦去泪痕，也办不到，是办不到，还是怎么了。 自己，该怎么办…… 收回手吗…… 该怎么办…… 下了个决心，凌云伸出手，手中的白色手帕，轻轻点在少女的泪痕，为她抚去。 “凌云……”雪瑶轻唤一声，明眸静看着少年，便不再说些什么，心里满满的，尽在两人间…… 入了夜，星光稀疏，月光微亮，照在人的心里，却如同在那小火堆旁一样，一样温暖。 凌云两人本想趁着白天而行，可凌云无论如何，都不愿飞天，他对飞天早已生了恐惧，每每飞行，必然心跳加快，头晕眼花，落下必是难受不适。 劝说无用，雪瑶只好放弃，若以步行或是轻舟入河，却又不知何处是正确去向，思索之时，天空渐暗。 不知不觉，已是入夜时分，雪瑶只有摇摇头，等明日再做打算。 寻一棵绿树底下，拾些枯材，生了火堆，两人相对而坐。 这其中，雪瑶向凌云说出放在心里的事，之前在森林之中，救了两人的老夫妇，不知为何，对他们很是熟悉，而且，他们绝非常人，她隐约感到，那时的草屋，以及一切，透露着幻术的气息。 那是很强大的幻术，连擅长使幻术的雪瑶，都没能看破……可为什么，他们会帮她和凌云，是出于心善，还是…… 就在雪瑶想再多猜测时，肚子却有些调皮地响了起来，这令她不由脸红，捂了捂肚子，略显尴尬地看向凌云。 凌云一言不发，默默起身，走了几步，寻到一果树，却是犹豫再三，最后爬了上去。 “凌云，小心点！”雪瑶跟在他后面，来到这果树下，看着凌云向上爬着，不由向后退开几步。 想起之前，自己也曾几度爬过，可每次都惨摔下来，她还留着一丝害怕。 或许是因为这果树较为好爬，凌云熟练地爬了上出，摘起了红红的果子，这果子，却是跟苹果有几分相像，只不过，颜色稍偏暗红了些。 记得以前，宁歌村里，七、八岁时的凌云，常常被相仿年纪的孩子追打欺负，每当如此，凌云都会逃到树上躲避，久而久之，他爬树的技巧也越发厉害。 他也会故意放下脚步，等其它孩子稍微追上，再用全力地逃跑，好像这样，像是有了朋友一样，朋友间的嬉笑打闹，似乎渐渐浮现。 可随着时间前行，其他的孩子在大人们的守佑下，逐渐生疏离去，留下凌云一人。 那时光，似乎与爬树的记忆，一起回来了。 凌云摇摇头，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想到这些，该下去了。 将果子护在怀里，凌云小心翼翼地从树上下来，当脚重新踏在土地上时，雪瑶缓缓出了口气。 雪瑶主动帮凌云接过几个果子，两人便是回到火堆旁。 刚坐下，雪瑶便迫不及待地吃起了果子：“好甜啊。” 凌云手里握着果子，尝了一口，果然很甜，比以前吃过的任何东西，都要甜。 “对了，凌云。”雪瑶咽下一口，说道，“程爷爷已经回去了，回去之前，程爷爷告诉我，关于画轴月与月诀，也就是炎诀的一些事。” 凌云放下果核，听着雪瑶的话。 雪瑶继续道：“八十八颗月诀，每一颗，都拥不同的能力，就像这一次的月诀，拥有火焰的能力，所以又称炎诀，当八十八颗月诀与四柄奇剑收集齐，就可以知道，朱红之城是在何处了。” 八十八颗……凌云目光有些呆滞。 “凌云，你可以把画轴月拿出，摊开，之前落入的月诀，会告诉我们，接下来，我们该前往何处。”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