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杨虎城城固大阅兵
过了几日，杨虎城亲临城固，在教场坝阅兵。 一场大雪过后，天地一片银白。教场坝四周插满了五色旗帜，在寒风中飘荡。教场坝南头，搭起了一个临时检阅台。检阅台正中挂着一幅横幅，上面写着“陕军东路指挥部剿匪检阅誓师大会”几个大字。警一旅、警二旅、警三旅、一二六旅和特务第一、二团，共十三个团的士兵，全幅武装，穿戴一新，组成十三个方阵，齐聚在宽畅的教场坝中。 杨虎城在参谋长韩光琦、三十八军军长孙蔚如、四十二师师长冯钦哉以及各旅长的陪同下走到检阅台正中。只听值日官一声大喊：“立正”。全体官兵双脚一并，左手横帖在胸前，*在地上“啪”地发出整齐的一个声音，严肃地望着检阅台，安静地没有一点声音。 站在检阅台左边的警一旅旅长唐嗣桐，警二旅旅长张鸿远，警三旅旅长张汉民，一二六旅旅长柳彦彪同时举手向杨虎城行举手礼。 杨虎城来到检阅台正中，微笑着高声道：“稍息”，场下又是一声*着地的响声。 杨虎城扫视了一遍站在前面的士兵，只见检阅台前，重机枪、轻机枪、小钢炮一字排开整齐地放在队伍的最前边，十三个团长站在十三个方阵的前头，这些都是他多年的老部下。 杨虎城走下检阅台，从方阵前面巡视一遍。 排在第一方阵前的是警一旅一团团长王竣。杨虎城走上前去问：“要打仗了，有信心吗？”王竣双腿一并，高声道：“有”。 杨虎城笑呵呵地拍了拍王竣：“好好，就要有这样的精神”。 来到第二方阵，站在首列的是警一旅二团团长毋含章。 杨虎城指着一名士兵的枪问：“刚领的新枪好使吗？”毋含章抢着说：“报告主任，昨天我已组织他们进行了训练，都掌握了新装备的使用”。 杨虎城满意地点头道：“就是要赶紧熟悉新装备的性能，不然打起仗来，不会用的话，还不如一个烧火棍”。 来到第三方阵前，杨虎城看到这是警一旅三团长刘威诚。 杨虎城指着一名士兵问：“我给发的饷都领到手了吗？” 士兵答：“谢谢杨主任，领到手了”。 杨虎城呵呵笑道：“好好，领到了大洋，过几天给我好好打仗”。刘威诚高声道：“谢谢主任的鼓励”。 杨虎城依次走过各方阵，第四方阵是警二旅四团长鲁秦侠，第五方阵是警二旅六团长沈玺亭，第六方阵是警三旅七团长曹伯箴，第七方阵是警三旅八团长李家骥，第八方阵是警三旅九团长阎揆要，第九方阵是一二六旅250团薛如兰，第十方阵是一二六旅251团景志勤、第十一方阵是一二六旅252团刘云龙，第十二方阵是特务一团孙辅承，第十三方阵是特务二团王振华。 杨虎城一个一个地巡视了一遍，这些兵穿戴整齐，站姿规范，特别有精神，杨虎城满意地点了点头。 巡视完毕，杨虎城回到检阅台。 四十二师师长冯钦哉走上前台，高声道：“陕军东路指挥部剿匪检阅誓师大会现在开始，首先请杨主任给大家训话”。 杨虎城清了清嗓子，神情严肃地说道：“弟兄们，今天，我们在这里，见面了。首先，我要代表省长邵力子，并以我个人的名义，感谢大家，你们辛苦了——”。方阵里暴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杨虎城接着和蔼地说道：“刚才我问了士兵，每个人都领到了大洋，虽然不多，但这是鄙人的一点心意。随后，我们还将筹集更多的经费，确保我们每个人都有钱花。我们打仗为什么？就是要叫你们的老婆娃子跟着你享福。但是，共 匪却不叫我们安生，他们正在向我防区窜犯。根据蒋委员长的通盘部署，我们的任务是御敌于我陕境之外，确保我陕西的安定。今天我们集中在这里，召开这样一个检阅誓师大会，想必大家跟我都有同感，打完仗，我们才能回家过太平日子。我高兴地看到，我们这支队伍整齐划一，精神饱满，武器精良，士气高涨，是有战斗力的。凭着我们二十万将士同心同德，凭着数十万地方武装的通力配合，保卫我陕境安宁之仗，一定会取得全胜，我期待着你们的好消息”。 教场坝里又响起了雷鸣般的口号声。 杨虎城训示完，各方阵抬着机枪大炮，在各团长的带领下，依次通过检阅台，接受检阅。检阅台上，杨虎城挥手向士兵致意，孙蔚如以下师、旅长向士兵行举手礼。 教场坝里不时响起一二一的口令声。 