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风啸秦巴在线阅读 - 第一百二十四章、秦岭山艰难找红军

第一百二十四章、秦岭山艰难找红军

      红军游击队立即埋伏到树林里,等待敌人的到来。

      见一队穿军装的国民党兵从小路上走来,这些人走走停停,十分小心。

      何济周爬在一棵大树后边,举起望远镜仔细一看,才发现走在最前边的是八连连长沈继林,后面跟着十几个人。

      何济周一见,自言自语地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原来是他们呀”。站起身命令大家:“大家不要开枪,是自己人。张孝德,下山去,把他们接上来”。原来沈继林也是在引驾回起义的部队。

      张孝德下山去了,一会,带着沈继林上了山,边走边喊:“何总指挥,沈连长是来跟我们汇合的”。

      何济周迎上前去,握住沈继林的手问:“你拉出来一个连,现在咋才剩了这么点人?”

      沈继林唉了一声道:“莫说了,那天晚上,你们一动手,我也带着八连进了山。山上雪大,走错了路,跟撵上来的干上了。后来我们被围在一座山上,打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突围出来,只剩这么一点人了”。

      何济周道:“出来了就好,只要我们齐心干,会有人的”。

      沈继林问:“找到红军没有?”何济周道:“我们打听了,附近没有听说有红军,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我们几个商量了,暂时往南边走,先回汉阴再说。那里没有国军,我们准备把宁陕县城先拿下来,有个落脚点再说”。

      沈继林问:“宁陕县城有城墙,拿的下来么?”

      何济周道:“莫清高在宁陕县保安团里当团附,他曾答应跟我们一起干,里应外合,问题不大吧”。

      沈继林与何济周两路人马合在一起,清点了人数,112人,当天从两河口出发,一路向南,来到汉阴县龙王沟住下。派孙启庆到宁陕县去先与莫清高联系,约好三天后攻打宁陕,叫莫清高带保安团在城里动手,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宁陕。

      龙王沟是何济周的老家。何济周自从被分到平利当兵时,因父亲何仁高病重赶回来看望,房子已被沈寿柏烧毁,何济周请人帮忙盖了两间茅屋,住了一个月,将父亲安葬后走了,两年没有回家。母亲柳氏哭瞎了双眼,一个人在家里免强度日。这次何济周回来,一见面,母子两人抱着痛哭了一场。

      晚上,何济周烧了一盆洗脚水,给母亲洗完脚,扶着老人躺下,说起自己带人把部队拉出来当了红军的事。柳氏不安地交待道:“我听人说过,当红军是跟官府作对的,你可要小心呀”。

      何济周道:“放心吧,我自己会小心的。这次我把部队拉出来,县上的人可能会来找你的麻烦,你还是找个地方躲一躲吧”。

      柳氏道:“我一个穷老婆子怕啥,他们能把我咋样?只要你平安就好”。

      何济周道:“我会经常派人来看你的”。

      柳氏道:“你现在是在干大事,你就莫cao心我了”。

      母子两讲了一夜的话。

      何济周在龙王沟住了两天,终于把孙启庆盼回来了,还把苟树林也带来了。

      一见面,何济周急忙问:“找到莫清高了吗?”苟树林抢着说:“嗨,莫清高叫县上抓了,宁陕保安团已经有准备,恐怕打不成了”。

      何济周一听,找到沈继林和洪九畴,把孙启庆到宁陕县探听到的情况说了一遍,问:“打宁陕的事看来是黄了,我们商量一下下步咋办”。

      沈继林道:“我们出来是要找红军的,派人到处打听一下,这一带有没有红军?我们去找他们吧”。

      当天何济周带队离开龙王沟,把部队带到宁陕县穆王坪。

      穆王坪是宁陕县东部的一个大镇,有几百户人家,前面不远就是镇安县地界,这里跟两座县城都远,镇上只有几十个保安队。何济周带队来到这里,没怎么费劲,保安队就跑了,镇上的几个大户跟着保安队也跑了。

