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三章 合围
第二二三章合围 “小亭,你怎么了?你脸上一点血色没有,不如回去休息吧。” 蔡亭不敢看自己的丈夫,勉强笑道:“王爷,奴婢没事,今天是您的大事,奴婢身为王妃,怎么能失了礼数,让李都督见怪!耽误了王爷的大事!” 襄阳王拉着蔡亭的手小声道:“没事,过了今晚,随便他李闵怎么想本王都不怕了!” 蔡亭心思敏捷,一下子就抓到了襄阳王话里的要,吃惊的嘴者合不上,道:“王,王爷您是说——” “好了,李闵来了,记住,万不可被他发现什么!” 蔡亭强做镇定,斜眼看向她哥叔叔蔡殿。 蔡殿站在府官队前,神色淡然。蔡亭心道:叔叔也参与了吗? 从各处城门响起的整齐的鼓声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喧闹声就在这种整齐的鼓声了马蹄声里安静下来,大家都在往大道的另一边看,想看看传说中百战百胜杀人不眇眼的李闵到底长了个什么样子。 先入众人眼帘的是杆大纛旗,烈焰一般的李字在淡金以的旗面上飞舞,然后是黑色的骑兵对,五骑一排,夹在两边的木楼中如同是海潮一般带着令人窒息的气息往前推进。 距离襄阳文武迎接队列约百步,引领骑兵的将军猛然抽出长刀,寒光闪闪,一股寒气直冲向襄阳王。 襄阳王打个哆嗦,站都站不稳,幸好蔡亭挽住他。 蔡亭自小长在深闺,见过最壮丽的情景就是扬子江的滚滚波涛,在宽扩的江面里,蔡亭总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自然的伟大,但是今天她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从骑兵队列里透出的威严如同巨大的罩子将蔡亭和她身边的所有人罩住,不敢说话,不敢直视甚至大气也不敢喘。 队列分作两边,大纛旗下一骑白马,马上一将身穿银环甲带顶凤翅银盔,头上红缨在风中飘散如雾。面若银盆,五官清秀,看年纪不及二十。 蔡亭心道:人都说李闵是个少年将军,看来这个小将就是李闵了。 别蔡亭意外的是李闵身边竟是员女将。细看去,这员女将坐下一匹从头至尾火炭般红的战马,身穿红鳞甲,头顶红盔,系领百花战袍。面如新雪耀日光目如秋水闪潾波一点红唇吐春风。柔媚里透着三分刚强,刚强里透着三分妖娆,真是让蔡亭着女人都看不忘。 两旁的大小官吏包括襄阳王在内个个都看得目瞪口呆,也不知道是被李闵的气势压倒还是倾倒在桓琴的美貌之下。 曹逢袁延逢从李闵队伍中快走出来,站在中间。 李闵飞身下马,按刀上前,桓琴跟着下了马,随李闵上前拱手。李闵道:“末将李闵见过襄阳王殿下!” 李闵立而不跪,“末将甲胄在身,恕不能施以全礼!” 襄阳王扶住李闵显得极为亲热,笑道;“将军说的这是那里话。若无将军,襄阳城文武百姓连同本王都会丧命在妖贼的手中,大恩不言谢,李都督快请起。” 李闵按着刀把,回头道:“还不快下来给襄阳王殿下施礼?!” “诺!”庞阿洪马三福带头齐起道诺,把远处的鼓声都盖了过去。 战裙飞舞,几百骑兵齐刷刷地下了马,单膝着地道:“参见襄阳王殿下!” 襄阳王诚惶诚恐道:“不敢!不敢!各位将军快请起!你们都是我大宋的忠勇之臣,都快请起。李都督,这位是——” 李闵道:“这是我老婆桓琴。” 襄阳王愣了下。 不便他愣了,蔡亭也愣了。她从没见过这么粗俗的人,再说这位女将看起来一点都不老为什么叫老婆呢?不过意思她是听明白了。没想到李闵竟然把他的夫人带在军中。桓琴—— 这个名字蔡亭觉得在那里听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桓琴礼道:“见过殿下!” 