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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〇一章 千金买骨

    第二百〇一章千金买骨

    崔茂看毕笑道:“好字,好字!乐大家放心,这只是个保证,琅琊宫那边不会知道这里半个字的消息。以后大家都是为陛下做事,只要尽心尽力,以后少不了荣华富贵,依乐大家的风姿以后说不定有个娘娘的位份也说不定!”

    乐大家不想见崔茂那副猥琐地嘴脸,转过头去,道:“小女子不怕有非份之想,了却心中事,像大人说的,生亦何欢死亦何泣!”

    崔茂缓缓站起来,笑道:“请乐大家赐打吧!?”

    彩裙轻飘,崔茂惨叫声翻下楼去,引起一片惊呼。

                 

                 

    随着春季的气温一天天升高,陆浑城越发的热闹,特别是城门口内外,因为往来的人多,买卖铺户都捡着这一带开个店摆个摊,叫买叫卖的不绝于耳,人群挤在城门口处,不断朝前头吆喝。

    “哎!傻站着什么!快走!老子等着送货,晚了你赔钱啦!”

    前头的道:“你当老子不想走,老子可是出城接媳妇的,没看着前头堵了辆牛车!”

    似乎是要印正这人的话,驾车的老牛仰着脑袋瞪着大眼叫了一声,边上的驾车人满头大汗,两手牵着缰绳,脚踏着地,整个人与地面呈60度角,废了老半天力气,牛才往前走了半点。车两边只各留一个人能通过的空子,人们排着队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生怕自己走过去的时候牛发疯,这么乱的地方可保不准什么东西把牛惊住。

    一个打扮利落的小厮从城门口往回走,道:“少主,堵上了,一头老牛正好堵上,不知道犯了什么脾气就是不走,小的看那个赶车的手都快撸落层皮了,恐怕还得好一会儿才能通,您看咱们是换个城门走还是等一等。”

    这伙人算上小厮一共四个,三个少年一个文质彬彬长须中年,被众人转在是间地是个锦衣少年,看上去十几岁不到二十的年纪,手里拿着把奇怪的扇子,竹柄绢面还能折到一处,上画着山水,拿在少年手里慢慢晃动驱赶人群里散发出来的热气,道:“咱们今天出来就是走一走,看一看,也不拘走到那里看到什么,总之是要看一看真东西,正好,那儿有个水铺,上去坐坐。”几个人看过去,那是座三层的小木楼,在街两旁一片低矮平房中间显得十分醒目,二楼上挑出两个酒旗,左边这个上写“茶会三江客”右边那个上写“酒聚四海朋”

    长须中年人笑道:“写得一般,词与粗鄙,不过在这里也算个清幽的去处了。”

    四个人进入小店,小二迎上来看见少年手里的主扇子愣了下,既而笑道:“几位里边请,二楼上还有雅坐。”

    少年摇着扇问道:“三楼呢?”

    小二笑道:“回您的话,小店三楼是个好去处,人来的也多,您今儿是来的晚了些,已经坐满。这位公子,实话和您说,二楼虽不及三楼高,可全都是用格子隔了的雅间,肃静,你您看这地方可还有比小店更高的楼吗,就是二楼看出去也是一片开阔,看什么都不碍着,平常也是客满,您今儿来的巧还有几间空着的上好雅室,小的引您去二楼?这边请!”

    四个人跟着到了二楼,果见是个清静的地方,四处都是格子,关大多关着,只有两三个虚掩着,从楼梯往上就是第三层,嘈杂声顺着楼梯灌下来,少年不禁一皱眉。小二笑道:“几位这边请。”说着拉开门掀开帘,引四个人到了里头,屋中放着一张圆桌,四周围着几张直背椅子,正是陆浑城如今最时髦的用具,窗户是关着的,窗纱上透着几道光柱,小二快步走过去开了窗,市井地嘈杂声立马就大了。

    锦衣少年和那个长须中年人坐了,方才说话的小厮道:“有什么好酒吃食端上一些,钱多少没关系,要好的。”

    小二脸上堆出笑道:“好叫几位得知,小店这个雅店要另收钱,这个叫开门钱。”

    长须中年笑道:“果然无商不jian,他是怕咱们听了要什么开门钱,所在不在下头说,只在上头讲。”

    小二脸色半点变化都没有,依旧笑道:“几位爷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怎么会和小人计较几个铜子,小人只是随口说一句怕结账的时候起龌龊,真没算计您几位的意思,好酒好菜您们放心,小店的掌柜原是在东都做生意后来跟着李都督来的陆浑城,又高价请了都督府里的厨子学做菜,虽说不能和都督府里的比,但在城里城外也算小有名气。”

    长须中年笑着看了锦衣少年一眼。

    锦衣少年笑道:“看来我——我们这位李都督好吃的名声是传开了!”

