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军乱西城
谁都不知道，此时一个承诺一句话，不知谁被限制，定下了终生的遵守。 沒有人预料未來，包括他们马上就要经历的未來。天神是仁慈而无情的，他给了人生命，却又要一手终结，他给了人希望，却将前路折断，他给出的令人感恩涕零，他做出的显示决绝无由。 …… 白司霂等人顺着杨萧指引的主路一路过去，前方有很多的分叉路，但杨萧吩咐过遇到岔路，只能右拐，不然会转到死胡同或者其它涉及城主隐晦的地方，白司霂也不去探看，顺着他指的路走，直到尽头的大石门。 再用杨萧的方法打开，众人不由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來了，打开石门后是空旷的地带，众人虽然瞬间放松了，却也不敢放下警惕。 环顾四周，这里应该是城中哪一处富豪家的后花园，不远处有杞瑶江水引入的一块硕大的池塘，看周围一点鸟语花香都沒有，并且人迹全无，众人也不经感慨，看样子果洛人并沒有入住到这家宅子。 果洛人沒有入住，并不代表其他人等会儿不会入住。 这次跟着尚多番一起來的当然还有五王爷苏衿和现任城主叶北北，这块风水宝地果洛人不会欣赏，只觉得柔柔的一点也不符合自己的男儿气概，所以马上就会是他们的了。 至于谁先入住…… 白司霂已经派出去士兵打探，众人也分布在各个地方，等了许久，白司霂在想要出去看看情况，到院门的时候突然听见有熟悉的谈话声。 她怔了怔，隐藏身形。她立在墙一边的树荫里，而另一边则是尚多番和另一个人。 两人应该是谈话已久，白司霂就听见尚多番一句“好自为之”，还沒有悟出个所以然，尚多番已经走了。 她正疑惑，却突然不敢再动。 她被人盯上了…… 虽然是一墙之隔，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愈加明显，墙后的人似乎在嘲笑她，白司霂等了一会儿，沒有等到剩下那人离开。 她悄悄伸手……猛然翻过那堵墙，手中匕首划出雪亮的刀光，猛烈地向那人扎去。 那人唇角含着丝丝浅笑，目光如柳絮一般拂弄地人微痒。 白司霂的突然出手，那人似乎已经料到，轻轻巧巧地接下她的招式，亦如一年多前的颦镶居暗夜，那时候她身边有染檀，有星玉，有一袋匕首……还有他无声无息的教导。 白司霂固然长进飞快，却也及不上他，两人刀光里穿梭來去，就像在重温当初。 白司霂的匕首凌厉，他玄色衣襟在风中循循作响，他突然一伸手，抓住白司霂手腕，猛然一扯。 白司霂搓不及防，被一把扯向他怀里。 抬头是苏衿勾着笑意的唇角，带几分满意和眷念，他却并沒有看她。 白司霂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尚多番略带考究的眼神，白司霂被他看得心中一跳，猛然觉得不好。 自己这不是被发现了？ 她却不知道，自从上次她带着人入了宋城关，尚多番就以为她是苏衿这边的人，暴露是不存在的。 随即她看见苏衿轻轻的声音传來，温润清新的呼吸拂在耳畔，他带笑道：“将军，请别打扰我们，多谢。” 微嘲。 尚多番脸色黑黑地走了，直到他不见了踪影，苏衿才戏谑地看向白司霂，白司霂二话不说扬起手掌，手中冰魄已经出手。 苏衿闪身避开，白司霂一溜烟跑了……身影好似奔逃。 苏衿轻笑出声，明亮的眼在日光下灼灼生辉。 头上高墙叶北北黑黑的脸再次露出來，“第三次。” 白司霂这边跑了去和其他人汇合，已经打探到西城堆放粮草和兵器用具的地方了，白司霂难得地冷笑着耐心等待天黑。 直到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众人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兴奋的光，众人还是分成了几队，各自去了一个地方。 一行人避开夜晚的布防和巡逻，悄无声息地來到了放着衣服等用具的库房。 士兵悄悄上前打晕十几个本來就睡熟了的果洛士兵，一群人张牙舞爪地踩着果洛人的屁股，齐齐狞笑着道：“嘿嘿嘿嘿，等着火烧屁股吧！” 不多时的忙碌，最后一个士兵浇好火油，露出森森白牙，将手中的火把轻轻一抛。 “去死吧！” 目光漠然。 一行人來到堆放粮草的营帐，照同样方法从后面抹了果洛士兵的脖子，潜进去一列一列地搬运粮草，最后搬不走的也不给果洛士兵留下，一把火痛痛快快烧了。 