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特务队东镇大整训
兴安师范学生会联合各学校,准备上街示威游行的各项工作正在加紧进行时,信息终于被县党部指导委员发现。 魏席儒拿着《安康学界抗日联合会纲领》,看了一遍,气得大骂:“都是一帮废物,学生娃知道什么?肯定有人在背后指使”。安康县公安局长、城防司令、县党部指导委员和兴安师范学校校长全被叫到公署,魏席儒拍着桌子对众人斥责了一通,一个个垂手而立,大气不敢吭。 魏席儒发泄完毕后,这才叫大家坐下,口气缓和下来道:“当然了,现在的大形势走到这里了,抗日是大势所趋,谁也抵当不住。但你们要密切观注共产党的活动,在我们安康绝不允许他们借抗日煽惑民众,趁火打劫。对兴安师范的事,暂时还不要打草惊蛇,继续监视,掌握更多的情况,摸清学生活动的详细计划和规模,特别要查清背后的策动人和支持者,放长线勺大鱼,决不允许象西安那样的学生运动在安康再次发生”。 城防司令长小心地说道:“正月间发生在蒲溪铺杀死团总唐新吾的李伯亭,后来投靠到何济周,现在特务大队任副大队长,专员知道这人吗?”。 魏席儒道:“这事我知道,特务大队收编时间不长,暂时还不能到部队里抓他。李伯亭这人最近有啥动静吗?” 城防司令道:“最近有人发现他单独到安康城里来了,并且一直住在兴安师范里。我怀疑师范的事,背后捣乱的人可能就是特务大队。我派人到学校,但学生人多,害怕引起学生闹事,一直不好对李伯亭下手”。 魏席儒道:“何济周的特务大队,虽说被我们收编了,但这些人仍不死心,匪性不改,被遣编的多余人员,听说都没有散,仍在山上作乱。最近何济周还收留了一些来历不明的人,给他当副官,活动十分可疑,我早就想解决特务大队的事了。如果这次再查出师范学校的事跟特务大队有关联,那我就可以以此为借口,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消除后患”。 县党部指导委员自告奋勇地说道:“查师范幕后黑手的事就交给我吧,我已派人在他们中间安插了密探,一有动静,立即就会报告”。 魏席儒道:“好,公安局你们也要派人打进去,暗中把那个叫李伯亭的人给我看紧了,发现他出了学校,立即逮捕,严加审讯”。 魏席儒对师范学校校长张铭谟道:“如果发生了不侧事件,你这个校长,将要承担不可推卸的责任哟”。张铭谟小心地回答:“是是”,其他人也都诺诺连声。 师范校长张铭谟回到学校,立即把教导主任陈传霖和学生会主席娄学政叫到办公室,询问李伯亭是否还住在学校,并指令娄学政停止学生会的一切活动,切断与校外的一切联系,游行示威的事马上停止,勒令立即将李伯亭送出学校,以免给学校造成负面影响。 娄学政把魏席儒已派人在学校暗中监视的事,透漏给李伯这了。为了安全起见,当天半夜,李伯亭翻过学校围墙,钻进后面的树林,悄悄离开安康,回东镇去了。 李伯亭回到东镇,把自己在安康师范工作情况向何济周说了一遍。 何济周道:“你在安康的情况我听说了一些,魏席儒正派人到处打听你的情况,你在那里很不安全,我正要派人叫你回来呢。最近魏席儒的情况不对头,我们的行动还要更加小心谨慎,你回来的正好,我们开个会研究一下下步咋办”。 李伯亭吃过晚饭,徐海山、苟树林、张孝德、洪九畴、刘炎德、张英才、晏盛明、刘宝山、杜俞华和沈敏陆续来到大队部。 几人跟李伯亭打过招呼,何济周开门见山地说道:“自从省特支派杨江、杜俞华和沈敏来到这里,我们终于有了依靠。我们的行动不再是盲目的和无计划的了,共产党到底比我们看的远,办法多,这下我的心里算是有底了。前几天杨江同志回西安向省特支汇报了我们的情况,昨天传来消息说,他们已经跟陈先瑞取得了联系,红七十四师目前还在豫陕边一带活动,很快就要过来。一旦红军回到这里,我们立马行动,参加红军去。这次我们参加了红军,就靠定他们了,前面就是火坑,是悬岩我们也得跳,即就是打到只剩下一个人,也决不回头了。我先给大家打个招呼,大家要有思想准备”。 副大队长徐海山道:“下面的弟兄们早就憋不住了,都说要早点动手,只等这一天了”。 