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篇 第二十二章 失去
“小姐。【】”程管家衣袖拂动，来到两人身旁。 “程爷爷……”雪瑶站了起来，想要扶助他。 “小姐，老奴没事。”程管家摆摆手，一脸轻松，“刚刚是还未适应法力的恢复。” “这样啊，还好您没事。”雪瑶出了口气，脸上带着笑意。 “小姐，请您放心，老奴被抓走时，虽有受些伤，好在有人帮我敷了些疗伤药，这便没事，青痕帮的人，也没严刑拷打老奴。” “要是他们敢对程爷爷你那般，我绝不会轻饶了他们！”雪瑶小拳握在胸前，美目坚定，“对了，程爷爷，是谁帮你敷药的？” 程管家却是摇摇头，道：“老奴也不知道，那时，老奴意识很是模糊，迷迷糊糊之中，感觉有人似乎对老奴的伤口做了什么，后来才知是疗伤药，可惜，当时意识模糊，四周光线很是昏暗，没能看清，只觉得有什么黑影在眼前晃过，像是一男子，之后，老奴的意识逐渐恢复，不仅如此，法力也跟着恢复回来。” 顿了顿，程管家叹了一声，道：“只可惜，恢复过来后，那男子已是不见，日后若遇上，怕是认不出，无法还这恩情。” “程爷爷，我觉得，顺其自然吧，说不定，他以后会来找你。”雪瑶道，清风恰好拂过她的青丝，露出笑意。 而此时，凌云也恢复了些许，但依旧很不舒服，扶着树身而起，有些尴尬地低着头，将木筒递回给雪瑶：“能、能再给我些吗……” “嗯！”雪瑶高兴地接过，抱着木筒，轻巧地向河流走去。 只剩下一老一少，在绿树下。 “小姐她，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程管家本是略显干枯的眼眸中，缓缓泛起泪水，却是笑容浮起。 “她……以前过得……”凌云望着少女的背影，那因高兴而飘动的秀发。 “如果可以，老奴愿一直守候在小姐身旁，不让小姐难过伤心，可是……”程管家话音渐落，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里，似乎没了什么光芒。 他黑白相间的头发，不知怎么了，让人看着他，很是憔悴。 “您……”凌云正想说，却又停下，因为在他的眼前。 在他的眼前，程管家宽大的衣袖，一舞动，翻手间，出现一银白色锁链，众多的小尖刺，沿着银白色锁链生长，缠绕着程管家的手臂，隐约之中，那银白色锁链像是有着生命般，跟随着程管家的呼吸，微微震动。 “这、这是……”凌云不由一惊。 “这是青痕帮的人捆住老奴的锁链……”程管家叹息道，“老奴已没有能力去保护小姐了……” “怎会……您试着将锁链解开，应可脱去它……若您怕受伤……”凌云说着，便想伸出手，将程管家手臂上的锁链解去。 而程管家，却是另一手轻轻拍拍凌云的手，手掌向着凌云摆了摆，示意不要：“您的好意，老奴铭记在心，可这银白锁链，并非你我，可以解开。” “为、为什么……” “这银白锁链，已连接着老奴的心脉……”程管家别过去脸，发现雪瑶才刚蹲下取水，这才继续说，“老奴也不知如何解开，而且，这锁链像是有生命般，以老奴的身躯为养份吸取，若是这般下去，老奴的生命怕是……” 程管家眼泪落下，落下的，还有他的膝盖。 “您、您不能……”凌云见程管家跪在自己身前，连忙阻道，这世上，哪能让老人向自己下跪，这是万万不可的。 程管家却是挡住，老泪纵横：“老奴性命并不重要，您要前往朱红之城，小姐必然会与您同去，老奴已没能力保护小姐，但老奴绝不能失去小姐，唯有请您，保护好小姐！” “您、您先起来……” “不，您若不答应，老奴便不起来！” 看着程管家这般，凌云犹豫了，朱红之城，他一定会前往，可是，自己并无多少力量，就连红剑爆发岀的火红烈焰力量，他也不是很熟悉，如果没了红剑，他就只是个平平凡凡的少年，一点力量都没有，更说不上去保护谁。 他甚至都怀疑过自己，到底能保护谁，可终究是谁也保护不了。 这般想着，凌云摸了摸背上已变成画轴月，不知如何是好。 “程爷爷，您怎么跪在地上？”雪瑶手里捧着清凉的木筒，恰好回来，看见此景，却是不解。 “呃……小姐，是这样的，老奴的腿抽痛了下。”程管家立马反应过来，捂着腿，装岀一脸疼痛的感觉，“应该是刚刚落下，不小心造成的。” “那您没事吧？”雪瑶的眼眸中带着关切。 “没、没事，小姐。”程管家出了口气，擦了擦汗，起身。 “没事就好！” 程管家笑了笑，雪瑶也是跟着轻笑几声。 只有凌云，此刻倒有些尴尬了，他没想过，程管家的反应竟如此熟练。 “对了，小姐，天池城那边，老奴感觉到，有消息传来，令老奴回去一趟，消息似乎很急促，所以……”程管家见雪瑶的面上的笑意少了几分，继续道，“老奴知道，小姐您，不会同老奴回去，所以，老奴将离开小姐一段时日，先回到天池城，见老爷。” “嗯，还是程爷爷您了解我，我确实不想回去见他。”雪瑶听此，面色变得不愉快，不再多说，纤纤玉手轻起，木筒交予凌云。 凌云接过木筒，他没见过少女这般不悦，少女口中的他，是他的父亲吗？ 