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〇章 隔墙有耳
第二四〇章隔墙有耳 王洛芳在得到李闵败退的消息后匆匆赶到敬家军大营。 敬炅神色中略带倦容。一看他的样子。两个美貌的女子靠在他身上。 敬炅笑道:“王兄回来了,坐。给王大人上酒!” 王洛芳道:“不必,问完话我还要回东都。” 敬炅笑道:“不急在这一时三刻!还不快给王大人倒酒!” “诺!”那两个美人走过来给王洛芳倒了酒。 王洛芳道:“敬兄,有几句要紧的。” 敬炅打发美人出帐,道;“王兄你这是何必。美人在侧多好的事情!” 王洛芳道:“敬兄为何变化如此之大,还让得在齐王帐下时你说的?” 敬炅伸个懒腰道:“胡人南下,大宋沦亡。衣冠不在。” 王洛芳道:“既知如此。敬兄手握强兵,自当振作!” 敬炅端起酒杯道:“敬某为大宋之官自当为大宋效死。王兄,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不要太苛责自己。” “炅哥,奴新作的点心——”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掀帘而入,再到王洛芳,愣了下,浅笑道:“奴婢无 礼了!” 王洛芳觉着似乎在那里见过她。 敬炅略显尴尬,道:“王兄见谅。” 王洛芳叹道:“短短数与,敬兄与以往大不相同。” 敬炅道:“王兄还不知道,我兄长快不行了。人生匆匆数十年,寒门贫人也就罢了,如同咱们这样世家 之族,为何不好好享受?国家大义的事当然要做,但两者并不冲突,对吧。” 一提敬晔,王洛芳立马想走方才见到的是何人了,她就是以前在敬晔府上见过的蝶夫人。她怎么会在敬 炅这里,难道—— 王洛芳额上冒出冷汗,见敬炅非没有异常的举动,略松了口气,可后边的话就不能按以前的法子说了。 王洛芳叹了口气道:“李闵大败后回,敬兄可听说了?殿下对此十分震惊。李闵出世以来从未打过败仗 啊!” 敬炅靠在凭几个伸着腿道:“李闵约了我军,我没出兵。” 王洛芳没想到敬炅会这么坦诚。 敬炅道:“王兄不要多问。问了我也不会说,只有一点告诉你。不管李闵胜败,半月之内索方必会退入 关中。” 王洛芳道:“至少现在还是盟军!” 敬炅脸色一沉,道:“王兄!天下是大宋之天下,李闵有何资格称为盟军!李闵挟兵势逼近朝廷。我没 看出他半点忠顺之心。对待如此之人,我没出兵讨伐已经是看时势,不得已而为之了,怎么可能与一个 乱臣贼子联合出兵?李闵损失的越多,对朝廷越有力!王兄回东都之后一定要替我说服豫章王,对李闵 这样的乱臣,决不可姑息!” 王洛芳知道了他的态度,敬炅又是个认准了就不回头的人,王洛芳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劝他都不会听。于 是产立马回东都向豫章王孙禀报。 敬炅笑道:“王兄匆匆而来不可匆匆而去,怎么也要吃顿饭再走,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王兄不要再推辞 !” 这时帐帘一掀,走进个英武的将军,抱拳道:“二叔。” 敬炅道:“延寿回来了。王大人来了,还不见礼。” 敬延寿礼道:“见过王伯父!” 王洛芳见敬延寿比以前又威武三分,盔甲上沾泥带土与敬炅身上干净的锦衣对比显明。 “延寿比以前更加威武。真是敬氏千里驹!” 敬延寿道:“王叔夸讲,侄儿愧不敢当。” 敬炅道:“你来的正好,豫章王对战势十分关心。你把安排和说一说,我先出去一下。” 敬炅出了帐,直奔后边的一顶小帐而去,掀开帐帘,一股淡雅的香风扑来。敬炅迷醉的深吸一口。 蝶夫人吃惊道:“你怎么来了?” 敬炅上前揽住蝶夫人,亲了一口,道:“美人在侧谁还有心思搭理他。” 蝶夫人突然垂泪道:“奴家是个不祥之人,只求炅哥送我去个青山秀水之处了却残生!” 敬炅紧抱着蝶夫人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哥哥命薄,托不起你,与你无干!” 