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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不速之客

    小花回到城里,暂时安下心来做她的酒店经理,在家悉心照顾和教育孩子。【】虽然,她总是挂念着在乡下为建设娃娃鱼基地辛苦的求才,但心中有期盼,她期盼即将来临的春节,因为那时求才可能回城里过节,或者自己带儿子一起回乡下过节与他团聚,只要有机会和他接触相处,小花就会努力用自己的真诚行为感动求才。

    元旦在即,小花的酒店餐饮部和住宿部的客人都渐渐多起来,大家忙得不亦乐乎,因为生意好,意味着大家的工资提成相应高些。元旦这几天,虽说早晚霜重,也比较冷,但太阳一出,人们的身上还是感觉暖洋洋的。元旦期间各单位放假,街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多了起来,也热闹起来,大街上道路两旁每个灯柱上都挂着红灯笼,一眼望去,满眼都是新年新气象,满街喜庆的气氛和景象。

    元旦二号这天,一大早,小花的酒店住宿部来了一位身穿军大衣,身材高大的老兵,看样子是个军官,他刚一进门,酒店前台当班的女生忙着热情接待,问询他:“先生,你好,请问你登记住宿吗?”

    那位军官走过来说:“噢,不,我是来找你们老板的,他在吗?”

    “哦,要找我们经理吗?请问,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他的朋友。”

    “哦,那请你稍等,我给她去个电话。”

    老兵听说等等,转过身向着门口挂在墙上那副又宽又长的迎客松手工十字绣走去,并站在那里仔细欣赏起来。

    过了一会儿,小花穿戴整齐出现在客厅,她问服务女生:“小刘,哪位找我?”

    “噢,经理,那位先生找你。”小花顺着女生的手指一看,是个陌生人,还是个老兵,心里非常疑惑,她走到老兵的侧身旁,礼貌的跟他热情的打招呼:“先生,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老兵转过身端详了略显年轻的小花几秒钟,回答说:“哦,我找肖求才,请问你是。。。。。。”

    “噢,你好,我是肖求才他爱人,请问你贵姓?找他有事吗?”

    “我姓谭,跟他是老朋友,找他谈点事,他不在吗?”

    “哦,他在老家乡下,请问你打算去他老家找他呢还是请他回城里来?”

    “那你能打个电话叫他回城吗?我是部队回家探亲的,时间有限,希望今天能见到他,你就跟他说有个叫谭建军的老朋友要见他,记住了,我叫谭建军。”

    小花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叫求才回城里来,哪怕小住几日。这次有这么一个当兵的朋友要求他回城见面,小花非常高兴,她招呼谭建军上楼去家里坐坐,说马上给求才打电话。谭建军走到柜台前,一边很快拿出纸笔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一边说:“谢谢,我就不坐了,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叫他回家后直接联系我。”说完把那张纸条递给小花之后,便跨着方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花的酒店。

    小花目送他离开,心里感到很纳闷,因为她从来没有听求才说过他有一位当兵的朋友。想着今天求才能回来,她感到很高兴,很快拿起了电话,一连给求才去了好几个电话,求才都没接。正当小花准备给大哥求贵去电话,电话响了,一看是求才的,小花急切的说:“求才,是我,小花,有个当兵的朋友叫你回城见一面。”

    “谁呀?谁要见我呀?”求才估计没听清楚小花急切的言语。

    小花一字一句的说:“有个叫谭建军的老兵,要求见你一面,叫你今天无论如何回城一趟。”

    “是吗?他有没有说在哪儿见?”求才一边问一边想:“二十来年没见面的谭建军为什么要和自己见一面,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这里有他电话号码,呆会我发信息给你,他叫你回城后直接跟他联系。”

    “好吧,还有事吗?没事挂了啊。”

    “没其他事,只是我没听说你有当兵的朋友,他是谁呀?”