襄阳王笑着点点头,看向马庞二将道:“这二位如何称呼?” 李闵道:“他们是我的家将,一个姓庞,一个姓马。” 襄阳王点头道:“人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来,李将军里边请!” “二弟!这边!” 柯八斤寻声看去,只见他大哥柯七斤带着个不认识的人站在远处的马车边上。 柯八斤心里很激动,他已经很长时候没见过哥哥了,快步走过去,抓住柯七斤的胳膊上下打量,道:“哥,你比以前瘦了不少!” 柯七斤道:“出来做事,总不能跟在家里比,来,给你介绍,这位是黄侃黄将军,前些天就是他带着人杀出城外,搅乱妖贼大营。” 柯八斤肃然起敬道:“原来是黄将军!李都督多次提到黄将军,对将军很是佩服!” 黄侃笑得两眼都眯起来,道:“算不上什么功劳,李都督抬爱了!” 柯七斤道;“八斤,走,咱们先去喝两杯。” 柯八斤拍拍肚子道:“我正好饿了,王爷设的酒宴,我可不敢敞开了吃,让别人以为柯家不入流!” 柯七斤道:“不入流怎么了,咱们出来为官是为了做事,又不是为看别人眼色出来的!” 柯八斤看了黄侃一眼,笑而不语。 黄侃道:“好了,我主不打搅你们兄弟团聚了!” 柯七斤忙道:“黄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上次下官入狱多亏了黄将军奔走,还没有好好谢你,不回我二弟来了,正好假这个机会,我们兄弟好好谢谢你。” 柯八斤道;“哥,你说什么下狱?” 柯七斤叹了口气道:“一会儿再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柯八斤道:“黄大哥,既然如此你就更不能走了,小弟也要听黄大哥讲讲袭破张昌大营的故事。” 黄侃推辞不过,跟着上了马车。 柯八斤道;“大哥,好好的在王府做书办,又有袁叔叔照应,怎么入狱了?” 柯七斤低下头默不作声。 黄侃叹道:“说这件事也愿我。” 柯七斤道;“哎!这事怨不得黄将军,蔡家仗势欺人。我这个性子不管在哪儿遇上都是要管一管的!我已经吩咐车夫了,今天咱们也不去别的地方,就去你介绍的那家!” 黄侃羞愧道;“看我不好好说一说孙二!” 柯八斤道:“大哥,黄大哥,你们在说什么?” 柯七斤将前事说了一遍。 柯八斤叹道:“官府无能,以致强族为所欲为,弱者无没抗之力,只能忍受。不过这件事在李都督治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黄侃看了柯七斤一眼,笑道:“天下乌鸦一般黑,难道陆浑就没强族?” 柯八斤道;“陆浑我还没去过,不能乱说,可是我跟着李都督也有一段日子了,去过不少李都督治下的地方,所到之处不管大族小族,官吏平民,大家都和睦相处,绝没有襄阳这里发生的事情!” 柯七斤道:“各家有各家的治法,咱们这些个听人指挥的废那个心做什么!八斤,你怎么到了张昌营里头?” 柯八斤叹道:“说来话长,大哥你跟着袁叔叔到襄阳之后,小弟留在家里耕读,谁想到那天村子里头来了个人,说什么传教——” 马辆缓缓前进,街两边行人三三两两,远不能和过去想比。 柯八斤正讲到张昌发怒用妖法迷惑众人为他卖命的时候,车停下来。 黄侃道;“这么快就到了?” 柯七斤边掀帘边道:“不能吧——” 柯八斤寻个空当看出去,只见前头残垣断壁一副破败景像。好多百姓被群黑衣执刀大汉围着,另有数不清的难百拿着锤在砸墙。一只高杆被竖在显眼的地方,上头挑着个木笼,木笼里黑乎乎地一团东西。 柯八斤抹了抹眼睛,仔细看过去,才发现竟然是一颗人头,头发从笼子里散出来,在空气里飘来荡去。柯八斤似乎能闻见从笼子里散发出来的腐臭味。 