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梦醒

    时光很漫长，漫长到像是过了好几年；光阴又太短，短的好像只是匆忙一眨眼。

    “……我……”肖凯停了停，又停了停，在梦境里接受真相比现实中快很多，这个女孩就好像梦境的主宰者，她说出什么话，他便下意识的笃信了。

    “我会活着，念念说过活着是最好的。”肖凯说，他正视着阿宁，眼中和心中没有一丝杂念：“因为很多人都希望我活。”

    阿宁依然望着她，温和的目光似乎有让人说出真话的能力：“你会忘了唐念念吗？”

    几乎是立刻，肖凯就摇头了：“不会。”

    阿宁淡淡一笑，似乎这个答案让她很欣慰：“许一个心愿吧，我估摸着你要醒了。虽然有点多余，你也不会记得这些，但是……就许个愿望吧，万一能实现呢。”

    肖凯牵了牵嘴角，有些奇怪，他这样腼腆的人竟会毫不脸红的说出这样的话，可是他这么想着，就这么说了：“我想跟念念过一辈子。”

    阿宁闻言露出了笑容，露出了两个可爱的虎牙：“我猜她也这样想。啊——”她仰头叹了一口气，嘿嘿笑了两声：“真好，长欢啊，要活着回来。”

    “长欢是——”

    甫一出口，肖凯眼前突然一晕，周围的景象变成了旋涡，那些场景打着回旋在他眼中和脑海里盘旋出去，就好像一个洗衣机转呀转呀，把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转了出去。

    到最后，他脑海中只剩下一点零星的片段，就记得梦见跟念念结婚了，后来念念抱着儿子让他去买肯德基，他就醒了。

    疼。

    这是他第一个感觉。面对现实总是会有点疼，不过别怕，会好起来。

    有了龙息草，肖凯竟然恢复的很快，虽然没有今天吃下明天就下床那么神奇，但是他很快度过了危险期，而且在顺利的康复中。他的意识离奇的清醒，除了枪伤还在复原以外，他又成了一个能吃能喝能叨菜的、生龙活虎的病人。

    “念念怎么没来？”肖凯心很大，他压根儿不觉得念念不来看他就是不爱他：“她有事吗？”

    肖凯妈一听儿子这么问心里就有点心疼他，未来儿媳妇儿从他受伤还没见过呢，可怜的傻孩子却还惦记着她。

    “别管什么念念了，把粥喝了，张嘴。”mama像喂三岁小孩一样让他喝粥。

    林南几乎没做停留，肖凯醒了之后他就又拔腿去了夜雨村，他实在不放心小樱一个人待着，虽然高师傅很神，但他眼看唐念念死了，他很怕肖凯会当着他的面问起：“念念呢？”

    他不知道怎么撒谎，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要谢谢念念，”高越在他床边坐着，拿着一盒酸奶一口一口的品：“她为你几乎拼了命。”

    肖凯呛了一口，他和肖mama一样一脸懵逼，肖凯懵是因为他不懂为什么念念会为他拼命，他很担心她此刻为什么不来；而肖mama第一次意识到这话高师傅不是说着玩的。

    “那这个念念她……”肖mama开口问了一句，但是不知道怎么问起，只能弱弱的补了一句：“怎么拼命啦？”

    “是她从鬼门关把肖凯抢下来的，你记着就行了。”高越又品了一口酸奶，就跟在说闲话似的。

    肖凯听到这话想坐起来，被伤口疼的龇牙咧嘴，他顾不得疼：“师父，念念在哪儿，她有没有事？”

    “没事。”高越咂了咂嘴：“嗯。”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也是慌张的，按理说长欢也该醒了，他一直在算着时间，怎么着也该醒了。

    高越急，白小樱更急，她这些天几乎都没怎么睡，师父说要把念念摆在海神庙，她就寸步不离的留在海神庙，白大姐没什么事的时候经常过来陪她聊天。

    生平第一次，她发现自己不是这么惧怕尸体，也不是这么惧怕鬼魂。

    得知师兄已经醒来，白小樱哭了一场，对着唐念念的尸体说了一堆话，大致就是师兄已经醒了，你也快点醒来吧。

    她也知道没什么用，灵魂不在，她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可是这样念叨着会比较好一点。

    “长欢脖子上的月灼是个宝贝，据我所知它属于狐族，大概再久一点也属于人类吧。反正狐族狡猾，很多法宝都是偷的，现在也算物归原主了，哈哈哈！”白大姐絮絮说着，哄白小樱开心，她有点怕她真的想不开会自己下海去：“所以长欢也算是鬼差里有本事的人，虽然蜃楼凶险，但是不会这么轻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