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难辩
除了家里没有男人，无法看着儿子成家立业之外，这些妇人过的还算舒心安宁。 其实，在这个年代，不跟男人一起生活，反而少了许多生育之累，被打骂之伤，以及说不出的卑微之感。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村里的妇人才看着更光鲜，年轻一些吧。 她们有更多时间做自已想做事情，手里也都有一定的积蓄来尽情妆扮自已，除了，无法收获一份极短暂的男女之情，以及相伴相老的孺沫之谊。 “托山神的福，我的香儿生的不差，再过几年嫁出去之后，我也能安心走了。”最后，江大姐一脸满足的说。 苏青忍不住问道：“小姐儿出门子以后，大姐你一个人多孤独啊？” 谁知，江大姐淡淡一笑：“呵，等她出门，我也过了五旬，该去陪山神去了！” 语气中尽显满足之意。 陪山神？苏青眉头一凝：难道这些可怜的女子都不能善终了？ 接着，又听江大姐说：“村里的妇人过了五旬之后，若是女儿出门成家之后，就能去山神庙求一盏灵水，然后，升入仙界去服待山神。” “若是做的好，有功德便可得长生！”江大姐一脸向往的说。 竟然，还有这等说法，这个山神真的要逆天啊，连要人命的事，都弄得这么让人心甘情愿！ 不得不说，这些妇人们被洗脑的很成功啊。 也难怪，在世事这般艰难，民风愚昧的时代，这种事你要是不信就怪了。 听完之后，苏青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见见那个所谓的‘山神’了。 “货郎先生，天马上要黑了，你用了饭再走吧？”江大姐热情的挽留道，不过，苏青依诺留下一套妆花之后，还是朝村外行去。 “香儿，快来看，这妆花好看吗？”院中传出江大姐欣喜的声音。 当苏青按着她的说法来到那座山神庙前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这那里是庙，明明是一座隐在山中的行宫嘛。 怪不得江大姐提到能随身服侍‘山神’，会露出一脸向往的模样。 前眼的这座宫殿位于两峰之间，相对平缓之地，建造得极为奢华，所有台阶均为洁白如玉的石板，宫内亭台楼阁无一不精。 怪不得村里女人们都愿意来这睡一晚，这地方真是太让人心生向往了。 因为，它很巧妙的建在这座山的灵眼之上。 而且，这个所谓的神庙，又按地时八卦所布，让人一看就心生向往之意。 此时，天色已暗，苏青上前轻扣大门道：“请问有人在吗？” 结果，她敲了良久，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明明庙里面是有灯光的，苏青不由轻轻一推，结果，那朱红的大门竟然开了。 呵，这门原来是虚掩着的嘛。 “谁？要来求子？”她刚一踏入庙中，一个十分悦耳的声音飘过来。 苏青清了清嗓子道：“小人仍行路之人，路过宝地，想借宿一休。” “这里不收留外人！”随着一声威严的声音，苏青被一股十分奇怪的灵力扫出门外！ “砰！”的一声，庙门随之被关上。 之后，无论她再怎么用力，也推不开这扇朱漆大门了。 原来，虚掩着的门只是为那些妇人求子所用啊！ 想到这里，苏青身子一轻，纵身跃上高墙。正准备跳进去之时，突然看到几位打扮的十分光鲜的妇人，结伴一起往山上行来。 她不由隐了身形，静观其变。 “菊姐，你说今天我们会不会被山神留下？”一位略显羞涩的声音传来。 苏青记得白天她卖的胭脂水粉最多，几乎每种都拿了两份，最后，还把那套最贵的妆花抢了去。 如今，这些东西全被用在了脸上，头上。 