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孔明灯下
真正的爱情只有两种形式，一种是一见倾心，另一种是逐渐的情投意合，而事实上，那一见倾心也是之后逐渐体会出来的。 龙虹感觉很奇怪，从第一次看到田恬，他的心弦就不由得轻轻波动，那是不同于猎艳的一种波动，对其他女生，他无论是调戏还是做些应该是男朋友做的事情，他不会紧张，更不会多么在意，而田恬，让他产生了太多不可能产生的东西。 对于自己是十月22日出生的秤子尾巴，他还是十分满意的，对于秤子来说，站在舞台上就是天生的领导者，对于之后的蝎子来说，站在阴影里就是天生的阴谋家，所以，作为追求优雅的秤子，猎艳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而站在蝎子脑袋上的龙虹，不会拒绝用阴谋的手段去达到目的。 每一件事都会有它的目的，而任何事情，只要沾染上了“情”字，一切都会变得愈发的特别，因为亲情，父母的付出可以不计回报，因为爱情，情人的身心可以完全皈依，因为友情，兄弟的交流可以大开心扉。 看着龙虹还在犹豫穿什么衣服，叶尘轻轻抿一口茶，爱情是让一个小孩子长大最好的方式，对于男孩，爱情会让他懂得什么是责任，对于女孩，爱情会让她变得更细腻，这种伟大的力量只适合那些小孩子，毕竟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有经济基础的他们，才会是完全不会被社会的残酷泯灭情意的种群。 叶尘在那里看电视，龙宓笙还依旧在厨房里忙碌着，龙虹一点也不客气，走到沙发旁便直接坐了下来，还随手拿起叶尘给自己泡的茶，一口酒喝下了半杯。 “暴殄天物啊小子，还好这不是什么名贵的茶，要不然真就被你这样糟蹋了，怎么？出去约会没胆子，就喝茶壮胆？可这不对啊，怎么着也得喝些烈酒才行啊。” 龙虹听了叶尘的话，只是无力地翻了翻白眼，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和叶尘如出一辙的动作，“老爸啊，有你这么当爹的么？还怂恿你儿子喝酒，我被你教育得一心想要和女孩子交往，我才多大啊，你在我这个年龄能有我这么辉煌的战绩？”叶尘听到龙虹的回答，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伸出一只手，“好啊，那也是我教导有方，行，把你的零用钱给我分一半作学费吧，正好烟钱不够了。” 看着叶尘怪叔叔一般的样子，龙虹终究是败下阵来，仓惶逃走，叶尘微笑着端起茶杯，饮若醴泉。 龙虹出门时，正值秋风渐起落叶纷纷，龙虹走过这一段路上的落叶，倒是一心温暖不见凄凉，秋天的硕果累累没怎么见到，反而是落叶铺路的景色已然呈现，一条铺满落叶的大道尽头，有着一袭白裙眸间流波千转，肌若皓雪，长发飘飘，像是仙子一般，落叶拂过仙子面，也是要退却三分。 龙虹望着那白衣“美人”，本想加快速度，却又突然感觉到那种对天使的厌恶和憎恨，而田恬此时的模样，正是如同安琪儿下凡一般的纯洁可爱，还有一丝丝如同天使一般的圣洁感，而龙虹面对这种圣洁，竟然想要转身离去。 田恬看到龙虹的犹豫，以为是不敢确定的表现，咯咯一笑扑了上去，那种圣洁也就随之消散，龙虹终于是恢复了正常，正对着走了过去。 “有没有想我啊？”田恬笑着倒在龙虹怀里，开口问道，“当然不------不可能不想。”看着田恬的表情变成哀怨继而又微笑，龙虹捏了捏她的小脸，无视田恬一次次的拍打，将她拦腰抱起。“啊，龙虹你要干嘛？”被突然袭击的田恬受到惊吓，立时就紧张起来，“嗯，看看我家小田恬有没有好好听我的话，啊，这么轻，又没有好好吃饭？”“你先放我下来，下来我给你解释”“现在解释”“先放我下来”“解释”“让我下来”经过田恬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威胁，龙虹终究是妥协了，刚落下的田恬撅着嘴，任凭龙虹怎么哄就是别不说话，龙虹在用尽十八般武艺后，再一次做出将田恬拦腰抱起的姿态，田恬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地跳开，随即又笑了起来，看到田恬笑出来，龙虹也舒了一口气，轻轻擦去脸上的汗水。 龙虹从衣袋里取出两根棒棒糖，将其中一个递给田恬，“诺，给吧，你最爱吃的荔枝味，多大了还爱吃棒棒糖-”田恬看到棒棒糖，瞬间忘记了发生的一切，一边剥开糖纸一边说道，“我本来就不是大人，吃棒棒糖又有什么问题？我是小女孩好吧。”龙虹按着她的脑袋，轻轻微笑着，随手把另一支塞到自己嘴里，“哼，还说我，你不是也在吃。”