蝶夫人坐在敬炅怀里挣扎两下,反手抱住他的脖子道:“千万不要这样说,奴家只觉得罪上加罪!” 敬炅动情道:“不管有多少罪,我都替你担。” “炅哥!” 帐外有人道:“主上,李都督的使者求见!” 敬炅脸色一沉。 蝶夫人道:“公事要紧,你快去看看。” 敬炅道:“姓李的派人来还能有什么事!不见,就让我身体不好。” 蝶夫人道:“李都督手握重兵,大人还是见见。” 敬炅道:“见了也都说的是客套话,让延寿打发他走。” 敬延寿走入大帐,见帐中坐着个壮硕的大汉,文士打扮,腰悬红缨长刀。 敬延寿道:“下在敬延寿,家叔身体不适,特让在下来招待,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那人站起,叉手道:“在下邓崖。早闻敬将军大各,果然气象非凡!” 两人入了坐。邓崖道:“敬将军,你我两家约好一起攻打索方乱军,为何不到,致使我军损失惨重!” 敬延寿叹道:“非是我军负约,而是东都突然下了命令不准我军擅自出兵。怎么,东都没给你们发出命 令吗?” 邓崖道:“约定在先,东都命令在后。” 敬延寿道:“邓先生,若是在下掌军,一定与李都督同进退。可军令在我叔叔手中,我叔叔这个人大家 都清楚对朝廷的忠是没的说。我也没办法!” 邓崖沉着脸道:“敬将军,如此行事已经影响了你我两家的合作!” 敬延寿道:“事已至此。我做主,送李都督战马五百匹,铁甲五百副,以表歉意。” 敬炅一听敬延寿送了那么多东西给李闵,大怒,指着敬延寿说不出话来。 敬延寿道:“二叔,咱们也不能为了东都弄坏与李闵的关系。” 敬炅道:“李闵算个什么东西!送他这么多东西!” 蝶夫人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下不为例就是了!” 敬炅道:“还有下次!你现在就带兵去东都!营里的事你交接一下!” 蝶夫人劝了两句,敬炅执意不听。 敬延寿交了令,带着一千骑兵去了东都。 李闵大败而回,身中十几箭,若不是铁甲护身早就没命了。 邓崖回来将事情一说,营是各将无不气愤。这个说退兵回去,那个说要讨伐敬家军。就在此时,马三福 进帐,在李闵耳边小声道:“索方军的皇甫一明来求见。” 李闵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敢来,“何事?” “他没说,化装改办成我军士兵,被巡兵发现。” 李闵道:“让他过来。”然后吩咐大家各回本队。 不多时,皇甫一明迈着缓步走入帐中。 李闵叹了一声道;“皇甫先生的胆有斗大吧。” 马三福来喜两个抽出刀来,寒光晃晃。 皇甫一明笑道:“李都督这是何必?争天下者当不记前仇。当年汉王不记前仇终有天下,正是李都督该 效仿的榜样!” 李闵道:“就凭你方才的话,就该万剐凌迟!” 皇甫一明道:“明人不说暗话。李都督想的什么瞒得了旁人,瞒不了在下。在下此来正为将军,若将军 不信,现在就可能剐了在下。” “说明你的来意。” 皇甫一明道:“为救将军而来!” “我不须要你救!” 皇甫一明拉了个席子坐到李闵对面道:“都督手握重兵不为朝廷信任,若非秦王殿下出兵,现在东都与 敬炅的军队已经一北一东同时攻入陆浑,伊阙不保之下,陆浑一片平原,襄阳之军出击,三面合围,量 将军三头六膊也没办法。将军出身与寒族无异,各家视魏武为前车,必不会容将军坐大。此翻东都与敬 炅联合就是一个明证。杨崔裴卢几位大人从中出力多少,外人不得而知,不得效果十分显著。” 李闵道:“凭关中之力秦王殿下不能雄视关东。我凭什么投过去?” “非也,非也!”皇甫一明抱膝道:“在下非是让将军投入殿下麾下。即便将军想投入,殿下也不一定 托得住。在下的意思是可以互通有无,使东都投鼠忌器。” 李闵道:“秦王是皇族,在下高盼不起。” “若都督同意,秦王便会退回关中。” 李闵笑道:“皇甫先生过快把我说糊涂了,东都秦王不要了?我听说在陕城已经集结不下十万人马。” 