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解救李瑞娜(十八)
将一只猫放在有少量放射性物质的封闭盒子之中,有50%的概率放射性物质会产生衰变并释放毒气杀死这只猫,同时也有50%的概率放射性物质不会衰变而使猫存活。 因此,在盒子中的猫,便会有两个状态:一个是死亡,而另一个却是存活。但你如果永远不将那个盒子打开,猫便会一直处于“死亡·存活”的状态。 ——这便是“猫的生死叠加”,也被称为“薛定谔的猫”。 它,为人类打开了一扇窗,从量子的视角看到了无限平行世界的可能。 2050年6月30日,随着一声震撼天际的轰雷爆炸声,整个小岛炸裂了开来。致命的毒气不知从哪里渗漏了出来,弥漫了整座小岛,将它笼罩在一片死亡之中。 “THEX” 那个人,用指甲死死掐在那扇打不开的门上,不停地念着,久久不能瞑目,没了气息。 2050年6月1日,远离中国的海域。 我,是谁? 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可恐惧却在心中蔓延了开来。 伴随着恐惧而来的,又是另一种绞弄着心脏的疼痛感,它在我的身体里翻江倒海,撕扯着我的灵魂,将它放在火上烤,又将它扔入了寒冷的窖里。 它好像失去了什么,又好像是在拼命地呐喊,它伸出了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又放开了手想要去抓住那唯一的光明,但光明却离它远去,慢慢地沉入了那片黑暗,坠入了那片深渊里…… 船的摇晃将我惊醒,我摸着眼角的泪,却怎么也回想不起之前的一切,也回想不起我是谁,背后的冷汗让我颤抖,它浸湿了我的衣服,也浸湿了我的黑发。 当我慢慢地缓过神来,仔细地望向眼前的景象之时,已是漂泊在了一艘不知驶向何方的小船之上。小船的四周水雾缭绕,一眼望去难辨方向,它被摇地“嘎吱”作响,时不时地有水渗进。 这艘小船极为老旧,粗糙的木材,狭窄的船身,桅杆上破旧的帆布被海风吹动着,漫无目的地在海上行驶,环视四周,除了几个破浆之外在这艘船上几乎看不到其他东西。 在这样的小船之上,除了我以外,还有六张我并不熟悉,极为陌生的面孔。 他们分别是三男三女,从前往后,坐在我的左右手边。 …… “咦” 我的左右手? 我握了握,它们看似硕大,握起来富有力道。 我看着这双陌生的双手,心中顿感一阵慌张,又将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脚上…… 我的脚,修长而微微凸起,我摸了摸,上面真的有肌rou。 有……肌rou? 这……真的是我的手脚吗?为什么它们如此陌生?不管怎么看,都充满了违和感,好像它们本不该属于我一样。 可恶…… 我抱起了自己的脑袋,拼命地想要去思索记忆的点滴,可是却仍然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 左手边的女子突然将手放在了我的手上,总觉得有些熟悉,我这才注意到了她,停止了思考,平静了一下心绪,看着坐在一旁的她,问道:“喂,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看着坐在我旁边的长发廋弱女人,向她问道。 女人将头转向了我,唇齿张开,表情十分惊愕,不知是我问得太过唐突,还是我的样子确实奇怪,她竟目不暇接地注视了我很长时间,直盯着我的脸。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挠了挠头,摸着自己的脸颊,不好意思地问道。 女人摇了摇头,平静了一下,恢复了常态,望着我道:“夏亚,我并不是在看你的脸。只是明明与我们一起被流放了的你,如今却好像失忆了一般,问出了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 “夏亚?流放?” 不管是这四个字中的哪两个字组合在一起,我都感觉无比陌生,丝毫想不起来。 “也是……碰到这种事情,任谁都会受了刺激,不愿想起的。” 女人自言自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硬是挤出了一丝微笑,向我解释道: “我们七个人,自有记忆开始,便一直被关在一个地下研究室里,作为实现对象。