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野女子
按照与上仙达成的约定，我今日一大早便开始下山去除魔卫道。 说真的，这上仙总是躲在这玉书扇中不出来，我这一路上可是找不到一个可以陪我说话的人，我是真的不太习惯。 仔细一想，别指望他了，还是赶紧去小镇上透透气吧，那里如此多人，我就不信我会还找不到一个可以和我说话的人，加之想到我长得也算是美若天仙，人见人爱。 于是欢快的走在山间小路上，欣赏着伊人的风光，虽然青鸾山的景色远比这里美得多，可是看久了也会腻。 一个人在山中又行走了些时间，踏过浮生桥再继续走了三四百步，我也便来到了镇上。 青鸾山上无别的食物，吃腻了山中每每屡见不鲜的野味，我还真有些怀念这镇上的小吃。十岁那年阿爹阿娘离开了我之后，我便也从来未曾下过山。 然而这山下倒也不作多的变化，到了小镇上，我便首先找了一家面摊，随意点了几碗面条。待店小二将面端了上来，闻着久违食物的香味，我也不顾是否烫嘴，便狂吃起来。 我完全没有察觉烫嘴，也不去察觉这些人奇异的目光。等回过神来时，我已是三碗阳春面下肚，胀得我已无法直立行走，便翘着二郎腿倚在靠墙边坐了片刻。 那该死的扇子忽然发出嘲讽的笑声，好似是在笑我不该有这样的吃相，嘲笑我自作自受。我当即想要将它拿去当铺当了。 走过喧哗的大街，可这大街上琳琅满目的小吃确实诱人，若是不吃那便是与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于是我又顺手抓了两串涮羊rou一口气吞完。 哇喔，瞬间满足爆棚，因为实在是胀得难受，我走起路来倒也显得很是奇怪，惹人奇异的目光紧紧盯着。 他们的目光之中带着嘲讽，于是我便愤怒的吼了几句，他们终于也安分起来，不敢再望着我。 我正逛到当铺旁边，正想着要将这该死的扇子换些盘缠继续上路，奈何那铺主竟然跟我说这玉书扇分文不值，我当即气得差点没把他的店铺掀翻。算了，这扇子尚且有些独特，上仙倒也救了我一命，我如此待他，或许显得我太过于小气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便打消了愤怒，继续上路。轰隆！大街上忽然变得昏黑起来，阴风席卷。突然电闪雷鸣，天昏地暗，霎那间地动山摇。 说来这玉书扇倒也有些作用，若非有它撑着我向后倾倒的身体，只怕这会我便也要倒在地上出丑了。然而这种忽然出现的震动，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一切又归于平静，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抬眼望去，眼前却也变得寻常了起来，此时的我不知是玉书扇还上仙的作用，总之是它让我避免了在被人嘲讽，我倒是念着一些对它的感激。然而一想到它方才竟敢嘲讽我，我对他的好感便也随之消失。 若非这一切突如其来，我恐怕已经忘乎了与上仙之间的约定。可既然这一切已成事实，祸已经闯了，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弥补这个万丈深渊。我青鸾山玉家，世代以保护天下苍生为己任，我可不能破了这个例去做截然相反的事。 连续数日的赶路使得我已身心俱疲，满汗淋漓，眼下树林中还算平静，清风微凉。 我纵身一跃飞上树枝，准备小息片刻，解解暑气。正在我昏昏欲睡之际，突然树林中传来一阵沙沙声，隐约清晰，我警惕的竖起耳朵，眺眼望去，并没有什么异样的事情发生。 若是没有一个好的睡眠，养好精神，等遇见了妖魔出现，自然也要分心。于是我选择了安心的睡去，正当我再次要睡着时，只听一声巨响贯耳，那怒吼声太惊悚震人，我一个惊吓就抖了一下，我便也从树上掉落下来。 那扇子之中的上仙倒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竟然错过了一个可以救美的机会。 说来也巧我这一落不偏不移，正好落在一个长得还算模样俊俏少年的怀里，“姑娘，你没事吧？”他温柔的面庞带给我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暖。 我性格和脾气本就不同世人，从不拘束于各种繁琐的礼节和惯例，我倒也不去遮掩自己的脾气。 我开始有些不悦了：“你说你一个男子家的这样紧紧的抱着我真的好吗？” 那少年面色一红，露出一脸羞涩的神情，将我放了下来，此时我刚才注意到，他一袭绿衫，黑发束起，轮廓分明，鼻梁提拔简直美到极致。可这个人看起来，不免显得有些威严高傲。 他无意中救了从树上掉下的我，若是按照一般人的想法，我定要百般感激，万般感谢，弄不好再来个以身相许。 记得阿爹当年就是因为无意中救了阿娘，阿娘最后以身相许，然后才有了现在的我。 