      何济周带人将粮仓打开,把粮食分给镇上的穷人,一时间,到处都在传说,穆王坪来了红军。

      红军游击队在穆王坪住了下来,何济周派了几个战士,分别到各处去打听红军的消息。

      过了十几天,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刘宝山回来了,带来了红军七十四师陈先瑞攻破宁陕县城、杀死宁陕县长居文绍的消息。

      终于有了红军的消息,何济周立即带人离开穆王坪向宁陕县赶去。

      第二天中午时分,何济周带队来到宁陕城东五里远的一个山上,山上有个小村子。何济周不敢冒然进村,派刘宝山进村打探消息。

      刘宝山脱下军装,换了一身便衣,下山来到村口,在一棵大树下,七八个人围着一个老年盲艺人听唱歌。

      刘宝山凑上前去,听到有人在问盲艺人:“听说你在宁陕县城给红军编了一首歌,人家还给你几块银元,有这事吗?”

      盲艺人笑呵呵地回答道:“我算是遇到好人了,唱了几句,红军就给了我五块大洋,是真的”。

      有人起哄:“你给我们也唱一遍,叫我们也听听吧”。

      盲艺人乐呵呵地把弦子调了几声调,便唱开了:“腊月梅花开,宁陕来红军,缴枪几百支,县长毙南门,打土豪救贫民,穷苦百姓把腰伸”。几个人一起叫好,叫老汉再唱。

      老汉收起弦子道:“不唱了不唱了,叫官府的人听到了可不得了”。

      刘宝山上前问:“红军还在宁陕吗?”

      老汉道:“红军在宁陕县城只住了两天就走了,去佛坪那边了”。

      刘宝山听到后,悄悄离开村子回到山上,给何济周报告了红军已去佛坪的消息。

      何济周一听,红军去佛坪了,我们也去佛坪。带着部队又赶往佛坪。

      来到佛坪县城时,还是来晚了一步,陈先瑞带领红军打下佛坪县城后,只住了一天,又往西去了,没人知道去什么地方。

      失去了红军的踪迹,何济周只好从佛坪东返,继续打探红军的消息。

      这天下午,何济周带领游击队来到宁陕县和镇安县交界处的一座山上,山下是菩萨店镇,何济周不敢贸然行动,便将部队隐蔽在树林中,派刘宝山到镇上打探消息。

      过了不久,刘宝山急匆匆地从山下回来,一见到何济周,嘻滋滋地说道:“总指挥,这下我们算是找到门路了”。

      何济周问:“有啥门道,快说说”。

      刘宝山道:“这一带是红军上个月才建立的一个新苏区,陈先瑞今天早上带人刚从这里往东去了”。沈继林听后叹气道:“唉,又来晚了一步”。

      刘宝山道:“你莫叹气嘛。虽说陈先瑞走了,可当地有一支农民武装,有七八百人,接受了红军的改编,红军给他们起名叫抗捐军,领头的叫宋登贤。听说宋登贤就在附近,找到宋登贤就能找到红军”。

      何济周问:“在哪里能找到宋登贤?”刘宝山道:“去镇上一问就晓得了”。

      洪九畴不放心地问:“这镇上的人可靠么?”

      刘宝山道:“嗨,宋登贤在这一带搞了几年了,当地的农民几乎家家都有人参加宋登贤的部队,可靠”。

      何济周道:“既然这样,老刘,你再下山跑一趟,打听宋登贤在哪里,我要会会他”。

      刘宝山又下山了。

      到天黑后,刘宝山从山下回来,还带了一个人来。

      一见到何济周,刘宝山就说:“何指挥,你看谁来了?”