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娇美动人。 貌似是个年过双十的小媳妇儿，应该是来求子的吧。 不过，陪她一起的那位年过三旬的妇人，却是白天那个因没抢到妆花遗憾的小妇人，苏青记得她身后有两个孩子了，怎么也一起来了？ 看见打扮，架式，根本不像是，只陪那年轻妇人来的。 “哈哈，最近山神大人心情好，几乎每晚都有人留下，今天我们也不会提前回去的。”这妇人高兴的回道：“你莫担心，还有我们几个呢。” “菊香，孩子们在老全姐那没事吧？”另一个小妇人有些担心的问道。 看得出她的孩子还小，所以，出来还有些不放心。 三个妇人说着话儿，很快来到山神庙外，菊香轻车熟路的轻轻拍了拍门，那庙门便从里面自行打开。 进入庙中之后，她十分捻熟的带着两人往东面一个宫室而去，显然，是这里的熟客了。 苏青隐了身形气息，随她们一起潜入到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之中，这是一个间十分巨大的寝宫，房间正中放到着一架雕花大床。 两侧各摆着两条玉塌，靠南墙立着一个嵌着巨大水晶镜子的妆台。 这三位打扮一新的妇人进来之后，皆坐在玉塌上静候，虽然眼神被这华丽的陈设所吸引，但身子却不敢乱动。 “再过半个时辰，我们去躺倒那神塌上就可以了！”一刻钟后，菊香满脸激动的说：“山神同意我们留下了！” 而后，她起身往妆台边走去，拉开抽屉，取出三杯水招手叫另外两人过去：“这是山神赐下的圣水，喝了能保颜色常新！” 看来，这个菊香倒是‘山神’的宠妃啊！苏青不由暗叹，同时，对那位奇特的山神更加好奇。 怪不得这些妇人们都看上去颜色鲜嫩，原来，她们虽无夫，但却也不缺鱼水之欢呢。 特别是这些生的年轻貌美的妇人们。 当她耐下心来等山神闪亮出场时，却发现又有几个盛装打扮的妇人，相谐一起到山神庙中来。 而且，也被多情的‘山神’留下来！ 之后，苏青惊讶的发现，几乎山神村除却在村里看孩子的妇人之外，几乎所有妇人都来到山神庙。 其中，也包括给苏青指点迷津的江大姐。 原来，她还以为这个村的妇人只守着莫名其妙得来孩子过日子，没想到她们的夜生活竟然这般富丽！ 苏青顿时失了心里最后那点替她们讨公道的心理，相比一般村妇，这待遇堪比皇妃了啊。 有房，有钱，有闲，有娃，还能到这么华丽的地方睡觉！ 在这个世界算农妇生活的颠峰了吧。 说实话，比一般的贵妇人那过的得惬意啊。 好吧，苏青说服自已：我只是好奇来看看，这个山神倒有多喜欢农妇，还老少通吃，兼****之嫌。 不过，山神真正出现那一刻，苏青真的惊呆了。 当一个个打扮一新的农妇，三三两两合衣躺在不同寝宫的大床上时，一顶顶纱帐降下，将她们护起来。 就在纱帐降下的那刻，随着一股奇香溢出，这些妇人们瞬间睡了过去。 苏青嘴角微翘：那纱帐上浸了很重的安神香。 接着‘扑棱棱’一声，门随之大开，一只只巨大的白鸾飞入各个寝宫。 原来，那些所谓的‘山神’，就是这些足有六阶，但却没有化形白鸾灵兽！ 没想到这里竟然隐着这么一群高阶白灵鸾！ 看尾翎应该都是公的。 苏青突然想起自已洞府里那只白玉灵鹤，也跟它们长差不多，现出原身的话。 听说，两者的血统还比较相近，都有些上古神兽白凤之脉，不如，拐带回去一只，跟白灵配个对？ 省的它老掂记着陆培。 六阶妖兽不难见到，但是，得天地之灵的六阶灵兽却极难见到。 唯今，苏青也只见过三种而已。 除却窝在玉宫不出的白灵，就是不久前见到的雪狐，不有这群大约二十只的白灵鸾。 只见那些灵鸾用喙悄悄掀开纱帐，张口吐出一股灵息，而后守在床边，静候天亮。 苏青一时有些不解，便也伏在这庙中观查，待五更时分，这些灵鸾又振翅离开，接着，各个寝宫里的村妇都相继醒来，而后，容光焕发的结伴离开。 