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鸿门宴
梁老板看向季风，虽然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压迫感却十足。 “梁叔，小侄还没吃到嘴呢。”吊儿郎当勾唇噙笑，风流的痞性自然泄露。 “叔叔今天可以帮你一把，推波助澜。”梁老板似笑非笑，“吃完之后，把人让给叔叔。好处，少不了你的。” 我擦！ 里加心里咒骂。忒他吗不要脸了。 “梁叔，我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今天找我来，不会就为了这事儿吧？”季风早已花名在外，梁老板怎么会不了解他的脾气。 “爸。”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脆生生的，不难想象声音的主人模样会是怎样。“跑这么远就喝咖啡啊？咦？疯子哥，你也在呢？” “梁溪。”季风转头招呼走进阳台的人。 梁溪，21岁，职业——学生。包臀紧身裙刚好到大腿，恨天高穿在脚上一点也不影响她行动。长发披在身后，大波浪，走起路来扭着小腰，风情万种。 走过来摘掉脸上的大墨镜，随手丢在桌上，拉过椅子坐到季风身边，跷腿。 “早知道疯子哥在这儿，我就早点来了。”梁溪身体倚向季风隔着椅子扶手抱住他的胳膊，“疯子哥，最近忙什么呢？好几个月没见着你人了。” “风流。”季风勾着笑，像诱引女人的坏痞。 “坏！”粱溪笑，花枝招展，天然的美。带着一种野性。 梁老板看里加，里加规规矩矩站在一旁，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爸，不是说我哥也来吗？人呢？还没到？” 粱溪抱着季风的胳膊，并没有急切的想投入他的怀抱。像熟稔的老友，只是亲切。 “早来了。在楼下排菜，一会儿过去就能见到。”梁老板收回目光。放下咖啡杯起身，“走吧，中午了，该吃饭了。” 三人站起来，里加退让两步。梁老板与里加擦身时重申自己的建议：“里加小姐，我的提议。你可以考虑一下。” “谢谢梁老板抬爱。”里加低头，不卑不亢回应。 听见两人对话，梁溪刻意看了里加一眼，“这是谁呀？” “你疯子哥的助理。”梁老板率先走前面。梁溪笑道：“挺漂亮的。”抱紧了季风的胳膊像个孩子一样嬉笑，“疯子哥，你没下手吗？” 季风眯眼，笑得高深莫测：“你猜呢？” “哈哈哈。”两人走前面，里加跟在后面。走了一段，梁溪说，“疯子哥你慢点走，人家穿的高跟鞋，都跟不上了。” “穿那么高跟做什么？你又不矮。” “这是女人的标志，女人的象征！”梁溪白他一眼，“懂吗？” “早熟早嫁！”从侧门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浑厚的嗓子彰显成熟男人的魅力。虽然说出来的话不怎么好听。四个字，引来里加忍俊不禁。诽腹，心里替梁溪还嘴，丫早泄没早死？ 梁溪剜那人一眼，“梁历，你会说话吗？” “有这么跟哥说话的吗？疯子，你手腕不够啊，让女人这么嚣张。”梁历把苗头指向季风，季风握拳跟梁历的拳头一对，勾上肩搭上背，“小丫头又不是我女人，嚣不嚣张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看她那含春带俏的脸，恐怕早就以你女人自诩了。”梁历虽然针对梁溪，句句都在替自己meimei说话。 季风拉开两人的距离，一本正经说：“历哥，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我还没到30呢。为一朵花放弃整个森林，这买卖亏不亏本？” 梁历擂他一拳，两个男人心照不宣。 两人个头相当。有这么一个漂亮的meimei，梁历的长相也差不到哪儿去。他没有季风那么邪性，即便跟季风开玩笑，眼神也很淡定。保持的微笑不夸张，也不轻浮。 “哥，哥……”梁溪不甘自己的位置被抢，去拉梁历的衣服。“你看，疯子哥的助理，漂不漂亮？” “你疯子哥能找丑的跟着吗？那不掉价吗？”梁历只瞟了里加一眼，没过多在意。一个助理而已。漂亮女人多了去了。 梁溪撅着嘴，恨恨地咬牙。跺跺脚，跑去找梁老板诉苦了。 “爸，你看哥。欺负人！” “你哥跟季风好几个月没见了，叙叙旧，应当的。”梁老板化身慈爱父亲，握着梁溪的手绕在自己臂弯，拍拍她的手背安慰自己满腹怨气的女儿。 餐厅是西式的长桌。梁老板坐端头，季风跟梁溪坐一边，梁老板安排里加坐在了季风对面，梁历的旁边。 听着父亲的安排，梁历这才多看了里加两眼。很普通的女人，他移走目光，不在看她。 作为局外人的里加慢慢吃面前的东西。吃了一会儿，梁老板举杯：“来。与里加小姐第一次同桌，不知老朽有没有荣幸跟里加小姐共饮一杯？” 一句话把里加从暗处拖到明处，一点退路不给。 梁历的目光再一次落在里加身上，听出点门道了。 吗的，你是大老板，你都说话了，老子能不喝吗？一开始的安排，一开始盘算的借口，这一瞬间全部覆水东流。 “梁老板，您这话，让里加惶恐了。”里加放下刀叉，举杯，隔空回敬。 “这里没外人，你跟着季风叫我叔叔吧。”梁老板简直把人往死路上逼。“那里加恭敬不如从命了。”里加顺应他的要求，开口叫了一声梁叔。 “梁历，里加小姐可是个能人。”梁老板捏着高脚杯的杯脚，晃动酒杯。 “梁叔，你这是在变相夸我吗？我会不好意思的。”季风接过话头，转向梁历，“历哥，你看看梁叔。我可不容易挖到这么个宝。梁叔就想给我挖走。我这心啊，可受伤了。” “呵呵，你这个滑头。”梁老板像慈祥的老者疼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笑着。 梁历只是笑笑，安慰季风：“我爸就是一说，你还当真了？” 梁老板微微仰头，“我很有诚意提出优渥的条件，就看里加小姐了。”压迫感油然而生。大家都坐在这里，也就意味着，今天里加不表态，他不会罢休。 里加忽然觉得，自己跟季风来昆明就是个错误。来了之后做的这些事情，简直就是错上加错。所以说人不能有牵挂，一有牵挂就有所累。束手束脚的感觉让她很难受。 “梁叔。”里加不骄不躁，“老话说得好，感恩图报。我自认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季风帮过我，我现在帮他，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从容而谈，“况且，我本身就不是来昆明工作的。昨天的事情不存在挑衅您的意思。” 举杯，“如果昨天的事情里加办得不漂亮，在这里给您赔罪了。”一饮而尽，神态自若。 “很少有女人抵挡得住季风的魅力……”梁老板轻描淡写把话题又转了方向。字字句句针对里加。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有自知之明的人才能走得更远。”里加不妄自菲薄，也不自命不凡。她知进退，懂分寸。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她早已过了萌动的年纪，也不会冲动，更不会因为冲动而失去理智。 有人曾说她理智到残忍。她不过是沉淀了岁月与生活。何来残忍？ 相比四儿的无情，她大概还算有血有rou。四儿爱宋哲，爱得那么深。可她还是离开了。自己呢？也许是跟枫在一起的时间太长，长到都不知道两人之间究竟是爱情还是亲情。伤心吗？有。难过吗？也有。但那些情绪都不足以让她失去理智与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