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生意之二十--万年参后（八）
八 “啊，怎么会这样？” 随即我对两个女孩说：“带我到你们家里看看。” 看她们有些犹豫的样子，蒋兴瑶赶紧摇着她们的手说：“娇娇，快带老师去啊。我们老师可好了，说不定还能帮帮你们呢。” 两个女孩最后点点头，带着我去她们家看看。先去的是杨娇娇家，进去一看，寒酸得让我心痛。整个房子是用竹木编织，再敷上泥巴建成的。屋子是个田字形，屋里乱七八糟的堆满了东西。正中间一大个炉灶，上面凳着一大个猪食锅。往右手一间进去，我还得低着头才能进去。一个十来岁黑黢黢的小不点正挤在一起玩，一个中年妇女正在给一个小不点儿喂奶。看我们进来，赶紧起来让座。扫射了一眼，里面的好一点的电器，就是一个电磁炉。一个男老人躺在火炉边的床上咳嗽不已，老人身上的被子，实在是不能称做被子，就几大块旧布裹着一团棉花而已。 “你家有几口人？” “爷爷，爸爸，mama，两个弟弟，一个meimei。” “你晚上睡哪儿？” “我……我睡楼上……爷爷带大弟弟睡外面一间，奶奶带meimei睡里面一间，爸爸mama带小弟弟睡这里面的一间。” 我悄悄打开手腕上的摄像机，细细记录一切，又端着相机不停的拍摄。我真的没想到，山区里居然穷到这个地步。 “走，我们再去看看马娇娇家。” 出了门转了几个弯，就到了马娇娇家。她家的情况也差不多，上面有爷爷奶奶，爸爸mama，有一个jiejie，下面有两个弟弟。询问了一些情况后，我们就反返回了。 我了解的情况实在是让我震惊，也让我感叹，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蒋兴瑶还告诉我一个让我吃惊的事情，就是她的这两个小伙伴都已经许配给人家了，也就是说可能十五六岁就要结婚了，这实在是一个陋习、恶习！ 返回的路上，我又顺便看了几家，情况大体都差不多。我得出的结论是：贫穷的原因，人祸大于天祸。天祸，就是自然的原因，包括交通、地理、环境等非人为原因。而人祸，就是人的因素，直接的说，就是生育观念极度落后。 在这里，早婚早育和多生孩子是最正常的事情。从我走访的这几户人家看，基本上每家都是四到五个孩子。也就是说，平均一个家庭，夫妇两人要赡养两个老人，要抚养四个孩子，负担不重才怪，能发展起来才怪。完全应了那句话：越穷越生，越生越穷。 回到杨组长家，他正在组织人宰羊、杀鸡什么的。我也没阻止他，一切任由他的主张。这境像，让我想起了《桃花源记》里面渔人的境遇，让我的心情稍稍变好了一点。给叶峰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们要在寨子里吃了饭才回来，免得蒋兴瑶寨子里的人等我们。 天逐渐暗了下来，杨组长家下面的算是广场上逐渐聚集起了人群。一大推木柴架得老高，看样子是要搞篝火。果不其然，很快一只全羊就放到火架上开始烧烤了。不一会儿就闻到一股浓香的烤全羊的味道，惹得人口馋。 大约一个小时后，一切准备就绪。一大块平地上一大盏电灯把四周照的雪亮，桌子上摆满了炖鸡、炒鸡蛋、炒腊rou等等之类的。杨组长把我请到主位上坐好，又安排了两个寨老陪着我，露天宴席随即拉开帷幕。 杨组长端起酒碗站起来大声说：“各位乡亲，今天我是全寨子的的大喜的日子，我们有幸请来了尊贵的客人华老师来我们寨子做客。这碗酒我们大家先敬华老师，欢迎他远道而来。”我赶紧站起来说：“首先谢谢乡亲们的热情款待，这酒我一定要喝的，但不是现在。我现在可是空肚子呢，也不知道这酒的后劲如何。看着这么一大桌子的美味，可别让我没尝一下就醉了。你们可得等我好好尝尝你们的手艺，特别是烤全羊，我看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我的话惹得全场一下哄笑起了，气氛一下活跃起来。我接着说：“这样，我们大家都喝一小口，表示心意就可以了。”喝了一小口，我就坐下来开始吃东西。反正在吃的方面，我是不会客气的。