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天冷，揣兜里
说这些话的之后，Sherry依旧是很随意地靠在讲台上，嘴里还含着糖果。 “但是物理，超弦理论，我从十三接触开始，越陷越深，发现它的奇妙无穷，就像一个无底洞，让我越来越好奇，一好奇就越陷越深，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你们可以把我这种行为归咎于兴趣或者好奇。” Sherry忽然停了下来，她的目光从那个男生身上挪开，环视了一下众人，樱唇轻启：“如果可以，我觉得应该形容为本能。” “对科学，对物理，不是梦想，不是奖项，不是工资的高低，而是一种对未知事物孜孜以求探索的本能。” 她的话音落下，全场鸦雀无声。 那一刻，或许大家都有些明白为什么在这个网络高度发达的社会找不到关于Sherry的一点私人消息，为什么她还未成年就能被MIT聘用终身。 Sherry爱玩，Sherry也会玩，Sherry有时一本正经，却在大多数时候更像个孩子一样的一本正经。 与其说李幸他们是她带的第一届学生，不如说是第一批陪着她长大的人。 佛曾经说过，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那我前世一定是有过五万次回眸在换来今生的一场师生情。” 在一万英尺的高空上，一个几乎没有任何文艺细胞的理工男李幸用这句话来作为自己回忆这段师生情的结束。 十几个小时的国际航班，这样的故事吸引了不少游客听着笑着，议论纷纷，除了一个人。 季简年。 他依旧是看着窗外，看着窗外渐渐泛起的鱼肚白，没有情绪，却又翻卷着万千的情绪，他想，自己究竟是错过了多少她的岁月。 让她从初见时那般的天真无暇到古灵精怪，再到现在，像前天，那般波澜无惊。 他早到了，却错过了。 现在他来了，还迟吗？ 文莱人？呵呵…… ………………… 诗意从来没有想象过，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人，像自己如斯。 他们平行的轨道里曾经有过一点无感而又短促的交集，然后再次相遇。 相谈甚欢这个词用得程度不够概括十几个小时恍若十几分钟的愉快，发自内心的愉快。 甚至在遥远的天际划出一道破晓的微光时，诗意还有一些遗憾，站在机场门口，她抓着斜挎包包的带，手指不停地揪着缠着，犹豫了好几秒之后，她鼓起勇气伸出了自己的手，说：“很高兴认识你。” 她的手悬在半空，有些微微的抖。 两个人中间有一种无形的默契，像是多年的伙伴，她知道他懂，这是之前自己欠他的那一次握手。 顾云止目光落在那只白皙的柔荑，笑了笑，狭长的凤眸闪烁着细细碎碎的光。 他伸出了自己骨节分明的大手，却没有握。 反而从外面包住了她整只手，没有轻浮地捏紧也没有让她不适，他勾着唇角将她的手推了回去，语气很柔和：“不习惯就不要勉强自己，天冷，揣兜里。” 诗意是偏凉体质，即便才从飞机上下来，手也冰得不行，突如其来地被一层暖意笼罩，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便听见他淡淡的嗓音。 很淡，淡到没有。 她抬眼，正好对上他专注的眼神。 诗意轻咳了两声掩饰了自己的不自在，问道：“你也去MIT？一起走吗？” 问完之后，她就忍不住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这蠢得！ 在生物制药领域，人家的名气和她不相上下，怎么可能没有助理来接，智商捉急呀！ 顾云止的眼角都染上了几分笑意：“诗意这是在邀请我吗？” 诗意很快就镇定下来，敛了敛神色，倒也承认地大方：“嗯，觉得你还不错，请你一起去夜宵，当然，也可以是早饭。” “恭敬不如从命。”顾云止故意捏着嗓子酸溜溜地说着。 “噗嗤！”诗意轻笑，朝前走去，顾云止从善如流地跟着诗意上了一直停在不远处的黑色沃尔沃，低调而磅礴，优雅而大气。 像极了这个女子。 顾云止走到一辆保姆车面前时，敲开车窗朝自己的助理吩咐了一声自己晚点过去，让他们先走。 “god！Hook？”Lucy下车来给诗意开门，却在看到她身后的男子时，受到了惊吓，伸手捂住自己合不拢的嘴。 直到两个人上了车，都还在愣在原地。 “是hook太帅了还是你很久没有性生活了？”诗意从宽敞车厢内摆放着的小圆桌上拿个两个果冻，扔了一个给身旁的男子，自己慢条斯理地拆着另一个，她睨了一眼Lucy，问道。 尺度颇大，她却不以为然。 男子接过果冻，一边撕一边蹙着眉头：“叫我止，云止，顾云止，就是不要叫hook。” 好久没有吃果冻，诗意撕了好几下，把喜之郎的外包装都撕得软软的都还没有撕下来。皱着秀气的眉头淡然道：“我并没有要求你叫我意，诗意，任诗意呀。” 她的思维就是这样，即便是朋友也不会开特例或者纵容，礼尚往来算是她不喜欢还基本认同的一个社交规则。 顾云止被她的回答噎了一下，把撕开的果冻递给她，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说：“我没有要求，只是建议。” “嗯，我知道了。”诗意点了点头，接过顾云止撕开的果冻递给了Lucy，淡淡道：“还不上来等着回去吃午饭？” Lucy还被诗意直言不讳的那三个字雷得里焦外嫩，想着要怎么在自己偶像面前解释一下才能说清楚自己这个苦逼的助理和奇葩科学家的日常对话呢？ 结果却发现两个人压根就没有搭理自己，反而是诗意友情赠送了一个果冻，如果她没有看错，是hook撕开的？！ Lucy一张不小的圆脸都要笑成了一朵花，乖乖坐上车吃了果冻，那陶醉的表情，诗意简直不敢直视。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助理什么时候这么花痴了？ 顾云止看着诗意一连串的动作，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只好收回自己还在诗意身上的目光，讪讪地笑了笑。 诗意看着Lucy还一直盯着顾云止花痴的脸，忍不住嫌弃道：“给你发工资的人就坐在旁边呢，你这样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