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十八，虚之王镜之祖
“那是......什么意思。” 从弥彻的口中所吐露出的话语，实在是过于令人惊骇了。 那是足以动摇尸魂界根本的恶劣事实。 五大贵族的权利，是从与王族的关联中得到的。而如果灵王被如此对待，那五大贵族的立场究竟是怎样的呢。 甚至，尸魂界所坚持着的‘正义’，又会被置于何地呢？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相信，我可以带你去看一看哦。我的父亲如今的凄惨样貌。” 丝毫不打算给予刳屋敷侥幸的余地，弥彻毫不在意的如此说道。 “等等，你说‘父亲’？！” 在震撼之余，刳屋敷依旧捕捉到了弥彻话语中最重要的词汇。 “没错。灵王正是我的‘父亲’。” 回应了刳屋敷那惊讶的疑问的，并非兴致不高的弥彻，而是这样以令刳屋敷感觉他随时都有可能唱起歌剧来——大概是那个名字，之前无聊的时候刳屋敷跟弥彻曾溜到了西梢局那边看过，虽然刳屋敷完全没听懂就是了——的昂扬语气说出的话语。 “曾身为神的灵王，被五大贵族的始祖所暗算，失去了一切。他的身体，他的力量，就此散落到三界之中。” “其中，他rou体的碎屑化作众多具有才能，具有伟力的人与物。嗯，就比如那个东仙的友人。正是因为她的身体中有着灵王的碎片，才会被迎娶进纲弥代家——作为实验对象哦。啊啊，真是丑陋的一族。最初率先暗算了我等的父亲，如今也不愿放过哪怕一丝碎屑呢。” 伴随着硬币掉落碰撞的声音，堆砌如山的金币凭空出现在这大厅的空中，随后在鲜红色丝线的束缚之下融化、塑性，重新凝固成一张奢华但并不低俗的椅子。 端坐在椅子之上的，是戴着红色圆框墨镜的长发男子。 他穿着装饰着纤细金色线条的暗红色衬衫，双排扣的平驳领马甲与领带是相同的黑色，其上毫无意外的一样有着金色的装饰。墨绿色内衬的黑色西装被他随意的披在了肩上，驳领之上以金色的细线勾勒出了如眼的纹样。 与先前那朴素过头的痣城双也——订正，如今应该是痣城剑八才对——不同，眼前的这个男子毫不吝惜在自己身上进行装饰，但又与大前田家那种近乎暴发户一样张扬的风格有着区别，透露出一种恰当好处的收敛感。 而就在这男子现身之后，弥彻便抬起手，招来了四扇障子遮住了他们身处的这方茶桌。片刻之后，障子拉开，呈现在刳屋敷眼前的则是与先前的大厅相似的另一间房间。 “伟大的神被夺走的事物中分成了两个部分，分离出来的事物是力量与心愿。” 而那男子则毫不在意的摘下了墨镜，用鲜红如血的瞳孔注视着刳屋敷。 “我父被切碎的灭却之力落入了现界，化作名为友哈巴赫的灭却师之王。我的那位兄弟的力量，即便是倾尽你们尸魂界的全力，也未曾将他磨灭，只能狼狈的封印起来。” “而他那想要见证自己所确立的世界的心愿，则由我的长兄弥彻所继承。他是是代替我等的父亲去目睹这个世界的左眼，直视着【现在】的镜——只不过，弥彻他并不愿意将构成自己的一部分，我等父亲的左眼从他的身上取下，这百万年以来，他一直是不完整的状态。” 他解开了自己的领口，将左胸的空洞展现在刳屋敷的面前。透过镜片，他那双鲜红如血的眸子中盈满了强烈的欲望。 “在那之后，从那神的污点——那一丝不甘之中诞生的憎恨与不愿的情感——中诞生的，是得到了无尽的欲望的大虚。” “很好理解吧。即便是心甘情愿的被封印，被制成‘器物’的伟大的灵王，心中依旧会有着些许的不甘。但是啊，这是与‘伟大的神’所相悖的情感。神的牺牲必须是崇高而壮烈的，不甘，这种情感正是那纯白无垢的光辉之中难以察觉的一颗污点。” 他慷慨激昂的扬起双手，露出充满侵略性的笑容。 “啊啊，后悔、不甘、愤怒、怨恨......这样本不应该存在于他心中的情感如同堆积的污垢一般，愈发扩大，形成空洞————你们不觉得讽刺吗？持有最初的灭却之力的存在被一无所知的死神供奉为王，又在百万年之中变得如同虚一般。” “初次见面，我长兄的友人啊。我（俺）是艾希，艾希连德凛克。划定这世间一切事物价值的空洞的大虚。换而言之，也就是‘神之强欲’，‘神之憎恨’。” “嘛，虽然很感谢你的讲解，不过你就不能老实的从大门进来吗？” 伴随着艾希连德凛克的自我介绍结束，弥彻一脸疲倦的趴在桌子上。 “还是说，你是故意掐着时间来恶心我这一下的？” “谁知道呢。” 摘下手套，艾希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笑得分外愉快。 “不过，你比之前要虚弱多了呢，兄长。复活我对以前的你来说可不会有这种程度的消耗哦。” “哈啊...谁能想到这个白痴也在今天死了一次啊。” 对于艾希的感叹，弥彻只是翻了个白眼，随后指了指刳屋敷，一副‘全怪他’的样子。 “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看着眼前二人那既称不上友好，但又未曾包含敌意的交谈，刳屋敷放弃了思考。 他们二人的兄弟关系究竟如何姑且搁置到一旁不谈，现在更加重要的，是弥彻与艾希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们，要摧毁现在的世界吗。” “不用露出那副表情，艾希姑且不提，我是没有追究这种事情的心思的。” 弥彻带着一脸的倦怠，不轻不重的在刳屋敷的脑后拍了一巴掌。 “我所厌恶的对象，早在久远的过去就消散了。对此一无所知的人姑且不论，即便是现在的四大贵族，我们也没有那么大的敌意。毕竟现在这个尸魂界，姑且还算是不错————哦，除了纲弥代一族。” “哈啊，唯独在这一点上，你是一点都不肯退让呢。兄长。” 听到弥彻的话，艾希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神色。 “虽然很想质问你是不是太了宽容一些，不过在对纲弥代的态度上，我倒是相当赞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