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道号元弘

    原弘苦着脸想了半天，说：“六嫂，这个事，书上没有说呢！不如我们问一问元阳道人？”

    元阳道人当仁不让，抚着胡须说：“王妃切勿焦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昱公子年幼，肠套复位术后更要仔细看护。至于几时能大好，就要看昱公子几时能解正常大便，并且饭食恢复如常了！”

    原弘心里连声喊“高”，给元阳道人竖大拇指，这么说，等于将问题交还了患儿家属，家属自会注意看护，不会再缠着医生问几时能好了。

    仰氏想了想，当下喊过方嬷嬷，让元阳道人给讲了昱公子的饮食、养护等注意事项。仰氏和许氏不时追问几句，都显得对昱公子特别关心。

    原弘听了元阳道人的医嘱，除了进流汁时间比现代要求的久，其他都没什么毛病。流汗进久一些，对患儿也没什么影响，就全程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架势，做足了渴望学医的样子。

    然后就了中午十一点，王宫食堂供应午餐的时间到了。

    王妃仰氏开口请许氏、原弘和元阳道人留下用膳，在偏殿摆了两桌，她们婆媳坐一桌，原弘和元阳道人在隔间另坐了一桌。

    古人讲究食不语，原弘心里有很多话想问元阳道人，只好等吃过饭再说。

    福宁殿的餐标不错，分到他们桌的有四荤四素并四样面点主食。

    两人吃十二样东西，根本吃不掉，原弘放下筷子时，桌面还有三分之二的食物。

    见元宝在边上偷偷咽口水，原弘起身对仰氏说：“六嫂，我已吃好了。我这小童饿了，可否让他也用一些？”

    许氏放下筷子，看着原弘一笑：“倘哥儿病了一场，连脾性都变了，居然会体恤下仆了。”

    “回国夫人，弘倘以前不懂事，一直不知道我的下仆每餐都吃不饱。病了一场醒来后，注意到了此事。我就发誓，以后但凡有我元弘倘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他们饿着！”

    此话一落，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元宝也不敢挤眉弄眼加偷摇手了。

    这个年代的人，相信神鬼存在，还是很重视誓言的。为了两个下仆许下如此誓言，在座的古人没人能理解。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年幼弟弟吃不饱，这事放在普通百姓家里，也要被人说闲话，何况是放在王侯之家？还是素有“友爱族亲”贤名的元氏一族！

    这事要传到外面去，可大可小。往大了讲，元弘佐继位后没有友爱兄弟，让兄弟主仆吃不饱饭。

    往小了讲，也是吴越国君内宅不修，当家主母没能照顾好幼弟。

    可以说，此事由谁分管，谁就要担负这个污名。

    国夫人许氏一改温和可亲的贵妇神态，眼神如刀地盯了原弘一眼，又转头盯着仰氏：“王妃，虽说宫内的米粮，内都监管着都有定数。但你掌管内宫，倘哥儿为宫内未成年公子，份例是从内宫拔出，你要把他照顾好了！”

    仰氏忙起身行礼：“母亲教训的是，是儿媳失察了。十五弟生母早亡，未住内宫，住布堂。布堂的一应开支，却是内都监分管，是儿媳疏忽了。儿媳这就禀了国主，以后十五弟的一应份例，都由内宫出。”

    “这样才好，以后万不可如此疏忽！”

    许氏板脸训了几句，将事情定性为年轻的媳妇仰氏失察。

    许氏温和地对原弘说：“倘哥儿，以后有什么要支应的，只管问你六嫂。你和佐儿是自家兄弟，自王祖那一代起，我元氏族内就友爱兄弟，为人所赞，必不能让自家兄弟受委屈！”

    原弘起身行礼：“谢国夫人！有劳六嫂。”

    他从桌子上随便拿了两个菜和一盘馒头，示意元宝捧了去外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