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颜如钰
苏航靠在床头上，理了理有些炸毛的头发，回忆起昨夜梦里发生的事。 “新剧情......？” 苏航沉思着，随即他便摇了摇头。“不，不对。” “以往学完姑苏话的时候梦境就结束了，昨天却是帮母亲取了快递后才结束...” 苏航微微扶额，思考着昨夜的不同。 “是......时间？” 苏航眼睛一亮，好像抓住了什么。 以往梦境的持续时间直持续到学完姑苏话后，现在更长了。 换而言之，他能在梦境里呆的时间变得更长了。 “为什么会变长？变长的原因是什么？之后会变成什么样？” 苏航脑里冒出好几个疑问。 “七天，难道说是七天变长一次？可为什么是七天？难道是......头七？” “之后梦境会取代我的现实吗？在梦里的时间越来越长，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想到这里，苏航猛然一惊，细细想来有些细思极恐。 后背有些许冷汗冒出，苏航解锁手旁的手机，5：45。 “洗个澡吧，时间还多。” 苏航拿起换洗的衣服，走进房间里的浴室。将淋浴调到合适的温度，默默的淋着热水。 他很喜欢这样，什么也不干，就是安安静静的淋着淋浴，同样他也很喜欢泡在浴缸里发呆。 苏航将刘海顺上去，梦境的时间变长后，他第一次觉得做这个梦不是件好事。 以往都只是把它当成普通的梦来对待，能连续做也只是有些觉得奇特罢了。可梦境的时间变长后，他第一次觉得有些诡异，甚至是害怕。 苏航看到过很多分不清幻想世界和现实世界的例子，他怕自己也会变成那样。 “算了，之后再说吧。” 顺其自然嘛，他的座右铭。 苏航洗漱好，换好校服。此时窗外刚刚透出点朦胧的晨光，他家离学校挺近，其实也不用起这么早。 主要是为了抄作业。 苏航走下楼，客厅桌上摆着一份早餐，三明治和豆浆。豆浆还是热的，看来是才准备没多久。 苏航撇了一眼二楼最左边的房间，门上挂着的牌子显示着“出门ing”。 租着这个房间的是他的租客之一，颜如钰。 颜如钰算是他捡来的。半年前，苏航结束晚自习回家时，颜如钰从天而降，从好几个空调外机上摔下来，重重的砸在地上。 当时颜如钰浑身破破烂烂的，满身是血，伤痕遍布整具躯体。 动静很大，好几家住户都闻声打开窗子看来。苏航蹲在颜如钰面前，掏出手机拨打120。让他惊愕的是，手机怎么也打不出这通电话。 苏航两张卡换着打，却还是听到的是： “您所拨打的电话......” 就在苏航想要找人帮忙时，一只修长，轻微颤抖，带着鲜血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苏航低头看去，对上了地上之人的双眸。 那是一对平淡的眸子，苏航却好像看到了好多好多。 她只说了一个字。 “走。” 苏航握着手中的手机，心里不断权衡，一咬牙，横抱起颜如钰，朝着家里跑去。 苏航将颜如钰放在床上，身体轻微起伏，轻轻喘着气。望着不断向外流淌鲜血的颜如钰，苏航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 床单逐渐被染上色，苏航急急忙忙从家里找到绷带和酒精。笨拙的开始为她消毒，包扎。颜如钰早已在路上就昏厥了过去。苏航也不怕她会被痛醒之类的。 望着床上的绷带人，苏航双手微微颤抖着。他走到浴室，先是洗去手上的血渍，又抹了把冷水打在脸上。 “自己怎么敢的？” 苏航审问了自己一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双眸子的时候，身体下意识地就动了起来。做完这些后，苏航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事。 “她不会要死了吧？” 看着手机上数十个通讯失败的电话，苏航犹豫数秒，再次按上了拨打键。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 “嘀——” 苏航将屏幕锁定，现在已是深夜11点了。 苏航也不知为何，但他好像就是从那双眼睛中读出了“不要去医院”这么一条讯息。 “唉，我真是一个违背核心主义价值观的人。” 苏航叹息一声，重新走回房间。 