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眼明手快
“你们三个要永远记住，你们的本事是我教的，你们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什么都要听我的。由现在开始，我就教你们怎么赚钱。” 黎叔手里拿着戒尺，一脸凶恶地对着眼前的三个孩子说，然后一尺重重地打在身旁的餐桌上，把桌上的碗碟震得“呯嗙”响。 三个孩子分别是钟信、红豆、阿占，此刻，他们正一脸的惧怕，双手抓着自己的耳朵。 钟信和红豆自从跟了黎叔后，才得知，黎叔原来带有另外一个孩子，那就是阿占，也就是现在和他们站在一起的那个。 阿占的年纪比钟信小两岁，也是个孤儿，但他比钟信和红豆幸运得多，从开始当孤儿时，就遇到了黎叔，所以，钟信的情况，没在他身上出现过。 他六岁开始跟黎叔，只因当时年纪太小，黎叔没教什么手艺给他，直到昨天钟信的到来，黎叔觉得时机合适了，才一起教他们三人。 他们三人彼此间不算熟悉，毕竟，这是他们认识的第二天。 虽才认识两天，虽不熟悉，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好朋友。 黎叔拿起张报纸，走到一个穿西装的塑胶模特前，用报纸在那模特的胸前往上一推，那西装的前胸口袋里的钢笔便已消失，看得钟信等人一阵目瞪口呆。 钟信虽然也算是靠当扒手为生，但哪见过这等手艺？内心不由暗叹道：“好厉害！” 只见黎叔那报纸反过来，只见那钢笔正夹报纸上。 黎叔把钢笔拿在手上，道：“看见没有，这就叫做眼明手快，我们行话叫开天窗。” 把钢笔插在自己的前胸口袋里，道：“阿信，我现在站在巴士上，你过来。” 一手插进裤袋，一手向上虚抓，假装正在搭巴士的样子。 阿占大声道：“黎叔，我和红豆去打酱油，等下再回来。”说完，便拉着红豆站起来，想往外行去。 虽说他从小被黎叔收养，但黎叔脾气暴躁，每次心情不好、或者喝醉酒时，大多会打他，就算不打他，也会骂他。所以，他见钟信被叫去训练，怕钟信做得不好而连累他，便机灵地拉起红豆，要逃离现在。 黎叔骂道：“臭小子，干什么？不许去，学着点。”对钟信又道：“我现在站在巴士上。” 阿占假装很委屈地道：“可是，我刚看见酱油用完了。” 黎叔道：“你过来，阿信，你去打酱油，我现在站在巴士上。”第一句和后面那句是对阿占说的。 钟信本来已拿着报纸，正要靠近黎叔，谁知阿占会搞这么一出？他想笑也不敢笑，便捂着嘴偷笑，“哦”了声，对阿占道：“我去打酱油了。”然后转身，大笑起来，虽是大笑，但他可不敢发出笑声，众人只能在后面看到他的肩膀在颤抖。 笑了两秒，觉得够了，便回身望去，想看看阿占的表现如何。 只见阿占拿着张报纸，脚步歪斜地往黎叔靠近。 黎叔看着阿占的表现，觉得莫名其妙，便骂道：“怎么？发神经啊？” 阿占委屈地问道：“那巴士不是在开动嘛？” 其实，阿占完全没必要如此表现，毕竟，他们现在是在练习，又不是真的在巴士上。 黎叔指着自己的左边，道：“过那边去。” 阿占“哦”了声，站在黎叔的左边，学着黎叔刚才的样子，用报纸在黎叔的胸前往上一推，想让那钢笔插在报纸上。 然而，试了几次也未成功，偷看了黎叔一眼，见黎叔并未望向这边，便伸手去把钢笔拿出来，贼笑了一下，想把钢笔夹在往报纸。 本以为已把钢笔插在报纸上，谁知那报纸太软，阿占放手的同时，钢笔也跟着掉落在地。 阿占连忙蹲下，想把钢笔捡起来。 黎叔虽然不看阿占的表现，但也一直注意着。阿占把钢笔拿下来时，他并未说什么，只是想让阿占感受一下，如何能把钢笔插进报纸里。谁知阿占用手也插不进报纸，还把钢笔掉在地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抓住阿占的手骂道：“岂有此理，左偷右偷也偷不到，真是饭桶。” 说完，拿起戒尺对阿占抽了几下。 阿占疼得惨叫了几声。 钟信和红豆一直都微笑地看着，谁知阿占会忽然被打，他们的心，也跟着阿占的惨叫声而颤抖。 钟信开始怀疑了，跟着黎叔是不是个错误？然而转念一想也已释然，虽然黎叔很暴躁，动不动就打人，但怎么说，阿占也被他收养了那么久，打个一两顿很正常，况且是阿占没按他的要求做。 钟信并不担心黎叔会如何对自己，唯一担心的，就是黎叔对待红豆，会不会象对待阿占一样？虽然，前天黎叔对他很和善，但那也只是对他，不会代表对红豆也是如此。 念及此，钟信目光担忧地看了红豆一眼，而红豆对钟信回以苦笑，那苦笑，是对阿占被打的不忍。 黎叔站起来，道：“阿信，你来做一次看看。”说完，又摆出坐在巴士时的样子。 钟信拿起张报纸，向黎叔行去。 阿占被他，让他有了前车之鉴，所以，他没象阿占那样，脚步歪斜地靠近黎叔，而是直接行到黎叔的左边。 脑中思索着，黎叔刚才示范的动作的每一个细节，但怎么想，都觉得平平无奇，只是快了点，便也用极快的速度，来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 他也当过扒手，出手一瞬间的速度也极快，但做完一系列的动作后，却看见那笔还在黎叔前胸的口袋里，喃喃道：“奇怪了，怎么不行呢？” 黎叔见钟信试一次后，就在那发呆，便问道：“怎么了？” 钟信摇了摇手，道：“别吵。”心里想着，这报纸这么软，怎么能让钢笔夹夹住呢？ 黎叔刚才的气还没消，现在见钟信这么不给面子，刚想发作，却见钟信双手抓住报纸的两边顶端，把那报纸拉得很直，慢慢地放到钢笔夹底，突然加速，往上一推，居然让他成功了。 眼见第二次居然成功，钟信不由得“嘿嘿”傻乐。 黎叔拍了钟信一巴掌，骂道：“有什么乐的？这叫眼明手快吗？你这样做，比阿占刚才的差多了，起码阿占的能瞒一些人，而你的，只要是正常人都能发现你。还眼明手快呢？饭桶，全是饭桶，重做。” 阿占看着钟信被打，而自己居然被赞，心里有些得瑟，掩嘴偷笑起来，心道：“你成功了，结果和我还不是差不多？” 钟信拿着钢笔，夹在那塑胶模特前胸的口袋里，然后开始重做。 钟信有了一次经验，明白这对纸张硬度、人的力道、速度有一定的要求，双手便把报纸弄出一点弧度，让报纸不易折弯，往模特的前胸一推。 虽明白诀窍，但没能成功。 钟信不死心，继续重做。 如此数次之后，他居然能成功了，但几率不是很大，只得百份之二十。 钟信可不管这些，成功就行，便回头，对着阿占一阵挤眉弄眼。 黎叔点了点头，道：“不错，多做几次就行了。”回头对阿占厉声道：“看见没有，你这饭桶。” 阿占转过身，偷偷地吐了吐舌头，对黎叔的话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