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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二章 飘香城里暗恨生

    第二二二章飘香城里暗恨生

    李闵道:“所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如今天下不太平,正是用武之时,各位都是军中精锐,不可不甚!”

    马三福庞阿洪等人齐抱拳道:“末将明白!”

    李闵道:“不光是你们这些做将军要多学习,就是寻常士兵也要学习,这件事就麻烦崔先生了!”

    崔先生长揖道:“义不容辞,请将军放心。”

    李闵点头道:“多谢先生,我那里篇了套教材,把要士兵们学什么都写在上面,一会儿先生下课去我那里取一下。”

    “遵命!”

    “齐先锋,你接着背吧。”李闵坐下来道。

    齐大头瞪大了眼睛道:“还要背?!”

    众人都看向他。

    李闵道:“别以为你有点小聪明就万事大吉了,你以后要想代兵就好好跟着崔先生学。”

    “诺!可是,都督,老齐的脑子——”

    侍从走入帐里,在李闵耳边轻声说了两句。

    李闵点头道:“我知道了,请房先生先招乎他,我马上过去。”

    “诺!”侍从退出。

    李闵站起来,道:“我还有点事,这里就拜托崔先生了!”

    崔先生长揖道:“请都督放心。”

    李闵转身出了帐门。

    崔先生回到讲台道:“齐将军,你既然背不一来,那么就抄二十遍增加一下印象,明天交给我。”

    “什么!”齐大头惊呼一声,拿笔比拿槊还难,二地遍不是六千多字,不是要了他齐大头的命!

    崔先生面容一肃,方才和蔼的态度半点没有了,看着齐大头道:“方才都督的话你也听到了,你难道要我把这件事也告诉都督吗!?”

    齐大头忙摆手道:“别,别,不就是二十遍吗?我抄还不行!”

    “那好,你坐下吧!请各位同学把书翻开,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第五篇,兵势,孙子曰——”

    众人忍着笑看向齐大头,明显齐大头那句重音不对的“孙子”大家都记在了心里。

    齐大头心里气愤,暗想,一群没义气的东西,不过方才李闵面上好像有几分喜色,是什么人来了呢?难道那个美的跟从画里出来的新夫人乐大家来了?

    “齐先锋,你把方才我说的这段念一遍!”

    “啊!”齐大头瞪着眼不各有所措。

                 

                 

    王洛芳放下茶杯,打量大帐,他们说这间大帐是李闵的帅帐,可要不是主位边上那个刀格,还真不出来是个杀场武将的大帐。案子上放着两摞文件,地上放着几堆竹简,四周的简易博古架上放都放着书,帐里布置倒像是个读书人的。这跟江湖上的传言不大相符。他们把我放在帅帐里做什么?就不怕我偷看他军中机密吗?看着案上那摞文件,王洛芳真想伸手去看看。可是杏儿的事让他没办法伸手,万一被发现,杏儿可就不安全了,王洛芳不敢冒这个没意义的险,尽管敬延寿在他来的时候叮嘱让他多多打探李闵军的情报。

    帐帘一掀,走入个文生打扮的人,留着长须,左手端只杯,右手擎着叠文件,走进来,笑道:“慢待先生了!”

    王洛芳起身道:“您就是房先生?”

    房无忌将文件放到主位案上,坐道:“正是在下,早听说王大人的高名,只是无缘得见。”

    王洛芳忙道:“小子久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敬刺史长说若非李将军早一步,他那个兖州刺史应该是房先生的。”

    房无忌请他坐下道:“朝廷里的是是非非房某看的太多了,现在只想辅佐李都督保得一方平安,也算没辜负平生所学。王大人请放心杏儿姑娘现在很好。只是她现在不在军中——”

    王洛芳心提了起来,“那她——”

    房先生道:“王大人请放心,都督已经将敬老夫人和几位小姐送回陆浑。那里有庞夫人照顾,无论对敬老夫人还是对几位小姐都有好处,我们这里毕竟是军营,不大方便。”

    王洛芳松了气道:“还是李都督想的周道。来的时候启业兄让我向李都督致歉,以前都是启业兄的不对。如今李都督以怨报德,启业兄及敬家人都会铭记肺腑。永世不忙。”

    房先生笑道:“王大人言重了,以前大家各为其主。产瞒王大人,李都督私下去多次称赞敬大人恪尽职守。”

    “惭愧!惭愧!李都督大人大量!大人大量!”