    小二笑道:“几位,位可不能这么说,李都督文武双全,不但保得一方平安更能使陆浑一地繁华似锦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就算有些不妥当处也没什么,再说谁人不好吃,人活着不就为了这张口吗?几位,你们要是没什么要求,小的就吩咐下去。”

    锦衣少年见小二出去了,道:“三福,来喜,你们也坐,今天是出来走走,不要拘礼。”说出这两个名字来的正是在陆浑一地说一不二的李闵李都督,坐在他边上的正是新投到李闵幕府当中的房无忌房先生,那两个仆人,一个是马三福,就是青石城的那个二蛋,另一个是兰袅的大哥来喜,来喜被李闵从青石城要来做了自己的士卫。

    马三福朝窗外张了一眼,道:“少主,要不小的下去找几个人来疏通疏通?”

    李闵道:“那样的话不就让人知道了吗?今天咱们就是出来看一看真实的情况。”

    马三福道:“少主,不如让小的去看看,省得你来回的跑。”

    李闵道:“这个不必再说,我总要亲眼看看才安心。民为邦本——”

    “好!”门外突然冒出个声音。

    马三福来喜两个跳起来,从怀里抽出短刀,这时门开了,从门外走进一个,书生打扮,却生了张黝黑的面皮。

    那个小二手里端着木盘紧追过来,连声向李闵几个道歉,又去拉进来的人,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过不让你上来!”

    进来者打落小二的手,道:“放好你手里的东西,打碎了你赔得起!”

    小二将木盘里的小菜放到桌上,拉着进来者往外就走,可是进来者竟半分也没动,反而把小二拉了个列些。

    马三福朝来喜递了个眼神,两个人挡在来人的前面。

    马三福抱拳道:“这位朋友有什么事?”

    来人打量了打量马三福,笑道:“身带杀气,你家主人也不是平常之人!”

    房无忌从怀里拿出把和李闵手里那把一样的扇子,放到桌上,笑道:“少主,这位朋友看来没什么恶意。”

    李闵看向来人,见他高出马三福一头,在都督府里头怕也就是阿瓜能比这人高,面色黑里透红,倒像人常在田中劳作的人,穿了件打着补丁洗得发白了的青色长衫,青色璞头却是十分新,背着个榺条书箱,袖子又窄又短露着腕子,一双大手骨节突出青筋明显,腰里系了条十分不搭趁的蓝色粗布,上头挂了把短刀,配上这人似笑非笑的样子,给人十分怪异的感觉。特别是他那双亮眼,从看见马三福来喜手里的刀起就偷偷地盯着,如同猫儿看见了鱼。

    小二急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可告诉你!这里是陆浑大城,城里头住着李大都督,杀人不眨眼,那个敢犯大人的律令,知趣的快走,不然我请掌柜叫来官差!我看你也是个读书人!别自误前程!”

    来人撇嘴道:“别拿大话唬人!李都督从来只杀坏人,老子又不是坏人,再说老子不过就是找他们买件东西。”

    李闵道:“小二,你下去吧,既然这位朋友不是坏人那就坐下来说话。”

    来人嘿嘿笑着看了小二一眼。

    小二哼了一声退出去。

    李闵又让马三福来喜收了短刀。

    来人大喇喇地坐在李闵对面,笑道:“公子就不怕我是坏人?!”

    李闵道:“你不是说过了你不是坏人吗?敢问尊姓大名?”

    来人大笑道:“一看你就是个刚从家里出来贵公子,公子哥,外头很危险地,你还是快回家吧,你现在也就是在城里头有李都督照应着,一出了城,你就知道危险了!就你手下这几个人?!嘿嘿!也就是给人送菜去!”

    马三福哼了声道:“依你的意思,我们两个是废物喽?!”