城固阅兵毕，张鸿远到汉中拜会了老上级、在汉中当寓公的张宝麟，盘恒了几天，就接到已到达蓝田县的杨虎城的电报，摧促及时赶赴驻防地。 张鸿远回到城固县时，得知唐嗣桐带警一旅已于前两天开拔离开了城固县，张汉民警三旅和柳彦彪126旅正在作出发的准备。 张鸿远命鲁秦侠和沈玺亭在城固县采购了一批物资，检查了武器装备。一声号令，与张汉民警一旅和柳彦彪126旅相伴，三旅人马冒着纷飞的大雪，浩浩荡荡一路向东而去。 在宁陕县城停留了一天，补充了粮食，又走了三天，来到镇安县。 这里原是张鸿远警二旅的驻防区，镇安县长为新来的军官接风。 张汉民和柳彦彪在镇安盘恒了几天，又接到杨虎城的电报，摧促部队及时到防。张汉民和柳彦彪向张鸿远辞行，三人互道珍重，送出城外，张汉民和柳彦彪带领自己的人马继续向东而去。 送走张汉民，张鸿远立即派鲁秦侠的四团赶到柞水县驻防，派沈玺亭的六团到山阳县驻防。他自己带了一队卫兵，回到旬阳县，将旅部安扎在旬阳县城，韩子芳第五团驻扎在这里，这里是自己的老家，他不想离开自己的根据地，只将韩子芳一个营调派到镇安县驻防去了。 却说柳彦彪带领126旅三个团走了七天，来到商县，将部队安扎下来。没顾得喘口气，报务员给送来杨虎城电报：敌匪二十五军徐海东部三千余人被我驻河南四十军庞炳勋部追击，于三天前进入陕境，在丹凤县庾家河召开会议，遭我军袭击发生激战，敌溃败后已逃入秦岭山中，去向不明。据情报，徐海东部有在鄂豫陕边界地区建立游击区的企图。希急速派你部前往堵截围剿，趁其立足末稳，务将其消灭在洛南、丹凤县以东边界区域。 柳彦彪拿着电报，心里老大的不痛快。 他在着磨，这次兵力部署，杨虎城把自己和唐嗣桐旅放在了陕东南边界的第一线，汉中军事会上说的光面堂皇：“柳旅长和唐旅长带兵有方，战斗力强”，这纯萃是把自己当成了弃子。谁不知道在鄂豫皖一线，蒋介石调集了几十万人马，都没能将人家消灭掉，可见红军的战力不弱。这次自己身处第一线，刚到商县，就遇到了这块难啃的骨头。下步将如何动作，还得要听听手下的看法。 想到这里，柳旅长叫勤务兵：“去，把三个团长叫来开会”。不一会，薛如兰、景志勤、刘云龙三个团长来到旅部。 柳彦彪把杨虎城的电报递给薛如兰，对三位团长说：“还没有喘口气，任务就来了，你们看下步如何进击？”。 三位团长传看完电报，刘云龙道：“据我判断，徐海东部在河南立足不稳，才向我陕境逃窜。在这里他们人地两生，又是惊弓之鸟，不足为惧。凭我们的实力，足以将其击败”。 薛如兰展开作战地图，看了一阵，慢悠悠地说道：“在陕北地区，我陕军正在全力围剿刘志丹部，而在陕南的汉中一线，又集中了我陕军的大部主力防堵徐向前部的进攻。陕北陕南有我重兵布防，只有陕西中部秦岭这一块，明显空虚。他们的意图很明显，想趁我出击陕北和陕南的空档期，从我陕西中部地区突防，以达其目的”。 景志勤道：“薛团长分析的有道理。在我商县、洛南一带，山大林密，再加上现在大雪封山，别说是徐海东只有三千人马，这里就是放上三万人，我们到哪里找去？想围剿他们，其实很难。所以我的看法是：杨主任的指令我们不得不照办，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寻迹跟踪，要先找到他们。趁其立足末稳，积极追剿，以堵为主，不给其喘息之机，以打破其在我陕豫边境立足的企图，最终将他们赶出我们的辖区就算完成了任务”。 柳彦彪旅长听完几位团长的意见，接着道：“大家说的都有道理，我同意景团长的意见，以堵为主，将徐海东部赶出陕西为上策”。 柳彦彪旅长指着地图道：“我们的战略应该是：把部队放在洛南、丹凤以西地区，以两座县城这一线为界，堵住西部，放开东部，逼迫徐海东部往东运动，务将其赶出陕境。因此我命令：刘云龙252团立即驻防到洛南县、景志勤251团立即驻防到丹凤县，明天一早出发。到防后，派出侦察小队，摸清徐海东部的动向，一但发现踪迹，立即追击，不给他们立足的时间。薛如兰250团随我在商县作为预备队，随时给以支援”。 第二天，景志勤带领自己的人马到丹凤县去了。 刘云龙团到达洛南县后，留下一个营的兵力驻在县城，自己亲自带领两个营，马不停蹄地赶往洛南县以东的古城镇驻防。 