皇甫一明叹道:“本以为将军不会出来。” “我刚吃了个败仗。” “消息是敬炅送来的。” “粗劣的离间计。” 皇甫一明从怀里拿出帛书。来喜交到李闵手里。 先是一些客套话,在信结尾将李敬两家回合攻索的事情提了句。 皇甫一明道:“这是我的一位河东老友送来的,上面没提消息从何而来。但处了敬炅还有谁知道?” 李闵道:“你们想要什么,我能得到什么?” “粮!马!我军会占据宜阳。两家开商路互通有无。” 侍从进来,附耳道:“敬延寿将军求见。” 李闵道;“容我想想,先生可先去休息。” 皇甫一明站起来,抖抖衣服道:“是敬家来人了?” 李闵道;“先生可以猜猜是谁?” 皇甫一明道:“这个时候能来的——,敬延寿?” “先生见过他?” 皇甫一明道:“听说过。他爹有一个侍妾收蝶儿吧?” 李闵道:“有位蝶夫人。” 皇甫一明笑道:“老东西艳福不浅,当年多少人想一亲芳泽而不能。” 李闵道:“敬庄主已经故去。” 皇甫一明道:“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走到帐门口,回过门来道:“李都督,看你年少英雄,在下送你句话。” 李闵道:“先生请讲。” “离金院出来的女人远些。” 李闵道:“怕是不能,我府中现在就有好几个。” 皇甫一明点点头出了帐。 李闵脑子时转着他的话,半天没反应。 来喜看了眼马三福,对李闵道:“少主!” 李闵缓过神来,揉了揉额头道:“三福,请敬将军进来吧。” 马三福出帐去了。 李闵没头没尾地问道:“蓝袅在府里可好。” 来喜愣了下,道:“多谢少主照顾,兰袅她在府里很好,几位夫人都宠着他,就是总抱怨少主在府里的 时间少,还,还不如在敬家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少主。” 李闵没把他的话听进去,问道:“噬魂好长时间不见了,她在府里干什么呢?” 来喜道:“meimei说,噬魂夫人、乐夫人、柳姑娘和那位叫香羽的没事就待在一个院里,也不让平常人进 去。绿萼夫人想跟少主提,可是诸葛夫人说少主在外征战,府里的事就不要拿来烦都督。” “查清了吗?” “meimei没提,这些还是这次出征前meimei来给我收拾行李时闲说的。” 马三福走进来道:“少主,带来了。” “请吧!” 敬延寿大步而入,进来就是长揖。 李闵道:“敬将军请起,我当不得你一拜!” 敬延寿一脸正气,道:“李敬两家结盟有先。敬家失礼在后,敬某必有此一拜!” 李闵沉声道:“这么说真是敬家走露的消息!” 敬延寿叹道:“李兄可还记得我父有个人称蝶夫人的侍妾?” 李闵点点头,那个妖娆的女人能叫所有男人过目不忘。 敬延寿紧握双拳道:“不怕李兄笑话。她,她,她如今是我二叔的侍妾!” 李闵觉着敬炅的为人差了点,怎么说也是他大哥的女人。转念一想,敬氏自命礼义传家,老二睡了老大 的女人,这种事怎么说都是天大的丑闻,要是传出去,士林中敬家的名声可就完了。敬延寿怎么提这个 ? 敬延寿愤怒道:“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还有个身份。”他抬起头盯着李闵道:“她是琅琊宫中人。” 李闵道:“敬兄是说她泄露了军机?” “正是。我已经查清楚。可是叔父就是不信,也不知道中了那个不知廉耻女人的什么妖法!” 李闵道:“事出有因,又见到敬家的诚意,我也不再追究。” 敬延寿道:“李都督大仁大义,敬某佩服。” 李闵道:“天色不早,敬兄留下来一同用饭。” “不必,为了那个女人的事,叔父让我去东都,这次我是偷着来的,若是时间长难保不会被人知道。嗐 !叔父现在越来越听不进别人的话。” 两人又说了会话,李闵送敬延寿出了帐。 李闵回到帐中时,发现噬魂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着壶咕嘟嘟的喝水。见李闵进来了,放下水壶道: “敬延寿走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你问来喜话的时候。” “你不会杀了他吧?” 