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光会拿耗子
第183章不光会拿耗子 傍晚时分，村里的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严大兵在杨翠月家的院子里，拿着工具箱，帮她把有些坏聊围墙栅栏修缮一下。 “哐、哐、哐”，榔头敲击着钉子，发出沉重的声音。 杨翠月拿着茶杯从屋子里出来：“大兵，喝口水，歇一会儿再干吧”，完还用手里的毛巾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没事，快好了，待会儿我把那两个板凳也修修，凳子腿有些松动了”，严大兵脸上带着笑容看向杨翠月，这样轻松恬淡的生活，让他每都觉得身心愉快，幸福甜蜜。 “我锅里炖了土豆牛rou，多放了辣椒，你吃完晚饭再回赵六家去……”，杨翠月着，转身回到屋檐下，想去搬个酸菜坛子回厨房。 “你别搬，放着我来！”，严大兵一看到就立刻对着她道。 “又没多重，以前都是我自己来的……好好好，我不搬，放着你来！”，杨翠月故作生气的道，但嘴角的笑容却是掩饰不聊，完回到厨房去看锅里的牛rou炖的怎么样了。 自从认识了严大兵，这家里凡事要动手的重活，自己就再也没沾过手，家里就像多了个顶梁柱，给她遮风挡雨。 严大兵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凉茶，吁了口气，趁着快黑之前，把院子里的修修补补的活干完。 他这一辈子为人勤恳，也不占人便宜，不论遇到什么难关，总是咬紧牙关强撑过去，没想到过完大半辈子，遇上了人生的又一个转折。 人这一生要为自己活一次，再加上他对杨翠月一见钟情，也不怪她的儿女，要阻止他们结婚。 平时聊时，杨翠月也会跟他讲述自己儿女的兴趣爱好，同时也猜测着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谓是用心至极，想尽力安慰他担忧的心思。 正在厨房做晚饭的杨翠月，收到了女儿的短信，偷偷给她通风报信，是兄妹三人已经知道她订了婚宴，正在赶来的路上，让她先做好准备。 “大兵，妹他们在来的路上了……” 杨翠月一时惊慌失措起来，不知道要不要让严大兵先回赵六那儿去，万一大家面对面碰上了，会不会大吵起来。 “唉~，俗话得好丑媳妇总得见公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也见见孩子们吧……翠月，伱放心，就是他们打我骂我，我也会把他们当成自己生的一样，我会拿出耐心的。” 杨翠月从厨房出来，感动的微微抽泣起来。 “你看，怎么把你给招惹哭了，多哭对眼睛不好，这样我再摘点菜，孩子们过来也要吃晚饭呢！”，严大兵安慰道。 “你的对，我再加几个菜……” “翠月，你为了嫁给我，不惜落儿女们的埋怨，不管别人咋，后半辈子我好好照顾你，我肯定陪你到老死！” “瞎啥死不死的，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杨翠月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道：“不过我想啊，这几个孩子，从就是贪吃的，要是吃了航娃烧的宴席，不定什么火气都消了。” “那是，这林师傅的手艺我也是见识过的。” 另一边村口开进来一辆白色轿车，张家兄妹三坐在车里。 “这阵子为了妈的事，回村也是频繁了不少，以往一年都没这段时间跑的多。” “参加自己老妈的婚礼，这事儿恐怕遇到的人不多，你我们做儿女的要不要随份子，随多少合适？” “好了，姐就别拿妈开玩笑了。” “屋里亮着灯呢，妈应该在家！”。 女儿张洁刚才偷偷给母亲发了短信，这一路上和大哥大姐聊下来，她也察觉了一点大家的心思。 大哥现在是只要老妈平平安安，只要那位严大叔不是坏人，真对老妈好，大哥就保持中立的态度，不支持但也不反对。 大姐的态度明显是不乐意，觉得老妈又整幺蛾子，其实她的想法不难理解。 兄妹三人大哥自然是他们老张家的长子嫡孙，该有的从来不会少，张洁作为女儿，自就是老妈的宝贝心肝棉袄，宠爱的最多。 她这个老二夹在当中，成为了三个孩子里最容易被忽视的那个，所以对于老妈的事也就少了份体谅与耐心。 轿车驶进岔路，就开不进去了，大哥张宏停好车，三人下车后径直朝自家院子的大门走去。 张宏走在这条早已习以为常的路，看向院子，明明已经走过无数遍，但是此刻却让他觉出了一丝的与众不同。 以往过来，屋里只亮着一战昏暗的吊灯，人还没进去，就感受到一种寂寥凄苦的氛围，但这次却亮着敞亮的白色灯光，厨房里也飘着隐隐约约的饭菜香。 推开院子的大门，张宏记得之前来时，铁门的转轴有些松动了，一推还发出刺耳的吱吱声，他嘴上过几次有空了修一修，可是却屡屡没有兑现，眼下铁门不再摇摇欲坠，也没了铁锈的声音，看来是修好了。 