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治疾病红军成神医
红二十五军西去后,李志英怀揣着鄂豫陕省委给鄂陕特委和豫陕特委的指示信,带领第九路游击师二百多人,由长安县返回到蓝田县葛牌镇时,与国民党军遭遇。游击师长汪世才突然反水,将政委李志英打死,搜出鄂豫陕省委的指示信,投向了国民党军,致使鄂陕和豫陕特委中断了与省委的联系。 却说豫陕特委书记郑位三带领豫陕游击师在洛南、商县、丹凤三县交界地区坚持了一个多月,面临的形势一天比一天紧张。 为了及时与鄂陕特委取得联系,郑位三跟方升普商量,决定派孙光带人到鄂陕一带寻找陈先瑞,商量两特委合兵一起,统一行动,打破敌人的合围。 第二天一早,孙光带领一个班的红军战士从驻地出发,沿丹凤、商县交界的山区往南来到山阳县,又从山阳东经漫川关向西,第七天天快黑时,来到陕鄂边界旬阳县境内一个叫滚子岭的小山村。 孙光叫战士们在村外山头上隐蔽下来休息,自己带了一名小战士,装扮成挖药的农民,沿着一条小路下山进村了解情况。 村子不大,三面环山,一条小河沟从村边流过,几户人家稀疏地建在树林深处。 孙光来到村子,走了几家,一个人都不见。小战士道:“这村里的人都到哪去了呢?我们到前边去看看”,刚出村子,从屋后树林里窜出一条狗,狂吠不止。孙光把小战士拉到自己身后,拣了根树枝将狗吓退。 孙光向树林里喊:“有人吗?”。只听树林里站起一妇人喝住狗,问孙光:“哪里来的客人?”。孙光答:“我是进山挖药的,找不到路了,天快黑了,想找个地方住一晚上”。妇人站在高处道:“哪个行路人背着屋走路的。过来吧,只要你们不嫌弃,就在这里窝一晚上”。 孙光两人绕到屋后高处,才发现树林靠岩边用木头搭建有一个窝栅。窝棚里一位老汉躺在树枝搭起的床上,看样子病的不轻。 妇人从火炉吊罐里舀了一瓢水递给孙光,孙光接过水一口而尽,问道:“大娘,这村子里咋没人呀?” 大娘道:“唉,莫说了,前几天来了几个外乡人,说他们是红军,住了一晚上走了。走后,乡上知道了,乡上团总张孝骥带着团练来,说这些人是土匪,还说我们村子通匪,问我们要人。抓走了几个后生,其他人害怕都躲起来了”。 小战士一听,问妇人:“你是说这里来红军了?你见过他们吗?” 大娘道:“见过,他们帽子上有颗红布五星,一眼就认出来了,我还给他们送了几个红苕吃的”。 孙光问:“他们到哪去了?” 大娘道:“我可不能乱说,你们莫不是县上来找人家的吧。人家哪是啥土匪哟,我看都是跟我们一样,是下苦力的人”。 孙光见老妇人有所警觉,改变话题问:“老大爷好象病的不轻,找人看了吗?” 大娘道:“我们哪有钱请先生哟。前天还是躲乡上的团练,我们老了跑不动,躲在一个岩洞里,叫一条蛇咬了,在这里睡了两天了,唉,也不晓得能不能好”。 孙光道:“我们还有几个挖药的,在山上,有一个懂点医,叫他来看看吧” 大娘道:“你们有先生给他看看,我给你们叩头了”。 不一会,山上的几个红军来到大娘家的窝棚。孙光对其中一个道:“老陈,你懂点医,你给他看看吧”。 老陈上前来,摸了一下老人的脉道:“耽搁的时间长了,你看腿都肿得这样了,伤口也开始烂了,好在这条蛇的毒性不强,不然早就出事了”。 老陈抽出剌刀,在火上烧了,擦净,要了一碗水先把伤口洗了,用刀把伤口划开,把脓挤出来。转身出门去,扯了一把草药回来,在石窝里捣成浆,敷在伤口上,顺手把自己的衣裳撕下一块,将伤口包住。对身边的大娘道:“大娘,端碗水来”。 老陈接过水,将大爷扶起来,一口一口给老人喂水,完了道:“多给他喝些水,你看他都发烧了。我再去采几样草药,今晚上给他喝两遍,到明天可能慢慢就会好起来”。 大娘一下跪在地上道:“你们莫不也是红军吧,红军个个都是神医呀,观音菩萨现世了!”跪在地上不停地叩头。 孙光把大娘扶起来道:“大娘,我们就是红军,都是穷苦人出身,在老家跟你们一样,受团练的欺压,没办法才出来的”。 