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大张旗鼓

    显示器上播放的赫然是他跟方敏敏嘿咻的场景，虽然角度不是很好，却将两人的面貌完整地拍了下来。跟不全面的画面相比，声音却非常的清晰。尽管葛大壮已经依照李东升的提示把声音调小了，可两人嘿咻的时候说的那些个极具诱惑力的话还是清晰地落在了葛大壮的耳朵里。

    此刻的葛大壮脑子里全都是空白，甚至连画面上的内容和声音都被他无意识地忽略了。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发冷，李东升用这样的手段对付政敌可谓是古往今来头一遭。

    一瞬间，他想了很多，可想到的可能性让他烦躁不安。

    葛大壮正在里面失魂落魄的时候，外面的人也都在议论李东升的来访。葛大壮进去之后，里面就没有动静传来。所有人都在猜测议论两人之间的碰撞。

    葛大壮的办公室内，李东升并没有等文件播放完的意思，趁葛大壮发愣的时候，李东升伸手拔下了优盘。

    李东升的动作让大脑一片空白的葛大壮惊醒了过来，下意识转头，就看到了李东升正在将优盘揣进口袋。

    此刻的他仿若已经看到了自己身败名裂的场景，在体制内混，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一旦名声没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体制内的人也是人，而不是圣贤。在普通人身上发生的事情，他们也都会做。特别是在监督机制不完善的情形之下，男盗女娼的程度丝毫不亚于演艺界。只是没有演艺界的人肆无忌惮高调而已。

    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因此，斗争的时候一般都不会拿这个说事。可偏偏就出现了个不按规则出牌的李东升。他不但做了，而且还留下证据。

    能在二郎乡地面上混得如鱼得水，葛大壮自然不是傻子，他瞬间就想通了所有的关节，一脸颓然地问道：“想要我怎么做？”

    “不错，是个聪明人。”

    做出了决定之后，葛大壮立刻就站起来说：“您做。”

    听着葛大壮连敬语都用上了，李东升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嘲讽。由于这抹嘲讽转瞬即逝，葛大壮并没有察觉到。因为他已经放弃抵抗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都是李东升在问，葛大壮在回答。最后则是李东升做详细的安排，葛大壮则小心地应付着。

    等李东升从葛大壮办公室离开的时候，早已经过了吃饭时间。李东升并没有让葛大壮送出来，而是一个人开门离开了。没人看到办公室内，葛大壮正一脸恭敬地看着门口。

    看着李东升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葛大壮的表情立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脸上的恭敬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异常浓郁的阴沉。好一会儿才颓然坐下，随即拿出手机翻出方敏敏的电话拨了出去。

    下午一点五十，当李东升出现在乡政府大门口的时候，凡是看到他的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古怪。上午剩下的几个小时里，所有人都知道李东升去财政所视察工作了。而且，一去就是一上午。从财政所反馈过来的消息表明葛大壮匆匆赶回来之后，就在自己的办公室跟李东升一直谈到快十二点。

    李东升当然能察觉到周围人的异样目光，他并没有在意，沿途跟所有向他打招呼的人点头招呼着。

    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之后，李东升给自己泡了杯绿茶，然后就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喝茶。等一杯茶水喝完，他并没有添水，而是拿起桌上的电话机，按了三个数字，然后就把话筒放在了耳边。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里面传出孙友德的声音：“你好，哪位？”

    “乡长，是我。”

    孙友德的语气立刻就发生了变化：“李乡长啊，有事吗？”

    “乡长，你现在有空吗？我有工作向你汇报。”

    对孙友德，李东升从未使用过敬语。对看他不爽的孙友德，李东升则更不会用敬语了。其余的人由于职务地位与之相仿，他自然也不会用敬语。

    “我现在正好没事。”

    虽然孙友德已经竭力压制了，可李东升还是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些激动。这让原本就对他的感官不怎么样的李东升再次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孙友德显然是想知道他去财政所跟葛大壮谈了些什么。尽管众人都从财政所的工作人员口中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可财政所的人却不知道他都跟葛大壮谈了些什么。很显然，孙友德也是其中之一。

    见到李东升的时候，孙友德站起来指着对面的椅子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等李东升坐下之后，他才跟着坐下。

    李东升立刻就直奔主题：“乡长，我上午去了财政所，发现财政所的问题很多，人浮于事，纪律散漫，窗口的工作人员竟然在上班的时候打毛衣，办公室的人更是玩游戏的玩游戏，吹牛的吹牛。一点都不像是政府部门的样子，我严厉批评了所长葛大壮，让他立刻整改，并向党委会上交书面检查。”

    看到义正言辞的李东升，孙友德的心神一阵恍惚。他当然明白李东升不会信口开河，那么，其中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可李东升压根就没有说的意思，而他偏偏又不能问。尽管他能肯定，可一旦问出来，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李东升要是矢口否认，结果将会是非常尴尬的。

    李东升当然知道孙友德想从他这里知道什么，不过，他是不会说的。他还想着站稳脚跟，而这依靠孙友德显然是不行的。尽管他抱着干不下去就离开的打算，却不代表他就愿意灰溜溜地离开。他委托小明做的事情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形发生。

    李东升跟孙友德说话的时候，胡克明也接到了葛大壮的电话，电话的内容全都是葛大壮对李东升的控诉。说因为李东升的关系，他在财政所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损害。

    实际上，葛大壮打来电话之前，胡克明就曾多次想给他打电话。可最终这个电话并没有打出去。原因自然是他不想让葛大壮了解到自己的内心。而且，他相信葛大壮肯定会给他打电话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等到下午上班才打这个电话，为此，他的心底对葛大壮已经生出了意见。不过，他的这些意见全都在葛大壮的诉苦当中烟消云散。

    这一周接下来的四天里，李东升每天都会去视察一个部门，不管这个部门是不是属于他的分管范围。他这么做可是捅了马蜂窝，把二郎乡各部门搞得怨声载道。尽管各部门的分管领导因此对他有着很深的怨念，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他的借口很简单，美其名曰调研。可他哪里是调研，每到一个部门都会大张旗鼓地吹毛求疵，把负责人训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