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大生意
事实上,当得知“任远”的真实身份后,海二春就知道,古镜的问题已经基本解决了,对方不过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用物主的身份把镜子诓到手,眼下底细败露,又没本事硬夺,这副牌自然打不下去了。 “既然你是青面社的,那么你该认识一个叫姜九城的人吧?” 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心机不够深的,海二春决定尽可能多套些话出来。 “嗯,当然认识了,他是庶务派在江云的负责人之一,算是任远的继任者吧。” 当下受制于人,“任远”索性知无不言。 “也就是说,你现在的这些行为姜九城也都知道。” 海二春一面说着,一面起身在房间里踱起了步子,走到“任远”身旁,从沙发上捡起他先前把玩的手捻儿葫芦,饶有兴趣的研究起来。 “不错,我们的一举一动他心里都有数,江云这一带,之前一直是庶务派的人负责,我们族务派基本没插过手,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任远叛离组织,总社三番五次催促姜九城对叛徒执行家法,姓姜的托故说查不到任远下落,态度很是消极,总社不满,这才命我们代行其事。” 就在“任远”说话的功夫,海二春轻轻摆了摆手,虚耗得令冷哼了一声,缓缓遁形,尽管看不到了,“任远”还是颇为忌惮的朝那片空地望了又望,从心理上来说,此时的无形甚至比有形更让人生畏。 “那么,类似任老伯这种情况,你们一般如何惩罚呢?” 在屋里溜达了几个来回,海二春拉过板凳,直接坐到了“任远”面前,两人也就一臂之隔。 “对于叛逃的人,组织是从来不会手软的,一旦寻到下落,一般都是第一时间处理掉,不过任远身份特殊,加上当初他出逃的时候带走了一件对社里很重要的东西......” “所谓重要的东西就是,古镜,对不对?” 没等“任远”说完,海二春拿手点着他笑道。 “......嗯,正是你手上的东西。说到这儿,道友,我不得不奉劝你一句,跟青面社作对是个很不明智的选择,即便你手段高超,也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青面社人才济济,高手如云,而且势力遍布全国,你只要迈错一步,便永无宁日。” 谈起自己背后的势力,“任远”忽然有了底气,半劝半吓的说。 “哦,呵呵,这个就不用你cao心了,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说的很明白,我欢迎任何形式的合作,和气生财嘛,只不过我有自己的做事原则,东西既然到了我手上,那就是我的,如何利用,我说了算。” 瞧着姓海的一副油盐不进的铁公鸡样,“任远”也不再啰嗦,只是讪笑着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的话好像还没说完,你们究竟怎么处置任远呢?” 理论上说,海二春跟姓任的老伯没啥交情,对方又是个叛教的待罪之人,他犯不着为这种人出头,但柯小闻是无辜的,一想起她那副无助的样子海二春就忍不住想帮她一把。 “是这样,原本指望利用夺舍,把他藏匿的古镜拿回来,谁也没想到一番阴差阳错下,镜子到了你手上,现在这姓任的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我将继续占据他的躯体,来年清明一过,他的魂魄会自行消散,这便是惩罚了。” “必死无疑?没有商量了?” 海二春不是个没谱的人,做事知道分寸,任远偷了自己人的东西,还携物叛逃,无论放在哪个组织都不可能任其逍遥,青面社这么做倒也没啥好说的,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的初衷,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若是对方回答笃定,他也算尽了力,以后面对柯小闻时不至于太亏心。 “肯定是活不了的,以他的本事,就算这次放了他,以后换了别人继续追杀,他还是难逃一死。” “任远”斩钉截铁的给出了答案,对于他的回答,海二春并不意外。 “有件事我很好奇,任远被你夺舍,换句话说,你应该是个灵体,死都死了居然还在给青面社做事,当真忠心耿耿啊。” 在海二春看来,夺舍是一种极为凶戾的行为,一般主动夺舍他人的灵体都带有极强的目的性甚至是报复性,很少有“任远”这种夺舍之后还能如常人般与人交流的鬼物,好奇心驱使下,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呵,你真会说笑,什么忠心耿耿,不过是靠着熬日子,排队排到我这儿罢了,话说回来,谁不想活命?