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乐兮悲兮

    哒，哒，哒，哒，哒，哒......

    混响效果极好的走廊上，一阵清脆而铿的脚步声传来，节奏感十足，一听就是踩熟了高跟鞋或者有音乐理论基础的女人。

    班上的门突然被推开，随后一位三十多岁阿姨模样的女老师走进来，她的五官端正精致，额头高而亮，两眼炯炯有神。说不出什么其他特点，但夏芷觉得，这或许就是一种特点。

    只见她把手上装着书的布提包往讲台上轻轻一甩，然后标准的蜀都方言大喝一声：“好，来！生物教材翻到第一页！

    “......本来，后面半节课是你们刘老师的，但是我不管！我觉得我昨天没有见到你们心里很过意不去！12班好歹还因为我从省外及时赶回来上了节晚自习，你们实验班的学生一开始就被他们拉进度这很不科学！

    “噢对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她自嘲地笑笑，然后微眯起眼睛用三根手指作捂嘴状憋笑说道，“不好意思我有点着急，搞忘了......哎年纪大了就是恼火啊……

    “我叫乔荷，荷花的荷。”只见她又是哒哒哒哒哒地用粉笔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乔荷”两个字，“其他的我不想过多介绍大家来日方长慢慢了解，记到喊我乔老师，乔孃孃乔mama都行，

    “但是，如果你们哪个胆敢记不住我如此单纯清新绿色生态的名字甚至喊我‘生物老师‘，那么我就敢喊你‘生物学生‘，不信试试看，我说到做到。好，来！教材第一页，看到大标题‘走近细胞‘......”

    蒙圈的众人们突然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从各自的书包里抽屉里课桌上翻出崭新的生物教材。

    这位阿姨一看就是老江湖，惹不起啊惹不起。前后左右互相递了个眼神，全班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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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的时候，历史和政治老师也出场了，教历史的是一位50岁出头的高瘦男老师，带着方形铁框眼镜，风趣幽默，把有些历史当段子讲，评书式的讲法深受同学们喜欢；政治老师是一位四十出头的敦厚大叔，说起话来喜欢作切菜状，四指并拢，随着断句一刀刀地切下去。他对时事政治很有一番自己的见解，很多素材都可以在他的利刃下化成一片片鲜嫩爽脆的食材。

    夏芷深刻地感觉到，这个班的老师配置是顶级的。可是几天以来，她也渐渐地感受到，超常发挥考入一个本不属于自己水平承受范围内的班级，光荣之外是要付出代价的——

    比如这个班数理化的教学节奏太快，她很吃力。虽然知道也听说了吃力的不是她一个人，竺子嫣甚至在跟她聊天的时候眼现血丝面露痛苦之色，让她觉得自己症状还算轻的，但她同时感叹道，出来混，迟早还是要还的。

    比如其他同学在侃侃而谈自己初中包揽各种奖项荣誉的光辉岁月时，她完全没有共鸣，只记得，自己在初中除了和同学们打得火热，在学校混了个学生会文娱部副部长以外，没什么别的值得骄傲的事情。中等偏上的成绩鲜有几次名列前茅，踏实而冷静的冲刺血拼后，中考的全班第一全年级第五是她有史以来考得最好的一次。

    比如本该活蹦乱跳欢声笑语的课间在这个班却是沉默而略显压抑的，甚至比好些班的自习课还要安静。很多人都在低头奋笔疾书着，偶尔有几个人接完水后又回到了座位，一股诡异的气氛蔓延着、笼罩着、统治着教室上方的空气。甚至惹得习惯提前来教室准备的乔荷阿姨都看不下去了，她这几天说得最多的话莫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