大娘道:“你们都是活菩萨呀,来解救我们的,这下我们有救了。前几天红军来我们这里,我就叫我娃子跟他们走了,跟着红军给百姓打天下”。 孙光问:“你叫你娃子当红军去了?你们都老了,你舍得他走呀?”。 大娘道:“这有啥舍不得的,在家里反正也过不下去,村里去了三四个哩。光顾得说话了,我给你们弄好吃的”。 大娘煮了一吊罐浆粑,大家边吃边聊。 大娘道:“在我们这一带,到处都在传说,红军里来了一个医官,看病象神仙一样,经过他手的病人,再重的病,几天就好了。而且他不但看病,还上山挖药,从来不要一分钱。我们这穷山沟,哪个先生愿意跑这里来行医哟”。 大娘从屋外抱了一抱柴架在火上,说:“你说神不神,有一次,一个老婆婆病了,眼看都不行了,红军这个医官在人家屋里侍候了四天,硬是把人救过来了”。 老陈问:“这是谁呀,医术这么高?” 大娘道:“听人说,这个医官姓高,在红军里还是个当官的。还有更神的呢,听说是有一个人病了,家里赶紧往镇上送,走到半路上,就掉气了。一家人在半路上哭成一堆。正好这个姓高的医官路过这里,他不管这人是死是活,上去摸了脉,还翻了眼睛,叫人家都莫哭。就爬在病人身上,又是按又是压,把手还伸到病人喉咙里捣故了一阵,嘴巴对嘴巴地吹了一阵气,不曾想,这个已经死了的人,却活了过来,你们说神不神?听说这个病人浆洗了十几天,就能下地了。都说红军出了个神仙,四面八方的都找高医官看病”。 孙光心想,这个高医官我认得,他是原来卫生队的一个土郎中,以前没听说他的医术这么高明呀。不管怎样,看来红军在这一带已经有了相当好的基础。 吃完饭,孙光问大娘:“你知道红军现在在哪里吗”。 大娘道:“我只晓得他们现在到藩家河一带,具体在哪我不晓得。我给你们找个人来,他能带你们找到红军”。 天黑后,大娘从村外带来一个小伙,对孙光道:“这是我侄子小强,他晓得藩家河的路,保准能找到红军”。 第二天天一亮,由小强引路,孙光带领一班人,走了一天,天快黑时,来到一处高坡上。小强指着远处一处村子对孙光道:“前面这个村子就是藩家河,路不远,你们自己去,我回去了”。 送走小强,孙光带人走了一会,来到村外,天已黑了下来,只见村里没有灯光,漆黑一片。孙光不敢冒然进村,叫大家隐蔽在树林里,自己带着一名战士进村摸下情况。 刚到村口,只听一阵狗叫,随着冲出来七八个人,举着火把,拿着大刀。孙光不知对方是谁,转身往路边树林里跑去,刚跑几步,一脚采空,掉到苕窑里了。 来人将孙光从苕窑里拉上来,团团围住,有人问:“干啥的?” 孙光答:“过路的”。 “过路的你跑什么?” 还没等孙光回话,另一个说:“莫不是张团练派来的探子吧,搜一下”。上来一人搜了孙光和战士,回头对另一人道:“身上没家伙”。 另一人又道:“听口音他不是本地人,先绑起再说”。 上来两人把孙光两人绑了,蒙上眼睛,推着进了村,来到一个院子。 只听有人大声喊:“司令,我们抓了两个探子”。 屋里有人道:“叫进来我看看”。 一伙人把孙光推进屋,有人问:“是这两个吗,我咋看不象是探子呀”。 孙光一听,说话的是河南口音,还有些耳熟,急着道:“哪个说我们是探子,我们是过路的”。 河南人道:“把蒙布取开,叫我看看”。 等把眼睛上的布一取下来,孙光第一眼便认出来,这个说话的正是自己前来寻找的陈先瑞。 陈先瑞也认出了孙光,哈哈大笑道:“老孙,是你呀,我就说这说话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对旁边人道:“快快,快松绑”。 孙光道:“我跑了几天来找你,一见面,你反到把我绑起来了”。 陈先瑞上前握住孙光的手笑着道:“误会误会,这几位都是村苏维埃的同志,我要表扬他们警惕性高”。 陈先瑞对站在旁边的几位道:“你们抓的这位,是我们红军有名的拚命三朗,要不是掉到苕窑里了,你们几个是逮不住他的”。 陈先瑞问孙光:“是你一个人来的吗?”。 孙光道:“村外还有十几个战士,快把他们叫来,走了一天的路,大家都饿了,给我们弄点吃的”。 