      待来人走近,何济周才看清楚,立时哈哈大笑起来道:“唉呀,老张呀,你可把我们害苦了”。

      来人也哈哈大笑道:“我们走后,听说你们也把部队拉出来了,我就到处打听,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两人手拉着手,紧紧不放。

      刘宝山带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先于何济周在营盘兵变,拉走一个排的警二旅四团二营四连七班长张子新。

      何济周拉着张子新的手说:“你搞兵变也不给我说一声,不然我们一起搞多好”。

      张子新道:“我怕你们不愿意兵变,没敢跟任何人说,就自己把一个排拉出来了”。

      何济周道:“其实我们在平利时,就想把部队拉出来,一直没机会。那天你在营盘一走,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张鸿远也不去镇安县了,把部队往回带,我们走到引驾回时,再不起义就没机会了,我们就动手了。唉,你现在还有多少人?”。

      张子新道:“刚出来时有三十几个,后来走了几个,现在连我只有二十四个了”。

      说了一阵话,何济周这才想起镇上的事,问刘宝山:“叫你打听宋登贤的事,咋样了?”刘宝山道:“你问张子新就晓得了”。

      张子新道:“我们出来,也是找红军的。昨天我们在半路上,遇到一个原先在四团的熟人,姓王,他是宁陕县当地人,开小差跑了,现在跟着宋登贤,当了交通员。老王跟我说,从菩萨店到四亩地这一带,是红军新建立的苏区,到处都有红军的接头点,他就是专门到各个接头点搞联络的,今天他带我们找红军,才来到这里的”。

      何济周问:“他能找到红军吗?”张子新道:“我们来到这里时,听说陈先瑞今天早上才走,走的不远,一定能找到”。何济周道:“好,他路熟,就叫他去打听红军去了哪里,我们去投陈先瑞去”。

      部队下山来,在菩萨店住下,第二天老王带着刘宝山找陈先瑞去了。

      到下午时,刘宝山回到菩萨店。

      何济周一见到刘宝山便问:“咋样?找到没有?”

      刘宝山闷闷不乐地回答道:“找到了”

      “见到陈先瑞了?”

      “见到了”

      “你把我们的情况对他们说了没有?”

      “我说了”。

      何济周见刘宝山问一句答一句,急了,问:“你今天咋了,吃了闷葫芦了是咋的?”。

      刘宝山不紧不慢地说道:“人家不答应”。

      何济周急着问:“什么不答应?”

      刘宝山这才说开了:“今天我跟着老王跑了几十里路,终于撵上了红军,见到了陈先瑞,把我们想参加红军的想法给他说了”。

      何济周问:“他们态度咋样?”

      刘宝山道:“他们态度到还是和和气气,问了我好多话,他们问我为啥不愿跟国民党走了?我就把我们想法说了。陈先瑞说我们的政治方向是正确的,他们欢迎更多的人脱离国民党部队。我就说我们有一百多人,是一个连的建制,人就在菩萨店,要他们派人来,谈收编的事。但他们却一直不表态。有一个叫郑位三的说,他们现在还很困难,叫我们单独行动,他们可以跟我们互通情报,互相帮助,给我们一些支援”。

      沈继林道:“这么说,他们是不准备接收我们了?”

      张子新道:“我们好不容易把部队拉出来,跑了这么多路找红军,红军却不收我们,叫我们单独干,早知道这样,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呢?”。

      刘宝山道:“人家主要害怕我们是沈玺亭派来诈降的”。

      苟树林一听就火了:“算了算了,人家不收,我们上山单独干,我不信我们一百多人就生存不下去”。

      何济周道:“我们以前没跟人家联系过,他们不了解我们,对我们有怀疑是正常的。你们想,如果我是陈先瑞,一下来了一百多成建制的国民党兵,叫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万一是诈降的,可不得了。大家不要着急,明天我再亲自去一趟,把我们的想法当面说清楚,万一人家不收,起码叫他们晓得我们不是敌人,是真心想跟红军为穷人打天下的,我们当友军总行吧?只要红军还在这里,我们总有当红军的一天”。

      第二天一早,何济周带着刘宝山、张孝德和洪九畴,四人翻山越岭来到一个山沟里,赶上了正向东转移的陈先瑞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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