    来人没说话,只是拿手去掐桌子,松开的时候角边多了个手印。

    李闵几人倒吸口凉气。房无忌道:“好功夫!这么好的功夫为何不投军?!”

    来人将背上的书箱拿下来放在一边,拍了拍道:“没见我是个读书人吗?我一个堂堂读书人怎么会去投军做个小兵?”

    马三福斥道:“这么说你是要投考喽?不知道这回科试你考得如何?”

    来人笑而不语。

    房无忌道:“三福,怎么这个么不知规矩,所谓没有常胜的将军,考场之上也不可能十拿九稳,这位书生你也不用太伤心难过,这回不行,下回再考,李都督是个求贤若渴的人,不会只办一界科试!”

    马三福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来人冷哼一声,道:“你们凭什么就断定老子考不上?!”

    马三福冷哼声道:“那还会问?你见过那个书生自称老子老子的!再说你连个名姓都不肯说,分明就是心虚!”

    来人瞪起眼道:“老——我心虚空什么!告诉你们也不妨,不过你们不能往外说,在下姓邓名崖,我也就是想趁着等榜的时候多赚两个把到雇工的钱平上,别无它意!”

    李闵道:“钱好说,你能为我们做什么?”

    邓崖直背前倾道:“方才说过,你也见了我的手段,给你做个护卫没问题。”

    李闵笑道:“可是我已经有护卫了?”说着指了指马三福和来喜。

    马三福挺腰拔背。

    邓崖不屑地看了马三福一眼,道:“你说是他?嗯,两条腿还像个样子,应该是员马上将,可惜步下功夫一般!”

    马三福道:“别胡说,老子的师父可是天下一等一的高人猛将!”

    邓崖笑道:“你的师父是李都督不成?就算是,我也只听李都督是员马上的猛将,到了步下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马三福笑而不语。

    房无忌偷看了眼李闵,道:“年轻人,话不可说大!这里可是李都督的地方!”

    邓崖无所谓道:“李都督心胸开扩,怎么会计较这个!”

    李闵道:“你以前见过李都督?”

    邓崖摇头道:“只看李都督顶着世家们开了秀才科就知道。等我中了一定会见到李都督,说不定到时候我还可以帮你们引见引见!”

    马三福道:“你就这么肯定会中榜?!”

    邓崖笑道:“那当然,实话和你说,老子家里头祖传下卷韩非子,李都督偏偏考的就是商韩之术,老子从小就被娘逼着,整部书老子倒背如流,怎么可能不中?!”

    李闵道:“什么价钱?”

    邓崖没缓过神来,随口道:“什么什么价钱?”

    马三福笑道:“果然是个傻蛋!阿瓜这回可找到兄弟了!”

    邓崖瞪了眼马三福,郑重朝李闵伸出两个手指,道:“两贯,再加上一把你手里的扇子,或者,或者他们俩个手里的短刀!”

    房无忌笑道:“你个人眼还真尖,他们两个手里的短刀可是宝刃,别说两贯,就是二十费你也别想拿到。”

    邓崖叹了口气,道:“就知道不会有便宜事,不过两贯加上那个扇子不能少了!”

    马三福道:“就怕你不值这两贯。”

    邓崖急了,盯着李闵道:“老子废了这么半天口水,行不行,你这个小哥给句话,别耽搁老子时间,城外什么人没有不信,不信——”

    这时那个小二端着木盘走进来。

    邓崖扯住他道:“不信你问他!”

    小二奇怪地看向邓崖。

    来喜帮着放好菜,小二也明白了原由,笑道:“我看你这几天没事就在我们这里转,原来是为了这个!你直接对我说,不早就完事了!”

    邓崖哼了声道:“常言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老子辛辛苦苦挣下的钱,凭什么让你们披一层去?!”

    小二道:“那现在不是麻烦,得了,看你也是个读书人,我帮一帮你,几位,他说的也对,如今城外住着几万山里头来的人不说,四里八乡,就是新城也有不少的人往这里跑,所谓财聚处,心有歹人,城里头住着李都督,他们手下的人马如狼似虎,更可贵军纪严明,从不犯平民百姓,城外地广人稀正是那些歹人下手的地方,虽说他们不敢当路打截,可总有些个门道让他们诈取钱财,特别像小哥这样一看像是贵家公子出游的,正是他们下手的最好对像,请他做引,花几个小钱,省很多事,也值得,落个舒心不是,小的言尽于此,如何行事会凭向位自己思量。”

    李闵没想到城外竟还有这样的事,正想是不是派人到城外整顿整顿,房无忌对小二道:“小二哥,我看你出口成章,应该也读过些书,可考了科试。”

    小二哥摇摇头道:“考有什么用,还不是给那些世家子弟做陪趁,与其废那个功夫,不如趁个李都督还在陆浑城的时候多赚几个。”

    房无忌道:“听你这个意思,李都督在陆浑城里待不长?”

