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过去与现在

    寂静的走廊里，高级木质的地板因这幽微的月光而浮动着光彩。细长的烛影突然落在地板上，并扩张着照亮四周。利兰德轻声走出房间，一手秉着烛台，另一只手则将门锁上了。

    利兰德的头发上并未缠着家族信物，斗篷也并不穿在身上，只是茶色的外衣显得他的影子瘦长，悄无声息地投射在地上。

    利兰德对这里很熟悉，尤其是穿过一条小路就到了的格斗练习室。石块铺成的小路是嗜仆协会里罕见的美丽风景，尼古拉斯与洛丽塔曾经与他长在这片地方玩一些既幼稚又惹人发笑的游戏。草地很平整，就像从前一样。

    利兰德在那个房间里总是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于是不得不出来。

    巨大的嗜仆协会与人类社会上的一些古老的大学相似，比吸血鬼法院还要气派。几十米远的摆钟上线条流畅的指针指向“Ⅸ”，利兰德知道现在夜还不深。

    嗜仆协会满是记录着康特尔历史的书籍的图书馆，利兰德反倒觉得实在是呆板，而且有很多书都被锁了起来，一眼也窥见不了。

    利兰德以为自己都差点快忘了这些小小的角落，但是他们却牢牢地在他心中根深蒂固，那些场面也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嗜仆协会的生活是夹杂着欢乐与痛苦的，或许它的本质还有些黑暗，但是在利兰德看来那里的生活干净很多，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去以身试险地了解那些奈尔斯从小就知道的事情。相比之下，利兰德曾为此感到极大的庆幸。

    对于这些事情，怀想完之后便只能好好地考虑接下来的事。利兰德秉着烛又一次回到自己的房间时，那转响的“咔擦”声显得有些诡异。他把烛台放在桌上。

    利兰德一直没能睡着。在这里他什么都不能做。

    亨利·吉尔伯特宣布说2月24日便会举行选举，那便是4天后了。

    奥萝拉并不是第一嗜仆，她出生时并没有主人印记，所以曾经在嗜仆协会生活过一段时间。她对这儿基本上没什么印象，但是她对嗜仆协会也没有什么好感，只不过是作为一个可以生存都算不上的居所。

    所以当这里不再安全的时候，甚至要把她推入危险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但是现在再一次回到这个地方，完全不是她想要的。

    至于自己的同伴林多，她也是才知道她的名字。至于她为什么会成为与自己同等身份的人，众主并没有作过多的解释。这个林多是吸血鬼，而且是一无所知且痛苦无比的吸血鬼，与她当时的处境差不多，仅此而已。

    遇上利兰德完全不是她所预料到的，而林多与利兰德认识令她更加瞠目结舌。她在这之前并没有受到来自嗜仆协会的邀请，只是众主的吩咐。因为如此，她见到利兰德的时候不禁想起一些事，但是为了众主，她从不袒露出来。

    现状令她头痛。布伦特喜欢做这种工作——只要不用待在那个有伯纳黛特在的城堡。他无事一身轻，尽管伯纳黛特女王放纵他去做任何事情，但是明显地，她和布伦特都不喜欢那个女吸血鬼所给予的施舍。

    奥萝拉没有私下去看过那些即将成为新一任“幸运儿”的16岁嗜仆们，不是依照众主的意思去看看林多，就是不停地在房间里写信。当然是写给自己的主人。奥萝拉的内容写的大致相同，但是不能停下。

    那些同样来参加回忆的嗜仆们就像懒散的沙砾，要不然他们的口气透着无尽的傲慢，趾高气昂地把自认为是高高在上的领导人物，即兴地说出那些早已在脑中编织好的话，要不然他们就一言不发，沉默着看他们的嘴巴不断地蠕动着。

    亨利·吉尔伯特貌似对这些得意门生相当满意，他上位已久。

    那些练习室不断传来打斗的喊声，锲而不舍地支撑着他们的躯体，那些是年轻的声音，往往看不见那些即将参加选举的嗜仆的身影，其中最大的也只有15岁大，相对于他们的寿命来说是区区之数。

    他们往往是备受身体的折磨才熬到这个地步的。利兰德当时也很好奇，嗜仆协会的教员什么都不说，只是让他们练习，格斗术，剑术，而且也不是所有的嗜仆都能达到理想的成绩，但他们不以为然。

    自然，残酷的康特尔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自食其果是唯一的道路。

    利兰德对此也算是深有体会。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的第二嗜仆即使经过了千锤百炼，也始终比不上对一切谙熟、直面社会的的第一嗜仆的能力。

    “接下来我们来详细介绍选举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