噬魂熜了个白眼道:“杀他做什么?我们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 “你们几个女人神神秘秘谁知道是不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我常年在外征战,你们难免——” 噬魂两眼一瞪,李闵将话吞了回去。 噬魂哼了声道:“龌龊!” 李闵挤过去,道:“不是说不来了吗?” 噬魂道:“打了那么多次仗,就这次输了!” 李闵道:“还不是中了敬家的计!” 噬魂道:“自从那个敬玫儿回来,你就魂不守舍。” “跟他没关系。” 噬魂道:“不跟你吵。索方退走以后你能不能将军营安到金院去,反正你也要和东都那些人算算帐。” “为什么一定是金院?” 噬魂满目哀求。 李闵略有些不忍心,却还是道:“为什么?” 噬魂咬着下唇,两颊绯红道:“到时候自然让你知道,可现在不能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 噬魂板起脸道:“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你若是不同意,我自己去,若是十日没回来,你就当我死了!” 说罢就要走。 李闵拉住她道:“好,好,好,就驻扎金院。” 噬魂坐回到李闵怀里,道:“我就知道你最好!” 涛涛河水,世事沧桑,多少英雄无觅处。 刘耀看着河水东去,心里难免有些悲凉。副将刘二娃带马上前道:“宋人国都就在眼前,将军何故叹气 !” 刘二娃出自匈奴部落,自小跟随乡里秀才读书,后来家道中落,给落里大家放牛,怕辱没了父母之名所 以改叫二娃,投到刘狮部后干脆改姓刘,所以人都叫他刘二娃,甚至他原来叫什么没人知道,怕是连他 自己都忘了。其人打起仗来不要命,最突出的是打仗肯用脑,几战之后被刘耀看中,收为已用,一直充 做智囊,有什么事也不避他。 刘耀道:“据说光武帝就葬在对岸。” 刘二娃下意识左右看了眼,道:“将军可是为了刘宣之事?” 刘耀没回答。 刘二娃道:“将军,末将也是为您好。刘宣毕竟是大单于的嫡子。” 刘耀道:“我本无异心,可他已经不容我了。” 刘二娃道:“刀山火海,末将在所不辞。” 刘耀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大单于不会不知道这些。说不定已经想好策略了。” “但愿如此。” 刘耀道:“王弥他们来了吗?” “来了个康豹,自称是先锋。不过他手里拿着刘宣的将令。” 刘耀道:“咱们只是来接应,别的不用管。” 刘二娃道:“只怕冀州又要乱了,奈苍生何!” 刘耀带转马头道:“先保命再说吧!” 王弥十万大军直扑冀州,杨浚败退回幽州,刘狮起十万匈奴大军与王弥在邺城汇合,是北上还是南下, 引得众人观望。也使得东都对李都督的谈判落到了下风。李闵向关中售粮的消息彻底打乱了东都众臣的 思路。以崔立培杨安领衔的谈判队每两天就要在金院与东都之间往反一次,不妙的是,近一个月的时间 里竟然都没见到李闵,只有一名叫邓崖不文不武的人与他们谈。李闵去哪了? 李闵就在金院的地下。四处都是黑的,随身带的军用包里的火折子都用完了,黑漆漆的世界里没有一丝 光亮,阴凉的风一会从左边吹来,一会从右边吹来,如同有个幽灵在他身边盘绕。李闵怀里抱着噬魂, 她中毒了。还有个女人。李闵知道她在这所黑漆漆的屋子里。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那要从三天前说起 。 翠竹楼上风铃响,树森森,白影轻纵攀栏而上。 李闵带着阿洪伏在林子里,月光下看的并不直切。李闵低声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去看看。” 阿洪道:“少主,还是我去吧。” “就她们几个,我怕什么,要是你去反而坏事。” 