    小二哥小声道:“先生没听说吗?”

    马三福道:“说什么?!”

    邓崖道:“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朝廷里头有人对李都督不满,还传说朝廷里头已经发下旨意要拿李都督回京。哼!我看就是那些个对李都督开科试不满的世家乱说!小二哥,你没考真是你的损失!以后老子到你这里来的时候你就得叫老子一声邓大人了!”

    小二哥笑道:“那就提前恭贺邓大人,到时候可别心痛赏钱!”

    李闵看了房无忌一眼,房无忌道:“城门处松宽了,少主,咱们是吃了再走,还是等一等?”

    李闵听了小二哥的话,没心思再吃什么东西,只想快会城外看一看回府中找人议一议,便道:“既然通了,那就走走吧。”

    来喜拿了钱会账。

    小二哥道:“几位,还有几道菜没上来呢?!”

    邓崖道:“都收起来,等一会儿我来拿,几位爷是大方的人物,不在乎几个菜钱。”

    一行五个人下了楼,只见城门处果然宽松许多,来来往往赶车担担步履匆匆。出了城门另是一派气像,远处是一片低矮的窝棚望也望不到头,邓崖指着那片道:“公子爷,你看那边,里头住了不下五万人,都是从山里头饿出来的,现在大半没人住了,听说都督府委下为姓任的官专门管屯田,你别说,这人还真有些本事,带着官兵没几天就把田分派下去,你看那这人不正在拆窝棚,过不了几个那里也会成为一片粮田!”

    “小哥,看戏不?”一个托拉着鞋,歪吊眼的人挨过来低声道。

    “什么戏?”马三福随口问道。

    歪吊眼嘿嘿贼笑道:“当然是女姬舞戏。”

    来喜拉把马三福道:“不看,不看,我们在家也常看!”

    歪吊眼笑道:“不穿衣服地看过吗?”

    “去去去!瞎了你的狗眼,没见到爷爷在这里,再来捣乱老子去拆了你的狗窝!”邓崖一个拳头打过去,歪吊眼竟直直倒在地上眼看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邓崖傻了,看看自己拳头又看看倒在地上的歪吊眼,说不出话来。

    李闵心道:邓崖真的是出来引路的,怎么连这么点小把戏都没看穿!

    “哎呀!杀人啦!快来人啊!”

    一对母女不知从何处冲出来,扑到歪吊眼身上便哭,“我的天呦!你怎么就死了呢,丢下我跟姑娘可怎么过呦!跟着你死了吧!”

    “哎!哎!大娘子,莫哭莫哭,我说,你们把死了人,该送到官府里去吃官司,如今李都督坐镇大城手下军兵如狼似虎,可不是你们说逃就能逃的!快走去府里说话!”

    那对母女哭哭啼啼跟着过来拉扯李闵。

    邓崖一个箭步冲到李闵之前,道:“打死你家男人的人我!我去与你们见官,与他无干!”

    “说的轻巧,明明就是他们主使你干的!”

    邓崖急了,提起两个钵大的拳头。

    “怎么!杀了人还想打人!快去叫差人来!”

    人越围越去,李闵四下去看,见金小六站在远处,还有些人围过来,总算安了心,便蹲到歪吊眼身边,见他眼皮一跳一跳,明明是个装死的。

    “怎么回事!”头上方帽的差役按刀挤了进来。

    有人道:“回大老爷,这个指使杀人,又要打人,请老爷主持公道!”

    差役探身看了看,哗啦一声拿出缠在腰上的铁链道:“得,跟老子去衙门里走一趟吧!”

    来喜挡住道:“有什么,我去讲!”

    众人大叫道:“不拿他,只拿主使人的公子哥!”

    邓崖被众人叫得大汗淋漓,正要说话,李闵道:“这人要是没死怎么算!”

