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垃圾场的兔子
在歌罗用小刀示威后，没有拾荒者敢有多余的小动作了，他们甚至自发地排好队，一个一个捡防护服。 歌罗对他们这样的秩序行为没什么反应，他的本意就是借防护服引出垃圾场的所有拾荒者，好让他一个个检查过去。 ——才不是觉得这些拾荒者长期暴露在垃圾堆会出现的各种危害物品中作业，于健康不宜。 至于防护服这种昂贵的东西，他怎么会清仓大白送？ ——那些当然是他当星盗头子那些年的存货啦，都是些没有标识的残次品，因为当年他搞不到好的。不过这种东西在星际底层也很流行就是了，他现在不用是因为那会引来瑞贝卡的怒吼：“我短你吃的了还是短你穿的了？用这种伪劣产品瞧不起谁啊！”这些东西对于这座垃圾场来说也够用了，不是每个垃圾场都和当年的垃圾星一样种类丰富，不宜居的同时连造星舰的材料都凑得齐的。 对歌罗来说，拾荒者们排好队有一个好处，这样他检查拾荒者时会更轻松一些，也更全面。 闭上眼睛，去听机械的声音，那是独属于这些人类沉默助手们的语言，歌罗天生就能听见并理解。 “机械语言”，这种语言的名字，是上辈子一名罕见的硅基生物告诉歌罗的。同时对方坦言，在宇宙中天生就能听懂机械语言的碳基生物，比硅基生物还来得罕见。 听得懂机械语言的碳基生物/全宇宙生命＜硅基生命/全宇宙生命。 对此歌罗深表认同，上辈子他见过不止一个硅基，但还真没见过第二个像自己一样能听懂机械语言的碳基。 当敞开心灵去倾听，机械语言能告诉歌罗很多东西，某个佩戴C-092版光脑的家伙在收工后喜欢看动物世界；他后面那个植入不止一块芯片的是个星网骇客，但是很业余，一个月三十天他差不多能被安全局抓到四次，一次关七天；再后面那一个芯片液核已经超期服役发生泄漏，不动手术移除的话，在垃圾场这种环境下活不过三个月……可怜人，但愿防护服能帮他推迟这个时间。 终于，歌罗“听”到了，一个异常的动静。 找到你了。 歌罗睁开眼，目光锁定队伍中唯一一个身上穿着防护服的年轻人，他还很自觉地排在队伍最后面。 大概是想把领防护服的机会让给其他人，但又不太想错过“喜加一”的机会。 歌罗的视线没有从他身上移开，那柄小刀却在指尖再度出现。 当摩奇被歌罗的视线盯得瑟瑟发抖，以为自己触怒了这位大佬让对方正准备用小刀在自己身上也来一下时，惊讶地发现歌罗一手玩刀，另一只手抛起了几个零件。 那些零件被抛起落下的轨迹好像蕴藏某种韵律，当做自由落体回到歌罗手上的时候竟成了一个小兔子般的模型，拼接处严丝合缝，好像它们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该组装成一只兔子的模样。组装完后歌罗用小刀在组装出来的机器上敲击了几处，好像是在检查质量。 摩奇清楚记得，那些组成零件都是对方从垃圾堆里搜刮的！他记得有一个还是从他手上抢的呢！ 还有大佬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啊！难道没抢够吗？ 摩奇欲哭无泪，依依不舍地把自己袋子打开，倒了一地零件，眼睛却没有从防护服上面移开过，同时默默想着： 被大佬抢就抢吧，这些东西加起来都抵不上大佬发的一件防护服……说不定还能借机和这位大佬搭上线呢！大佬这么牛掰，一定是皇家科学院的人吧！听说那里多是天才，而天才大都怪癖，他哥就是因为不够怪才进不去的。 这么想着，心情好上不少，还巴不得大佬多抢些，把他和他哥一起抢回家更好（？）。 就，还挺乐观的。 但对方回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转身就走，什么都没拿。 “就走了？”摩奇砸吧着嘴，甚至有些失望，“哈雷你说我如果抱上这位大佬的大腿的话，我哥是不是能轻松些了……哈雷，哈雷？！” 摩奇突然紧张起来了：“哈雷你为什么不理我？你不会被那位大佬抢走了吧！” “闭嘴，傻子！”一个奶声奶气但气急败坏的声音在摩奇脑海中响了起来，“笨蛋摩奇，我被发现了你知不知道！” “你以为他刚刚敲敲敲，是敲啥子敲？他那是通过底层代码，出了道难题给我！这是挑衅！这题我能不做嘛？！好不容易解开了，是一条讯息！他要我晚上去找他，不然他就来找我！这密码就是他来试探我的！他看透我了啊啊啊啊啊！” “哈雷你在说啥，我咋分开来每个字都认识，连起来就读不懂了呢？”摩奇不解，摩奇挠头。 “啊啊啊摩奇你个大笨蛋！被你气死了啊啊啊啊！” “那个年轻的小子应该不是哈雷的制造者，但制造者应该在那小子身边。”回想起对方似乎想把剩下的那些没多大用处的东西全送给自己的动作，歌罗觉得摩奇似乎不太聪明，“制造者与哈雷应该有什么事都瞒着他……不想这么多了，晚上问问就知道了。” 垃圾场人类与AI间的斗嘴歌罗什么都不知道，他把注意力放在刚组装好的兔子模型上。 拧上发条放在地上，看小兔子晃着两条长耳朵笨拙地一步步向前走，歌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听说和女孩子约会要送礼物……黛巧小姐找我，这是算约会吧。”歌罗喃喃自语，“但是这东西送的出手吗？感觉和我送的戒指一样，都略显粗糙了。” 就算自知星盗出身没啥讲究，歌罗都觉得这不太像话。 “礼物这种东西是用来哄女孩子开心的，女孩子应该都喜欢精致点的东西吧？如果把黛巧小姐哄开心了，她就不会离婚了。所以我需要精致些的礼物。” 逻辑通.jpg 歌罗看了眼在垃圾场已经修好的光脑，黛巧还没发来消息，看来她还没有忙完。 “但是，我哪来买礼物的钱？”歌罗目光落在刚抢来的零件上，有些纠结。 垃圾堆淘来的宝贝，不想卖。 正纠结着，歌罗忽然身体一侧，躲过从背后砸来的动力闷棍，一只火红色大鸟的虚影从身上飞出！ 歌罗：…… 草，关了皮肤，但没关特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