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南边,我们得尽快过去。” 我拿上枪,跟在虾米后面,“虾米,听说你当过兵。” “是啊,有近十年了,真有点不舍。唉,不然我也得上战场。” 风声太大,我只听到战场二字,不知行驶了多久,穿过化为废墟的城市,飞过绿水青山,终于看到人类的踪迹。 无人机一路尾随直到降落,士兵们一番检查后,把我们带到了一处帐篷,帐篷内有好几十个男女与我们年纪相仿的人,我听到外面的人说:“适合的留下不适合的赶走。” 两个白大褂的男人A和B走了进来,先是观望,男人A说:“男女分开一队,男人前女人后。”听到指令只好照做。 男人A说:“把衣服脱了,剩下内裤,女人也一样。” 女人们有点犹豫,众目睽睽之下,袒胸露乳,奈何后面进来三个士兵,在黑洞洞的枪口下只能照做。 “穿好衣服,跟我来。”男人A带着众人穿入下一道帐篷,一台扫描仪立在面前,“所有衣物脱了,一件不剩。拿着自己的衣物走过去那边。” 对面站着五个白大褂,眼睛盯着屏幕,第一个人走了过去,他们人群中有人低声道:“这个不行。”男人陆续走过,又有人嘀咕道:“这个可以。” 我挠着头,很不幸我被踢了出来,赶出了,没了虾米这座靠山,望着天空,远眺高山,何去何从。 “小子,这是此人的所有记忆。”士兵递给我优盘,“神龙说的,要不要看是你自己决定。还有一把手枪,匕首给你。神龙交代的。” “喂,神龙在哪?”我喊道。士兵停住脚步,顿了一下,“他在另一个地方等你。” “好,谢谢。”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根本不知道去哪里,警报声此起彼伏,人们入丧尸一样朝着南边冲去,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备注写着母亲。 “喂。” “儿子,你到南边没有,我们已经到了。” “到了,你们呢。” “我们已经上飞船了,你赶紧过来吧。”一顿嘈杂,随即电话挂断了,手机收到信息,母亲,“儿子,西南门,你赶紧过来吧。” 我只能返回原来的地方,寻找所谓的西南门,边走边琢磨这优盘怎么用,又没电脑怎么接上。 西南门三个字挂在一块铁门之上,一群人在哪里嚷嚷着要进去,碍于士兵手里的武器不得不止步于嚷嚷之中。 “儿子,你终于来了。”妇女朝我招手,“快点来,儿子。” 我小跑过去,妇女就扯着我衣服穿过人群来到一辆军车前,“快上去,你爸在等你。” 军车穿过人群,通过检查站,一艘酷似飞艇的巨型飞船停在眼前,跳下车,士兵就带着我们朝着飞船走去,飞船起码有三十楼高,两侧翅膀挂着两个推进器,侧边全是黑色的炮管,驾驶舱下面就是升降门,飞船像张开口的狗子。 进入飞船,另一群士兵递给我一件连体外套,穿起来就像大夫一样,衣服像是不锈钢一样,闪闪发亮。 “我们必须穿戴好特制的太空服,不然会死在太空。”我听到旁边的人说。 “儿子跟着我,我们去属于我们的房间。”我点点头跟着眼前的妇女,本尊的母亲。 自动门吱的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套布艺沙发,茶几,饭桌,开放式橱房,我以为是进入一套房子里。 地板竟是木地板,沙发坐着满人,见我走来,目光都瞥向我,披着黑色外套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眼睛深邃,嘴角上扬一下,旋即出现一副严肃的表情。 “我们一家人到齐了,飞船还有十分钟就起飞了,我们安全了。” “那剩余没上飞船的人怎么办?”我问道。 男人瞥了一眼,脸色依旧严肃。“怎么办。这不该你考虑的问题,连个军检都不合格。” 感觉男人有点嫌弃这个小子,我看了看手臂,细细长长,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难怪不能通过军检。 “儿子,进房间里吧。”妇女拉着我手臂,“别理你父亲,总是把自己的东西强加于人。” 男人干脆把目光瞥到一边,不在说话。 房间简简单单,书架满满当当都是书,还有一把吉他,“儿子,把背囊放着,哎呦,这么重,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都是些吃的东西,以防万一。” “哦,那你先在这里休息休息。我还有事要忙,有事就叫外头的哥哥jiejie,或者联系卫兵。” “好的,老妈。” “嗯,好好休息。” 我翻着书柜,一些书都是外文,大部分都是历史文献,以及有关机械计算机。 这人还真全面,桌面一本笔记本电脑,旁边还有一本纸质笔记本,我插入优盘,一天天数据映入眼眸,父亲军部军长,母亲空军少将,大姐太空部队少尉,二哥太空部队第二舰长,三哥太空特别作战部队上尉。
我仰头一叹,整个家族都是军人啊,难怪那个男人怎么讨厌我这个身体。 我继续往下翻,都是些私人生活的,太多了都看不过来,看来都是记录个人生活。 我翻起桌面的纸质笔记本,上面写着,雨。 “雨下整夜,敲击冰冷的铁皮。滴答滴答滴答,滴在肌肤,无声无息,干燥得以治愈,充盈得意灭亡。” 啥?我挠挠头,继续翻过一页,12-5,冬。 寒风刺骨,阳光明媚,昨夜的雪,今日的火。 某言,即使你是卫生巾,内裤也有自身价值。 完。 我翻了几页,又往下翻了几页,字体略显漂浮,又往下翻,字体更加一股学生气。 2095-1-7 街上遇到一名小子,年纪比我略小,体格却比我大一圈,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如此大方的人虽然是一个便宜的面包,但也懂得分甘同味,把最好的留给我,把最差的给自己,这情义够纯。 2095-1-20 今日大年初一,街上人来人往,政府破例让人民点起鞭炮,第一次看到鞭炮,以前都是书上或者电视里看到,白烟跟云朵一样,味道很呛人,街上依旧碰到那个小子,跟着父母摆摊,他跟我热情的打招呼,但我今天却不想理他,因为他身上脏兮兮的,母亲却塞了一个红色的信封给他,他的父母也塞了一个。 我嫌弃了,只有少少的一百元,我跟母亲说了,反被责备一顿,不爽。 我又猛翻了几页。 2096-9-13 高中开学十多天,父亲将我赶出了军部家属学院,来到一所离家不远的高中,并要求我住宿。 那宿舍,看到就想吐,八个人挤在小小的房间,各种各样的味道,令人作呕。硬邦邦的床板,真一言难尽。晚安。 这笔记本记录了初中高中,还有工作的事,我拉开抽屉,抽屉放着一只手表,是一只浪琴表,时间停在三点二十分,日期25号。 满是刮痕的表壳刻着一个J,W。 这不是我的网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