挽起袖子，伸手就拿起杨组长递过来的羊腿开口就咬。杨组长没想到我竟然也是性情中人，随即也撕下一块羊排就啃。我两啃得满嘴都是油，忍不住对视笑了起来。 “杨老哥，这全羊考得不错，味道非常好啊。” “华老师，这可是我们寨子的独门绝艺呢，全寨子就只有我家老爹会。我给你说，我老爹这手艺，我怎么都学不会，是我人太笨了。” “谢谢老爷子的手艺，我真有口福。” 啃完羊腿，又吃了两碗荞饭，感觉差不多了，我这才开始转着圈和大家喝酒。 酒也是好酒，口感特别好。杨组长告诉我说是用荞子烤酿的，喝了后不打头，不伤人。我是第二次喝这种酒，所以不太敢放开，每次只喝一口。一圈走下来，也是两大碗将近八两左右了。最后又你来我往的喝了两碗，这才罢休。 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大伙儿全都很热情，一个个都喝得晕乎晕乎的。我也差不多了，再喝就醉了。还有就是，蒋兴瑶一直看着我，生怕我喝醉了。最后大家都适可而止，开始下一个节目。 休息了一会儿，篝火晚会正式开始。这种原汁原味的民族风情我还是第一此欣赏呢。悄悄打开手腕上的手表，开始摄像。以前旅游的时候看到的那些，都是经过加工和包装的，太过商业化，又过于艳丽，或者说花俏。而寨子里的表演，就是对唱山歌和跳一种名叫花脚舞的集体舞，有点相似云南少数民族跳的那种集体舞，又有别于贵州侗族大歌什么的，确实有点看法。 正看得起劲，就见四个少年吹着一种叫芦笙的乐器跳着舞进入人圈中。 “华老师，这是我们民族的舞蹈，叫芦笙舞，他们正在跳的，叫斗鸡舞。” 我边看，杨组长在一旁边给我介绍。 “这些东西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全部和生活息息相关。有庆祝丰收的，有祈福避灾的，有求雨的，有拜神的。反正是十多种，我对这个不感兴趣，还说不来呢。” 我边听边看，确实有点精彩。两个人一组，仿佛是两只公鸡在打架一样。时而交织在一起，时而分开对视。时而一个一下跨跃骑在一个的背上，时而一个盘坐在一个的肩上。完完全全就是两只公鸡大都的动作和情景。最后一个动作才有味道，其中最小的一人倒立矗立在另外一个人的肩膀上，而另外两人则是围着站立的两人跳跃着转圈，仿佛在庆贺斗赢的那一个似的。 令人惊叹的是，整个过程四人都一直吹着芦笙，根本就没有停息过。舞蹈完毕，四人满头大汗，我忍不住站起来鼓着掌为他们叫好。 “的确精彩，让我大开眼界。你们很了不起，创造出这么优美的舞蹈，让人叹为观止。” “华老师，让你见笑了。” “呵呵，这才是好东西呢。” 休息了一下，我让杨组长把能跳的人都集中起来，让大家都跳起来。我也牵着蒋兴瑶加入其中，跟着大家一块儿跳个不停。四个年轻人吹着芦笙，我们跟着节奏欢快的舞动起来，一时间全场的热闹达到*状态。 跳够了，玩够了，我这个主角也该上场了。我让杨组长把人都集中在一起，然后我走到广场中央，开始我的布局。 “各位同胞，各位乡亲，今天非常谢谢大家的热情款待，你们的热情和善良让我感受到了大家的心意。我知道，大家的日子过得不是很宽裕，但是你们却把最舍不得吃的东西都拿出来招待我，我非常感谢。今天我和杨组长转了一圈，也了解了一些情况。回来后我走访了几户人家，看了实在是让我心酸。第一是这里交通不便，基本上是与外界隔绝开来。第二是这里的资源没有利用好，大家都在土里刨食。第三是孩子太多，基本上是每个家庭都有四五个小孩。乡亲们，一个家庭，一个地方的发展，如果负担太重了，是不可能有什么作为的。就像一个人，给你一副重重的担子挑着，任你怎么厉害都是跑不快的。恕我直言，如果有些观念再不改变，就算是再过十年、一百年，大家都还会这样贫穷下去。我们可以算一下，大家在这里应该生活了几十年，上百年甚至更久远的时间，但是到今天为止，大家的生活状态依然一成不变。种什么吃什么，甚至是种出来的还不够吃。我说的话，大家不要多意。我只是让大家明白一个事情，就是你们为什么贫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