本来我们的人生也就只会像一群白鼠一样的死去。然而,因为那“第八个”被杀,“女王”将所有的罪责都迁怒在了我们的身上,将我们七个实验体扔上了这艘小船,流放到了这片不知名的海域。也许,这便是她对我们的惩罚,想让我们在绝望中……死去。” 我,听着女人的阐述,不知她话语的真假,也想不起丝毫有关过去的事情,只是依稀透过这层水雾,望着眼前那片朦胧可见的大海,它分明看似极为平静,然则它的内部却波涛汹涌,它向我传达了——我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女人远远地望着远方,微尖的鹅蛋脸,一头乌黑秀长的黑发,扑闪明亮的眼睛。穿着淡蓝色长裙,腰间系着一条细长腰带,上面有一个蝴蝶结。女人的发间隐约散发着香气,这股香气令人神怡,我似乎在哪里闻过。 女人突然转过头看着我,直视着我的眼睛,嘴唇微动,好似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船却突然晃地猛烈,浪,一浪接着一浪,打了过来,它“嘭”地淋湿了船上的男女,把他们的衣服从里到外湿了个彻底。然而,他们却并没有躲避,也没有移动,只是呆呆地坐着,连头都不抬一下,似乎早就失去了任何的希望。 也是,这茫茫的大海,一望无际,无尽地漂泊,不管是谁都会失去希望。我思考着看着他们,一时间忘却了我自己也同样在这小船之中。船上充满了绝望,一点一点弥漫向了海洋。每个人,都面如死灰,丝毫没有任何表情。 女人望着这片海,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而我也紧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拍了两下。 由着那浪打的影响,残破的小船变得更加难以抵挡海水的涌入,怕是撑不了多久便会断裂,让我们全都坠入海中,死在这片不知名的海域。 浪,在我的耳边越发地响亮。 暗黑色的三角形模样的东西在水中缓缓靠近小船。如同一把利刃刮开了的水面,在海浪声的作用下,似乎很难感觉到它的存在。 眼看它离小船越来越近。 “那是什么?”船上的人突然大叫起来。 “是虎鲨,快给我浆,即使它不吃了我们,也足以扯碎这木船,快!!!”船上那名高大健硕的男子呼喊道。 他一把接过别人递过来的船桨,在水里猛拍起来。 嘴里还不停的骂着什么。 “好像到前面去了!!”船上的一个矮个子男子迅速窜到船头看着水底,之前巨大的海浪似乎突然平静了许多,水面连一点皱褶都没有,可安静得让人不自在。 矮个子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鼻梁滴入了水中,泛起了小小的水花,他用手撑着船头的木梁,将头靠近水面。 刹那间一头巨大的虎鲨顺着他的脸颊跃出水面,他似乎都可以感受到鲨鱼寒冷的体温。 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船上。 虎鲨的尾巴高高盘起,重重地砸向船头。 小船剧烈地晃动,本就是条破旧的小船,这下船底开始不停渗水了,这时另一名瘦弱的男子不停地在用手把船内的水泼出去,“不,我可不能在这里就倒下,我要活着,不。” “谁想死在这里,我…”说话的女子看上去三十多岁,可是很明显青春的岁月还没有离她远去,一头披肩的黑色长卷发让人看上去有种二十多岁的错觉。 此时之前和我说话的那名女子正抱着一名小女孩,躲在船的一个角落里。 “看你还能游到什么时候?”健壮的男子仍然在拍打着水面。 可那头虎鲨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反而快把小船撞得快散架了。 没过多久鲨鱼又一次跃出水面,巨大的带有明显伤痕的暗灰色尾巴用力一甩折断了小船的桅杆。 “天啊,它把桅杆折断了,谁可以想象办法啊。” “再这样下去,船会沉的谁快让它停下。” “谁能让它停下,还是弃船吧。” “你疯了,这样我们都会没命的。”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船上的人们开始相互指责。 正在这时,一个海浪朝我扑了过来,刺骨的海水让我紧闭起了双眼。 “注意看前面!你差点掉下去知道吗?”