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闻润到快十一点才回来,也不知道跟老白谈了什么,情绪似乎不大好。 届时,苏念贞已经洗漱完钻进被窝了,正躺床上翘着二郎腿看手机。眼看着自家小游戏的排行“步步高升”,好评如潮,苏念贞就算每隔几分钟忍不住看一眼,都看了好几十遍了,也依然看不厌,甚至每看一次都要兴奋一回! 在城里的其他几人并不比她淡定,跟上了瘾似的,已经在他们才创建的小群里刷了一晚上屏了,还时不时夹杂着几条吓死人不偿命的尖叫语音,简直是一群大写的神经病! 苏念贞看得正乐呵,突然闻到一股子刺鼻的酒味,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闻润回来了。 “你喝酒了?”从见面开始,她还没见过闻润喝酒呢。 “嗯,陪老白喝了几杯,我去洗澡,别熏着你了。”闻润看上去有些疲惫,虽然极力掩饰,敏感的苏念贞还是看出了他情绪的不对劲。 “去空间吧,都这么晚了。” 苏念贞对难得露出明显消沉情绪的闻润有些担心,也跟着进了空间。闻润去洗澡的时候,她走向卧室大阳台,凭栏远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森林发着呆。 闻润动作很快,不多会儿就穿着浴袍擦着一头湿发出来了。他随便擦了个半干,循着声响去了阳台,在空躺椅上半躺着,望了会儿深蓝色的星空,才悠悠说道:“阿贞,你说人为了钱财权势,为什么会变得那么面目可憎?” “……我也不太明白,大约那些东西像毒品一样,会摧毁他们的良知和理性吧。”苏念贞面露疑惑地望着闻润,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人性,人性,我活了两辈子都没弄明白这两个字儿!” “噗嗤~”苏念贞不小心笑出了声。不是她没眼力劲儿,实在是闻润端着一张俊美无俦又青春正茂的脸,却说出这样惆怅老成的话语,强烈的违和感分分钟让人出戏。“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突然纠结起这个了?” 大约被笑声感染了。闻润也有些难为情地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前世从小养尊处优,还未满二十五,生命就戛然而止,今生又紧闭心门浑浑噩噩地活了二十多年,认真算起来。他的精明程度甚至比不上经历丰富的早熟少年。“今天跟老白喝了两杯,听他说起家里的腌臜事儿,一时心有所感罢了。” “能跟我说说不?”苏念贞其实也是个好奇心挺强的女纸。 事情没什么好隐瞒了,更何况闻润今夜情绪不太好,很想要说些什么发泄一番,当即就娓娓道来。 原来,几天前老白莫名其妙被卷进官场倾轧,并不是无故遭殃。而想要算计他的人,恰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亲侄子! 说起来,老白这大半辈子也挺坎坷的。因家中贫困。小小年纪就被卖给了一个老神棍,说是要当儿子养的,其实不过是挂着好名头的小保姆。做饭洗衣打扫,甚至是那几亩田地,啥事儿都做,小心翼翼地奉承着伺候着,好不容易战战兢兢地长大,刻薄的养父走了,也大概能靠着偷学来的本领养活自个儿了,许久未联系的家人又找上了门。好在老白自小历经磨难。性子并不软弱,不是那十多年没见一次面的所谓“家人”能拿捏的。可他越学得深,越是体悟所修之道,就越发沉迷其中。为了了却跟亲生父母的血缘因果,只能矮子里面选高个儿,挑个勉强看着顺眼的教一教,免得自己日后被这未了断的因缘所累。 可千算万算,却没料到养了好几年,渐渐上了心。当亲儿子一样用心教养的侄子竟然会毫不留情地狠狠捅了自己一刀! “没道理啊,又不是仇人,何必出这样的损招儿?”苏念贞以为这样的狗血情节只会在影视剧中出现,却没想到现实生活中真有这样的事儿。那侄子也够狠心的,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就算是颗石头都要捂热了吧?竟然下得去那个手! “老白说他也是这两年才察觉到侄子的不妥之处,初开始还下力气教,想要把他掰回来。可结果那人根本听不进去,阳奉阴违,甚至变本加厉。老白没办法,只能玩了一手釜底抽薪,想要从根本上断了他的财路,省得日后酿成大错。” “结果却把火烧到自己身上了?” “是啊,老白也没想到人真狠起来,能到这种不择手段,六亲不认的地步。” “老白叫你过去就是为了诉苦?”