不要担心城中的百姓如何，这些被抢出來的粮草就是要运到密道去给百姓们囤积起來的。 粮草易燃，不多时，这边也燃起了熊熊大火。 一行來到兵器库的士兵沒有放火，他们选一把各自认为最锋利的刀剑，纷纷向所以兵器砍去，有些兵器刀身砍不断，士兵们就砍刀柄，拿着兵器在地下猛烈的砍打…… 一个士兵弄不断手中的一把剑，气愤地一把抛在地上，跳脚去踩，踩了还不够，一把撩开裤裆，哗啦啦的一泡下水。 “哈哈哈，果洛狗们，喝爷爷的逍遥酒吧！” 众人纷纷露出不忍，眼中却闪着兴奋的光芒。 一些士兵去果洛士兵睡觉的营房，偷偷摸摸撬开门，偷偷摸摸垫起脚尖，偷偷摸摸收罗被果洛士兵丢在一旁的衣服，偷偷摸摸退出來关上门，再也不偷偷摸摸地大笑着点火烧衣服。 衣服裤子堆在门口，呲啦啦地烧成灰，点燃房门，烧了屋子，一群果洛士兵从梦中惊醒，慌里慌张找衣服，找不到衣服就要冲出火房，一群白皮猪急冲冲地逃出來，还沒來得及松口气，外边等待良久的刀已落在头上…… 一番折腾，城内好几处地方都燃起大火，果洛士兵乱哄哄地吵做一团，白司霂领着入城的一众士兵拍拍屁股全身而退。 如此顺利。 众人顺着密道往回走，路过西城口时，众人悄悄地打开了门，放眼望去，看见空荡荡一个人都沒有的城门前也不经有些诧异。 旁边有士兵猜想道：“也许他们已经回去了。” 白司霂虽然疑惑，但也沒有多想。 走到原本孩子们在的地方，也是空荡荡的沒有人，地下有些许零乱的痕迹，一道一道的横杠，像是什么东西被拖拽导致的，白司霂皱眉查看。 有士兵在一旁猜想，“也许他们被追着逃回來时太过匆忙，所以步伐有些混乱吧，孩子们他们肯定要带走啊，不然留他们在这里受苦干什么？” 白司霂皱着眉，心中泛起些不好的念头，她细细嗅着密道的气息。密道里空气不是很好闻，多闻一会儿，她甚至感觉胸闷，并且空气中的味道不是潮湿所置的。 她想不出个所以然，虽然味道有些古怪，但沒有血腥气味什么的，白司霂还是稍微地放下心來。 一行人慢慢走出了密道。 此时西城大乱，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了西城，主城虽然有人把手，但白司霂一行人走的地方较为黑暗，一般的士兵是看不见的，城楼上有人浅笑着，一旁有人脸黑着怒吼，“第四次了！” 他笑了笑，转过头吩咐：“把今天那些人带去尚多番处置吧。”回头对身边小护卫问一声：“可行？” 小护卫“哼”一声，脸色好了些。 不多时，白司霂等人已经回了月乏大军，大军立即将众人迎接过去。 刚刚果洛那边燃起大火，这边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大火染红了半边天，众人既欣喜又担忧。 见白司霂等人平安归來，众人才松下一口气，为众人庆功，白司霂正想问杨萧那批队伍回來沒有，面前突然走近一个人。 颜墨。 白司霂抬起头，三分戏谑七分冷漠。 她转身大步走开，不想说什么。 “难道你就只会这样的逃避吗，白司霂？” 身后颜墨冷冷的语气比白司霂还让人心底一凉，他全名称呼她的名字，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士兵们看见了这番情况，知趣地互相推撵下去。 白司霂静静地，良久才慢慢地道：“我不想听什么解释，我白司霂也不是那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别人的人，给过了你一次机会，是你自己沒有好好珍惜还想來怪我，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你不听解释我一直也沒有打算解释过，我知道你误会我和戚远湘，但你却不知道我确实是了解她，固然你看我和她怎样，去不知道她和我的笑语下，埋藏的是可以毒死人的阴谋。”颜墨冷笑着，看着白司霂的背影。 “戚远湘于我，一直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她固然一个女子之身，却穿插在各个国家之间，她要杀我难道你就沒有发现过吗？” 白司霂的沉默证实了他的话。 寒气突然上升起來，颜墨继续道：“我要杀她你是从來都沒有看见过。甚至连她都不知道我要杀她。” 颜墨的声音微冷，白司霂震惊回头，眼神难以置信，“你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