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血海镇碑
“轰隆!” 凭空一声惊雷,无数银色的光芒好似蛛网般密布整个天空,原本灰蒙的色彩,竟然都被都染成银色。 血色的海水拍打在礁石上,泛起无数朵浪花,哗哗的声响似是海中的巨兽怒吼般,令人听而生畏。 一片难以掩去的阴影,始终附着在海面之上,将本是血色的海水都染成黑色。 猛然间,又是一道电光,水面上的黑影变的更加清晰,顺着黑影传来的方向看去,竟然是一块数十丈高的漆黑古碑,像是从水底下生出来的一样。 每当电光划过天空,借着明亮的光芒可以清晰看到古碑上有些许多图纹,还有许多坑洼和线条,像是被刀剑生生凿出来的一样。 极其普通的古碑,但却像是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周围的水面竟然如同镜子般平静,尽管其余地方已经掀起数十米的浪花,可是古碑周围三米内却没有一丝波动。 而周围溅起来的水滴,仿佛是受到某种约束一般,没有一滴可以溅到古碑周围,如同是有一道无形的墙将这些水滴都阻挡在了外面一样。 …… 一艘极其巨大的白骨战船自远处驶来,船头上立着一面有些怪异的幡旗,就像是放大的君王白骨幡一样,幡面迎着阴风猎猎作响,上面始终缠绕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怎么会!” 燕青似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眼瞳中的震惊之色根本不能平复,颤抖的身体显得极其激动,甚至还有一丝难以掩藏的贪婪。 “什么?” 赢易自认结识燕青以来,还从未见过他有过这样的变化,像是变成另一个人一样,饶有兴趣的问道。 “血海镇碑!” “这是什么?” “不知道,伴着血海同时出现,又像是镇压着血海里的什么,只是这块碑来历太过神秘,没有人能真正说得清楚这个问题。” “有什么?” “可以说是机缘,也可以说是灾劫。” “怎么说?” “有人从上面领悟出天级秘术,也有人因此变的癫疯,彻底丧失心神。” “这样。” 随着赢易最后的话音落下,两人间简单的问答就此结束,因为赢易已经察觉到虽然白骨战船还在往前行驶,但这样的行驶速度已经变的近乎停止了。 这里明显比起血海其余地方不同,始终笼罩在上空的阴雷电火似乎是从来就没有停过,就像是为了故意照亮那通天古碑的阴影一样。 不知什么时候,剑一夕,左青舞,恨东流,雨暮晨,燕桀,柳牧,项飞……几人已经不约而同的站到骨舟甲板上,没有一人发出声响,目光始终投向那片被雷电覆盖的地方。 不多久,更多的人从战船内走出,默默的站在这些人的身后,眼睛火热的看向那片地方,脸上的惊喜神色根本就不用去猜测,也能知道他们现在的激动。 传说在这沉尸海内,有一块神秘的漆黑古碑,像是被什么人用来镇压这尸海般,最奇异的是这块古碑并非是固定在一处地方,而是像有生命般四处飘荡,没有人能刻意寻找到它。 据说看到古碑的人,对古碑上的内容总是讳语难言,甚至不能清楚说出古碑上究竟有什么,像是有种神秘的力量阻挡着他们说出来一样,只要说出来就会有大灾似的。 不过只要见过这面古碑的人,不出意外的总会有极大的收获,或是在很短的时间内飞速破境,或是领悟出极其强大的功法秘术,当然也有人丧失意识变的疯癫,而这些更激发了众人探寻这面古碑的信念。 每次天墓之址开启,总会有人想方设法的要寻找这面古碑,希望可以有所收获,变的更强。 只是有人很轻易就能遇到古碑,而有的人机关算尽却与之失臂,最终只能途叹奈何,更为古碑添加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血海镇碑吗?” 眼瞳中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脑海中回荡着燕青说给他关于古碑的神秘,赢易心底不自猜测着些什么。 白骨战船虽然行驶的速度很慢,但随着时间的悄悄流逝,却仍然在接近镇着古碑的地方,而且距离越来越近。 “咔嚓!” 