黄侃撩开车帘问车夫道:“让你去五里巷,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车夫左右看看,奇怪道;“将军,这里就是五里巷啊!” 黄侃也左右看看,道;“对啊,这里确实是五里——”当他看见挑杆上的人头的时候不再说话了,默默坐回马车里,对车夫道:“转头,转头!” 柯七斤怒容满面道:“让我下车!” 柯八斤看出哥哥这回是真发怒了,忙按住他道:“大哥,有话咱们回去再说!” 黄侃也道:“是啊,柯兄。走咱们去我住的地方,我那儿酒rou都是现成的——” “让我下去!”柯七斤怒道。 “呦!这不是柯大人吗!”从人群里走出来个干瘦的汉子,斜着肩膀看过来。隔着很远就笑道:“柯大人,您老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对了,您不任得小的是吧!小的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的是蔡府的一个小小的总客情,这一片归小人管。那个孙二太不识实务,竟然骗到柯大人头上了。也活该这小子点背,出头撞树上自己撞死了。柯大人,你看着没,那颗人头就是孙二的。敢和蔡家做对,就算人不收拾他,老天也会收拾他,你说对不对,柯先生!” 柯七斤气得发颤。 黄侃皱眉道:“既然是蔡家的狗就回蔡家叫去!滚!” 斜肩膀愣了下,笑道;“呦!这不是黄将军吗?怎么着,打不赢妖贼到来找我们这些个小老面姓的麻烦来了!?” “你!” 柯八斤忙左手按着他大哥,右手拉住黄侃,低声道:“黄将军!别跟他一般见识!人死不能复生,咱们走吧!” 蔡府管事道:“你又是从那个裤当里跳出来的!” 怒气直冲顶梁,柯八斤淡淡道:“在下柯八斤现在在李都督帐下听用,刚进城,你还有问题吗?!” 人的名树的影,“李都督”三个字一出来,不但蔡府管事没声了,连边上的人都没声了。 柯八斤看他们敬畏的样子,心里别提多舒服了,朝车夫道:“走!” “诺!”车夫带转马头。柯儿斤掀开帘看出去。 柯七斤靠在车壁上不说话。黄侃看看他,也低下头不说话。 柯八斤道:“大哥,黄将军,不如到我那里去。” 黄侃道:“你是客,怎么能去你哪里,走,到我那儿去。” 柯七斤疲惫地摇摇头道:“算了,八斤,明天大哥再请你。你别挑礼。” 柯八斤自己这个大哥一向认死理。蔡府管事的话对他的打击不小。 “大哥,看你说的,我怎么可能挑你的礼,只是黄将军——” “哎!都是朋友,多说就外道了。明天柯先生请你,我后天请你,襄阳城里头好吃的小店我知道好几家,保证让你们吃了忘不了!” 马车停到馆驿所在的三山街,刚到街首,就被两个穿着灰色军服的士兵挡住。 柯八斤下车拿出腰牌,士兵看了看,递回来,退到一边去了。 柯八斤道:“为了安全,都督的亲兵已经封锁了附近的几条街。马车不方便进去,小弟就在这里告辞了!” “小柯先生——” “怎么了黄将军?” 黄侃想了想,最后道:“小柯先生难道来一次,怎么不住你大哥家,外人看了会说闲话。” 马车里柯七斤突然道:“先公后私,八斤他现在是李都督手下的书办,当然是留在李都督这里。八斤你回去吧,好好替李都督办事!” “小弟知道。黄将军,大哥慢走!” 柯七斤靠在车壁上,道:“黄兄,你似乎有话要说。” 黄侃低着脑袋。 柯八斤觉着黄侃似乎有话对自己说,只是不方便说明白,他为什么让自己住到大哥家里去?难道馆驿有问题?当初李闵答应进城来的时候,军营里就有很多不同的声音。是出使的曹逢和经商的骆王宾极力主张到进城来和襄阳拉近关系。 “八斤,你回来了?怎么没进馆驿里头?”曹逢从街边的阁楼里走出来,神态略显慌张。 一道黑影从他身后走过去,柯八斤下意识地伸头去看。