    房无忌道:“不过现在倒真有一件事,请王大人帮忙。”

    果真要提这件事。王洛芳暗道不好,敬延寿来的时候特意说过关于那件是没的淡的。可是李闵是什么为人王洛芳还是听闻过几句。此人本事有一些,脾气也有一些,其他的到还好,就是在女人上特别的在意,可以用胆大包天不顾廉耻来说。陆浑张氏的大奶奶被他收到房里,魏王宠姬被他收到房里,敬家的女仆被他收到房里,东都有名的伎女被他收到房里,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女人是李闵不敢要的。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李闵竟然把敬延寿的两个女人都收到自己房里,那个桓琴到没什么,敬延寿也没把她怎么放在心上,那个香羽可就不同了。也不知道叫香羽的女人使了什么法术把敬延寿迷得神魂颠倒,来的时候竟然提出用敬玫儿换香羽。这叫什么话,拿自己妹子换女人,要是让天下世家听到这件事,敬家以后就别想再在仕林里抬头。可是敬延寿这小子偏偏手有兵权,王洛芳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别的不说,自己的女儿就陷在里头,王洛芳想辙都辙不了!

    虽然为难,但不得不往下讲。

    “讲房先生明示。”

    房无忌有些尴尬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李都督说他在青石堡的时候与敬家的二小姐情投意合,听说敬二小姐被敬刺史禁足了,所以——”

    王洛芳点头道:“房大人的意思,下官明白了,只是——这里头有一件难事。”

    “有什么,王大人尽管说。”

    王洛芳看了眼帐门,低声道:“这次来的是敬家的少主敬延寿,他希望在归还的人里头加一个。”

    房无忌若无其事地拿起杯道:“加一个什么人?”

    王洛芳道:“香羽。”

    房无忌道:“这,不大好办。”

    王洛芳叹道:“我也知道这有些难为李都督了,可是,可是如今主事的是敬延寿,若是启业兄在,下官还可在其间说和。”

    “下官明白王大人的难处。”

    “什么难处?”李闵掀帘走进来。

    房王二人都起身行礼。

    李闵礼道:“东都一别,好长时候没见王大人,气色还是这么好,不知可有意屈尊到我陆浑为官?”

    王洛芳愣了下,他没想到李闵会提出这个问题,拱手道:“李都督抬爱,真是让下官受宠若惊,只是下官已经答应敬刺史,助启业兄处理兖州事务,实在抱歉。”

    李闵叹道:“那真是遗憾。请坐。”

    三个人坐定,侍从端上几盘点心放在桌上。

    王洛芳没话找话道:“都说李都督府上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如今一见果不其然!”

    房无忌拿眼看李闵,道:“都督对吃上确实有些要求。”

    李闵摆手道:“小小爱好而已,房先生,你们方才在谈什么?”

    王洛芳心猛跳了下,偷偷去看李闵。

    房无忌道:“方才王大人说敬将军希望用敬小姐换一个人。”

    “哪个?”李闵边吃茶边问。

    王洛芳偷看过去,李闵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房无忌道:“一位叫香羽的姑娘。”

    李闵笑道:“原来是刀子呀。”

    王洛芳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李闵道:“香羽姑娘确实在陆浑,不过嘛,这里可能有一些误会。”

    王洛芳忙点头道:“确实有误会。”

    李闵道:“末将并没有拘禁香羽姑娘。她一直在我府中不假,她是以客人身份借宿,我有一小妻想心王大人也听说过,她姓乐,东都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和香羽姑娘是旧识,近到香羽姑娘就是她那里住着。敬将军要用香羽姑娘换玫儿,怕是于理说不通吧!”

