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追击

    挥舞着战刀指挥着麾下的骑兵冲杀的陈淬很是兴奋，他从军多年，与金人打了许多次仗，与辽人也交过手，但每一仗打的都不舒服，不爽快，特别是面对金军铁骑的时候，很难取得胜利。

    金军的攻城能力不出色，但他们的野战能力比大宋军队要高很多，要是与金人在城**到，大宋军队基本都是处于被金人四处追杀、到处溃败的境遇。但今天，情况却完全不一样了，大宋军队与金军的境遇完全倒了个个，变成了金军溃败，我大宋骑军四处追杀溃败的金军了。

    如此扬眉吐气的事这辈子好像还是第一次遇到，看到面前到处都是溃逃的金军军士，陈淬心中的那份兽性完全被激出来，挥舞着战刀，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嘴里时不时怒吼几句喊杀。

    他的两个儿子陈仲刚和陈仲敏伴随在他身边，父子三人的亲兵护卫在他们身侧，跟随在他们身后的，就是对于现在来说大宋军队里面最精锐的殿前司骑军一万人。

    这一万人马在陈淬父子三人的带领下，以最快的度冲向乱成一团的金军阵列中。

    金人距离开封城门只有一两里路左右的距离，快奔跑的殿前司骑兵很快就冲入金人的乱兵列中，陈淬手中的战刀已经举起，很快一名惊慌失措的汉军被他劈成两段。陈仲刚、陈仲敏手中的战刀也已经见血，而他们身后的军士，也完全冲入金军阵中，喊杀声响成一片。

    被炸药数次巨大的爆炸声及那级恐怖的杀伤力吓倒了的金军军士，哪里还有抵抗的斗志。完颜宗翰撤退的命令已经下达，原本就已经乱成一团四下乱跑的他们，在看到宋军骑军杀过来时候，更加乱的一塌糊涂了，根本没有成规模的军士拿起武器抵抗的，不是逃跑就是扔了武器投降。

    殿前司骑军如入无人之境般，在金军阵列中冲杀。

    如此轻松的作战对于殿前司的将士来说，好像是第一次遇到，金军根本没有抵抗能力。虽然说他们现在遭遇的都是汉军或者其他仆从军，但这些仆从军作战非常狠，战斗力也很出色，以往大宋军队与他们相遇，都是处于下风的。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了一会，大宋军队的雄风在战场上展现了。

    在冲杀了一阵后，陈淬跃上一个高坡，他看到附近都是乱成一团的金军仆从军，而东面方向，有大队的人马往踏雪往东北方向逃跑，马上醒悟过来，那是女真人的骑兵利用汉军及其他仆从军的殿后，先一步逃跑了。在巨大胜利喜悦的鼓舞下，陈淬几乎没有犹豫就下了命令，他亲自率领五千人马，追击溃败的女真骑兵去，另外五千人马，消灭城外的汉军及其他仆从军，或者逼迫他们投降。

    陈淬命令留下领军的儿子陈仲刚，只要城内的步军冲出来支应，那这五千骑军马上往东追击，与他会合，追杀女真骑兵过去。陈淬相信，王晨是不会没有后续手段，肯定会马上派出步兵参战的。

    陈淬所料自然不会差，看到城外的战况后，王晨也马上下令步军全面出城作战。

    在骑军先一步冲出城，追杀金军后，待命的步军也开始出城，痛打落水狗了。胜利的巨大鼓舞是最能激励士气的，那些自认为冲出城就可以捞军功的军士，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无比兴奋，连外面的寒冷与惨不忍睹的情景都无视了，挥舞着战刀，朝城外乱成一团的敌我军战团成杀过去。

    不只南熏门外这样，其他城外也都是相似的情景，骑兵开始冲击，进一步冲散溃败的金兵后，步军也出城，拣战功去了。

    王晨再次下令，除一部分人马大概八万人留下继续在城头守城外，其他人马全部杀出城，争取进一步痛击金军，步军如果没办法追击女真的骑军，但那些已经完全溃败的仆从军一定要消灭，城外的局势一定要完全控制住。随着王晨进一步的命令下达，越来越多的人马杀出城去。

    城外的积雪已经被炸药的爆炸及爆炸后产生的热浪融化了不少，而残余的那些积雪也在骑兵的马蹄及步军的双腿踩踏后渐渐和入稀泥中。

    与稀泥混在一起的，还有数不清的残肢断臂及鲜红的血，但这一切完全被群情激昂的宋军将士们无视了，杀出城的他们想着的就是趁乱捞取军功，好好杀一会金兵，待战后去邀功领赏。