十几人吃完饭,安排住下。 陈先瑞带着孙光到村子周围查完一遍岗,来到村中的一块空地,找了一块大石头,两人坐下来。 陈先瑞问道:“听说你不是到豫陕游击师去了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孙光道:“位三同志带领豫陕游击师一直在商县、丹凤一带活动,一个多月了,也没有主力红军的任何消息。位三书记派我来,就是跟你们取得联系,他是想咱们两个游击师应向一起靠拢,免得叫敌人钻了我们的空子”。 陈先瑞问:“位三同志和升普他们都好吧?”。 孙光道:“都好着呢。位三同志说,现在我们与主力红军失去了联系,陕南两特委和游击师的工作,应当实行统一领导。他叫我来,看你们这里的情况,如果情况严峻的话,就往北去,两个特委合在一起统一行动。位三书记叫我来问问,看你们有没有省委和主力红军的消息”。 陈先瑞道:“是呀,自从袁家沟口分别后,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也没有省委的消息,我正想派人去与你们联系呢。你不知道,自离开大部队后,这一段时间可把我难坏了,这是一片新开辟的地区,基础薄弱,情况不熟。好在当地百姓长期受国民党政府的压榨,具有强烈的反抗精神,我们一到,就受到老乡的欢迎”。 孙光道:“走前,位三同志专门嘱咐,要我提醒你们,认真执行红军的政策和纪律,坚定地依靠当地百姓,根据地才能巩固和发展”。 陈先瑞道:“是呀,如果不是百姓给我们送情报,做工作,光靠我们这六七十人,啥事也办不成。潘家河这一带是我们新开辟的苏区,是我们根据地最靠南的地区,再往南几十里,就是汉江了,那里驻有国民党军肖之楚的部队。老乡给我们专来的消息说,最近肖之楚已经派了一个营的部队就驻在前边双河口镇,距这里只有二十几里路,可能要进犯我们苏区,所以我昨天才带队赶来这里,作好准备,以免苏区受到破坏”。 孙光问:“我们在半路上就听说,高中宽现在百姓心里,都成了神医了,有这事吗?” 陈先瑞道:“要说起高中宽来,他可是给我们立了大功了。刚到这一带时,百姓还不相信咱们,有些工作一时开展不起来。有一次到一个村子,刚好遇到有一家一个老人病了,病得很重,当地又没有看病的大夫,急得那家人哭成一团。我知道老高的父亲是个老中医,他跟着在家也学了几天,情急中,我叫老高去看看,没想到老高真的象模象样地给病人把了脉,后来他说病人得的是伤寒,他就到山上采了几样草药,给病人熬着喝了,经管了两天,还真把病人给治好了”。 孙光道:“是呀,这一带的百姓太穷了,哪有钱请大夫”。 陈先瑞道:“自从老高给百姓看病后,到处就传开了,说是红军来了个看病的先生。当时也怪,几个村子都有得这种病的,天天都有人来请老高去看病,这一家那一家的病人,老高都给治好了。你知道,这一带山里,从来也没有医生来过,一下来了个这么高明的医生,消息象风一样就传开了,附近几里的村子都晓得了。我一看这正是开展工作的好机会,就派了几个战士专门跟着老高给大家看病。一边给老乡看病,一边又打了几个民愤极大的恶霸,工作马上就打开了。郧西县二天门的抗捐军的刘世让,主动派人来跟我们联系,要参加我们的队伍,后来几个山头的农民武装就这样被我们全都收编成了红军游击队”。 孙光道:“老高真不简单呀”。 陈先瑞道:“是呀,他在当地人心中,快成神仙了,都知道红军里有个神医,他现在说话比我还管火”。 初春的大山里,凉气袭人,满天的星星眨着眼睛。 陈先瑞道:“时间不早了,明天我们到郧西去,你与刘师长见见面,我们商量一下下步的工作”。 第二天一早,陈先瑞召集来潘家河苏维埃的几个领导,与孙光见了面,交待了一些工作。工作交待完毕,集合好队伍向郧西县方向而去。 欲与作者探讨本小说,请加扣扣:2724414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