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下侧目
纵横万水千山,不惧风急雨翻。 豪气吞吐风雷,盈握雪杯霜盏。 胆似铁打金铸,独闯高峰远滩。 轻锁月寂星愁,傲视群雄古今。 魂惊阴阳两处,决斗天地之间。 苍穹低垂,乌云下压。 天地死寂寂,万物静萧萧。 没有风,没有光。 它们仿佛已被活活给扼死。 等待不但令人厌恶、无趣,而且令人信用打折。 花漫湖没有等待,他看到一个人向他走来,停于七尺处。 一披风、一杆枪、一个人。 这人石像般挺立着,上半身仅系了件披风,躯体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 花漫湖冷冷的瞧着他,目中充满了讥诮、不满之色,道:“为什么他没来?” 这人不语,眼睛却在盯着花漫湖,无论谁被这双眼睛盯着都不会舒服,一双眼睛空空洞洞的没有一丝情感,给别人一种不祥、不安的感觉。 另外还有个毛病,他一只眼在盯着脸时,另一只眼却在盯着胸膛;一只眼在盯着胸膛时,另一只眼却在盯着裤裆。 花漫湖已被盯得发疯、发狂,躯体已被盯得隐隐作痛,被那双眼盯着时,仿佛是被枪在戳。 他的剑已出鞘,飞虹般刺出。 这时他看到这人将枪缓缓缩回,枪在缓缓地滴着血,而他的人又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里的枪还要直。 剑尖距离这人胸膛不足三寸时,花漫湖突然发现自己的胸膛冒出个血洞来。 血淋淋的洞,鲜血从里面突然疯狂的喷出。 花漫湖的脸已因惊讶、不信、痛苦而扭曲变形,然后死rou般倒了下去。 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都没有让别人等待的习惯。 曹天顶盯着他的人,他的枪,他的衣着......他的一切,看得很仔细、小心。 多年的杀人与被杀,教会他一个道理,绝不低估任何一个对手,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杀死对方的机会,所以他在等机会下手,若是没有机会,他就要创造机会。 这个人石像般挺立着,躯体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道:“你可以出手了。” 曹天顶道:“你为什么不出手?” 这个人说道:“好。” “好”字刚出口,曹天顶就看到这个人将枪缓缓缩回,枪尖缓缓地滴着血。 他并没有看到这人是如何出手的,只看到这人是怎么收手的,他甚至都没有找到决斗的乐趣、快感就倒下了,生命就要结束。 曹天顶烂泥般滑倒,脸上的神情流露出说不出的惊讶、痛苦之色。 他死死的盯着那杆枪,那杆枪要了他命的正在滴着血的枪,道:“好快的枪。” 这个人不语。 曹天顶大笑,他的鼻涕、口水、眼泪都已流出,他全然不顾。 他死rou般一动不动,脸上还残留着一抹讥诮、不信、痛苦之色。 夕阳下。 他的生命即将结束,这时也是夕阳最美丽最动人的一刻。 他丢下手中的刀,丢下身上的一切,拼命地扑向夕阳......。 这人不语。 “杀了我,你也不是天下第一。” 这人听着,看着。 “你至少杀了扬明道.....” 他死rou般一动不动地脸上,竟绽放出无法描述、无法形容的恶毒、恐惧、痛苦之色。 天下侧目。 这里没有守卫,没有名人的字画,没有绝代之佳人......,甚至连阳光、星月在这里都变得不那么温柔、动人。但这里却偏偏是江湖中最敬仰、最敬畏的名胜之一。 他已不再年青,脸上每一道苍老的皱纹里都充满了一种无法描述、无法形容的寂寞、空虚、骄傲、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