苏念贞可不觉得老白一个周旋于权贵之间而游刃有余的神棍心理会这么脆弱。 “不是,他怕他那个侄子一计不成,再使阴招儿,让我小心着点儿,担心我被无辜连累。” “你怎么突然这么受触动啊?” “大概是同病相怜吧。” 见闻润不想多说,苏念贞也没追着询问。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要说出口的隐痛,不愿意跟人诉说,不是信不过,只是单纯不想说出口罢了。就像有关母亲的一切,即使闻润是如今世界上她最亲密的人,她心中有再多的惆怅,也不会对他诉诸于口。 翌日,苏念贞本打算呆在家里不出门,可万能的闻润那个偏心又事儿多的母亲正在赶来的路上。她当然不会傻到等着麻烦上门,当即就锁了门,告别老两口,坐上粉色小迷你,绝尘而去。她不是怕事儿的人,只是不想将时间和精力耗费在那些无聊又无趣的事情上。与其在家跟名义上的婆婆撕,倒不如去好好布置下办公室。就算打定主意要做甩手掌柜,在“百废待兴”的创业初始阶段,也不好将什么都丢给别人做不是? 见到两人,一大早就赶来了公司,甚至连早餐都是在巷子外的早点铺解决的三人组很是高兴,兴致勃勃地拉着两人去参观他们昨天的劳动成果。苏念贞就算昨天已经透过手机摄像头看过一遍了,可今天再亲眼看,依然觉得惊艳。 “等得了空,我也要学画画!”小时候家里没条件也就罢了,如今不缺钱也不缺闲,虽这么大年龄开始学注定成不了大家,可能够自娱自乐,也不错呢! “嘿嘿,咱可是十几年苦练出来的,若果你心诚,本帅哥倒不介意收了你这个大龄徒弟~” “去,我还不知道你,肯定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也就唬弄唬弄外行人吧,可别把阿贞教坏了。”潘雪妮一面说,一面带着众人从东厢与正屋交接处的小门洞楼梯口上二楼。 二楼跟楼下没什么两样,正屋四间,东西西厢各三间,将小院儿围得严严实实的,只留着高高的南墙隔着清湖绿树带来的清风,任由灿烂的阳光洒进整个院落。 二楼十个房间一水地铺着暗红色实木地板,不过只有四间配套了卫浴。所幸四人没有常住的打算,作为临时的歇脚处,条件只要大致过得去就行。 “我跟小晞住一间就行,这房子大,睡两个人绝对没问题。”丁赫一派自然地说,引得苏念贞跟潘雪妮频频侧目。饶是两人火眼金睛,也无法从那张正直的脸上看出什么可疑之处。只能暗暗将心中的怀疑放下。 松了口气的潘雪妮正想说剩下三间正好他们三人一人一间,就见向来话不多的闻润牵着她好盆友的手很自然地进了屋。她差点没一口气没上来憋死自己,震惊地望着那俩人无比洒脱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拉着丛晞低声问道:“他们住一起了?” “是啊,连证儿都领了,当然住在一起了。”丛晞一脸“你真是大惊小怪”的神色,没好气地瞥了目瞪口呆的某人一眼,兴冲冲地拉着丁赫去看房间了。 “卧槽,姐们儿你太不厚道了吧?这么重要的消息都不告诉我!”见五人中有四个成双成对,就剩下自己这只单身狗,潘雪妮悲愤了,出离愤怒了。 “这不是一时没想起来吗?”苏念贞讨好地解释着。她不敢说,其实她真没想到将这事儿跟别人说。大概是从小“独”惯了吧,她没有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分享给朋友的习惯,总觉得这是自个儿的私事,又不会对朋友造成任何影响,说不说都无所谓的。可实际上,真正的朋友,却希望得到分享和倾诉,不管是好是坏,至少她是最先知道你近况的人。 “算了,饶你一次,等举办婚礼的时候一定要请我当伴娘!”潘雪妮知道苏念贞是什么样的人,虽有些不舒服,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一定,一定!”苏念贞满口答应,怕惹得潘雪妮怒上加怒,没敢说婚礼什么的其实遥遥无期。 丁赫大概要在这边待一段时间,天天开车去丛晞家太不方便了,内城交通堵得很,一来一去太耗费时间,就决定尽快把卧室布置好,他干脆住这儿得了。苏念贞想着那女人来都来了,等不到人大概不会轻易离开,索性顺便也将属于她跟闻润的卧室布置好,留下住几晚避避风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