苏航看着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颜如钰，见她依然沉睡着，便取来一条毛巾，用热水打湿，轻轻的为她擦拭着血渍。 随着血渍的擦去，那张娇媚的脸庞也随之展现出来，苏航眼底抹过一丝惊艳。 小脸娇媚却冷淡，黑发沾了些尘土，披在两肩周围，细细柳眉轻轻蹙起，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一幅我见犹怜的模样。 “这么好看，可别死了，死了多可惜。” 苏航暗自嘀咕。 苏航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为她祝福平安，以及守在她旁边。 翌日，苏航趴在床沿边醒了过来，肩膀和手臂还有些酸胀。他昨夜一直守到凌晨三点，才不堪困意睡了过去。 打开手机一看，已经是接近中午了，好在昨天就向班主任请了假。 苏航双指接近颜如钰的鼻尖，松了口气。 “还有呼吸就好。” 苏航下楼买了袋红枣，一直听说红枣是补血的，便用红枣枸机熬了粥。用勺子轻轻撬开颜如钰薄唇，一勺一勺的喂着。 “还有种养猫的感觉。” 看见见底的碗，苏航莫名有些成就感。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苏航中途换了两次纱布，同时也去医院买了点治伤的药来涂抹。 惊异的是颜如钰的伤口好的出奇的快，换成其他人可能受到这种伤就死了，而颜如钰都几乎接近愈合了。 这一天，苏航一如往常投喂时，却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眸子。 “......” 气氛有些莫名的尴尬。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你醒啦？” “我自己来吧。” 苏航一怔，不好意思的将手中的碗递给颜如钰。 “你身体......好了？”苏航好奇的望着颜如钰。 颜如钰点点头，那双清澈的眸子盯着苏航。 “谢谢。” “没事没事，你先吃吧。不够的话还有。”苏航摇摇头，起身走出房间，并合上了房门。 房里一片谧静，颜如钰用勺子戳了戳碗里的饭，轻轻盛了一勺，送入口中。 苏航坐在客厅，一手撑着脸，一手捏着筷子，点着碗边，思绪万千。 “她醒了？” “好得这么快？” 苏航洗着碗，有些心不在焉。手中的瓷器磕磕碰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将最后一个碟子放进容纳柜中，回头却是看见了倚靠在厨房门边的颜如钰。 身上的绷带被她解了开来，衣物却换成了苏航的。 躺了这么多天，而且被药物腌了这么多天，身上却没什么异味。 颜如钰倚在门边，面庞依然有些苍白，不过已经能看到一点润色了。整体还是给人一种病态的苍白美感。 颜如钰拿出一张卡，放在台上。 “谢谢，这是......这几天照顾我的谢礼。” 苏航倒是没去看那张卡。 “你要走了？” 颜如钰沉吟几秒，随即缓缓点头。 苏航沉默，下意识地，他脱口而出。 “要不要租我家的房子。” 说完，他自己都怔住了。 颜如钰柳眉一挑，似乎是在思考。 “呃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家房子还挺好的，呃也不是，我......” “可以。” 颜如钰的声音有种平淡的好听，两个字落在苏航耳里却是沉石落海般。 “可以。” 似乎是怕他没听清，颜如钰又重复了一遍。 苏航看着她，颜如钰也看着他。 就这样，颜如钰搬了进来。她好像没什么行李，几乎都是现买的。 苏航也没去问颜如钰为什么愈合的这么快，似乎两人都在对方眼中保持着一定的神秘感。保持着同样微妙的默契。 自从颜如钰搬进来后，她出门都时间都很不一定，有时比他这个高三党出门还早，有时凌晨才出门。 苏航自然也问过，颜如钰只是简单回了他两个字。 “工作。” 苏航便没在问了。 似乎是为了报答，颜如钰无论几时起床，都会给他准备早餐。且手艺很好，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 收敛思绪，苏航吃完早饭，将作业放进书包，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