    “问那么多干嘛?就一普通朋友。”

    小花放下电话,仔细一想,有点不对,这个朋友估计不是一般朋友,否则一个电话就能把在乡下那么远的求才叫回家?而且神神秘秘的,是求才的老乡?不像,是同学?同学不可能亲自来问电话的,也不像。

    求才不在城里,小花平常有什么事情都是与求才的妹夫小枫商量的,因为这个酒店是小花和小枫合伙经营的,小枫主管餐饮部,小花主管住宿部。今天也不列外,她打算问问小枫这个老兵到底是谁?一问小枫才知道,那位找求才的老兵是雅丽她二哥的战友,但小枫没告诉她是雅丽的前男友,因为小枫觉得事情都过去二十年,没必要再提了,主要怕小花嫂子误会,所以也就没提。

    再说,肖求才听说二十年前的情敌谭建军要见自己,估计一定有事情,他拨通谭建军的电话,但没人接。他告别大哥大嫂说回城去,大哥大嫂又叫他带些农产品回城,求才说要赶回去见一个朋友,来不及了,下次吧。两小时以后,肖求才匆匆赶回城里,和谭建军约好在井冈山市白鹭洲公园对面一家茶馆见面。

    说说谭建军吧,他不仅是雅丽她二哥小利的战友,也是老乡,二十年前曾是雅丽的前男友,当时由小利做媒,两人认识,异地通信交往半年,由双方父母做主,准备年底给两人订婚。在订婚之前,谁料半路杀出程咬金,刚来市政府上班,当年响当当的大学毕业生,坐办公室的国家公务员肖求才认识了当时在井冈山市红极一时,在市文工团跳孔雀舞的雅丽。后来,肖求才对雅丽热烈追求,“横刀夺爱”,雅丽招架不住肖求才的猛烈追求,“移情别恋”。当年肖求才只身上部队与谭建军摊牌,谭建军为此,气愤的痛揍了他一顿,肖求才满脸“挂花。”回到单位。这件事情轰动了整个市政府大院,成了当时单位上的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趣闻和话料。

    虽然二十年过去了,当年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都快五十岁了,但是,当年的这对情敌,平时从不交往的两人,今天的见面必定无疑是为同一个人而来,那就是为他们当年心目中的女神雅丽而来。

    在茶馆,肖求才和谭建军见面了,两人都差点认不出对方来。当年帅气十足堂堂国家公务员的肖求才已经变成了一个乡下农民工,显得有些憔悴和疲惫。而当年只是一个小排长的谭建军现在已是军区副司令,显得更加威风凛凛。

    谭建军在茶馆包了一个包间,准备和求才坐下好好聊聊雅丽。肖求才虽然明白谭建军准备的话题离不开雅丽,一路上做好了思想准备,却没料到刚一坐下来,谭建军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的问:“肖求才,你知道雅丽现在过得怎么样么?”

    肖求才喝了一口茶,镇定一下,回答说:“对不起,我最近比较忙,没有去打听她的情况,难道她有什么事情吗?”

    谭建军冷笑一声,说:“哼,她过得怎么样你会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她一直单身吗?你当初从我这里横刀夺爱就是要让雅丽受这份罪吗?”谭建军越说越激动。

    肖求才看谭建军以这种口气激动的质问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为好,他低下头,一边喝茶一边考虑怎么回答才合适。谭建军看肖求才保持沉默,越发激怒了他,他激动的站起来,用五个指头在茶桌上敲打得“哆哆”的响,声音有点嘶哑的追问求才:“肖求才,你给我说话呀,说呀,这是为什么?”

    看得出谭建军很气愤,也很激动,好像为雅丽伤心和不平。肖求才心里很清楚,自己对不起雅丽,也愧对了当初自己对谭建军许下的诺言。他看当年暴跳如雷的谭建军好像又要暴跳如雷似的,只好给他添茶,他一边镇定的给谭建军添茶,一边和颜悦色对他说:“兄弟,请喝茶,坐下来慢慢说,好不好?”

    谭建军似乎情绪有些稳定下来,说:“说实话,肖求才,我如果不是一名军人,一定又得揍你一顿,你信不?”

    求才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唉声叹气的说:“唉,兄弟,我倒真想有人揍我一顿啊,也许我前世造了孽,今生要还债,说来你不信,我这两年过得就不是人过的日子,我觉得我这两年简直要么就是行死走rou,要么就是机器人。”

    “肖求才,我跟你说,你少来给我演戏,好吧?听人说,离开雅丽的这些年,你是又发财又娶小媳妇,又生儿子的,还想怎么样啊?”