曹逢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笑道:“不是说你去找你大哥了吗?” 柯八斤道:“和大哥见了一面。我大哥说先公后私才对,所以也没深聊。” 曹逢道:“吃饭了?” 柯八斤摇摇头。 曹逢笑道:“正好,我叫人拿了两道小菜。宴会上我也没吃饭。一起去。” 柯八斤道:“不了,我去看看都督有什么吩咐。” “也好,对了,房先生说今晚进城,应该没问题吧?” 柯八斤奇怪他为什么问房先生的事情。 曹逢笑了笑道:“没什么,随便问问,一起走吧。” “方才那人是——” “哪个?” “就方才那个!” “啊,你说他呀!是个送菜的,我不是刚说了吗,宴会上没吃饱,所以叫人去外头买几道菜吃。你可能不知道,馆驿里头的所有下人都被马三福马将军给关到一起去了,现在上下都是咱们自己人。连厨子都关起来。你说我哪儿会做菜,所以想打发个人去外头买两道,谁想到都督下了封锁令,只许进不许出,除非有都督的手令。你说这弄的,好像进了敌国一样!” 柯八斤回头看了眼,只见街头上巡丁严紧,经过的百姓行人步合履匆匆,顶多偷看一眼,柯八斤心想,难道都督察觉出来什么?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看向身边的曹逢。 曹逢自顾自地走着,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柯八斤站在门外,“下官参见都督。” 李闵坐在屋里,手里拿着筷子道:“是哥先生啊,快请进!” “谢都督!” 李闵对桓琴道:“拿两盘点心过来。” 桓琴穿着长裙略微向柯八斤点点头出门去了。 李闵道:“见到你大哥了?” 柯八斤道:“见到了,还见到了大哥的一位姓黄的朋友。” 李闵道:“是黄侃?” “正是,我们三个准备去吃个便饭,没想到,算了不提了!” 桓琴走进来。 柯八斤连忙起身,道了谢。 李闵道:“方才在宴会上就看见你没怎么吃东西,看你哥哥这么快就回来,看来也没吃饭,这里正好有一些同,刚从陆浑送过来的点心,你将就着吃一点。馆驿里的下人都被我关起来了,你就不用去找了。” 柯八斤吃了半口梅花酥,听了李闵的话,不好意思道:“这是特意送给都督的,下官真是——” “不用说这些,你吃就是了,反正我也吃不完,再说送来不少,你回去的时候还可能带一些。对了,多拿一点给你大哥送去,听说他这个人很正直,现在朝廷里大臣们得过且过,全不以国事为重,以百姓为心,像你大哥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 柯八斤长揖道:“若是大哥听到都督此番话,一定感激涕零。” 李闵道:“我不用他感激,只要他以后好好为百姓做事,就算报答了。琴儿,叫人包一点,柯先生走的时候一并带回去。对了,馆驿一带已经被我下了封锁令,没我的手令,谁也出不去。这样,我写一道手令给你。” 柯八斤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都督,下官回来的时候看见曹大人似乎有些不对。” “怎么不对?”李闵低头边写边说,几下写完吹干,递给柯八斤。 柯八斤接过来,道:“也许是下官多心了。也没什么,曹大人说他在宴会上也没吃饱,所以叫下人去外头叫东西吃。发了几句牢sao。” 李闵道:“咱们是客将,行事要小心一些。看来没吃饱的不止是咱们两个,大家都没吃饱,我下令把厨子关起来,可也不能让大家饿着,琴儿,你挑两个会做饭的,给大家做点饭!” 桓琴白了李闵一眼道;“你笑话我们是不是,你看看我手下那些人,哪个像是会做饭的?” 