一道血色的雷光闪过,正好劈向战船前的白骨幡,仿佛一条血色的长蛇吐着信子,狰狞的扑向猎物一般。 燕桀不动色的掐了右手手指,立在船杆上的白骨幡猛然喷出一团黑烟,一只雪白的骷髅手持白骨战刀,在黑烟的笼罩下若隐若现。 随着血色阴雷的落下,只见一道比雪还要白,比光还要快的刀光划过,直接斩于阴雷之上。 并没有想象中的震响,也没有骨刀变为碎末飞溅的场面,阴雷竟然顺着骨刀被引导到骷髅之内,那黑烟似是遮挡不住了一样,竟然能看到骷髅的瞳孔内生出一抹血色光芒,和刚才的阴雷一样的色泽。 赢易面色微微一变,自从燕桀用君王白骨幡重伤那条军魂后,这件地元法器似是被解开了封印般,只是偶尔展露出的冰山一角,就让人震惊不已。 天罚的力量都曾经见过,刚才那道阴雷赢易自然不会惧怕,只是若是让他接下来,也不会显得很轻松,可是从白骨幡内随意走出的一只白骨骷髅,竟然如此轻易就破掉了对赢易来说都是棘手的阴雷,他自然会生出一些其他的想法。 况且刚才白骨骷髅出刀的速度,竟然已经快要接近赢易的速度了,若是只有这一只骷髅赢易自然不惧,可是若是这样的一支骷髅大军,只怕凭借这件白骨幡,剑一夕都未必是燕桀对手。 杀了燕桀派来的七名高手,赢易自然不会认为此事会就此做罢,此时的隐忍不代表以后也会隐忍,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雨暮晨,发现他正出神的看着立在船杆上的白骨幡,赢易知道雨暮晨也注意到了这件地元法器。 越是接近古碑,雷啸之音就越加密集,而落下的阴雷就越发强大,只是似是有意控制白骨战船的行驶线路,除了最开始那道血雷,竟然没有一道再次击中战船。 抬头看向上空,像是被血染红的云层内,电光与雷音错综交杂,沉重的压力如同背负了一座大片一般,就连心跳都停慢了几分,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般沉闷。 “砰!” 似是撞破了一面镜子,赢易只感觉身体一阵说不出的轻松,刚才那样烦躁的感觉一去而空,就连始终笼罩在耳畔的轰鸣之音都变的没有,像是突然来到了一个静室一样。 没有别的什么,只有一座通天古碑,足有十四丈高,仿佛就是这天地的唯一,任何站在古碑下的人都会生出一种蚍蜉的感觉。 古碑上满是线条与坑洼,原先刻在古碑上的图纹早就已经看不出来了,像是经受了千万刀剑的劈砍,有的线痕足有数尺深,更像是被利器斩出来的。 即使如此,古碑之上仍散发出极其浓重的远古气息,而这些刀枪剑痕更是历史遗留下来的真实痕迹,像是在为人们诉说着这面古碑的不同寻常。 猛然间,赢易看到了他自己的脚,感觉到头有些沉重,像是被人倒起来了似的,随即他同样看到了身旁的燕青,也是倒起来了,白骨战船也倒起来了,就连那块古碑都倒起来了。 顿时他生出明悟的念头,不是他们倒起来了,也不是古碑倒起来了,而是这整片天地在旋转,他们处于这片天地内,自然也就随着天地一起翻转。 从上空看去,血海中心位置像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周围的血水不停的往漩涡里面灌注,就连不知埋葬多深的腐尸白骨都被卷起来,还有无数的军魂被卷去漩涡内。 尽管这些军魂身上散发着不知比袭击赢易的军魂强大多少,不管他们随意一击打碎多少海水,不管他们将这沉尸海上的空间打出多少裂缝,但在这漩涡的席卷之下竟没有丝毫反抗的力量。 意识变的越来越沉重,无数的困倦之意从身体各处涌来,任由那漩涡将他卷进不知何处,无尽的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风停了,雨静了,漩涡也消失无踪了,茫茫的血海之上,只余留下一艘白骨战船,漫无目标的飘荡着,上面一个人影也没有,随着那场突来的变故,所有前来天墓的人都失踪了。 原本神秘的古碑,也像是随着他们一起不知去了何处,只遗留下这无数白骨铸成的战船,在召示着不久前曾经有些人来到这里。 “陛下,陛下……” 一阵亲切的呼声传来,无穷的温柔将赢易包裹起来,这种感觉很舒适,是嬴易从未经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