    一见李闵二目放光,王洛芳就知道这事没什么谈的,可是敬延寿那里如何交待,这事要是谈不成,自己姑娘不是也要陷在里头?

    李闵道:“对了,还没问,来的是哪位敬将军?”

    王洛芳知道李闵与敬延寿有些过节,所以本不想把话先说出来,以免冷了气氛,总要先把人都接出来再说,可是谈判卡在这上头,王洛芳也没办法,只得说。

    “回李将军,来的是敬家的少主,敬将军。”

    李闵笑道:“原来是他啊!”

    王洛芳心里哼了声暗道:不信你不知道,假模假式。

    李闵道:“我和他以前也是认识的,不如请他来营是坐一坐的好。怎么,有什么事让王大人为难?”

    王洛芳道:“不瞒李将军,敬将军来到襄阳后就去了城里拜会襄阳王殿下。”

    侍从走入在李闵耳边说了两边,又看了看王洛芳然后走出去。

    王洛芳被侍从这一眼看得心惊胆战,再看李闵的脸色。

    李闵面容略僵了下,然后笑道:“王大人,敬将军带着人入城去了。”

    王洛芳顿感手足无措,心里把敬延寿骂了一百遍。忙拱手道:“李都督,您千万别误会,这件事——”

    “哎!”李闵摆手道:“本将有什么误会的,到了襄阳当然要先拜会襄阳王殿下,说来还是我失礼了,这么多天也没去拜见殿下。王大人,你是进城呢还是先住在我这里?”

    王洛芳那里还能坐得住,起身道:“下官此来就是为了勾通,既然敬小将军进了城,下官自然也要去问一问他下一步想怎么做!”

    李闵点头道:“也好,我送王大人!”

    王洛芳连声道不敢,可是李闵已经拉着他送出帐门,一直将他送到营门口,边走边叮嘱道:“王大人放心好了,你女儿在我这里你只管放心就是,一切都有我呢,你尽心做事就好!”

    王洛芳此时脑子里全是想着怎么质问敬延寿,这小子凭什么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说好了不进城,不与襄阳王有联系,敬延寿他这是想做什么?就算不把他王洛芳的话放在心里,敬延寿把他二叔敬炅的话也不放在心上吗!

    马车隆隆开去,在李闵的目光里消失在道上。

    虽然妖贼已经走了,可是襄阳城门依旧关着,城头上的卫兵比以前还要敬惕三分。每过几分钟,他们身后传来一阵铁页子哗哗的响声,那里襄阳王手里的王牌,铁甲营的士兵。

    襄阳王对外宣称他手里只有两营铁甲军,去支援齐王的时候带的也却是两营铁甲军共一千人,可是在襄阳城中这两营足足有两万人,这两万兵都是顶铁盔罩铁甲执铁刀拿铁盾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和脚都罩在铁甲里。对于这样的军队看看都会让人眼晕。有这样一去军队,襄阳城还会被围困,这让许多人都想不通,既然襄阳王手里的这么强悍的军队,为什么不用在战场上?却甘愿死守孤城,张昌的妖术再厉害又怎么样!襄阳城里的人都在想,可是想出答应的没几个。

    从李闵大营方向使过一马车停在护城河对岸。

    从马车上跳下一人,站在河边高声道:“我家主人人是兖州府佐政,救见襄阳王殿下!”

    守城将官道;“哪里来的疯子,快滚!大宋从没用叫佐政的官!”

    那人道:“我家主人姓王名洛芳,是跟着敬延寿敬将军来的。”

    守城副将小声道:“将军,从城东来进来一支人马,把的将旗就是敬字号,不如去问问。”

    将官点点头道:“你派个人到敬将军的营里去问问,要是准了再到王府去问,这两天殿下的心情不好,咱们可别自找麻烦。”

    副将喜道;“好嘞,我自己去一趟。”

    过了约一刻钟,副将匆忙赶回来,身后跟着两个王官,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将官打扮的人。

    副将上前两步道:“将军问明白了,确是敬将军带来的人。”

    一个王官看了守将一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拉上来!”