李闵点头笑道;“这到也是,不过你手下的那些个姑娘们也不是一道菜不会,至少会一道。” “什么菜?” “片刀汤饼。请谁不顺眼,姑娘们就会请谁吃片刀汤饼!好了,把厨子放出来,找个人看着点。” 柯八斤告退出来,只觉得四周寒气森森,暗地里似有万把钢剑正指着自己。 馆驿里的人,从管事到仆役都被关在一起,屋子里很暗,只有从窗户上透过点光。门锁哗楞楞响了下,门打开,有人道:“厨子呢?厨子出来!” 屋子里的人左右看看,尽管他们什么也看不清。 “我是厨子!” 馆驿管事领着个中年壮汉走到门边上道:“军爷,他就是厨子,做鱼最好。” 看守打量他两眼,道:“出来做饭!” 厨子道:“做多少?” 看守道:“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管事道:“军爷,您别生气。他是刚来的,不会说话。” 厨子老周道;“军爷,要是做的多,我要带两个打下手的,你看天色不早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管事道:“军爷,他说的也对。误了您们吃饭可就不好了!” 看守道:“要几个人?” 老周道;“两个,都是用管了的,顶平常七八个人。” “把他们叫过来看看!” 管事答应一声,“你们快过来,给军爷看看!” 从屋里头走过来两个精壮的小伙。 看守随便说了句,“怪不得你们把不了胜仗,这么壮实的汉子不送到军营里头去,怎么着,怕死?” 管事嘿嘿笑道:“都是自家亲戚,下不去手。” “得了,老子管不到你们头上,快走。” “好嘞!”管事迈步往外走。 看守拦住他道:“你干什么去?有他就够了!” “明白,明白!”管事退回来,看赂老周。 老周转回身朝管事点点头道:“您老放心,小的一定伺候好军爷们!” 老周带着两个汉子出了屋子,由一个士兵引着转弯抹角到了厨房,看守抱着胳膊靠在墙上道:“你们做吧!” 老周道:“军爷,这里头烟气重,您还是到外头去吧!” “少他马废话,快做!” “哎!”老周答应一声。 一条汉子去起炉子,另一个去洗菜,老周拿了个大陶盆去洗米,两个人凑在水井边上。 汉子小声道:“将军,咱们不会做饭怎么办?” 老周道:“原计划不能施行。只能随机应变。天不早了,咱们磨蹭磨蹭。我做条鱼,送给李闵。开弓没有回头箭,成败在此一举!” “也好!可是我们去不了!” “我一个人可以!” 看守道:“说什么呢!” 老周道:“军爷,小人想着给李都督作道鲜鱼汤吃,只是没有鲜鱼。” 看守道;“那缸里不是放着十几条吗!” 老周一拍脑袋道:“军爷您看我这脑袋!”说着便走到院角的大缸边上,用篮子取了尾鱼回到厨下。 三个人磨磨蹭蹭过了半个时辰,饭才下了锅。 这时天已经夜下来了。 老周端着汤盆道:“小的这就给都督送过去。” 看守道:“不用你去,我叫人送过去。” 老周忙道:“军爷,这道鱼汤还有道手艺,必须吃前监时做,不然不好吃了。” 看守看了他一眼,道:“那行吧,你自己去!” “诺!” 两个看守押着老周走到门前。 院里头是二十名铁甲卫士,个个俱甲而立,手里长枪。牙犬蹲在他们脚边。当老周走进来的时候牙犬都低喉起来,伏着身子,如同立马要扑上去撕咬他一样。老周的腿有点打颤。 看守道:“不用怕,没都督的将令他们不会咬人。” 老周勉强点点头。 “都督,给您做的鱼汤到了。” “进来吧!” “诺!”老周端着托盘走入,低着头。 “端上来吧。” 老周暗道:听声音,坐上的人年纪不大,是李闵无疑。也是该你马失前蹄。任你小心,却想不到老子就是刺客,你手下人搜查的再严密,却怎么也想不到老子头上的发簪就是武器!只要近身两步,李闵你再高的功夫也逃不出我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