只可惜我是个山野丫头，我从来就无意这些世人的想法。加上就连上仙如此为了我耗费了千年修为，我都没有一丝想法，更别说他了。 于是我淡淡一笑道：“好了，你可以走了！”不等烦人的他答话转身便要离去。 但闻他忽道：“姑娘可真的是很有个性？我可是救了你的性命，你就这么走了，连一句道谢的话也没有，似乎有些不太尽人情了？” 这句话，让我听得耳目一新，尽管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般称呼我，我倒也不在意这些。但他方才的这句话明显是在责备我忘恩负义，着实让我听不入耳。 我心中略微有些不爽，转身问道：“我有说过要你救我了吗？退一万步讲，你人也救了，我恩也谢了，还想我怎样？难不成你还想要我以身相许？” “姑娘且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最近这到处都是妖魔横行肆虐，你说你一个女子家的在这荒林之中行走，若是万一给什么妖魔给盯上了，那可就不太好了。”这少年脸上露出一抹坏笑，但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 我缓缓抬起头，径直的靠近他，直到我的脚尖靠着他的脚尖，我的面容与他的面容，仅有半个手掌的距离方才停了下来，对他更是气愤，道：“盯上？我看盯上我的不是什么魔物，而是你自己吧！且小女子自认还是懂的一些法术，虽然不似仙人那般可以呼风唤雨，然而自保却是绰绰有余。” 这人八成是看上我了，谁叫我长得倒也还算有几分姿色呢。我不想与他纠缠不清，只想吓唬他，好让他别再我面前啰里啰嗦。 他果然没想到我这个山野女子会有如此举动，原本面带微笑的面孔，霎那间不得不僵住了，气息也变得不稳。 他闭上眼睛向后退了几步，少顷，他竟然又笑了，笑的还是很邪恶让人不悦，道：“哦？是吗？如此那在下便要找机会一睹姑娘的除魔本事了。” 话音刚落，林子里忽然迅速穿过一道拉长黑色的长影，同时飘来一阵呛人的气息，但见一魔兽，长得很像老虎，毛长，人面、虎足、猪口牙，尾长。忽然从侧面扑向我们，其四爪锋利如刀，刺向我，我当即从腰间挥出玉书扇，将其瞬间摊开，成一道弯月弧锋利之势切向它。 这梼杌兽却是也难缠，竟然灵活的跳开了我的攻击，还咄咄逼人、张牙舞爪之势，向我再次袭来，我无奈之下，用了阿爹曾经教过我的风雷诀，高举扇子对着天空，默念咒语。 接着只见一道天雷从树林上方飘落下来，雷霆万钧之势，我当即将扇子挥舞向它，但见天雷直击打在它身上，它发出了一声惨叫，荡漾在林子间，奈何因为由于灵力和修为不够，不能秒杀它。竟然让它给逃了。 我一边追着过去，但见这绿衫男子却是跟着我，阴魂不散。 我最不习惯的就是被人跟着，我将扇子潇洒回收，在他面前一番夸大其词道：“你能别烦我吗？你刚才也看见了，这现在的天下妖魔横生，而且本姑娘修为也平平，你这跟着我，这万一要是再遇到妖魔，我可保护不了你，届时你可别怨我不顾你的死活。” 原本想着此话一出，他也许就会知难而退，谁知他竟然步步紧靠向我，竟拍着胸脯道：“你我不过萍水相逢，而姑娘却能够对在下如此关怀，实在是令在下受宠若惊，恰巧我曾在昆仑仙山之上拜过师，学过几年的除魔降妖的道法，虽不敢自认精湛，但要对付妖魔，却是绰绰有余。” 原来这家伙也会些法术，可我不明白他既然会法术为何刚才不出手将那魔兽给收了，只是想着也许他的修为还不如我的，所以才不敢出手吧，可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顺着梼杌兽离去时候留下的硕大脚印，我们很快的就找到了梼杌兽的踪迹。这梼杌兽倒也来势汹汹，战斗很快便打了起来，而且令我是与它斗得好不激烈。 然见这男子却显得极为淡定自若，尚且未有出手。倒是双目之中充满了冷傲。 那魔兽在我分神之际，跳扑向我而来，四爪直刺向我胸膛，惊魂之际，这一刹那间，我猛然将玉书扇掷出飘过树木遮掩绕了过来割在它前肢上，它的前肢流出了鲜血。它终于受了些伤害，倒也轰然倒地。 就在我以为即将得手的时候，走近魔兽想要给它最后一击，奈何它竖直的毛发坚不可摧，两只翅膀震怒而飞，将我猝不及防扇倒在地，接着梼杌两只前脚抬起来高高的扑过我的肩膀，那锋利的爪子，一不小心就会被撕成碎片，还有锋利的牙齿露出来，十分凶猛，就在我和它周旋时候。 这男子忽然在手中幻化出两片锋利的刃刀，他也展开了庞大有力的翅膀，那是两扇青色羽毛的翅膀，好似帅气。 他双脚刚离开地面，顺势向前冒险跳下去，两片风刃随着手臂有力的挡住了它再次进攻的爪子，接着再是双刃使得昏天暗地，眼花缭乱的招式穿梭而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双刺在那梼杌兽的喉咙处，鲜血喷涌而出，溅红了他青色的翅膀羽毛。