李伯亭道:“自从去年底北京学生发动一二九运动以后,全国各地的学生运动风起云涌,抵抗日本帝国主义已经成为全国的大潮,现在安康的学生也已经动起来了,两次上街游行,都得到了市民的积极响应,魏席儒对此很脑火,害怕在他鼻子底下出乱子,派出县党部委员到学校干涉,公安局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学生身上,安康的驻军也从山里调回去不少,这种形势对我们起义是有利的”。 苟树林道:“要起事,就得有人,我们现在的家底太薄,特务队加上山上的几支人马,加起来才五六百人,这点人能做什么?前一段时间派出去几个人,到现在只有汤能金带回来三四十人,指望最大的石泉的孟幺由和王宇辉游击队,听说被打散了,只剩下几个人。没得人咋搞?” 洪九畴道:“听说陈汉杰、刘泉山他们回去后,拉了一些人了,但没有确切消息,只有文考亭在汉阴涧池小有动静,听说正在做保安队的工作,已经组织了几十人了,还建立了三处秘密联络点,正在酝酿暴动”。 何济周道:“祝敏济也传来了消息,他到石泉后,找到了王宇辉,目前带着石泉那边剩下的几人已经到了涧池,跟文考亭在一起,正在做保安队的工作,他们说在涧池要搞一个大动作,我考虑我们这边还没动,叫他们暂时也不要动,不要给魏席儒留下把凭,免得影响我们的全局大事”。 徐海山道:“说起魏席儒,他对我们一直不放心,被派到这里来的王副官,好象打听到了什么,昨天还在跟几个战士打听李伯亭和文考亭他们去哪了”。 总务长吴学勤道:“前几天我到安康领子弹,其它部队领子弹顺顺利利,等到了我,后勤部长刁难我,他叫我把打过的子弹壳送去,他要检验,说是消耗了多少就领多少,一颗也不多给,看来他们对我们是有防备的”。 沈敏接着道:“对安康当局,我们一定要封锁消息。各分队回去后,给大家打个招呼,不要到处乱讲,这段时间是关键时期,稍不注意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杜瑜华对何济周道:“你把我们商量的下步要做的工作给大家说说,叫大家心里有个底”。 何济周道:“好,经过我跟党代表商量,下一步,我们主要做好这几项工作:一是要统一思想。除我们队干部以外,还要把我们的想法完完本本地告诉其他干部,明确告诉他们,愿意跟我们走的,要有吃苦,甚至牺牲的准备,绝不能打退堂鼓;对全体战士要一个一个进行审查,对不坚定的人,提早清除出去。第二个要做的事,是要充分利用当前抗日的形势,在我们内部,要响亮地提出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土豪劣绅这些口号,把大家的士气鼓起来。第三个要做的事,就是当我们一旦起义,打出红军的旗帜,国民党必然要派大批军队来围剿,我们如何应对?往哪里走?怎么走?这关系到我们部队存亡的大问题。第四个方面,我们既然要当红军,就要学红军的样子,严格遵守共产党和红军的政策,这个政策如何执行,我想我们要成立一个政治部,一方面对内执行纪律,另一方面对外宣传我们的政治主张。以上这四点,我们现在就要开始做了,大家看看有什么意见”。 大家一时都没准备,互相望着。 何济周接着道:“下面,我宣布一个任命,根据我们商量的,任命徐海山同志为政治部主任,沈敏同志任宣传科长。你们的任务有三个,一是作好宣传发动。前几天吴总务长从安康搞回来一台油印机,印宣传单,发布告,把气势搞起来。二是对内审查,将不坚定份子清理出去,免得给我们找麻烦。三是对外镇压反动份子,凡是属于镇反的事,都以政治部发出布告,由徐海山负责审问、看押和执行。徐海山,有问题吗”。 徐海山站起来道:“没说的,凡是组织决定的,叫我干啥都行,坚决执行。只是,只是得给我派几个人帮忙才好”。 杜瑜华补充道:“这点我们早有考虑,凡年龄在十四五岁以下的小战士,我们决定成立一个少年先锋队,由杜超负责把他们带着,配合你们政治部工作”。 何济周问:“大家还有啥要说的吗?”,几个人都说:“没有了”。 何济周道:“好,这个会就开到这里,回去后,各分队长对你们的班、排干部都要谈一次话。我把人员分下工,一分队由分队长刘炎德负责,洪九畴配合。二分队由分队长张孝德负责,沈敏配合。三分队长陈汉杰外出没在家,三分队由李伯亭负责,刘宝山配合。特务队由队长张英才负责,晏盛明配合。先锋队由杜超负责,杜瑜华配合。