阿洪道:“少主还,还是让我叫亲卫过来吧。我总觉着有点危险。” “有什么危险,整个金院都是咱们的人,怕什么,我去看看她们到底在弄什么。你留在这里也是以防万 一。”说罢就走了。 阿洪伏在林子里后悔没多叫两个人来,紧了紧衣服,警惕地盯着阴风袭袭的翠竹楼。 李闵拿出加了炭的“猪嘴”绑在脸上,隐在暗处。 楼上有人道:“也不知道他从那儿学会的。” “快找,哪儿那么多话!” 是噬魂和乐大家的声音。 乐玲儿不是应该在陆浑吗? 另外一个声音道:“这里!” 香羽的声音,她怎么也来了? 楼里安静下来,正当李闵想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一道黑影从楼顶上越下来,从游廊扑入二楼。那人身 法极快,李闵根本没看清是谁,其体态似乎在哪里见过。李闵高抬腿轻落步,一点点上了二楼。 此时楼上没一个人影,她们都去哪儿了? 李闵走进入,残纱帘随风轻摆如同漫舞的幽灵,阴风阵阵不知从何而起从何而去。 “没想到你也来了,胆子够大的!”从左边传来香羽的声音。 李闵寻声看去。左壁黑漆漆一片,月亮照不到那里。移近了发现靠近墙角被廊柱挡着的地方有个半人高 的小洞。声音就是从洞里传出来的。 这里又有人道:“你们能来,我为什么能来?” 声音也很熟悉。 那个声音道:“小玲儿不是把财宝都送给楚王了吗?你还来做什么?” 石侯的宝藏原来是被她拿走了。 “哼!明人不说暗话。这里我们有三个人。蝶儿你自己看着办!”是香羽的声音。 原来那人是蝶夫人,她怎么也在这里? 香羽,蝶夫人。她们原本就是石侯府中人,难道她们知道石侯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突然洞里传出一声凄厉的怪叫,似猫非猫,接着传来几个女人的痛呼声。李闵想也没想抽出怀里的匕首 就冲了进去。洞口一段向下的楼梯,李闵顺着楼梯快步下去,与此同时,打斗声消失了。洞里安静得可 怕,在洞口处有一点点光,其它地方都是黑的,李闵停住脚一软,踩到什么东西,跟着从脚下传来一声 凄厉的猫叫声,李闵脚下一空,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没等李闵稳住,肩头一疼,像是被鹰瓜抓了 一下,李闵本能地用匕首刺过去,攻击他的东西已经不见了,没一点声音和气味。 什么也看不见,李闵半跪在地上,躬着腰,心里后悔,怎么没让阿洪多叫些人一起来,再抬头向上看, 黑漆漆的连那具洞口都不见了。 “噬魂!乐玲儿!香羽!”没人回答他。 滴答滴答 传来忽远忽近的滴水声。 李闵估算自己落下来足有几十级台阶,现在应该是在地上,从腰上挂着的军用包里拿出火折子,吹出点 亮光,发现自己身在一个狭小的洞xue当中,他顺着来的方向想去找到楼梯,却找不到,周围都是石墙, 李闵心想,难道自己是从石头里滚出来的?左手边的石墙上布满大大小小的洞,多数只有手指那么大, 余下的才可容人爬着过去其中一个裹着湿气的凉风吹地过来。李闵心想,自己八成是落地下了,附近应 该有条地上河,顺着河说不定能起出去,总比困在这里强。 李闵拿着火折挤进那个吹出凉风的石洞。越往前爬,石头上的湿气越来,火折的光越来越暗,已经能看 到前面洞口的亮光了,李闵熄灭火折,可就在他熄灭的同时,一只生着绿眼睛的东西从对面的洞口闪进 来。李闵再吹燃火折已经来不及了,只觉着那东西直扑向自己。 李闵缩在洞里,胳膊和腿都被顶着,只有双手能在面前不大的地方晃动两下。当那东西向李闵扑来的进 修,李闵下意识地用左手里的匕首划过去,如同划到石头上,腕子紧绷着哪怕真划到石头上也要划出个 凹槽出来。对方向后撤,匕首上的力首泄走,同时传来如同女人低泣的怪叫声。李闵浑身的汗毛都立了 起来,那里什么东西?长着绿色的眼睛,身形不大,味道真难闻! 方才过于紧张,李闵没察觉到,现在他闻到一股呛人的腥臭气,是那个东西留下的。 李闵想退回去,可是从身后传来轻微的怪叫声,就是方才那东西的叫声,李闵被吓了一跳,什么也顾不 得了,至少手里还有匕首。