那名高大健硕的男子拉着我的手臂呼喊道。 他没有说谎,我的一半身子都快离开小船了。 “谢,谢谢……”我坐回了小船,可此时猛烈的冲撞声让我想起了现在可不是悠闲的时候。 “快,它到哪里去了。”卷发的女子指着船后方。 那名高大健硕的男子正要跑过去,可突然滑倒重重地摔倒在船板上,手中的木浆顺势滑落到了海底。 “你怎么把船桨扔了,你不想活,我想。可恶!”瘦弱的男子朝着他叫喊着。 “我有不是故意的,这是什么?”高大健硕的男子捡起地上一个像球一样的东西,“都是因为这东西,我才摔倒的。”说完就要向海里扔去。 这时那名小女孩疯了一样冲过来,抢过他手中的球。 “这可能是她很重要的东西。”我推测到。 “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是她的玩具吧了!可现在倒好,船桨掉了一个,桅杆也被折断了。我们怎么办。”卷发女子看着我说道。 怎么办,我的脑中不断在想着各种可能的办法,可最后都以失败结束。 “怎么办?当然是解决这条虎鲨,要知道,它可是不会轻易离开的。”高大健硕的男子从一旁拿起了另外一根船桨。 小船不停晃动,渗水的情况越来越厉害了。 虎鲨…我的脑中又开始思索起来,我看了看折断的桅杆似乎明白了什么. “快,把船桨给我!来不及了!快!”我朝着他大叫道。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我一把抢过船桨。 “快,都不要愣着了,快划,快!”我用力划动着船桨。 “怎么了,我们不可能快过鲨鱼。”侏儒模样的男子质问道。 “这条鲨鱼的尾巴有着明显的伤痕,说明它经历过多次厮杀,以它的牙齿咬碎木板是轻而易举的事,可为什么只是撞断桅杆” 我咽了咽口水:“很简单,它只是在等同伴。” “同伴,你是说鲨鱼的同伴,可他们应该不是群居生物啊” 高大健硕的男子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小船的大多人也纷纷点头。 “我们只是它的饵,它等的是更多的鲨鱼。快划,来不及解释太多。”我看这远处的海浪越来越大。 “他说的是真的,那不是海浪,是鲨鱼群。”矮个子男子拿起船桨划动起来。 我也跟着用力划动船桨。 小船开始向前方开动。 “快,可能真是这样。”瘦弱的男子也用手在水中划动着。 不一会船上多数人都加入这一行列。小船的速度越来越快。 只看见之前的区域有大量的黑灰色身影相互撕咬着。 “快,我们快划出这个区域才会真的安全。” 我心里知道等到它们决出胜利者的时候,一定会先把我们撕碎。 饵一旦抛出去,很少有人会收回。 时间一份一秒过去了,小船在水雾中快速前行,之前的海域离我们越来越远。 “它们不会再追来了吧?”卷发的女子靠在船板上。 “都这么远了,没事了吧。”矮个子把船桨扔到了一边,喘着气说。 “你好像受伤了,没事吧。”小女孩看着瘦弱的男子。 “没事。”男子看了看右手“小伤罢了,可恶的鲨鱼。” 是啊,经过了刚才的状况,船上的每个人都十分疲惫,我坐在了船板上,汗水从额头缓缓滴落。 “谢谢,要不是你,我们可能都活不到现在。对了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阿瑟。”刚才坐在我旁边和我说话的女子向我伸出了右手。 “没事。”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站了起来,突然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似乎我就是为了等待此刻,恍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阳光穿透了厚重的云层,如同聚光灯一般照在了着这艘小船上,一切的一切如同静止了一般,我的思绪也停止了。 “你怎么了?”阿瑟的左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我回过神“没…可能是有点累了。” 船上人们绷紧的神经都松弛了下来。小船在海面上停的下来,由于桅杆被折断了,只能随着微波在海上晃动着,如同一片树叶一样在水面上静静地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