苟树林带回来的人和汤能金带回来的人以及零零碎碎归来的人,由苟树林负责,汤能金配合”。 沈敏道:“各分队的干部就那么几个,应当反复给他们讲清道理,一个一个的谈,一次不行谈两次,一直要把思想作通,对哪些确实不放心的和犹豫摇摆的,就动员他离开部队,愿意回去的也可以,只要他不告密,不与我们为敌,我们欢送他走。有什么情况及时向大队长报告”。大家齐声说了一声:“知道了”,各自散去。 首先对班排长干部进行审查,进行了四五天,终于结束,全队只有三分队两个班长不愿当红军,要求回家。临走前,徐海山专门给他们交待说,如果什么时候想再来,我们随时欢迎,发了两块大洋走了。 回到东镇十几天后,娄学政捎话来,师范那边正在商量准备再一次组织上街游行,叫李伯亭早点过去,有要事相商。 干部审查完毕,天气转暖,山里的野桃花开的正艳。李伯亭在河沟里洗完澡,准备向何济周请求再去安康一趟。 回到队部,只见一分队一百多人正在院子外集合,分队长刘炎德在大门口点名。 李伯亭走上前问:“你们这是干啥呀?” 刘炎德道:“今天我们队对战士进行审查,大队长来了,他要亲自审查”。 李伯亭道:“这么多人,大队长一个一个审,要审到啥时间呀?” 刘炎德道:“这不是你cao心的事,我还忙着呢。下一个,余定安”。 余定安答了一声:“到”,“该你了,进去”。这是一位二十挂零的石泉籍的战士,他小心地问刘炎德:“分队长,大队长要问啥呀?” 李伯亭掀了一掌道:“没出息的东西,见大队长又不是见老虎,你怕啥呀,走,跟我进去”。余定安迟疑地随李伯亭进屋去了。 屋里只有一张桌子,何济周挺着身板坐在桌后,徐海山坐在一边,见余定安进来,伸手指了下前面的凳子道:“坐”。 余定安走上前,小心地举手敬完礼坐下问:“大队长,你要问啥呀?” 何济周笑了笑道:“莫紧张。余定安,我问你,最近参加学习了吗?”“参加学习了”“是你们分队长亲自给你们讲课吗”“分队长讲了,沈敏沈副官也讲过”。 何济周道:“好,今天我要问你几个问题,看你晓不晓得”。 余定安道:“你问吧”。 何济周道:“现在蒋介石不抗日,专打内战,把东北军都调到这里来打红军了,日本鬼子一枪没打就把东三省占了,这个你晓得吧?”“晓得”。 何济周继续问:“现在日本鬼子又大举进攻华北,要进一步灭亡中国,我们都要做亡国奴了”。 余定安小心地问:“啥叫亡国奴呀?” 徐海山解释道:“亡国奴就是国家叫人家占了,人家把我们当牛马一样看待,说杀就杀,你怎么办?” 余定安道:“好办,我们手上也有枪,跟他们干呀”。 何济周又问:“日本鬼子打进来了,你准备干啥?” 余定安道:“嗨,这个简单,反正我跟定你了,你干啥我干啥,你走到哪,我也跟到哪”。 站在一边的李伯亭扑哧一声笑了道:“大队长叫你抢人家,你也抢呀?” 余定安道:“只要是大队长说的,我都去做,反正天塌下来有长子顶着”。 何济周拍了下巴掌道:“说的干脆,好,下去吧”。余定安敬了个礼出屋去了。 徐海山正要喊:“下一个”。何济周用手打断,问李伯亭:“你有事么?”。 李伯亭道:“师范那边正在火头上,昨天娄学政又带话来,叫我再去一趟”。 徐海山接话道:“你还要去呀?魏席儒正在逮你,到处都有暗探,你这不是自投落网?” 何济周道:“是呀,你一个人到安康,太危险,你跟我们在这里,他们拿你没办法。何况魏席儒正在找我们的岔,你一旦落放他们的手,可就麻烦了”。 徐海山道:“实在要去,我想再另派人去吧,你就不要去了?”。 李伯亭道:“不,学校的情况只有我熟,其他人去了反而不好开展工作,我想今天就走”。 何济周想了想道:“你再挑一个人跟你一起去,如果有事也能帮一把”。 李伯亭道:“不用了,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 徐海山道:“去了后如果情况紧急,不要免强,立即抽身回来。你把我的枪带上,万一有事也能抵当一阵”。 李伯亭推辞道:“这东西放在身上反而不好。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欲与作者探讨本小说,请加扣扣:2724414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