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花相容对我称臣
花相容压着头往屋里走,进屋看到绿绿,张开双臂对她说,“来,花姨给你一个节日拥抱!” 那意思很明显,今天,她见到谁都拥抱一下,不独见到我拥抱——尽搞这些唬弄小孩子的把戏!她把谁都当成小孩,甚至马上就退休的韩主任。 绿绿木木地接受她的拥抱。绿绿动不动就被她妈带到园林处,她认识花相容。 花相容看一眼摊开在茶几上的面包、果酱、香肠之类的,针扎火燎地问道,“他们家请回客,就请这个?” 绿绿喃喃地说,“她家出事了。” 花相容才从自己刚才的窘态中解脱出来,言归正传,回头问我,“在哪儿砸的?” 我随手向外边一指,“那边。” 她就返身走了出去,来到阳台下边的边沿处。那个砸在严夫人背上的花盆,还倒在地上。 “咋整地?”接下去,就小声到接近口型的程度对我说,“又是你爸?” 我说,“我爸以为他欺负我,就引来厉鬼。是厉鬼把阳台的花盆推下来的。我爸在天有灵,看谁欺负他孩子,他能干?” 我这话编给花相容听的:你小心着,你再敢欺负我,小心我爸招来厉鬼用什么砸你——我想,这是我打电话让花相容来的一个原因吧:让她看看欺负我的下场! 花相容激泠地打个冷战,贼溜溜地看我两眼。 “往医院抬的时候,还有气儿?” “还有气儿呗,到医院也就完了。” “传来信儿,死啦?” “没谁传回信儿,我猜的。” 花相容想了想,对我说,“来,进屋来,我问你。” 我随她进了屋,她随手关上门,蹉动一下脚步,见那个屋的绿绿看不到我俩了,就扯着我的大襟问我,“严书记见省里韩主任的事儿跟谁说的,让你听见了?” “跟他媳妇说的。” “平白无故地跟他媳妇说那个干啥?” 看来,她还不信实,或者以为我从其它途径知道那些消息,往严律己身上安? “他媳妇问他放假了,他干啥去了?他说他见省建委的韩主任,我一听,就影起来,听下去——就是我对你学的那些。” “当时你在哪儿?” “我在阳台上。” 说到这里,我忽啦一下子意识到,不能说我在阳台上啊!说我在阳台不是招供说自己蓄谋杀了严夫人吗?我马上改口说,“我听省建委的韩主任,不是昨天晚上和你在一起那个老头儿吗?我就赶紧下来影在这里,听他俩的谈话。” “你知我昨天晚上和韩主任在一起?” 噢!不会撒谎的人,撒起谎来处处露破绽。掩盖这个,暴露了那个,我慌忙说,“你听差了,我不是那么说的,我上哪儿知道你昨天晚上上哪儿去了?我还跟踪你不成?” 花相容看着我,滚动着眼珠,琢磨着:可能是我听差了,他咋能跟踪我?他不跟踪我,怎么知道我和韩主任在一起? 她要知道我灵魂出窍,她可能立刻跪下来给我磕头,对我跪拜。但多半的情况可能她不相信我说的话,又以为我说疯话呢。 “严书记咋说他在敷衍韩主任呢?”花相容仍旧逼问我。 “他说韩主任要他口供,非得马上就答应他,不答应他就不让。实际上,韩主任想找左书记,左书记躲开了。” “躲开了?左书记知道韩主任来了?” “咋不知道呢?省建委的副主任,也算省委大员,咱市建委的吕主任能不向大书记汇报?” “他咋躲开?” “咋躲?那还不简单?把手机上的那个公共卡号抠下去——他们的手机都是双卡双待,打电话,不通,今儿还过节,就躲过去了呗。其实,韩主任是个副主任,又要退休了,左书记虽然和他在党校时是同寝同学,他这种情况也不待搭理,他给严书记打电话,严是想套他的专项拨款,才去‘国人’看的他。严书记都没说在宾馆请请他,而是让他来自己家里,这不明摆着撵他吗?” 花相容听我说的头头是道,一些细节都点拨出来了,不由她不信,她对我态度发生了改变,“红,你得帮姐,打通严书记,姐要当上咱们处的处长,对你,不等于你爸还当处长吗?” “不撵我走?” “哪能呢?姐是那样的人吗?” “不逼问我密码了?” “啊,我问那干啥?其实,姐一直逗你玩呢,你爸电脑里姐的信息,你还能外泄咋地?” “那是,我不能。” “那不结了。你不往外抖落,还能有谁抖落,不知道密码就不知道密码吧,让姐那些信息,烂在那台电脑里!” “还有,你不能再住我家了。” 花相容听我这么一说,从她手包里翻找出一把钥匙,拍在我手里,“拿去!姐啥时候想你,给你打电话就完了,到你家门口,我敲门,你看是我,还能不开是咋地?” “那不能。” “还是的!那姐要这把钥匙干啥?你想要姐,随时联系姐,姐随叫随到,保证把你侍候得心情舒畅的。” 说到这里她停下了,可能想,尽是自己许诺了,还没听到我回诺,就想了想问我,“对付严书记,你有把握?” “我有把握。” 我心里想,我和严有通谋共犯,通风串供之谊,本身就是“蚂蚱绑在鸡腿上,飞不了我,也蹦不了你”。我求你办个事——你讲话了,不就一个科级干部嘛,算个啥?你还能不答应?所以,我心里有谱。更何况,真实情况是严已经答应了韩,不象我说的,敷衍韩,不出意外,花相容一般能坐到园林处处长那把交椅上。 她坐上之后,按我这一番设计,她还得感谢我,对我俯首称臣,再不逼问我密码,再不上我家,我要哪天真需要她,给她打个电话,她就能颠颠地跑来——这一点,让我再想想,我是不有那么一天想要她? 我吃一百口豆不嫌腥,还敢招惹她吗? 花相容无可无可的样子,直搓搓手掌,问我,“我现在干点啥?” 我想了想,她要不干点儿啥,象卖不了的秫秸往那儿一戳,是不太好,那让她干点啥呢? 我说,“你做饭去吧。” 她象接旨谢恩一样“嗯”地答应一声,就进了厨房。能够吩咐花相容,她能乖巧地应下,这感觉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