    “诺!”守将不敢怠慢,连声叫人去放样子,此时那员副将已经叫人将篮子放下去了,吊桥缓缓降下。

    王官带来的将军扶城垛高声道:“王大人,少将军叫我来请您入城!”

    王洛芳从马车里走出来,走过吊桥,高声道:“为何不开城门?!”

    王官道:“襄阳刚被妖贼围困,怕有坏人趁机为乱,所以只有北门打开,请大人见谅!”

    看着从城头上顺下来的筐,仆人道:“大人,你是朝廷大官,从这个筐子里上城不像话,不如绕到北门去。”

    王洛芳道:“算了,事急从权,再说他们也不是防着咱们。我先上去,你带着马车绕到北门去吧。”

    “大人,我还是跟着你上去。”

    “以不是龙潭虎xue,有什么怕的,你去吧!”王洛芳说着跨上筐子,抬头道:“拉吧!”

    筐子缓缓升到城头,两名王官扶着王洛芳下来。

    一名王官道:“多有失礼请王大人见谅!”

    王洛芳道:“事争从权。”

    “见过王佐政!”

    在兖州的时候别人都叫他王大人。佐政这个位置是敬炅临时想出来的位置,为的是能让王洛芳留在兖州帮忙。王洛芳在朝廷里已经是大官,回头去做兖州长史之类的位置显然不合适,敬炅才这么做。兖州大半的政务都是王洛芳在做。平常人都把王洛芳的位置看做和敬炅一样,所以平常人都叫他声王大人。什么佐政的,从没人当过真,可是今天从这两名敬延寿的口中说出来,其意味可就不同了。

    王洛芳心想,敬延寿想做什么?离开敬炅独挑一支?他有这个实力?或是襄阳王给了敬延寿什么承诺?

    “王大人请!”王官带着王洛芳下了城,坐着马车往襄阳王府而去。

    王洛芳掀着帘往外看,街上根本没有行人,不时就有一队铁甲军走过,他们身上的装备就是东都禁军没有,荆州果然是富裕之地。虽然穿着觉得的铁甲,可是士兵队列步伐轻盈,如同穿的只是件布衣,半点看不出沉重的样子,若是铁页子发出哗哗的声音,真为让人以为他们身上穿的都是样子货。有如此精锐的军队怎么还会被一群乱民围在城中出不去,荆襄之地可是襄阳王的藩镇之地啊!任由张昌施虐,襄阳王到底在想什么!

    襄阳王府门口已经站了好多人,其中一位,头带顶束发金冠,身穿了件万字锦袍,面色略带惨白但是两颊团团,模样如同个乡下地主。

    王洛芳刚从车上下来,这人便上前两步,道:“小王久闻先生大名,只是无缘得见。今日一见,先生果然气度非凡,真仍我朝栋梁人物!”

    王洛芳连忙退后一步,大礼道:“下官参见殿下!”

    襄阳王笑着将他扶起来,道:“王大人不必拘礼,快请!啊,对了,敬小将军在这里,你们快见一见!”

    敬延寿文生打扮,头上罩了个软帜,腰系武将常用的宽带,乍看之下略让人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襄阳王说过话后,敬延寿才上前拱手道:“见过王叔叔!”

    王洛芳点点头。

    襄阳王拉着王洛芳道:“这位是顾建章顾先生。”

    王洛芳两眼一光,礼道:“原来您就是人称江左麒麟的顾先生!晚派这厢有礼了!”

    顾建章伸手止住他道:“早听人说博闻强记王洛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襄阳王笑道:“两位都是高才。里边请!”

    王洛芳跟着襄阳王走进府中,却见众人背后有人青年人脸上有不愤之色,却被人止住,顺着青年的目光看去,那个止住他的人竟是站在襄阳王身后的一位,不过襄阳王并有介绍他。那人见王洛芳的目光扫过来,便笑着点了点头。

    众人都进了府门,那人却故意落在后头,拉住柯七斤的手道:“你干什么!”

