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何济周哗变引驾回
到晚上，四团来到长安县引驾回镇最南边的一个小山村，团长沈玺亭命令部队就地宿营。 情况紧急，一到住地，何济周赶紧把张孝德找来，对他说：“你把苗鸿鑫、刘炎德、刘宝山、赵振庆、杨子珍、傅世才、张英才、周明钧他们几个人找来，我们商量一下”。张孝德去了，不一会几个人全都到了。 何济周道：“孟子明牺牲了，苟树林已经关起来了，沈团长正在追查哗变的事，得赶紧行动，不然就坏事了”。 张孝德跟着道：“眼看就要出山，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刘宝山道：“我就说苟树林这人靠不住，他一喝酒，嘴巴就乱说一气，这次要不是他，事情还不会露的”。 何济周道：“这阵没工夫说他了，我只问你们几个，想不想干？想干我们今天晚上就动手，把部队拉出去”。 张英才发牢sao道：“开始的时候那么多人，说的牛逼竭竭地，现在一遇事，跑的跑了，躲的躲了，现在就我们几个人不行啊”。 刘宝山道：“不管你们咋想，反正老子是豁出去了，我跟着老何走，你说咋弄就咋弄，脑壳掉了也只有碗大个疤”。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不说话。 苗鸿鑫道：“事情紧急了，过了今晚上，明天你们就等着沈团长给你们过堂吧”。 何济周一看大家还在犹豫，便道：“从平利成立赤卫团开始，我们就喝了血酒，发誓要同生同死，现在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了退路。你们几个也莫打退堂鼓，晚了，想打也打不成。我想好了，九连我们二排和三排没问题，四五十人，再加上七连和八连的人，加在一起恐怕也有六七十人。现在就是我们连长张锡武，他如果跟我们干，我们把他带上，他如果不干，挡我们的路，就给他来硬的”。 刘宝山急了，吼了起来：“在坐的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哪个想坏我们的事，我姓刘的对他不客气”。 几个人这才一齐道：“自古华一条路，老何你领着我们干吧”。 张英才问何济周：“那苟树林咋办，他还关着的”。 何济周道：“我们动手前，把老苟抢出来，一起走”。 刘炎德问道：“四连沈启贤还有罗少伟他们联系没有？” 何济周道：“我派人去问过沈启贤，他说他们连张子新哗变后，杜连长把他们盯的很紧，不好动手，他在等我们的消息。他说只要我们一动手，他也跟着动手”。 张孝德问：“我看张锡武会坏我们的事，不行干诡干掉他算了”。 刘宝山道：“对，这人指望不上的，干掉他省事。今天下午他还想从我嘴里套话，问我们排里有莫有人也想搞哗变的，我说我不晓得，他叫我把何排长盯紧点，还叫我晚上去给他汇报”。 何济周道：“好，他叫你晚上给他汇报，我跟你一起去，趁机动手。就这么办”。 几个人都道：“听你的”。 接着，何济周望了大家一眼，说道：“我决定今晚半夜十二点动手。苗鸿鑫你到四连去一趟，给沈启贤带个话，叫他们也是晚上十二点，我们一齐动手。部队拉出来后，约好往柞水、宁陕方向走，我们再汇合”。 苗鸿鑫正要走，何济周又交待道：“给沈启贤联系好回来的时候，顺便去看一下苟树林，叫他做好准备，晚上我们来抢人”。 苗鸿鑫问：“到时候抢不出来咋办？” 何济周想了想道：“抢不出来，也不能把他留给沈玺亭，以后等我们革命闹成功了，再给他立个碑，也算他对革命作了贡献”。苗鸿鑫答应一声先离开了。 苗鸿鑫走后，何济周指着张孝德、刘宝山、孙启庆几人说到：“到了半夜，你们几个跟我到连部，看我的手势，等把张锡武收拾了后，把连部的给养全部带走。如果有人敢不听招呼，就一块收拾了。到连部后，下手要快，莫拖泥带水的”。 刘宝山道：“没问题，到时候看我的”。 何济周对赵炎德、张英才布置道：“我们在连部得手后，我派人来传话，就说是九连要执行其它任务，把全连都拉出去，连夜开拔。你们几个就在下面跟着喊集合，带着人就走”。两人回答：“晓得了”。 何济周又对赵振庆、杨子珍、傅世才、周明钧他们几个布置道：“你们回去后，把几个路口先布上哨，只准进不准出，防止有人跑出去通风报信。如果有人不想跟我们走，现在也由不得他了，等我们拉出去后，再放他们走。哪个要坏我们的事，千万莫客气，直接干掉”。 布置完毕，何济周问大家：“还有啥事没有？”在场的都说没有了，何济周叫大家各自准备去。 送走大家，何济周来到九连连部，连长张锡武一见到何济周，便拉着手道：“何排长，来来来，房东老汉煮了块陈年腊rou，我们喝两盅”。 何济周道：“不了不了，我找文书洪九畴有点事，你慢慢喝吧”。 张锡武摇晃着身子哈哈笑道：“真是狗rou扶不上席，有酒有rou不晓得享受”。 洪九畴听到何济周来了，从屋里出来。何济周把洪九畴拉到屋外没人处，指着屋里问：“他咋还有心思喝酒吃rou？” 洪九畴道：“别说他了，今天一到这里，见人家屋里一个大姑娘，他心里就喜欢，吵着叫人家给他弄吃的弄喝的。这家主人叫刘世杰，刘老汉没法，把自己舍不得吃的腊rou取下来给他煮着吃了，还对人家姑娘动手动脚的，丢死个人了。