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情之所以
“艺儿，你刚回来，就由我这大舅母为你介绍吧。” 唐颜艺闻言略带感激的向着她点了点头，之后忍不住心中感慨，大舅母倒是个性子好的，在这家中也颇具威信，有人介绍总是好的。 “艺儿，这位你外公，外婆，站在我身边的就是你大舅，而对面的两位是你二舅，二舅母。你三舅在杭州，这是你三舅母。你的几位哥哥jiejie说晚上要单独和你聚聚，就没过来，孩子大了管不住，晚上你们年轻人再聚聚，就让逸初陪着你一起。” 唐颜艺一一见礼，笑着让人将礼物拿了进来：“外公，外婆，各位舅舅，舅母，父王准备了礼物，艺儿都带来了。只是来的匆忙，没有准备太多。” 唐颜艺心中已经对这个家里的人有了大致的了解，因为并没有太过客套什么，连一些基本流程都免去了，她知道接下来怕是会单独和外公他们聊聊，看二老的眼神，那是透过她在思念着娘亲吧，既然来了就尽可能做到最好吧，不留遗憾就好。 午后，书房内，蒋家老爷子端坐在书桌旁，左侧站着的是老夫人，而右手边家主蒋若雷坐在椅子上。 唐颜艺进来的时候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她的身上，感觉到这炙热的目光，唐颜艺微微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缓步走了进去，随着几人目光的对视，唐颜艺的步伐越发坚定。 “外公，外婆。大舅。” “哈哈哈，好，好！爹。您看艺儿是不是和当初的小妹很像？小妹那胆子也是无法无天的主，不过艺儿倒是比她懂礼貌多了。” 唐颜艺忍不住扶额，真是对不住了大舅，恐怕我不比娘好多少啊。看着那一张得意的笑脸，唐颜艺倒是有些不忍心打破了，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你们两做什么，想吓坏孩子么？”老夫人一开口。两位人明显僵硬了，看得出老爷还是有些惧内的，老夫人缓步来到唐颜艺的身边。伸手摸着唐颜艺的脸：“瞧着就喜欢，孩子这些年吃苦了。” 唐颜艺轻轻伸手抱住了老人，这就是外婆的感觉么，家人的感觉果然很温暖。这样我会贪心的。怎么办。 “外婆，艺儿想你。” “乖……”老人家忽然哽咽起来，唐颜艺知道她应该是想到了母亲，只是此时她贪恋着这样的温度，当她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大舅的眼眶也微微有些泛红，如此看来母亲和这位大舅的关系也是不错的。 “好了，阿清啊让艺儿与我说几句吧。” 老夫人缓缓松开手。轻轻拍了拍唐颜艺的手：“艺儿，你和外公说会儿话。你外公这人有时候不讲道理，你不要理他。一会来外婆这，外婆有东西给你，可知道？” “好。” 送走老夫人，唐颜艺在一旁坐了下来，身躯虽小却看得出那一份傲气和倔强，那一举一动一点也没有孩子的稚气和胆怯。蒋若雷看着这一幕，还以为是自己的小妹坐在这里，一时间有些恍惚，但是那老气横秋的样子，倒是却是有七分像唐覃宇。 “艺儿，既然能在京都风波之中坚持下来，想来应该明白为何我不让你舅舅他们去看你，让你一个人在王府过着自生自灭的生活，你可恨外公？” 唐颜艺抬起头，目光坦诚，看向这个威严的老人，在他身上她看到了一个封建家族族长的威严，以及一个迟暮老人的霸道。当然透过这些，无外乎就是他审时度势的冰冷，只要是对蒋家有利，就是他的选择。不觉间唐颜艺的心就凉了一半，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难免有些失望。当然仔细想来发生这样的事，她早就预测到了，只是抱了那一丝希望而已。一个能让两个女儿加入皇宫，厮杀，仅仅是为了利益的父亲，没什么不可能的。 “外公，喜欢我娘么？” “你娘是个聪明人，我若不喜欢又怎么会不支持晴儿走上后位？” 唐颜艺低下头，看着地面，这一瞬间她的眼神是冰冷的：“真的么，蒋家不选择支持晴妃，难道不是因为她不但害死了娘，还害死了皇后，更重要的是她没坐上贵妃的位置反而将自己困在芷晴殿，这样的一个指望皇帝爱情的人，和废人没两样吧，所以对蒋家的价值不大。更何况，晴妃的性格那么倔强，想来也不会配合外公的想法去做事吧，若不然也就不会害了皇后又嫁祸给我娘了。” “你这孩子——” “大舅，可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童言无忌您权当没听到好了。犹记得当时的蒋家已经走到了世家的巅峰，但紧接着皇后和我娘的死，给蒋家带来了很大的打击。最后蒋家的靠山只剩下一个将自己锁在宫内的晴妃，一时间墙倒众人推，外公不是不想来找我，而是没精力来找我吧，当然也有对洛家的恨，其实也只是对我父王而已。我说的可对，外公？” 蒋宏冷着脸，心里却翻腾的厉害，这孩子第一次见面就展现出如此强悍的胆识，她是在为自己加分寻求靠山呢，还是在和我宣战呢？足足过了一刻钟，蒋若雷的额头都跟着冒出了冷汗，在这个家里除了当年的蒋若荷还没有人敢这般与老爷子说话。 唐颜艺倒是一脸淡然，似是什么也没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面还笑着道：“这可是江南的春茶？味道真不错。” 蒋宏的目光渐渐柔和，对唐颜艺更对了一丝欣赏，但是这并不意味他容许唐颜艺如此放肆我目无尊长。 “你很聪明，但是你可知道聪明的人往往活不久。” “爹，艺儿还小您又何必与她说这么多，我们不是要——” “住口，这件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身为蒋家家主就该知道什么是对蒋家最好的，就该明白该舍弃的时候半分犹豫都会至你于死地！这些我教你的还不够？” 唐颜艺伸手放下茶杯，掷地有声的开口道：“外公动怒了么，活不久我从来没想过，我只知道我不是好人，伤害我身边的人都要付出代价。更何况我也不想做好人，正所谓祸害遗千年，至于生死，我只知道现在我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