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善变的女生
复古传统的电话铃声突兀响起。梁溪和梁老板同时看向里加。梁历只目光淡淡斜过。里加怔了怔，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出去接电话。 梁溪发现新大陆一般紧抓身边季风的小臂：“疯子哥，你的，你的手机……” 季风平淡无波的黑瞳在眼帘掀开后显露利芒。坚定，平静，毋庸置疑的声音，“她是我的！” “里加，我刚才逛街遇上他跟一个姑娘在大街上亲亲热热搂搂抱抱的走，你是不是跟枫分手了？分手了为什么不跟mama说？亏得老妈还把他当准女婿一样看待，……”里加妈一通炮轰，轰得里加应接不暇。 “妈。妈，妈——”里加愁得抓狂。“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您是我的错。现在我正式告诉你，我跟枫分了。和平分手。”停顿，“三月以前的事儿了。” “三个月以前？三个月以前的事你今天才告诉我？？”里加妈这暴脾气，顿时就炸了。 “不就是个男朋友嘛，你家姑娘又不是没人追，怕什么啊？对我那么没信心？”里加知道，老妈现在到了恨嫁的时候。毕竟快30的姑娘了，眼看着要结婚了，男朋友成了别人的。能不糟心吗？ “你们都在一起多少年啦？说分就分了？他妈说什么没？一点表示都没有？那小王八犊子，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里加妈就差去揪着枫，把他拖出来大卸八块。“我就说你怎么会闲着没事去卡龙沟看你娘娘。赶紧回家，妈马上给你安排相亲。咱们家虽然不是家产万贯，好歹也算得上富裕……” “妈——”里加一拳砸在墙上。“不就是没了男朋友嘛，我也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什么货色都将就吧？” “你妈办事你放心！”里加妈风风火火的来电话，风风火火的挂断。里加跺脚。这下捅马蜂窝了…… 就她妈那脾气，说办就得办。她近期要不回去，她妈铁定出来抓人。到时候，不死也得脱成皮。 额头抵在花纹精美的壁纸上，里面握着手机一下一下砸墙。欲哭无泪。她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有人站到身边，她侧脸看去。是梁历。 “梁先生有什么事吗？”冷淡的脸，冷淡的眼。清清淡淡，无喜无悲。 “出来这么久，我爸有点担心。所以让我来看看。” “担心？”她笑，笑意不达眼底。率先走前面，梁历在她身后说，“你知道那部手机，意味着什么吗？” 她头也不回的答，“借来用几天而已，您想多了。” 梁历远远看着她走进门。借？季风的东西，是那么好借的吗？ “对不起，梁老板。mama来的电话，百善孝为先，不能不接。”里加双手合十告罪。梁老板笑着点头，“里加小姐，我越来越欣赏你了。现在这个时代还能把父母放在第一位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 “爸，你这是在嫌弃我吗？”梁溪不满意的撒娇。梁老板随和轻笑，溺爱与包容交织。 梁老板又问里加：“你母亲打来电话是有要紧事吗？”他感觉，像里加这样的女孩子的家人应该不会在这个时间段打电话来闲聊。 “梁老板想听实话呢？还是官方回答？”里加不跟他绕弯子，说话也俏皮了许多。 梁老板哈哈一笑，“谁不喜欢听实话？” 里加击掌，深呼吸，然后说：“我呢，前段时间跟男朋友分手了。但是没告诉娘亲。结果娘亲今天逛街的时候看见前男友跟他的现女友在街上秀恩爱。然后，娘亲火了。”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勒令我三天之内必须回家相亲，否则她就出来逮我。”捂脸，“小命休矣……” “里加小姐，可以问一下你的年纪吗？” “虽然我很想说，随便问一位女士的年龄不是绅士，但您问我，我还是要答。我今年30岁。” “里加小姐这么美丽，怎么还需要去相亲？” “所谓剩女难嫁。爹娘担心虽然作为晚辈无法赞同，却可以理解。所以为了我今后能安安稳稳的生活，我必须回家。”她站起来朝梁老板鞠身道歉，“梁老板，可能您会觉得我的父母有点小题大做。但是作为一位父亲，您应该能理解我父母的心情。所以，我十分抱歉无法应您的邀请加入贵公司。” “里加小姐哪里人？打算订什么时候的机票回家？” “当然是越快越好。不过我是小城市的孩子，那里还没有机场。” 从再次走进这个房间，里加的风趣与优雅显露。梁历看她的目光也有所改变。梁溪时不时亲近季风，季风没拒绝，却没有互动。 一个自己招揽不到的人，也不会被别人招揽。这种结局，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不过，她跟季风是朋友。这层关系让梁老板很不喜欢。现在的年轻人，学电影里讲道义，讲义气。不能排除以后里加会被季风拉拢为他卖命的可能。 如果那样的话…… 30岁的女人…… 梁老板在顶楼遥望跟在季风身后从容自若的女人。问身边的梁历：“那个女人，有兴趣吗？” “有那么一点。”能用季风的手机的女人。用季风手机接自己母亲电话的女人。 梁溪任性的要跟季风一起走。非让季风送她回学校。里加拉开车门，梁溪自主的坐进副驾驶室。不忘跟里加说谢谢。里加替她关上车门，微笑。自己坐进后排。 “疯子哥，你今天还有事吗？要不去我学校逛逛？美女很多的噢。” “一群没长开的雏菊有什么好看的。”季风心不在焉的回绝。 梁溪嘟着红唇气鼓鼓地反驳，“疯子哥，你是在变相说我长得丑，是不是？” 季风求饶：“怎么可能呢？你们学校美女再多，也不可能比你更漂亮了对不对？” “哼。”梁溪傲娇地坐直，“那是肯定的。我可是校花。校园网评出来的呢。” “看样子，你的护花使者不少啊。哥哥一会儿送你到学校，会不会被人砸车玻璃？”季风夸张地问。 梁溪笑得前俯后仰：“怎么会……疯子哥，现在可是法制社会。” “哈哈哈哈。” 里加拨弄自己的手机。虽然开了机，但她只把手机当电脑用，所有社交软件都关了。这会儿打开了微信，噼里啪啦蹦一堆的信息。看完她笑了。 自己坐在后排，低低地笑声引来前面两人侧目。 “你笑什么呢？”梁溪以为她在笑自己，不满意的问她。她惊讶抬眼，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在看手机。” “看手机很好笑吗？”被里加打断了自己跟季风和睦的气氛，梁溪不乐意了。 里加躺枪，虚摸一把冷汗，“疯子喜欢比较有韵味的女生。” “呃？”梁溪怔住。里加朝开车的季风冲她使眼色。随后伸手。梁溪盯着她的手好半天，羞涩的偷乐着跟她握了一下。女孩子之间就是这样，随时可能成为假想敌，分分钟就变成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