    有人道:“怎么没死,大老爷,你看这对母女多可怜!”

    不管知道不知道的,内头的外头的都点头道:“就是就是,多可怜!”

    外头的有人道:“先让他嗑两个头,要是不尝命不行!”

    差役蹲下来假装检查死尸道:“这位公子,我看你是个外地来的人,打死了人可怎么是好?如今坐堂的是李都督,最容不得串通,要真把你押到衙门里就不好说话了!”

    李闵道:“差爷怎么说?”

    差役押低了声道:“公子是个富贵的人,不在乎几个钱,你看他撇下这对母女无依无靠,不若公子出些钱财,我假意押着公子去衙门,赶走这些看热闹的,就途中放公子走,不再来陆浑城如何?”

    李闵朝邓崖摆摆手,道:“多少钱能够?”

    差役挑起嘴角道:“怎么着也要两百贯给这对母女才能让她不告,再拿两百贯用得衙门里打通关系,总不能让我担这个干系对吧,统共四百贯了了这事,之后公子只管走就是。”

    李闵笑道:“四百贯买条人命再是不贵。”

    差役笑道:“其实也不用这许多,公子爷看这对母女入看吗?”

    李闵道:“还怎的?”

    差役小声道:“若公子看这对母女入眼就带了她们回家,收做侍女用,她们得了生计,母女同侍一夫,公子得可享受又省了两百贯岂不是好?!”

    李闵道:“还能有这种好事?”

    差役笑道:“省了他们上告,小人也好做。”

    李闵道:“要是他没死呢?”

    差役脸抻了下,道:“公子真会开玩笑!”

    李闵猛从怀里拿出匕首,寒光一闪,众人惊呼,歪吊眼跃身跳起夺路便跑,大叫道:“杀人啦!”

    看热闹的人大叫“诈尸了!”

    一时候大人叫小孩哭,钗飞发散,留下一地的鞋子。

    差役趁乱起身便走,却被马三福拦住,手里一把明晃晃的短刀,逼到差役脖子前,道:“走啊?”

    差役跪到地上朝李闵连连磕头,那对母女早被来喜押过来摊倒做两堆rou,又有两个人架着歪吊眼走过来,往地上一扔,歪吊眼站不住爬到地上,朝他腿上看,原来他的一双腿已经折了,托在他下身摆出下奇异的造型。

    邓崖被这伙人的雷厉风行惊得张大了嘴。

    李闵笑道:“邓先生,没吓到你吧!”

    马三福嘿嘿笑着:“邓先生,你这个引人做的可不行啊!”

    邓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道:“我,我就是——”

    李闵道:“咱们的事以后再说。”然后朝歪吊眼道:“说一说咱们的事情吧!”

    歪吊眼脸上豆大的汗珠子直往下滚,他也算条汉子,这么半天竟然没叫了一声来,听李闵说了话,便道:“小子,老子今天算着了道,你已经废了老子一双腿,还想怎么样,骗你几贯钱就想要人命?!”

    李闵道:“她们是你老婆孩子?”

    歪吊眼道:“不是,几个山民,吃不起饭,你要是喜欢带走就是!”

    李闵道:“山民?官府不是让人安排了吗?”

    歪吊眼咬着牙笑道:“狗屁官府,有李都督盯着老子们还能有口饭吃,李都督不在的时候能不饿死就不错了!”

    房无忌道:“不是新排来个屯田的官吗?你为何不去找他?”

    歪吊眼看着李房二人不说话,马三福上去就是一脚。

    歪吊眼硬撑起半截身子,道:“有派来个姓任的,可那小子只管军屯,山民他不官!”

    李闵道:“你也是山民?”

    歪吊眼道:“不是,老子就是吃这行饭的。”

    李闵道:“你只要承认是山民,你这条命就能保下!”

    歪吊眼脸色一变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敢杀人!”

    “什么事!”

    从城门处呼啦啦来了十几个官差,被押住的那个差役大叫道:“有土匪!杀人啦!”

    他这一喊,那起人纷纷抽刀大叫着冲过来。

    突然从四周冲出几十个人,高矮胖瘦什么样的都有,要是散在人群里根本发现不了他们,这几十个人手里都拿着短刀,为首一人正是金小六,金小六高举铜牌,道:“卫司办事,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