不说他了，你们准备咋弄呀，刚才沈团长派人来说了，叫张连长把你看紧点，看来他们察觉了，明天一到西安，恐怕就麻烦了”。 何济周轻声说道：“我就是为这事来给你说的，我们准备今天晚上动手，张锡武靠不靠得住？” 洪九畴道：“我看我们自己干算了，莫给他说，他正要找你麻烦呢”。 何济周道：“既然这样，就算了，不带他了。你作好准备，我们一起走”。 洪九畴道：“好，还有啥要我做的吗？” 何济周道：“你把连部存的弹药全部收集到一起，晚上我来取。其它暂时没啥事，你把张锡武看好，有啥动静，早点给我说一声就是”。 各项安排就绪，何济周回到二排时，天已黑了下来，他叫大家检查了一遍枪支弹药，就找了个地方先睡一会。虽躺下了，但怎么也睡不着，他在想着还有哪些地方有漏洞？还有哪些人不可靠？晚上会不会出现意外？部队拉出来后怎么办？越想越睡不着，干诡起来到外边溜达一会。 来到村口，只听暗处有人大喝一声：“什么人？到哪去？” 何济周一惊，才想到是自己叫弟兄们把村子封锁住，不叫人出村。便回答道：“是我，何济周”。 出来两名战士，何济周问：“有人离开村子吗？”战士答：“一个也没放出去”。何济周放心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回到村里去了。 过了一会，苗鸿鑫回来了，对何济周道：“给沈启贤他们说好了，他们准备把连长干掉后，带一连的人跟我们一起走”。 何济周听后，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接着问：“你见到苟树林了么？”“见到了，我给他说了，叫他作好准备。他还问我作啥准备，我就把你的话给他说了，他一听说是抢不走他，就要把他干掉，他一听就火了。后来我给他说了怕因他的事把大家的事耽搁了，他才不闹了。他还叫我给你带话，叫你放手干，他就是死了也不怨你。叫我们只要记住他，每年给他烧柱香就行”。 何济周一听，仰头望天道：“老苟，兄弟对不住你了”。 苗鸿鑫感叹道：“虽说老苟这人鲁莽，但他是个讲义气的汉子，不枉是我们的好弟兄”。 何济周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苗鸿鑫看了看天，只见月亮正圆，想了想道：“今天是十月十六号”。何济周道：“好，记住这个日子，每年的今天，我都要给老苟上柱香，我不会忘记他的”。 万事惧备，好不容易熬到半夜。时间差不多了，何济周叫上张孝德、刘宝山、孙启庆三个人，把枪检查了一遍，悄悄往刘世杰家所在的九连连部而来。 洪九畴已经等在刘家大门口，见何济周几个人来了，悄声道：“哨兵答应跟我们走，没问题了”。 何济周问：“张锡武在哪里？”“他睡在里边屋里，我把他的手枪都下了，给你”。何济周接过洪九畴递过来的手枪，交给刘宝山。 几个人进屋，发现张锡武睡得正香。 几个人互相望了望，何济周对洪九畴噜了噜嘴，洪九畴上前，在张锡武肩膀上拍了拍，张锡武一翻身坐起问：“什么情况？”洪九畴道：“张连长，营部通知有任务，叫立即集合部队出发”。 张锡武揉了揉眼睛问：“到哪去，执行什么任务？” 何济周上前接口道：“沈团长刚才派人来说，陈先瑞一支部队到牛背梁了，叫我们连马上前往追击”。张锡武一听，立即命令道：“赶快集合出发”。 起身穿衣下床后，伸手往床里取枪：“咦，我的枪呢？”洪九畴道：“是不是警卫给你拿着的，我们快走”。 张锡武一楞神，回过劲来问道：“何排长，你咋在这里？你来干啥？” 何济周回答道：“我查哨时，接到沈团长的命令，就来给你传达命令的”。 张锡武一看其他人神情不对，嚷道：“何济周，你想干啥？”。何济周二话不说，拉着张锡武就要出门。 张锡武见情况不对，嚷道：“何济周，你想哗变吗？来人，把这几个——”，不等张锡武说完，张孝德、孙启庆上前左右将张锡武控制住，刘宝山随手将一块抹布塞进张锡武的嘴里，吼道：“姓张的，事已致今，你走也得跟我们走，不走也得跟我们走，由不得你了”。张锡武拚命挣扎，嘴里唔唔地叫着。 何济周对张锡武道：“你说的对，我们就是要哗变，赶快集合队伍，跟我们走，不然对你不客气”。 张锡武听后，停止挣扎，点了点头。何济周叫把张锡武松开，取出口中的抹布，张锡武道：“我跟你们走”。 几个人出得门来，刚到院坝，见到门口有自己的岗哨，张锡武拔腿就跑，边跑边喊开了：“来人呀，何济周要搞哗变”。 刘宝山一见张锡武出门后就反悔，抽出短刀，冲上前，一刀从张锡武的后背插了进去。张锡武跑了两步，一个咧趄倒在大门口，抽搐了几下不动了。刘宝山上前道：“还想给我玩阴的”，拔出短刀，在张锡武身上擦干净。 解决了连长张锡武，何济周叫几个人把连部带的弹药搬出来运走，又叫洪九畴传达连长集合的命令。 一阵号响后，何济周带着二排走在前面，一排和三排也跟着一起出发。 一出村，何济周给苗鸿鑫道：“你马上带七八个弟兄，去五连，把苟树林救出来，我们在前边等你们，救不救得出来，天亮前必须赶上来”，苗鸿鑫回答一声，带着几个人去了。 何济周带着九连走了不远，听到后面响起枪声，远远看到一溜火把从后面追来。 冒着纷飞的大雪，何济周命令部队加速前进，翻过一座山，哗变部队便消失在茫茫的大山之中。 欲与作者探讨本小说，请加扣扣：2724414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