    与王晨站在一声，以望远镜看着城外战况的虞允文，看到一队队的大宋军队步军冲出城去，很快加入战团，而骑军在将城下的战场交给步军后，继续追击逃跑的金军时候，不无感慨地对傲然而立的王晨说道：“王殿帅，这次金人彻底失败了，他们必定损失惨重，必将一路溃败而回。很有可能此战后，他们数年内无力南攻也不一定。”

    “彬甫你太乐观了吧？”王晨放下望远镜，冲虞允文笑笑，“此次遭遇惨重打击的只不过是汉军及其他仆从军，金军内的女真骑兵受损并不是很大，完颜宗翰和完颜杲收住阵脚后，还有实力反扑。如果让金人稳住了阵脚，那我追击的骑军必将付出惨重的损失。不过城外的这些仆从军将他们歼灭，应该是没太大问题的。彬甫老弟，你有没有兴趣随我一道，指挥骑军追击金军去？你还没战功立下呢!”

    “王殿帅想亲自率军追击，那卑职一定跟从!”王晨准备亲自率军追击溃逃的金军，虞允文如何会不答应跟随？他也清楚王晨为何突然间做出这样的决定。

    如今出城追击的各路骑军并不相互统属，有殿前司的人马，有侍卫骑军司、侍卫步军司的人马。陈淬是指挥不动侍卫骑军司、侍卫步军司的军士的，侍卫骑军、步军司的都指挥使也是指挥不动陈淬的。如果没有更高级别的将领指挥，那几路追击的骑军是不能做到统一调度指挥，统一行动的。

    而王晨现在是开封城防最高指挥官－－－京城四壁守御使，开封城内外的所有人马都归他指挥，可以调动任何一支人马。也只有王晨能协调所有人马，除了他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而如今，金人在城下的威胁已经被巨量的炸药轰退，城内的防守任务交给其他人，比如李纲或者赵鼎等人都可以。

    只要有一位威望与职位都高的人协调城内的守军，那就可以协调城内的守军，而不要担心出乱。

    如果王晨不主动提议亲自领军追击，虞允文也会提这个建议的。这次战役，他原本是想到黄河边去，指挥战船上的飞雷炮对金人攻击的，但最终王晨没让他去，让虞允文留在自己身边。这场战役中只为王晨出谋划策，但没军功立下的他，当然是想跟着王晨去冲杀一番，拣一点军功回来的。

    这时候在王晨身边的张宪也忍不住了，赶紧请命道：“王殿帅，卑职也请求随你一道追击金军。”

    “好，做好准备，马上出!”王晨说着，马上将南熏门的守卫任务交给手下的将领张撝，翻身上马后，急往北门方向过去。他要先与李纲交御城防任务，不然城内会一团糟的。

    战前时候，他们并没有这样的安排，谁也没不到金人在攻城开始后这么一会就溃败逃跑了，最乐观的王晨也没想过会这样。因此事先并没这方面的布署，只能临时布置。

    很快就来到北面的通天门，王晨找到了喜不自胜的李纲，简单地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一下。李纲想了想后也马上同意了王晨的要求，接了城防的任务。与李纲交御完后，王晨再领了留在城内最后一千骑军，再带着自己的亲兵，一部分火器，飞快地从东面出了城门。

    出了城门后，他马上令军士去传令，追击逃跑的金人骑军，全部向他靠拢，由他统一指挥，准备追击溃逃的金军。步军也跟在骑军后面追击，并将金人丢弃的战马收集，以备追击之用。

    开封城内共有骑军约两万人，想追击金军残部，只能靠骑兵，步兵两条腿是追不上金军骑兵的。

    但骑军数量是严重不足，王晨知道，如果女真骑军稳住了阵脚，他们肯定会反扑，金人反扑的话，那各自为战的大宋骑军很可能遭遇重创，其他败绩。他不能容忍这种情况出现，因此为了避免意外，他放弃了对金军各个击破的念想，想将所有骑军都集合起来，以一定的规模和数量追击金军，不至于被金人打个反击，并令步军快跟进，拖住金军溃兵。

    同时他也命令以信鸽传令开封城外各方向的防御工事及城池的兵马，准备阻滞金人的逃跑。

    此次与金人的作战取得的战绩已经远远过了预期，但王晨一点都不介意让战功进一步扩大，如果能将完颜宗翰和完颜杲的这十几万人马全部歼灭在黄河南岸，那他也非常乐意。

    他也肯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即使付出非常大的代价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