谁嫌自己命长啊。” “任远”的这番解释倒让海二春越发糊涂起来,他皱着眉头,满脸不解,对方嗤笑了一下,有气无力的解释道: “也罢,说一句也是说,说个底儿掉也是说,索性都告诉你了......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们青面社分了两派,族务派再强势毕竟人数有限,氏族成员就那么多,无论如何不可能像庶务派那样广纳贤士门客满天下,所以,为了尽量减小精英流失的速度,族务派在总社的默许下,建立了一个名为‘轮回堂’的亡灵收集部门,派中成员一旦过世,其灵体将由轮回堂统一保管,这些灵体不入轮回,也不必四处游荡,只要耐心等待机会,社里会不定期安排夺舍任务,一旦夺舍成功,我们这些昔日的亡魂便能在新躯体中获得新生。” “哎哟,这么说来,我要恭喜了,夺舍成功了,人生新篇章啊。” 海二春的话里明显透着奚落,“任远”不傻,自然听得出来,他苦笑着低头审视着自己这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抬头望向海二春道: “就这?也叫新篇章?呵呵。”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你好自为之吧,我可能会不定期来找柯小闻玩儿,希望见到她时,她能开开心心的,我不管你上辈子是啥人,起码现在你扮演的是任远,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说话间,海二春起身朝门口走去。 “这算是威胁吗?” “任远”的语气明显不满却并不强硬,更像是在求证。 “差不多吧。” 丢下四个字,海二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任远”一人面色铁青的坐在那里,却也没什么办法,他本以为可以来硬的,但事实告诉他,姓海的小子是块铁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去踢的。 ...... 这次面谈之后又过了几天,柯小闻跟海二春联系,说要请他吃饭,两人见面后气氛明显比上次轻松的多,女孩儿的气色也好了不少,感觉心情还不错。 她说任伯伯现在的精神状态比前段时间正常多了,说话做事也明显没那么浮躁了,而且再也没提讨要古镜的事情,她问任伯伯跟海二春都谈了些什么,任老伯只是打哈哈,也没正面回答,不过对海二春这个人的评价却是不低。 海二春自然是知道原因,但他还没傻到跟柯小闻说实话,有时候不知情也是一种幸福,对于此刻的柯小闻来说,就是如此。 ...... 时间匆匆,转眼已过年关,初五这天一大早,海二春在被窝里睡得迷迷糊糊,扔在床头的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他骂骂咧咧拿起电话,本以为是郝老板打来的,可仔细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姜九城。 “喂,海老弟,过年好啊,哈哈哈。” 对方在户外,就听鞭炮声此起彼伏,热闹的很。 “昂昂,过年好过年好,姜老师,我这儿梦还没做全呢,没啥别的事儿我再迷瞪会儿哈。” 听对方语气不像有啥正事儿,海二春有起床气,憋着火儿应付了一句,这就准备挂电话,姜九城急了,马上道: “哎哎哎别慌啊!我还没说你咋知道我没事儿,有事,正经事儿!挣钱的正经事儿!” “哎哟不缺那两个,大过年的,我再睡会儿。” 海二春急着挂电话,根本没心思听。 “酬金一百五十万,事成再加一倍......” “不要说了,在哪见面!” 没等姜九城把话讲完,海二春义正言辞的问道。 ...... 半小时后,一辆林肯suv停在了海二春家楼下,早已收拾停当的海大师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家门径直上了车,姜九城正在车里等他。 “海老弟,咱有日子没见了,看起来你这个年过得不错啊,胖了。” 一上车,姜九城就毫不生分的跟海二春开起玩笑。 “别说没用的,那三百万的生意在哪?什么类型的案子?这钱是咱俩分还是我自己全拿?” 此刻,在海二春眼中,姜九城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张三百万的活支票,两人一碰头,二春立即迫不及待的逼问起来,一对眸子毫不掩饰的闪烁着人民币的光芒。 海二春的财迷相着实令姜九城目瞪口呆,他拍了拍二春的肩示意其冷静,而后不紧不慢道: “别急,听我说,只要把事办成,钱全是你的,不过,报酬高就意味着难度大,你要有心理准备,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这份委托需要争取,并不像你之前接的那些普通生意,我们,有竞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