他拼了命的向前爬,后头的怪叫声一声比一声急一声比一声大。李闵的胳膊 大腿不断蹭到四周的岩壁上,皮肤上传来火辣的痛感可是他现在顾不得。终于爬出来了! 当李闵从洞里滚出来的时候心里松了口气,但当他看到四周的东西时心几乎在跳出来。 头顶上一束月光散下,照在一片水潭上。水潭平静无波。可是从岸边到身前挤满了黑鸦鸦的如同甲壳虫 的东西李闵四周全是这种黑色的甲壳虫发出轻微的震颤声,他们似乎有点怕李闵,这时从井口处落下一 只猪。嚎叫上着落到潭里嗵地一下溅了李闵一身水。还没等李闵反应过来,那些黑壳虫蜂拥过去,猪凄 惨的嚎叫声让李闵毛骨悚然,一定是那些黑虫子干的,猪从潭水里浮出来,四蹄乱蹬黑虫铺满了水面涌 到猪身上,钻到rou里皮以人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接着是rou黑虫趴在血红的rou面上窜到rou里头,骨头显了出 来。猪没了叫声,浮在水面上被黑虫覆盖一开始还能看见轮廓后来就只什么也看不见了。随着猪一点点 的被黑虫吃掉,虫群的嗤嗤声逐渐变大。李闵手忙脚乱爬起来,趁着黑虫子还没对自己攻击逃跑,他可 不想那些黑虫子爬到自己的rou里。除了石壁还是石壁他看不到摸不着出口。潭是圆的,石壁也是圆的, 壁到潭有五米多宽,没有出路。地很平整,可那有什么用!虫子嗤嗤的叫声越来越大了,潭水泛着血色 水波,猪早就影了,李闵紧靠着石壁,难道要死在这里?被那些虫子一点一点吃掉?他可不想和那头猪 一样,路在哪儿?! 水潭里出现个漩涡,水面一点点下降。一个声音不知道从何而来。是个老婆婆的声音,苍老中透着阴森 ,阴森里透着冤念,总之让人听了两腿就会发颤,绝对不想见到她本人。虫子的叫声突然小了下去。这 个老婆婆的声音道:“吃饭了宝贝!咯咯咯!”她的笑声如同夜枭。那怕面对十万铁骑敌军李闵也不愿 听到这样的笑声。紧握着手里的匕首,一点轻微的声响那怕是突然出现的呼吸声都会吸引他的目光。 潭里的水没了。 从李闵这里望过去,月光下森森白骨,有人的颅骨,牛的颅骨,狗的颅骨,长长短短的胫骨,大大小小 的胸骨,层层叠叠堆着,李闵看不到那下面是不是都是白骨,他也不想去看,出路在那里? 喵! 透着阴冷的猫叫声从李闵刚爬过的那个洞传过来,接着一只家猫大的小的东西黑影从跳了出来,它没到 月光下,李闵只能隐约看到它的体形,如同一只家猫大小,顺着石壁如同一只猫一样走着。可是李闵长 这么大也没听见过猫会叫出那么阴森的声音。它离着李闵越来越近了。 李闵贴着石壁缓缓挪动,让自己尽可能离它远一点。他敢肯定,这只不明生物与方才袭击自己的是一个 物种。又一声同样的叫声从李闵另一边响声,一阵腥风扑过来,李闵想也没想提匕首就刺了过去,如同 划到石头上,那东西愤怒地叫了一声,在空中打个滚落到潭里。剩下的那里则蹲在边上对李闵这个划伤 了它同类的新生物似乎有很大的兴趣。它在李闵两步远的地方像只猫一样坐下来,长长的尾巴在地上扫 来扫去,不时用后抓挠挠痒。它不动,李闵更不敢动,也不敢叫,生怕救兵没叫来先把这两只像猫一样 的生物惊到。这时潭里传来的嗤嗤声更响更急,它们突然如同黑潮从潭里涌出来拍到地上散做无数点黑 色的浪花,形成水流直冲进石壁上大大小小的洞。一首黑流直扑李闵而来,李闵急用脚去踩,可那些虫 子似乎怕李闵,不没到他身前就像河水遇礁石一般绕过去。那只对李闵很感兴趣的“猫”安静的坐着, 虫子怕它比怕李闵还严重,早早地避开,眨眼的功夫那些虫子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但李闵和那只“猫” 那只受了伤的“猫”跃出来,嘴里叼着一只与黑壳虫一个模样却大了几十倍的虫子,殷勤的跑过去,将 还在蹬腿的虫子放到坐着的“猫”面前。然后朝着李闵龇了两下牙,转回头殷勤地将虫子往坐着“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