田恬向龙虹做了个鬼脸，“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嘟嘴装生气的样子的确是可爱，龙虹直接拦住她的肩膀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是荔枝味的好吧，对荔枝这种东西我可不怎么会拒绝的，再说了，你吃我不吃，看着不合适。”听着龙虹的话，被熊抱羞红脸的田恬一边捶打他一边露出狡黠的微笑。 龙虹带着田恬，手拉手走在大街上，深秋的街上，三三两两成双成对的人们走在一起，相互之间都是言笑晏晏，遥远的高空中，一点两点的星光勾住了偶然间抬头的田恬。 “走，陪我去放孔明灯。”拉住龙虹，田恬疾步走了过去，“喂喂，要为环境做贡献啊，”田恬不理会龙虹“正义”的劝告，径直去摊点选中橘红色，而龙虹，只好在通往广场的路上，随手买了一个打火机。 “真是太---，这是武侯保命和作战的工具，现在却是被这般运用。”龙虹小声嘟囔着，可田恬很明显没有和龙虹讨论它用途的想法，只是在搜寻着能用来放灯的开阔地点，离广场越近，越能看到更多的光亮出现在空中，在这没有月亮的夜里显得更加明亮，而一些燃料耗尽的产品，便飘飘荡荡，如孤魂野鬼般在大街上流浪。 龙虹拿着孔明灯，口袋里放着一把打火机，跟着田恬向中心广场走去，到了广场中的开阔地带，龙虹感受了下风向，稍作调整边张开灯罩，撑起了的孔明灯下，有着一小块燃料，在风中静静的燃烧着。田恬靠在龙虹的怀里，望着孔明灯随风远去，“有没有许愿？”田恬在龙虹手心画着圆圈，“当然。”龙虹捏了捏她的小脸。 看到田恬希冀的眼光，龙虹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力攥紧她的小手。 田恬感受到手中的温度，笑了起来，轻轻在龙虹耳边开口，“我爱你。” 说罢，田恬抱住龙虹，深深一吻，不顾龙虹阻拦，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离去，龙虹看着开远了的出租车，只好无奈地孤身一人呆在原地站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叮咚”一个清脆的水滴入潭的声音，“滴答”另一个水落池间的声音，之后便是错落有致的琴音，龙虹回头，看到的却并不是那掌管圣洁如天使的脸，反而是一个弥漫着黑暗气息的黑衣女人，浑身上下透漏出一种名为危险的讯号，而龙虹，却出人意料的并不害怕，在心里偷偷为女人的容貌和身材打分，脸上带着邪邪的微笑，双手交叉在脑后，龙虹突然变成一种放`荡慵懒的模样，时间似乎在变幻，周围竟然没有任何人，龙虹看着黑衣女人将古琴横置素手拨弦，龙虹闭上眼睛，伫立听着。 龙虹听着古琴音，却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转身便走，而那黑衣女人，也在这一刻，停滞一瞬。继而音调渐升，速度更快，恍若大珠小珠落玉盘，叮叮咚咚不停，龙虹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转过身来。 没有人注意到，龙虹的眼睛，突然变成了血一般的鲜红。 “我认识你。”龙虹开口，声音却是有了些许变化，黑衣女人默然，轻轻抚过琴弦，余音消散，龙虹看着女人，再次开口，“不，我不认识你。”声调沉着却威严，女人微微颤抖，却又是很快稳定起来。 “皇，这种温柔你只对那个女人有过，也只有那个我想要生生撕了却从来没有胜利的女人，谁能想到，高傲如路西法，会为了一个女人，费尽心思。” “我为你祷告，但是，你得死。”女人声音清冷，却刺骨空灵。 女人扬起了手中的琴，轻轻拨动，龙虹看着眼前的女人，血红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内容。 天空中的琴音汇成一支透明的网，将飞走的孔明灯居然轻轻网住，一点一点拉了下来，龙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发生的一切，没有慌张，更没有胆怯，仿佛这是本应该发生的符合实际的事情。 女人停下了琴，伸手抓住孔明灯，“你们的愿望，我，就替你们终结了吧。” 龙虹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正在驶远的出租车上，田恬捂着自己的嘴，眼泪沾湿了整个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