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谍影初现(一)
这边厢,马佳坐在东门城头,哼哼地喝茶唱道:“我坐在,城门楼上,郎里格朗。。。。。。” 忽然,城内噪声大起,还夹杂着蒙古语。哨兵前来报道:“禀将军,有鞑子的jian细抢城门了,是先前收的蒙古饥民!” “知道了。”马佳淡然道:“命令,三百总、四百总,按事先安排放枪炮。” “遵命!”哨兵传令而去。 马佳扭扭脖子,嗤笑道:“努尔哈赤一点创意都没有,老是这一套。你以为,皮甲弓箭能和火枪大炮相拼吗,而且是巷战!” 马佳说的,倒也是实情。但凡内应偷城门,极少能有全副钢铁盔甲的,因为那简直是守军成瞎子傻子了——盔甲历代都是管制装备,周亚夫不就被汉景帝抄了家么? 而且,马佳营的右部虽然装备的是民用版滑膛枪,但枪管的坚固性还是标准的,使用军用的三钱到四钱的火药量,打精铁甲都没问题,何况蒙古的区区皮甲? 马佳伸伸懒腰,踱出城楼,往下一看,只见城墙内侧五丈距离上,都是马佳军的拒马沙袋。这些沙袋,构成了周长十五丈的宽厚完整的防御体系,再加上便于移动的拒马柞,已经不是轻甲步兵所能逾越得了。 高六尺的沙袋墙后,还有两个岗亭立于两侧。岗亭高一丈五尺,可以站上五名火枪兵进行射击。 “杜轶这小子还行,基本功都记得。哎,好像没我啥事了。妈的,努尔哈赤真不给力!” 五丈内枪声不断传来,女真jian细的惨叫声也不断传来: “呯!。。。啊!” 马佳点点头,叫道:“亲兵,拿爷的线膛枪来!我也要杀几个鞑子散散心。” 弹药装好,扣动扳机,燧石一震:“呯!” “啊!”一名jian细头领左胸开花,立仆。 “嘢,十环,板载!”马佳大笑道。 喊杀声渐渐稀薄,枪声也随之零落,过了好久,女真jian细都被杀得没影了。这时,街道西面传来马蹄声: “嗒嗒。。。嗒嗒。。。” 马佳大声向下喊道:“保持警戒,不要开枪,可能是友军来了。”反正,现在打死他都不相信西门会被鞑子骑兵攻破——当他的强拆成果和上千枪炮是摆设么? 果然,贺世贤的破大嗓门传来:“小马,你可真是到处跑,真成野马了。看!我给你带首级来了。” 马佳下城,对着他叫道:“老贺,你才是乱跑,你看,这城内城外,你跑了几圈了?咋样,杀了多少个鞑子?” 贺世贤命家丁把一筐筐rou坨放下,开怀笑道:“四十八个,都给你了,谢你的!” 马佳也不客气,收下后说道:“进来喝杯酒吧,压压惊。” 贺世贤笑骂道:“好小子,还取笑我?不喝了,北门还有几个不知死活的鞑子jian细,我去砍了他们。走了,驾!” 马佳望着他们北去,耸耸肩道:“骑马有什么好?更忙了。骑兵有码,步兵**,支持**,**板载!“ 未时,日移西天,沈阳西门城楼。 “什么?!辽阳‘云来’酒楼的佟掌柜是建夷jian细?你再说一遍!”马佳被‘汉jian金将’的供词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连声叫道。 那名俘虏虚弱地轻声回答:“小的不敢欺骗将军,确实是啊。” 马佳力聚双目,一字一顿问道:“你要老实答话,你是怎么知道的?从谁那里,在什么地方听说的?有什么凭证?” 俘虏苦笑一下,缓慢但也肯定地答道:“将军要物证,小人是没有。但是,小人所说,句句是实。小人是当年税监高淮逼得投了建州鞑子的,被努尔哈赤编在汉人牛录里。佟家是鞑子那里有名的姓,这个佟掌柜,就是佟养性的族人,绝对错不了。佟养性是努尔哈赤的铁杆汉jian,曾经从大明的牢房里跑出来给他报信。所以,努尔哈赤还封了他额附,就是驸马。小的还听说,最早的大妃,也就是努尔哈赤的原配大媳妇,也姓佟。咳咳。” “噗通。”马佳惊坐在地上,一时手足无措。 包二在一旁看到了,抢先扶起他道:“七弟,不要慌,咱们兵强马壮的,不怕鞑子的jian细捣鬼。等打退了沈阳的鞑子,我们就回辽阳,宰了哪个佟掌柜。” 马四哥也劝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七弟,咱们这么死命打鞑子,朝廷不会怀疑我们的。” 马佳紧紧心神,抱头摇道:“你们都不懂。现在我最担心的,是辽阳不保!爹、娘,还有大哥他们,怎么办?” 马四哥道:“不会吧,辽阳城更大更坚固,而且袁经略在那里坐镇。” 马佳摇头道:“就是大,才坏事,兵不够啊!精兵大半都在代子河以北,而且从现在的战况看,沈阳又占了大半精兵。我看,只有童仲揆总兵的川兵,还有戚金的浙兵能打硬仗。其他的,都是墙头草。” 包二蹲下来,点头道:“嗯,是这个理。辽阳能打的也是一些川兵和西兵,再就是守城南兵。七弟,也别太担心了,我们在这把鞑子拖住就行了。” 马佳仰天叹道:“也只有如此了。先勇,四哥,从今天起,府中守卫增加一哨,女眷都不得上街。还有,西城我军防守的‘信地’内,宵禁扩大两个时辰。违者,格杀勿论!” 酉时,残阳如血。 沈阳城东,后金大营。 努尔哈赤扔掉头盔,金钱鼠辫在脑后荡荡地乱甩,他气急道:“一群蠢货!骄兵必败,古人说的一点不错。你,额亦都,明知明军有了埋伏接应的,为何不劝住三贝勒,嗯?法令官,将官失职,使得旗主贝勒受伤,该当何罪?” 法令官答道:“按大汗金口铁律,当斩,抄家!” 努尔哈赤点点头,高喊道:“对,有没有不服的!” 达尔汉虾、阿敦等正黄旗和镶黄旗的将官集体跪求道:“大汗!额亦都大人从龙最久,功劳多得数不清,请宽恕他吧!” 努尔哈赤和缓面容,挤出笑脸道:“对,额亦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不该重罚。好了,传命,额亦都保护三贝勒不善,着罚没三百丁,交到镶红旗下。” “谢汗王”众人连忙把被鞭打的额亦都抬出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