父亲…… 凌云低下脸，向一旁退开几步，望着木筒的水，似乎轻轻颤抖出波纹…… 这是怎么了，是因为这所谓的“父亲”二字吗……因为已经十年了，不管是被抛弃，还是失去，明明应该忘却了，却偏偏会被触动到…… 不，自己没有被触动到，自己已经是无父无母的人！绝不会，绝不能这样，可为什么，心像是流血，那么的痛…… “小姐，老爷也是为您好……” “程爷爷，他要是为我好，就不会与我争吵，不会让我恨他！”雪瑶转过身去，柳眉皱着，盯着那蔚蓝的天空。 “老奴……” “嘭！”的一声，打断了程管家的话，将两人的目光吸引而去。 只见木筒横在地上，里面的水，不留恋般地流了出来，将泥土变得灰黑湿润。 而凌云，逆着风，跑离而去，因他而动的，是落下的，日光下的点点闪烁。 “凌云！”雪瑶想追着凌云的影子而去，却被一阵清风留下。 这阵清风，正是程管家所施，如同一无形屏障般，让雪瑶无法前去。 “程爷爷？”雪瑶细眉微弯，她虽不知程管家为何如此，可她知道，程管家这样做，定是有原因的。 “小姐，这个时候，最好让他一个人静静。”程管家摇摇头，叹息一声，千年前，少年的痛苦，少年已忘却，千年后，又有人世的亲情，对少年而言，这痛苦，也是猛烈的。 “凌云……”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雪瑶双唇微启，却是将话沉了下去。 她又何曾不知，千年前的痛苦，现世的痛苦，凌云几乎一个人全部承受着。 “我知道了，程爷爷。”雪瑶轻道一声。 程管家点了点头，一收手，风之屏障便消散去了。 雪瑶向前走几步，将地上那滴着水的木筒拾了起来，里面的水只剩一些，不够饮用。 “失去的，就不能回来了吗……”雪瑶看向木筒里，眼神却有些空洞。 “小姐，老奴认为，失去的，回来与否，在于心，若是不然，您又为何会来寻他。”程管家的眼里，少年的身影已不见。 雪瑶小嘴一翘，笑颜展开：“嗯，那我等他。” “小姐，老奴想跟你说几件事，其中，有关于朱红之城的……” 河流细水，静静长流，若沿河流而去，又会有什么呢？尽头，或是无尽头，又或是其它，一些平凡之物，却足以让人看得出神，忘记时间、痛苦、悲伤。 凌云跑远开，身体本就因飞天而不适，如今，又因许久奔跑，险些累倒下来，还有路边树木众多，便是找了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倒靠坐下，喘着粗气。 脸上的汗滴如雨般落下，沾湿了他的衣物，他却毫不理会，仰起头，看着天边的白云，眼角落下的，是咸的，苦涩的。 半响，凌云的声音似乎颤抖着：“我……真的不想了……” 而天边的大片白云之中，分离出一片小小云朵，小小云朵就这么被抛弃了。 “为什么、你们……要抛弃我……”凌云望着那小小云朵，不禁落着泪，“还是原本……原本我就该失去……” 自己明明已经告诉自己，不要想，不准想，不能想，可凌云的心里却还是想着父母，尽管他的父母，是将他给狠心抛弃…… 他不知道，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双腿缩着，双手环抱在怀，将脸埋下，将眼泪埋下。 “是他们太坏！”炎魁的声音传来，在凌云脑海里燃起一团火焰，这火焰，透着金光，正是封于凌云身体里的另一灵魂，炎魁的化身。 “他们……太坏……”凌云埋着脸，却是一动，双眸微睁，渐渐变得空洞。 “对！是他们，太坏！若不是他们太坏，又怎会将本大爷封入你体内，狠心无情地把你抛下，让你失去童年的快乐，失去朋友，失去爷爷，失去一切！”炎魁的声音似乎因火焰的燃起，而传起，扩散出金光。 “可我……依旧想念他们，想和他们……相聚……”凌云的眼眸中，似乎恢复了些亮光。 “你想念他们？哈哈……那又如何？他们有想过你吗？要是想念，会让你孤单地呆在宁歌村十年吗！身为父母，绝不会如此，这也就是说，他们并非你的父母！怪不得，他们能狠下心，将本大爷强行封印在你体内，当时的你，还只是个小孩！本大爷虽为魔，却也没他们这般心狠，如此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炎魁的火焰震动起来。 “我……”与炎魁共存十年来，他从未想过，炎魁会如此。 炎魁的话，一直以来，他都完全没相信过，可这回，为何自己的心，动摇了，这是为什么…… 炎魁他，可是魔！邪魔！ 梁爷爷曾严肃地说过，永远不要相信魔，魔的本性永远都是残忍血腥，相信魔，只会让你付出代价，失去一切。 可此时此刻的炎魁，真的是魔吗……炎魁虽想杀人，却被凌云拦了下来，若是他稍做抵抗，或许下得了手…… 如此，炎魁真的是那血腥的魔吗…… 又或许，人才是魔…… 每天推荐一首好听的歌给大家，希望大家喜欢，大家要是有好听的歌，也请推荐给我吧，今日推荐金莎的《想听听你说慌》[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