    柯七斤气犹不消,道:“袁叔,你是府中长史,凭什么只介绍顾建章,不介绍你,他这不是要抢你的位置吗!”

    袁延逢低声道;“好了,你少说两句,我是府中老人介绍不介绍又能如何!顾先生是大材,你要跟人家多学习,我还有事不能看着你,你老实点!要是坏了殿下的大事,我可保不住你!”

    柯七斤心里不服气,道:“见了顾建章那伙人我心里就不痛快。”

    “那你就出去走走!”袁延逢说罢往府中走去。

    柯七斤不想跟着做戏,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处理公务,可是府中上下都被拉去参加给那个敬将军和王大人的欢迎仪式,柯七斤想办公务都不行。于是他转出府门,路上哪儿有行人,柯七斤看了,心里更别扭,妖贼明明已经被李都督消来了,可是襄阳城还是在戒严当中,真不知道殿下想的是什么。

    “哎!那不是柯大人吗!”

    柯七斤抬头一看,正是黄侃。

    “黄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黄侃帘了领深蓝色的布袍,两袖用布条缠紧了,头上罩了顶帢帽,左边悬了把长刀,右边插着把短刀。

    他笑道:“这话该我问柯先生才是,不是说王府上下都要去欢迎敬将军吗?”

    柯七斤道:“何止是敬将军,方才又来了王大人。”

    黄侃走过了,道:“方才我也听说了,是来了个叫王洛芳的大人,他们叫他佐政,我正奇怪呢,什么出了个叫佐政的官?”

    柯七斤冷笑道:“什么佐政,敬炅编出来唬人的玩意。”

    黄侃道:“这话怎么讲?”

    柯七斤看了他一眼道:“对了,你怎么知道王洛芳来?他才到啊!”

    黄侃道:“我这不是刚从北门下来吗,方才还了辆马车说是王大人的,上传下将令让把他们放进来。”

    “那里怎么在这里?殿下不是惩你去守大门了吗?”

    黄侃笑了笑,道:“咱老黄想做什么他们管得了,大不了老子回老家去!”

    柯七斤叹道:“还是黄将军洒脱!”

    黄侃道:“柯大人这是去哪儿?”

    柯七斤道:“王府里头竟是阿谀奉承,我做不来,公务又处理不了,出来走走。”

    黄侃拉住他笑道:“正好,我也闲着。我知道有家小店,菜很好吃,酒与好,一起去!”

    柯七斤道:“现在戒严时候,有那家店会开着!”

    黄侃拍腰上的刀,道:“有我黄侃在,叫那家店开业,那家店就得开业!”

    柯七斤道:“你可真是个土霸王!”

    黄侃道:“反正也没人管,又不是不给他饭钱。咱们上门店家还乐不得呢,你也不是不知道都戒严多少时间了。这回算是我谢你上次为我直言。”

    柯七斤被他拉着抢前几步,道:“好好,我跟着走就是,不过话说清楚,我为你直言那里职责所在,并不想结党营私!”

    黄侃松开他,笑道:“知道你柯七斤是有名的铁脸地私。不过该谢我还是要谢的!”

    街上没有行人,不时走过两队铁甲巡兵,使二人如同身在鬼城,压抑的气氛使两个人都不愿意说话,只是在巡兵拦住他们的时候黄侃才停住,拿出腰牌说两句。穿过几条街,进了条小巷。两个人走到巷中间,黄侃敲了敲门,门里没人回应,黄侃皱起眉又敲了敲。

    柯七斤四下看。这是一条无头巷,家家户户的门都关着。黄侃敲门的声音又大了些,柯七斤看到有几户人家的院墙里偷偷探出了脑袋,正向自己这边窥视。柯七斤见怪不怪,在这样一个时候,敲别人家门,总是容易引起误会的。他打量起黄侃敲的这户人家。门与平常的没什么不同,但从地上的土面看应该经常有人出入,门边上头还有个钩子应该是用来挂幌子的。提鼻细闻,门里头飘来隐隐的香味,柯七斤不禁猛吸两口。