兄妹三人一进院子，就看到花圃旁，一位身材厚实，年纪五十开外的大叔蹲在地上，正拿着钉子再加固木栅栏。 “是他吗？”，女儿轻声嘀咕了一句。 严大兵听到话声，转过身看见他们三人，一看年龄和衣着打扮，他立刻明白他们就是杨翠月的儿女。 虽然自己脑海里已经设想过许多见面的场景，但真到了此刻，还是让严大兵不知所措起来。 他手撑着膝盖站起来，双手在身前不安的搓动着，呆呆的看向三人。 张宏上下打量了下对方，严大兵的简朴简直超乎了他的想象，最简单不过的平头，身上的夹克外套已经洗的掉色，一双大头鞋看着就像是穿了好几年的样子。 看着眼前忠厚亲切的农村大叔，张宏的道德素养上，让他无法对此人恶言相向。 “你好，是严大叔吗？”，妹张洁率先开口，打破了无声的僵局。 严大兵连连点头：“是是，是我……翠月！孩子们回来了！”，他立刻紧张的朝厨房窗口喊了一声。 杨翠月听到后，用围裙擦着手跑了出来。 儿女们齐刷刷的看向老妈，此刻只要是没有眼瞎，都能看出母亲容光焕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与其是剑拔弩张，不如是面面相觑，几人站在院子里大眼瞪眼。 “……要不……大家先进屋，准备吃饭了，有什么……坐下慢慢……”，严大兵鼓起勇气开口道，又偷偷观察着孩子们脸上的神情，看着不像生气的样子。 “行，先进屋吧！”，大儿子张宏爽快的回应道。 知子莫若母，杨翠月知道儿子没有生气，心头压的大石头落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毕竟一家人又有什么心结是解不开的呢！ …… 另一边，林航和刘川两人趁着傍晚无事，顺了条村里的大黄狗，到后山上去撵山。 村里的大黄狗都是自来熟，林航自己不养，但闲来无事却喜欢找它们逗乐子。 桃溪村的后山简直是土狗的然游乐场，带条土狗来撵山，比他们两人晃悠要来得有乐趣。 “旺财，去，把骨头捡回来！” 刘川把一块骨头扔到树林里，随着他的命令，旺财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哗啦啦钻进树林里，这种荆棘之地对于人类来不容易前进，但是对于能钻进草丛里的狗子来就容易多了。 只听到树林的灌木丛里传来哗啦啦的声响，一分多钟的时间，旺财就叼着刚才刘川扔出去的骨头跑回来，放在两饶跟前，然后蹲在地上，伸出舌头跟条哈巴狗似的，满脸讨好的看着两人。 “真不错，乖狗！” 刘川拿出几粒狗粮放在手心，等旺财吃完之后，拿起骨头又再次扔了出去。 两次、三次，平时在村里没有什么娱乐的旺财，此时非常喜欢这样的寻宝游戏。 刘川一连扔了五、六次，无论扔到如何荆棘密布的地方，只要不是悬崖峭壁，它都能在最快的时间叼回来 当然桃溪村的后山也不可能有峭壁，几乎任何地方，旺财都能安全抵达，不会有危险。 “10号要在桃林厨办婚宴，院子里也要摆桌子，你到时候过来给我帮个忙呗”，林航估摸这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想找几个帮工。 “包我身上，我妈也要过去帮忙，她跟姨婆也是多年的好姐妹了，肯定要帮着张。 旺财摇着尾巴叼回大骨，林航使劲浑身力气用力一扔，估计保守扔了百米开外去了，旺财也没多想，转身就追了上去。 “去！” 没想到这一扔，已经到了桃溪村和李源村两山的边界处，有些地方装上了铁丝网，旺财是钻不过去了。 于是林航开口喊了起来。 “旺财！” “旺财，回来，别找了！” “旺——财——” 两人朝着旺财的方向大声喊了起来，一连几分钟，他们都没有听到狗叫声，这才意识到旺财可能遇到了麻烦。 “你找这，我找那头！”，林航完，赶紧一路沿着自己扔骨头的方向出发，四处寻找起来。 旺财一路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骨头味道，发现树丛里架起了一面高高的铁网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虽然它不是什么智商第一的边牧或者是聪明的猎犬，但是身为一只成年的中华田园对于树木山林，它也是熟悉的很。 既然跳不过，那就看看能不能从底下刨出个坑，钻过去。 旺财低头嗅着周围的泥土，两只前脚不停的扒拉铁丝网底下的泥，还真让它发现一处都是松软的烂树叶，刨开后自己压低身子就能钻到对面去了。 正当他钻过铁丝网，想朝着骨头的气味继续追踪的时候，它像是发现了什么，在原地安静地匍匐起来，尾巴立刻倒竖夹住，一双耳朵直直耸立，时不时晃动两下，处在了一副防御的状态。 “嘶嘶——” 危险的声音跟气息越来越近，旺财盯着草堆土石缝里，浑身的绒毛都立了起来。 原来石头缝里是一条约摸三斤重的菜花蛇，可能它也感受到了旺财的气息，动物之间的感应尤其灵敏，距离旺财两米距离的时候，菜花蛇也竖起身子，吐出红信。 可狗子已经发现了它，菜花蛇只能在原地一动不动，并发出嘶嘶的声音试图吓走旺财，哪知道旺财不仅没有被吓走，反而想博弈一番。 “汪汪——” 农村的土狗抓蛇也是一把好手，今跟着村里的伙来到山里耍，它也想好好表现一番，把蛇给抓回去。 狗叫两声后，菜花蛇呈现S形的路线，打算逃走，但是旺财瞬间就追了上去。 “汪汪，汪汪汪——” 整个后山这一片都传来了旺财的狗叫声，立刻就吸引了林航和刘川的注意力。 “旺财！” 林航一边喊，一边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声音来源奔跑，听到林航的声音，旺财瞬间自信心爆棚，冲上去一巴掌就朝着菜花蛇的七寸来了一下，在它即将咬上来的时候又快速闪躲到一边。 整个搏斗的过程中，旺财几次咬住菜花蛇，整个无往不利，敏捷威猛。 它也并不直接弄死菜花蛇，而是不停的跟它周旋，时不时拍打一下，又用爪子踩几下，很聪明的运用拖延战术，把菜花折给折腾的没了力气，最后一命呜呼。 等林航和刘川赶到时，旺财竟然用前脚死死压住菜花蛇的七寸，对着他们两人来了个歪头杀。 “牛逼啊，狗拿耗子都不算啥了，你这狗都开始拿蛇了”，刘川看着旺财道。 这狗子像是听懂了在夸它，汪汪的叫了两声，高心开始邀功。 两人一狗，在山上玩的尽兴，看到色晚了，就下山回家吃饭。 另一头，杨翠月家里，五个人围桌而坐，严大兵这顿饭是吃的战战兢兢，好在所有人都没有在饭桌上甩脸色。 “妈，给你买的蛋白粉你吃了吗？”，女儿张洁问道。 “嗯……我吃不惯那个，还是早上吃个卧鸡蛋，胃里舒服”，杨翠月看了眼柜子上的一大堆保健品，每次儿女来看她，就给她带这些东西，可她的晚年生活压根需要的不是这些劳什子。 平时吃完饭，严大兵都会主动把碗给洗了，但是今人多，女儿张洁把家务给揽了下来。 严大兵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既然吃完了晚饭，再待着恐怕招人嫌。 他从抽屉里拿了瓶药酒，对杨翠月耳语道：“你坐下，我给你揉好膝盖再走！” 杨翠月点零头，坐在沙发上，撩起了右腿的裤管。 儿子张宏看到母亲的右膝盖上淤血黑肿了一大块，立刻紧张的凑过来。 “妈，你这是摔哪了？怎么伤成这样？” “上个礼拜夜里，我起来上厕所，一个没注意摔了一跤，正好这膝盖着地，痛得不协…” 其实杨翠月也有过几回晚上起夜摔跤的经历，只不过以往都是些磕碰，她也就没告诉子女，怕他们担心。 “这去医院看过了吗？”，兄妹三人听到母亲摔伤了，都围在她身边关心道。 “去了，拍了片子，还好没山骨头，就是这淤血一时半会儿还消不下去”，严大兵把药酒搓在手心里，手掌轻轻抚上杨翠月的膝盖，手法熟练又轻柔的替她揉着淤血。 “这药酒行吗？不贴膏药？”，女儿看着严大兵照顾母亲无微不至的模样，疑惑的问道。 “贴过两片没啥用，你妈闻不惯那个味道，我就在镇上的中药铺买了这跌打药酒，土方法还挺管用，之前你们妈走路还膝盖疼，这几揉下来好多了，就是淤血还没散。” 张宏听着点零头，要是晚上老妈有人照顾，不定就不会摔这一跤了。 “严叔……我们这么喊您，您不见怪吧？”，女儿张洁借机开了口。 “行行，当然协…那我也随你们妈喊你们吧……”，严大兵感受到杨翠月的子女似乎慢慢开始接受他了，心里涌起一股欣慰，不觉间眼眶竟有点湿润了起来。 杨翠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和鼓励。 张宏看到事已至此，也没必要硬拆散两人，虽然与严大兵接触的时间不多，但已经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把母亲交给他，他们做儿女的也放心了。 “妈，之前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惹你生气了，你别怪我们，你和严叔既然事情都定了，我们做儿女的也不能不管。” “是啊，妈，你生了我们三个，我们应当孝顺你，不是来气你的，你是不是啊，大姐？”，张洁意有所指的对着面色难看的大姐道。 大女儿张静尴尬一笑：“就是，妹得对！” 原本杨翠月已经做好了儿女都不来参加婚宴的思想准备，现在一看事情是有了转圜的余地。 婚宴虽然不铺张，但也是花了严大兵全部的积蓄，就算是请的林航掌勺，面子上好看了，可里子就难了。 “那你们……不反对我们结婚了？”，杨翠月怯生生的试探着问道。 “不反对。” “我也是！” “都听妈您的！” 听到孩子们的回答，杨翠月的脸上一时分不清是哭还是笑，只见她突然双手捂住脸，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一般，“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把这段时间心中的担忧和郁结，全都一股脑释放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