当最后两三人离开神庙之后，苏青自雕雕琢精美的大梁上跳下来，轻轻拍了拍手道：“诸位，请现身吧，贫道不请来，多有得罪了。” 她话音一落，随着一阵悉悉索索之声，接着，二十四只圆滚滚，毛绒绒的嫩黄色雏鸟从大殿各个角落里，一摇一摆的走了出来。 “你们，怎么也回到幼生期了？”苏青不由惊讶万分。 这根玉宫里的白灵真是绝配呀。 她数了下，共有二十四只嫩黄色绒球，此时，这一堆萌物都张大眼睛，警惕的看着她。 苏青来到其中一只毛色稍微浅一点的绒球面前问道：“你们在此，可是守护着什么东西？” 这些灵鸾虽不会说话，但是却听懂了她的话，它们扑了扑绒翅膀，突然动了起来。 倾刻，二十四只鸟儿在地上拼出一个字：咒。 原来，它们之所以被困于这座华丽的山神庙里，仍是被诅咒所至。 通过这些毛绒绒的小东西身材为本摆出的个个字，苏青才明白，它们原本并不属于这里，一百多年前才出现这这山中。 同时，也催生了下所谓的山神村。 “为什么村里没有男人？”提起山神村，苏青忍不住问道。 很快，这些绒球摆出两个字：阴地。 原来，山神村所处之地，仍是极阴之地，天生与阳男相冲，所以，男子才没法在村里呆。 而村里孩子们的来历，则是后山那个道观里，那些修士的后代。 他们发现山神庙之后，便利用所谓的山神，跟那些村妇苟合。 但却因拘泥于道规，不敢光明正大的跟家人相认。 原来，这个村子的孩子的父亲，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可能有数十人，为了维护神庙周周围这些灵香花，这些六阶灵鸾跟那些修士达成协议。 每个妇人不能育两个以上孩子。 每隔一段时间，他们才能过来一次，每次人不能一样。 哎，只能说修士也不能免去人欲，若不是这些灵兽守护，山神村的妇人定然不会这的这般安然。 不过，灵香花必须经妇人之手炮制才能保持灵力，但是，它的香味之中也有奇毒，所以，每隔一段时间，这些灵鸾便要以渡灵息给这些妇人解毒。 而那些妇人炮制好的灵香花，便由后山道人收回来，交给它们。 这也是他们可正大光明跟情人及后代见面的机会。 听完这件事的始末，苏青突然感觉自已有点多管闲事的感觉，每个不同地方，人的生活方式即便在外人看来再不合理，也自有它独到之处。 那么，就当成路途之中的逸闻趣事吧。 而且，当她明白这些灵鸾因咒被关在这个华宫之中，若非遇到所谓的圣主，根本无法出去之后，也熄了拐带一只回去的心思。 就让它们静候有缘人吧。 目送苏青离去的身影，这些绒球突化成一个个面目俊朗的男子，其中一位问立在最前面的那个：“大哥，我们就这么放她离开？” 大哥回过头微微一笑：“不然呢？你们确定她一定跟圣主有关系？” “为什么我们不试试呢？或许，她真的能打开那个枷锁呢！”另一个身材稍矮的不服气的说。 大哥看他一眼往殿内走去：“且等着吧！该来的很快就会到的。” 再说，苏青离开这座富丽堂皇的山神庙之后，一路往后山而去，她想去看看那个所谓的道观在何处。 结果，将几架山翻遍了，也未见道观的影子。 倒是寻到了一个全是男人的村子。 “货朗担儿，你是从山神村过来的吗？”苏青一进村子，便被一群衣衫褴褛的男人围住，开始七嘴八舌的打听山神村里的妇人孩子们。 “你说，是山神不让你们见老婆孩子？为什么啊？”苏青十分惊讶的问。 其中一个性子比较冲的汉子有些愤愤的说：“山神说是怕我们污了香花！狠心的婆娘们什么都听山神的，只有孩子长到十七八村，才会送出来，平时连面都难见。” 苏青一时有些蒙了：不知道到底谁说的才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