    黄侃回头道:“香吧,他家的老汤可是传了好几背,听说打先汉的时候就开始熬了。”

    柯七斤道:“这种藏在巷子里的小店也亏得你能找到。”

    黄侃笑道:“你可别望了,我是荆州人,家虽在江南,可小的时候在襄阳生活了整整十年,城里头这样的小店我知道的不下二十家,等有机会带你一一去吃。真是奇怪,怎么没人开门。”

    柯七斤心道:城里头戒严这么些日子,保不准发现什么,特别像这样一家藏在市井里的小店被人洗截了也说不定。

    柯七斤将自己的想法和黄侃说了。

    黄侃皱起眉道:“不能吧,孙二老实巴交,我看没见过像他这么老实的人,平常只有吃亏的,怎么可能有仇人,再说街上都是巡兵,有哪个贼有这么大的胆?”又狠敲了敲门。

    “二位官爷!”斜对面一户人家的院门打开,从里头伸出个老人的脑袋。“二位官爷可是找孙二?”

    黄侃点头道:“是,怎么,他家出事了?”

    老头道:“敢问官爷找他什么事?”

    黄侃道:“当然是吃饭!”

    老头小心翼翼地问:“您是黄将军?”

    黄侃道:“是老子,怎么了?”

    老头松了口气,走出来,道:“这就好,官爷您稍等。”他说着话走过来,在门上敲了三下,又敲了两下,约过了半分钟门打开了,里的人见到黄侃,立刻堆下笑来道:“是黄爷啊!你可真吓死小的了!”

    黄侃怒道:“老子敲了那么半天门你为啥不开!”

    柯七斤心想:这人就是黄侃说的孙二吧。

    孙二道:“爷,您可错怪小的了,小的还以为是前街驴rou店的呢。不说了,不说了,二位爷里头请。李叔,谢你了!”

    老头摆手道:“不用谢,不用谢!”

    孙二道:“李叔,你等一下!”

    孙二跑回院里,拿回个陶碗塞在老头的手里,道:“一点熟驴rou,知道你老牙口不好。驴rou都煮熟了,拿回去吃,我这里有还客人,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老头拿着陶碗推辞了两下然后笑着回自己家去了。

    孙二请黄侃柯七斤进来,随手关上门。

    黄侃道:“你小子怎么跟做贼似的!”

    孙二叹道:“黄将军有所不知,对了,还没请教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黄侃道:“他在襄阳王府行走,你叫他声柯先生就行!”

    孙二精神一振,忙礼道:“原来是柯先生,里边请。您二位来的真巧,小人厨下正坐着锅rou。”

    黄侃道:“有多少你上多少,还有酒也都拿来。”

    孙二为难道;“黄将军,王府里下了令,城里头不准卖酒!”

    黄侃坐到屋里不耐烦道:“我不给你钱就不算卖了!别费话,快去,快去!”

    “哎!”孙二答应一声下去了。

    柯七斤正要说话,突然响起敲门声,连串的敲门声,一听就来者不善。

    黄侃骂道:“那个找死的!”

    孙二哆哆嗦嗦从后厨走出来道:“黄爷!您快走吧,别牵连到您,您惹不起他们!”

    黄侃双眉一吊,道:“老子有什么人惹不起!”

    柯儿斤按住黄侃道:“咱们出来吃东西也不来找气受。先看看怎么回事。我不信光天化日之下,藩镇重地竟会有人行凶!”

    黄侃对孙二道:“你去开门,我到要看看是什么人!”

    孙二答应一声快步走出去,刚把门闩拿下来,嗵地一声,大门被踹开,孙二被撞倒在地连声痛呼。

    走进一条大汉,披散着头发,下巴上的胡子如同蒲扇衣服敞着怀,大步走进来,挑了黄侃柯七斤一眼,大步踩到孙二心口,骂道:“你他马的装什么死!不给老子开门!”

    黄侃猛一拍桌子,道:“哪儿来的狗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