刘云龙来到古城镇，这是一个山区小镇。镇子不大，一条小河从镇边流过，刘云龙把团部设在区公所。 古城镇民团段团总早已接到命令，为刘云龙人马安顿好住处，当晚设下宴席招待军官。 古城镇区团总叫段向吾，四十多岁，家中广有田产，手下有团丁一百多人，在当地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段团总报告，昨天当地民团与红军发生交火，民团损失了十几人，红军没有恋战，现已逃往大山中去了。 宴席设在段团总家里，酒过三巡，大家才刚喝上劲头，却听到屋外有妇人咽咽地哭声。刘云龙一脸地不高兴，问：“什么人在屋外哭，扫了老子的酒兴”。 段团总忙接话道：“是贱内因儿子被绑的事哭泣”。 刘云龙道：“是什么人敢绑团总的儿子，叫进来问问”。 段团总出去一会，把一个妇人带进来。段向吾骂妇人道：“没见刘团长在屋里喝酒，你嚎丧呀，败了团长的酒兴”。 刘团长问：“是什么人敢绑团总的少爷？”妇人哭道：“团长呀，你要给我做主哟。我以前就说这个民团团总我们不当了，他不听，非要带人去打红军，叫人家晓得了，昨天晚上从山上下了一队人，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这个宝贝儿子绑了，临走，人家还撂下话，哪个跟红军作对，绝没有好下场。唔唔唔，还请团长把我儿子救回来，我给你下跪了”。说完扑通一声，跪在刘云龙面前。 段向吾上前给了妇人一脚：“起来，丢人现眼的东西”。 刘云龙把妇人扶起来，问段向吾道：“这么说红军已经来到我们古城地界了？”段向吾道：“听说过来的是一支小部队，大队已经向北边进了老林子了”。 刘云龙问：“你还知道红军的其它情况么？” 段向吾道：“听丹凤县那边的人说，在偷袭庾家河的战斗中，红军两个最大的头领都受了重伤，是被抬着走的”。 刘云龙一听兴奋地问：“消息可靠吗？”段向吾道：“是当地的农民被红军拉了夫，还抬了一程，绝对是真的”。 刘云龙听后大喜过望，对身边的一营长说：“喝个球酒，不喝了，赶紧把消息报告给柳旅长去，说完起身要走。 段向吾想起一件事，对刘云龙道：“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要交给团长你”。说毕，回身对妇人道：“去把土匪留下的布告拿来，给团长看”。 妇人从床下翻出一张纸，刘云龙展开来，这是红军的一份布告。只见上面写着：“红军是穷人的队伍，红军是共产党人领导的军队。红军所到之地，欢迎群众谈话，欢迎群众开联席会。红军一到哪里就没收土豪的粮食、东西分配给穷人，帮助穷人免除一切捐税，不交租，不还高利贷。中国有红军已经八年了。现在中国的红军总计有八九十万，行动在十几省的地方。全国红军的总司令是朱德同志。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政治部。一九三四年十二月十日”。 刘云龙看后问段向吾：“除了这一份，还有吗？” 段向吾道：“没有了”。刘云龙道：“好，你去镇里问问，还有没有，如有的话，全部收上来，不准传看，知道吗？”。段向吾应了一声是。 刘云龙回到团部，展开布告又细细看了一遍，对几位营长道：“从掌握的消息来看，有这么几个信息，一是从布告的时间上来看，应该是在庾家河写的，他们是想在当地开展赤化宣传。其二是庾家河在南，古城在北，他们的行军路线是从南往北走，其三是丹凤县庾家河到洛南古城相距一百多里，他们用了七、八天时间，可见他们在山中是在探索前进，行军方向并不明朗”。 二营长接口道：“在丹凤县方向，警一旅比我们先几天到位，红军可能摄于唐旅长的声威，才调头从南往北走的，到我们这里来了”。 刘云龙拍了一下桌子道：“从分析来看，红军现在是急于逃窜，害怕与国军接火。因此我们现在应该立即跟踪追击，将徐海东部赶出陕西地界”。 刘云龙将收集的消息电报报告给柳彦彪，第二天，将二个营的人马分做四路，带上段向吾的民团，向大山中搜索进军。 欲与作者探讨本小说，请加扣扣：2724414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