    “不瞒你说,我和现在的她分居近两年,离婚近半年,两次婚姻失败,你说,我还没有得到惩罚吗?”

    “什么?你又离婚了?呵,也算你勇气可嘉啊,想不到你肖求才也得到报应,说说看,你怎么就会可怜到这个地步?”谭建军的口气很2复杂,像是讽刺又像同情。

    “不说我了,雅丽最近怎么了?身体还好吧?”

    “听说她的胃不太好,先不说她的身体,我们就说她一个这么好的女人,怎么会这么多年单身,你说说,这是谁的过错?”

    “我知道是我的过错,所以我经常交代女儿关心她。”

    “笑话,你女儿远在北京,怎么关心她关照她?现在你既然也单身,为什么不去找她?关照她?”

    “兄弟,我跟你说吧,我现在还有资格去见她,去关照她吗?”

    “我看你就是该揍,如果当初雅丽嫁给了我一个军人,绝对不会单身一个人的,你们这些人就是这样,当初要死要活的去追人家,追上了又不好好珍惜,真是太差劲了,想起来就让人气愤,真是气死我了,要么这样吧,你们以前的恩怨慢慢冰释前嫌,从新开始吧,怎么样?”

    “兄弟,这事我还真没勇气,要么以后慢慢来吧,你看怎么样?”

    “说实话,不是我逼你,本来我只是特意来对你兴师问罪的,看来我得给你们牵线,要么今天我们一起去找雅丽,当面把话说清楚,你说你还愿意娶她。”谭建军改不了急性子的脾气。

    “可是,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雅丽会不会原谅我?”

    “什么?你已经不是当年敢作敢当的肖求才啦?缩头乌龟吗?”

    “兄弟,我跟你说,我现在突然去看她,是不是有点唐突?要么过春节再去,就说去看看她母亲,我前岳母,那样顺理成章,你说可以不?”

    “那好吧,我只是希望雅丽不要再继续单身孤独过日子,那样的话,我会一直挂念于心,甚至寝食难安,作为男人,这个,你理解吗?”

    “我理解,我当然理解,其实我这么多年也一直挂念她,因为她一直单身而放不下她,可我没想到当年那么多男青年围着转的雅丽居然会一直单身。”

    “所以说,我们都不懂她。”谭建军说。

    “是啊,我们都不懂她。”肖求才终于附和谭建军说话,然后提议说:“兄弟,时间不早了,要么我请你喝一杯?”

    谭建军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客气的说:“时间还早,不用了吧?”

    “是不是你们部队有军规,军官不允许喝酒?还是看不起我这个农民工?”肖求才极力邀请。

    谭建军听肖求才这样说,哈哈一笑,说:“哈哈,你这老家伙,给我来这一套,将我军是不是?你怎么不说,你欠我三杯酒?”

    “对,对,对,我欠你三杯,我欠你三杯。”肖求才顺水推舟,然后站起身来,扬起手臂朝门口摆了一个邀请姿势,眼睛顺着自己的手势朝门口望去,再次真诚邀请,说:“那,兄弟,有请吧。”

    “还真请呀?那我不客气啰,去哪儿?”谭建军站起来,笑着说。

    “兄弟跟我走就是。”

    随后他俩来到大街上,肖求才拦了一辆的士,的士载着他俩朝井冈山最豪华的酒店,帝都大酒店奔驰而去。不用说,肖求才领着谭建军来到帝都大酒店,要了酒店小包间,要了这里最有名的特色酒菜。

    然后,两人天南地北的聊着,推杯过盏的对喝着。但他们再怎么天南地北的聊,最后还是回到共同的话题上来,最终聊的还是他们俩心目**同的女神邓雅丽。在酒桌上,谭建军为了替邓雅丽不平,也为自己多年来隐藏的心思,忍不住再次将肖求才一顿责怪,整个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肖求才则一副低眉歉疚的态度,加上宣泄一般,连连饮酒,痛快狂饮,也许,他想趁此机会,故意将自己灌醉。

    这次饮酒,二十年前的一对情敌为了同一个心目中的女神邓雅丽,都将自己灌醉了。

    也许,男人大概都是这样,深深爱过的女人一辈子都珍藏在内心深处,挂念着,却不轻易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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